林白揉著漲裂的腦袋,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勉強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當熊墨在林白床前死命的吵鬧試圖叫醒林白的時候,林白敷衍地回答道“別吵,讓我再睡五分鍾就起來。”
不得不說,五分鍾是一個奇妙的時間段,當它前面加了“再睡”兩個字的時候,就會變成一兩個小時。
俯下身子,林白從被自己扔在床邊的褲子裡抖出兩根彎曲的香煙,然後坐在床上就抽了起來,想到是熊墨來打掃衛生,於是懶得拿煙灰缸,直接把煙灰彈在地上。
宿醉帶來的副作用十分的強烈,直到現在林白的胃裡還殘留著昨晚肝腸寸斷的嘔吐感。
柴爺和林白從驪山監獄出來後,首先做的就是幫胡辣喝了不少的酒,這讓林白現在還沒有緩過來。
一支煙後,林白起身走到客廳想要倒一杯水喝。
一杯涼水入喉,林白甩了甩腦袋讓自己清醒些,卻在不經意間看見了留在桌子上的字條。
字條歪歪扭扭的寫著一堆字,從那很有特色的筆跡中可以輕易看出是出自熊墨之手。
“林子,雖說我答應你包攬家務,可你也不能走一步吐一步啊。
由於工作量太大的原因,原本答應你的四天家務,清零。
Ps.冰箱裡面有我給你特意留下的漢堡當早餐。
再Ps.陳玉潔說她馬上就回來了,可是我不想和她回去,回去太無聊了。
繼續ps.女警花讓你醒了找她。
還是ps.你錢包裡面的錢我全拿走了,不然被你摔壞手機的更年期婦女是不會讓我進教室的。
P.。。,,,好像沒什麽了,,,就這樣吧。
總算想起來有什麽了,s.叫柳橙出來和我吃飯啊,混蛋!”
看這最後兩種不同風格的字跡,林白猜也能猜到,熊墨是跑回來加上最後一句的。
林白看罷乾笑一聲道,“這個熊孩子。”
不過想到熊墨照顧了自己,還為自己準備了早餐,林白心中一陣感動。
熱水澡總是能在宿醉之後帶給人思考和新生,夏天也不例外。
洗漱完畢,穿戴整齊,
林白熱了下被熊墨抽走中間炸雞肉,只剩下兩片麵包夾著青菜的漢堡,吃了起來。
一邊吃著東西,林白一邊翻弄著手機,看到了趙初雪給自己發的短信。
短信內容不多,就寥寥幾個字,“喝吧,喝死你,再喝小心我帶警察叔叔來抓你。”
不知道為什麽,林白每次看到趙初雪發來的信息總是想笑。
即使是最簡單的話語,似乎眼前也能浮現出趙初雪氣呼呼的表情來。
若是短信語氣嚴厲,林白眼前的趙初雪就是一個叉著腰嘟著嘴的樣子。
若是短信溫柔緩和,林白眼前的趙初雪就是一個如同當初被自己強吻後,羞得連耳朵上細微而透明的絨毛都立起來的樣子。
想到這,林白的手指飛快地點在了屏幕上喚出的鍵盤上,
“喂,幹嘛呢,小妮子。”
短信剛發出,就震動了起來。
有時候一些不經意的細節最讓人覺得感動而溫暖。
“誰是小妮子,你比我小好不好。”
林白繼續回復到,
“現在我比你小,以後我就比你老了。”
短信回復了一連串的問號。
林白繼續打字說道,
“你沒看到麽?大街上基本上都是老奶奶推著老爺爺的。
所以以後你推著我的時候,肯定沒有人覺得你比我大。”
林白發出這條信息的時候,過了一陣才收到回復。
林白猜想,連著無線電那端的姑娘肯定是害羞了。
趙初雪回復到,“去去去,誰會推你。”
林白看了這條回復後雖然明知道是開玩笑,可是還是覺得有些失落。
正準備拿起手機給趙初雪回信息的時候,手機又是一震,跳出了緊跟而來的第二條信息。
“我最多折一根樹枝,給你坐拐杖···”
捉摸不透的愛情,忽晴忽雨的江湖。
就是這麽簡單而直接,有那麽一個人可以輕而易舉的做到
一句跌落谷底,一句直上雲霄。
林白回復了很簡單的三個字,而這次已經不需要翻譯了。
“我想你了。”
隔了似乎很長時間,趙初雪回復到,
“今天無雨,忙去咯,拜拜”
有些話就和當年菩提老祖敲在齊天大聖腦袋上的那三下一樣無需明說,
林白恨不得自己人生中的這一天被偷走了大半天,這樣就可以直接看到趙初雪了。
林白看著手機屏幕上的訊息,一陣歡天喜地得不能自己。
傻笑了一陣後,林白開始了被耽擱的正兒八經的工作。
一份一份的簡歷擺在林白面前,挑出不合適的,然後篩選出自己需要的。
時間一點一點的在不經意間流逝,直到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林白的工作。
林白走去拉開門,站在門口的是陳玉潔。
陳玉潔帶著一個擋著大半個臉的墨鏡說道,“好久不見啊。”
頭戴著編織的遮陽帽,身穿抹胸連衣裙,連衣裙是白色**花邊縷空的領子,連衣裙下是陳玉潔那雙修長的大長腿,腳上蹬一雙黑色高跟鞋。
這一身裝扮穿在陳玉潔本來就橫看成嶺側成峰的身材上,讓林白一時間看得有些呆。
尤其是**縷空的領口下面,若隱若現的那一抹白色,著實讓林白挪不開眼睛。
巨大的墨鏡擋住了陳玉潔臉上的表情,但是林白臉上的表情卻被陳玉潔一覽無余。
陳玉潔半倚在門框上,將墨鏡摘下一半,露出長長的眼睫毛,咬著櫻桃色的嘴唇說道。
“看夠了沒啊?”
林白聽到陳玉潔的話,回過神來訕訕地說道,
“是啊,好久不見啊。”
陳玉潔繼續說道,“想不想繼續看啊?大相公?”
陳玉潔陌陌上的昵稱叫做“美膩的軟娘子”,而林白的昵稱叫做,“安靜的大相公。”
本來是小相公的,可是林白覺得“小”這個字不足以體現出自己的威猛,所以就改名叫做大相公。
林白一本正經板著臉,立馬轉移話題,
“你跑到哪去了,扔了熊墨這麽大一個包袱到我這。
還有你這是換風格了?我怎麽感覺你剛從日本回來一樣。”
陳玉潔走了進去,然後來到林白的冰箱前,取出一罐可樂,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我本來就是這個風格好吧。”
陳玉潔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然後翹起腿來。
那白晃晃的大腿實在讓林白不僅僅是有些眼花,而且呼吸也有些沉重。
林白沒有坐下來而是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站在一旁。
按理來說,是林白幫了陳玉潔一個大忙,可是氣場上來說林白反倒落了下風,顯得有些拘束。
林白想了想,得出一個答案。
或許是因為眼前火辣性感嫵媚的陳玉潔,和那個在數個寂寞難耐的夜裡同自己聊那麽露骨話題的女人重合在一起的緣故。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見了千萬要躲開,”林白在心中唱到,不過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除了趙初雪。”
陳玉潔放下可樂說道,“我記得我有告訴你,你的《思想道德與修養》需要好好學習學習。”
林白盯著陳玉潔放下的可樂上的唇印說道,“你還是沒告訴我你跑哪去了。”
陳玉潔摘下墨鏡說道,“出去散了散心唄,我能幹嘛去。”
林白覺得自己現在這個角度上看到的東西,讓自己沒有辦法好好的和陳玉潔說話,於是就坐了下來說道,
“你這千金大小姐出生都含著金湯杓,還會有什麽煩心事?”
陳玉潔說道,
“還不是上次因為你那破事,我爸把陳朝趕去當兵了麽,
於是回家我就和他吵了一架,雖然吵得挺凶,可是什麽都沒解決,
心情差得厲害,再加上熊墨那個熊孩子又來給我添亂,
所以我就躲去意大利呆了幾天,散了散心。”
林白鄙視地說道,
“所以你就讓我給你帶孩子?”
陳玉潔說道,
“要不是你害得陳朝去當兵,我也不會吵,我不會吵,心情就不會不好,
心情好了就不會躲出去,所以這是你應該做的。
再說了熊墨都和我說了,你那叫帶孩子啊,一天到晚就知道泡那個小警花, 熊墨餓得都沒飯吃。”
果然和女人講道理和講邏輯是件再愚蠢不過的事情。
林白放棄了和陳玉潔爭論陳朝是因為什麽跑去當的兵,而是想到熊墨這個熊孩子竟然告狀。
林白抬起頭看著陳玉潔說道,
“熊墨都和你說了麽?”
陳玉潔陰陽怪氣地說道,
“說了啊,說你一天到晚不著家,答應的早飯沒幾頓不說。
教他喝酒還鼓動他抽煙,沒事喝得爛醉如泥,還喜歡在大橋上練習高台跳水。”
林白以無比嚴肅認真莊重和誠懇的語氣說道,“我承認我是沒有做好保姆這一個角色,可是我本來就不是個保姆啊。其實熊墨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你的,比如說......”
“熊墨在班上**女孩子......”
“**完女孩子被班上男生打了.......”
“上課玩手機上黃色網站......”
“老師關切地教育他,他竟然在課堂上公然辱罵老師......”
“讓我冒充他爹去應付他被班主任叫家長......”
“和老師在辦公室頂嘴不說,還砸了老師的手機......”
“趁著我喝酒喝多了,從我錢包裡面偷了三千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