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羽傑的臉頰從後面緊緊貼住柳茹洛的臉頰,柳茹洛不敢動,心底裡那酸酸疼疼的感覺已經越來越濃烈,她怕動一動,那酸疼的感覺就會堙沒自己。耳邊縈繞的全是楊羽傑溫暖的帶著鬱金香般濃鬱香氣的鼻息,他的唇落在她的面頰上,印下一個輕輕的吻,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相思全寫在這個溫柔的吻裡。他一疊連聲地呼喚她:“洛洛,洛洛,洛洛……”
柳茹洛回過身來,楊羽傑的手就松松垮垮地挽在她的腰上,眼睛亮晶晶的,像陽光落在鋼管上反射出的兩團小火焰。柳茹洛伸出手一下蒙住他的眼睛,她不敢這樣近距離的四目交匯,胸腔裡那隻亂撞的小兔已經頭破血流了。
楊羽傑拉下她的手,將她的小拳頭緊緊攥在自己手裡,露出邪邪的笑,壞壞地說:“為什麽要蒙住我的眼睛?不敢看我嗎?怕看了我,自己就會不可遏製地愛上我,對不對?對不對?”
眼前驀然出現和楊羽傑耳鬢廝磨的情景,兩抹紅霞倏地飛上柳茹洛的面頰,她羞赧難當地低垂著頭,抿著唇,恁那灼燙的感覺從臉上一直燒到心底裡去。羽傑,楊秘書,你怎麽懂,我已經愛上你了,不可饒恕,不可救贖地愛上,就這樣一頭扎進去了。柳茹洛在心裡說。她並不敢把這樣的話說出口,此時此刻,讓自己暴露在楊羽傑灼熱的目光中,她已經無地自容了。原來當愛情來臨的時候,是這樣猝不及防,愛情的一方會變得這樣矯情、失去自我和盲目。
“我們一起遛遛吧!”楊羽傑指著不遠處的一輛白色越野摩托車道。
柳茹洛吃驚地張大了口,笑道:“也太誇張了,這造型!”
楊羽傑拉著她走到摩托車旁,拍著高高翹起的摩托車後座,道:“專為情侶設計的,你坐在上面就能緊緊地抱住我的腰,然後尖叫。”
“你太壞了!”柳茹洛剛一說完,楊羽傑已經將一個頭盔套到她頭上去。
“可是我穿裙子。”柳茹洛抗議。
“長裙,飄起來,就更像仙女了!”楊羽傑不由分說將柳茹洛往後座上一抱,扣下她的頭盔前罩,道,“準備出發!”
“好吧,這麽高,就當做騎馬啦!”柳茹洛笑著說。
楊羽傑已經戴上頭盔,駕上摩托車,呼嘯著出了巷子。
“你要帶我去哪裡?”柳茹洛的喊聲堙沒在呼啦啦的風聲裡。
楊羽傑並不回答她,只是騰出一隻手向後拍拍她的身子,然後加快了引擎,摩托車風馳電掣上了公路。公路兩旁分別是綠樹掩隱的山坡和波光粼粼的河流。柳茹洛不敢再喊,她緊緊抱住他,任風從耳邊重重拍打她的臉頰。微微的疼痛和著秋天微微的涼意,讓柳茹洛的心雀躍不止。車子開了許久,終於停了下來。楊羽傑脫下頭盔掛到車頭,再下車從後座上抱下柳茹洛。柳茹洛有些站立不穩,她摘下頭盔,甩了甩頭髮,一看四周的景象立時驚呆了。只見四維是美到不可言喻的壯觀的草場,風兒過處,微微起伏,就像一片浩瀚的綠浪。
“怎麽可能有這麽美的地方?”柳茹洛雙手輕撫起伏的胸口,眉飛色舞著。
“我陪上級客人下來調研的時候來過一次,不錯吧?”
“豈止不錯,簡直好極了。可是,現在是秋天,怎麽可能還有這麽綠的草場?”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聽過這句詩吧?因為地勢高,氣候寒,所以花開得晚,草綠得晚,自然也枯萎得晚嘍!”
“哦,好吧,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寒冷的天氣,送我這麽美麗的草場!”柳茹洛已經歡呼雀躍著一頭鑽進草叢中。她的白色的身子隱沒在綠色的草浪裡,只有一張清麗絕俗的面容若隱若現著。
“你慢點,小心摔倒!”楊羽傑邊喊邊向她追去。
看到楊羽傑向自己追來,柳茹洛靈機一動,加快腳步向草叢更深處奔去,邊跑邊回頭說:“楊秘書,你來追我啊!看你追不追得上我!”
“你個調皮的家夥,等我追上你要你好看!”楊羽傑向著那輕盈的白色的身影疾步追去。
兩個人在足有一人高的草叢中你追我趕,柔軟的草葉隨著歡快的笑聲四處倒散。楊羽傑終於追上柳茹洛,一把抱住她,撓她的胳肢窩,數落道:“我讓你跑,我讓你跑,看你還能跑得過我不成?”
柳茹洛嬌喘著,被他撓得又笑又躲,連連討饒道:“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楊秘書,我知道錯了。”
楊羽傑這才放過她,扳直她的身體道:“叫我什麽?”
“楊秘書啊!”柳茹洛忽閃著眼睛。
“不行!”
“那叫你什麽?羽傑?”柳茹洛問。
“不行,我的女同學們都喊我傑哥,你也要這樣叫我,傑哥。”楊羽傑衝一臉無辜的柳茹洛挑了挑眉,煞有介事地說。
“切!”柳茹洛“啐”了他一口,撒腿就要跑。楊羽傑比她快了一步,一手拽住她,讓她滾進自己懷裡,他的唇已經霸氣地吻上她的唇,柳茹洛的身子一下癱軟了,心底裡那酸酸疼疼的感覺迅速蔓延了全身,他們的身子一起跌進起伏的草浪裡。楊羽傑的吻纏綿而霸氣,柳茹洛回應著他,天上是飄飄悠悠、閑然自得的白雲,她輕輕地沉醉地閉上眼睛。她讓自己徹底堙沒在楊羽傑溫熱的體香和草場散發出來的磅礴青澀的氣息裡。那潮濕纏綿的吻一路向下,脖頸、香肩,直滑向她的酥胸去。楊羽傑已經撩起了她的白色長裙,她無力阻止,只是隨著無邊的綠浪一起被暖風熏醉,然後一起。羽傑的健壯的胸膛終於汗津津地貼在她的胸上,他像個頑皮過後疲累的孩子安心地踏實地在她懷裡睡去。
柳茹洛輕拍他的頭,目光飄忽地看向高高的天,草浪一浪蓋過一浪在他們身邊起伏,柳茹洛喃喃自語道:“羽傑,你知道,你知道我愛上你了嗎?”她的臉上淌過一絲淒涼的神色。
楊羽傑的手輕輕撫在她的臉上,他聽到了她充滿不確定的話語,半夢半醒地回答她:“我知道,我知道,你呢?你也知道嗎?洛洛,我也愛上你了……”
楊羽傑一翻身,將柳茹洛擁在懷裡。他們就這樣幕天席地地沉沉睡去。不知睡了多久,楊羽傑的手機鬧鍾響了起來,二人醒了。
“上班時間到了,是嗎?”柳茹洛睡眼惺忪地問。
“是啊,我老板剛剛從北京回來,下午開始肯定要有一堆的任務要布置。我要開始忙了,”楊羽傑替柳茹洛扣好衣扣,扶她站了起來,眼睛裡流露一絲愁悶,“洛洛,我的工作很忙,以後我可能不能常常陪你,常常見你,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柳茹洛安靜地笑著,並點頭,“我懂,拿青春和身體賭未可知的前程,明曉哥從前也是這麽過來的。你年輕,所以隻好辛苦了。”
楊羽傑微笑著,把柳茹洛擁入懷中,“洛洛,你懂事得叫我心疼。洛洛,我發誓,只要我一有空就會來看你,我發誓不管多忙,我都會堅持每天想你。”楊羽傑重重親了柳茹洛的面頰,然後拉起她的手走出草場。一個是白衣飄飄的清麗佳人,一個是高大帥氣的陽光男孩,兩人手拉著手,一前一後走在連綿起伏的綠浪裡,就宛若兩個從畫裡走出來的人。
走到摩托車旁,柳茹洛情緒低落,莫名地傷感。
“你怎麽了?”楊羽傑捏捏她的鼻子,笑著問道。
“那什麽時候還能再見到你?”柳茹洛低垂著眉眼,期期艾艾地問。
楊羽傑歎一口氣,道:“好吧好吧,今晚如果不加班的話,我一下班就來找你好不好?”
“如果你有空的話,就陪我去買阿殘的拐杖吧!阿殘的拐杖舊了,我想給她買一根新的。”
“阿殘是誰?”
“是個盲女,就是千月的雙胞胎姐姐啊!”
“千月?”
“對,歐陽千月,你應該認識吧?矮你一屆的小學妹。”
“哦,認識, 我知道她現在搬去和你一起住,對不對?”楊羽傑神秘一笑。
“你怎麽知道?”柳茹洛驚呼。
“我當然知道,搬家的行李還是我幫她提到桃李街3號的。”楊羽傑說著,頗有些得意地看著柳茹洛。
“不是金宇風幫她搬家的嗎?”
“那家夥那天誰知道幹嘛去了。”楊羽傑頗不以為意。
“聽說你和宇風還是同班同學,那改天我們四個人一起聚聚吧!”柳茹洛興高采烈地提議。
楊羽傑卻不置可否,“我要是有時間啊,還是和你單獨相處吧!你知道楊秘書我的時間是很緊很寶貴的呢!”
“切,”柳茹洛又“啐”了他一口,笑道,“好吧,希望你鵬程萬裡,摶搖直上,官途似錦,好不好?”
“別這麽不屑的樣子嘛,我會努力的,洛洛,我會為你而努力!”楊羽傑說著,拉柳茹洛上車,發動了車子。送柳茹洛回了桃李街3號,楊羽傑徑自回單位上班。而柳茹洛回到家裡,見藍青正手忙腳亂地從廚房裡端了一盆子水走出來。
“阿姨,你怎麽了?臉色這麽不好?”柳茹洛問。
“剛剛,剛剛,阿殘又流了好多鼻血,被子,衣服全都弄髒了。我端水給她洗一洗。”藍青抖抖索索地說著,就端了盆子急急向客房走去。
柳茹洛立即跟了進去,眼前的景象嚇了她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