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智久終於醒了,猴子立馬激動不已的打電話給——史淼。
史淼接到電話後神色有些複雜,如果現在將這個消息告訴楊白的話,那楊白肯定會跑去那裡,可他現在的身體實在是太差了,不是光靠睡一天就能恢復過來的,何況他現在還沒睡滿一天。
史淼將手機放一旁,一邊脫睡衣一邊思索,她記得今早楊白好像有一個身體檢查,再怎麽樣也得等檢查結束後再去,實在不放心的話自己可以把他送過去。
恩,就這麽決定了。
楊智久醒了的消息不僅傳到了史淼這裡,同時也傳到了白鎮洛那裡,拒絕了護送,他帶著一個貼身保鏢去了醫院,看到坐在那裡的人不是楊白而是猴子時,有些發愣。
“白書記!”猴子趕忙站起來,心中有些震驚,這白書記對楊白是不是太看重了些,連續來了三天,“您找楊白?”
白鎮洛掃了一眼病房內,並沒有看到楊白:“他出去了?”
猴子撓撓臉:“那倒不是,他現在也在醫院……誒,他昨天暈倒在學校了,說是低血糖犯了,所以還躺著呢。”
“沒出什麽事情吧!?”
聽到這話白鎮洛不淡定了,猴子他也不淡定了——白鎮洛對楊白有關心很正常,可是你這麽緊張是怎麽回事?——“恩,只是低血糖犯了,發現的比較及時,所以靜養一段時間就好了,有同學在醫院那裡看著他,不過現在楊爺爺醒了,估計他等一會就會到吧。”
“那就好……低血糖麽……”白鎮洛臉上似乎有些笑意?
猴子連忙揉揉眼睛,他覺得自己大概是累到了,白鎮洛怎麽會因為這種事而笑呢?
“對了,史同學,你先出去一下吧,我和楊先生有些話要說。”
團系第一書記和一個貧民有話要說?
猴子覺得這個世界有些瘋狂,難道是來慰問的麽?
但是這個狀態下楊智久真的會說出什麽感謝XX感謝X的話麽?
應該不會吧——關上門,猴子不解的想到。
楊智久已經清醒過來了,此時他正看著天花板,不言不語,突然走進來了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是醫生?不對,醫生應該穿著白大褂的。
“你好,楊智久同志。”這個人拉過一張椅子,“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白,白鎮洛。”
這人誰?
楊智久沒有看新聞的習慣,何況就算是看新聞,又有多少人會記得團系第一書記是誰?能記住人大委員長已經不錯了好不好。
“這個時間點打擾您實在是非常的抱歉,不過我實在沒有什麽時間了,所以……我也就長話段說了,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您。”
“什麽問題?”
白鎮洛呵呵一笑:“放心,不是什麽困難的問題,但是我希望您能夠按實際回答,這些問題和您的孫子……恩,和您的孫子的未來有很密切的關系。”
事關楊白,楊智久也重視起來了:“好吧,你問,我一定老實回答。”
“第一個問題,楊白是您的親孫子麽?”
楊智久瞪大眼睛,他不明白這問題的意義何在。
“是,還是不是?”
“不是。”
“也就是說他和你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對吧?”
楊智久覺得面前這個衣冠楚楚的男人實在有些怪異,尤其是現在他的眼睛,亮的可以閃瞎人的眼睛:“恩。”
“好,第二個問題,他的母親呢,我是說生母。”
“已經去世了,在他出生後不久。”
白鎮洛點點頭:“那麽您見過他的母親麽?”
“見過,就是我把他母親送到醫院的,只不過送的有些晚,醫生隻來得及把孩子生下來,大人的命是顧不上了。”
“也是……,”白鎮洛面露惋惜之色,隨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上密密麻麻的越有三十來個人,而且已經開始泛黃,這是一張有點時間的照片了,白鎮洛將照片放在楊智久面前,“那麽,你能看出這當中哪個人是他的母親麽?”
楊智久作為練武之人,眼神當然不差,很快就找到了那個人,風華正茂,雖然說距離記憶裡憔悴虛弱有點差距,但是可以肯定,這是同一人,因為照片裡的那個人在笑,當年楊白出生後將孩子抱在她身邊的時候,她也在笑,那個酒窩,楊智久印象深刻:“第二排左數第三個……”
說出這話他突然發現不對勁,剛剛的哪些問題和楊白的前途有什麽關系?簡直就是在調查戶口,雖然說他和楊白都沒有要遮掩這件事的意思,但是這個人——等等,這個人剛剛拿出了楊白母親的照片,換句話說……
“你認識他母親?”
白鎮洛看著照片,指尖觸摸著那張笑起來有小酒窩的臉,眯起了眼睛,隨後很小心翼翼的將它收了起來,看向楊智久的眼神也有些不同——充滿了感激之情。
“當然認識,他的母親叫葉芝。”
“葉……”
——那個女人的手臂已經細弱到不行,青筋清晰可見,她的面色也是一片死灰,這是快要死的節奏了,可是她似乎想要抓住什麽,恩,她抓住了自己的衣服,用嘶啞的,快要聽不到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說道:“請好好對待這個孩子。”
——“我會的,他是我的孫子,是我唯一的孫子。”
——女人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然後開口道:“白……”
——再然後就沒有了,因為她已經死了。
——“既然你母親說了白,那麽你就叫楊白吧。”
那個白……那個白!
面前的這個人叫什麽來著?
——“我姓白,白鎮洛。”
“你……你是!”
白鎮洛站起來,朝楊智久鞠了一躬:“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姓白,白鎮洛,同時也是——楊白的親生父親。”
“楊白的……親生父親。”聽到這七個字楊智久卻冷靜來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楊白對自己親生父親有多厭惡,有多痛恨,尤其是在現在這個時間點,所謂親生父親的出現會引起楊白多麽大的反感,“你來這裡做什麽?”
白鎮洛回答得非常理所當然,在他眼中的確很理所當然:“當然是接回我的兒子。”
楊智久嗤笑道:“接回你的兒子?你前十八年去哪裡了?楊白小時候得肺炎病的快要死掉的時候你去哪裡了?”
白鎮洛略微有些尷尬:“這的確是我的疏忽,但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才要把他接回去,努力的補償他。”
楊智久似笑非笑, 雖然不認識面前這人,不過瞧他那人模狗樣,也是過得不錯的——正因為如此,楊白絕對會更加仇視他。
——既然過的那麽好,為什麽連自己的“妻子”都救不了。
“你覺得他會和你走?你以為我養他這麽多年是白養的?”
“我很感謝您這十多年來對楊白的教導,我也明白這會有多麽的辛苦,所以——這絕對不會讓您白白付出的,無論是錢還是什麽,我都會盡力的滿足您的要求。”
“你覺得我需要錢?是,我是窮,但是我都半個身子埋進土裡的人我要什麽錢?”
白鎮洛皺起眉頭:“那您要什麽?”
“我要我的孫子,我要我的孫子將我楊家的血脈傳下去。”
“但他不是您親生的。”
楊智久用看到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白鎮洛:“那又如何?他是我孫子。”
“你……”白鎮洛明白和面前這人是講不通了。
“沒什麽好你不你的,白先生,我爺爺剛剛醒過來,麻煩你不要髒了他的眼睛,也不要汙了他的耳朵可不可以?”
身後傳來了沙啞的聲音,楊白就站在門口,和之前一樣的面色蒼白,不一樣的是眼睛裡的不再是單純的憤怒更多的是——仇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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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