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發生兩件意料之外的事,許後竟然為圍兒求情,稚子無辜,怪就怪皇兒福薄。肯請聖上寬恕,滿朝文武大讚許後寬容大量。與此同時鋒芒畢露的許氏一門突然收斂,許相上書,皇恩浩大,君為臣賀壽,前所未有,鄙臣惶恐,無奈臣舊疾又犯,行動不便,特請告老還鄉,頤養天年。
“老狐狸?”葉王突然低喃一句,將奏折一拋道:“葉希,你看看這個。”
身後的葉希恭敬接過,大致掠過,深思片刻道:“許相告老還鄉,少主打算如何處置。”
在旁若無人之時,葉希還是稱呼他少主。
葉王幽幽一笑,道:“無論朕是否準奏,結局都是一樣。”
葉希有些不解,皇上要是批了,讓許相衣錦還鄉,不就少了個大麻煩,渭國世家擅權給渭國帶來滅頂之災,少主引以為戒,絕不會再重蹈覆轍。
葉王微微歎道:“要是朕準奏,只怕朝中又是滿朝忠諫,要朕留下許相這樣的人才,到時候,朕還要自討苦吃。”葉王停頓片刻,眉宇間盡是陰鶩之色,“這老狐狸不愧是三朝元老,懂得如何明哲保身,審時度勢。”
“那皇上打算如何處置。”葉希心一驚,少主深謀遠慮。
葉王起身接過他手中的奏折,看著奏折,眉宇間閃過一道陰狠之色,道:“既然他舊疾複發,現在肯定是走不了。”葉希瞬間明白少主的意思,他見少主語氣一收,盡是犀利,“給朕挑個時間,是該去許相府拜訪一下朕的嶽父。”
“是,臣馬上去安排。”葉希領命。
“等等。”葉王喚住他,隨手將奏折拋到案桌上,肅然道:“這件事暫時不急,你上次說的那個人,可有線索。”
葉希跪地請罪道:“臣無能,一無所獲。”乾和宮一百多人,早就秘密處決,只是還是找不到要找的人。
葉王深思片刻,若有所思地行到桌岸前負手而立,莫非那個人不在乾和宮,他混進宮的目的不就是見若雨,想起那夜她毫不保留的痛哭,自己冰凍六年的心房為她軟了下來,突然心頭一陣絞痛,一陣眩暈,他雙手無力撐在案桌上,這該死的女人竟敢又利用自己的感情。
自己何曾沒想過,為討好你,忘掉渭王的一切,嘗試著去接受那個孩子。有朝一日,搬倒許家,君王能給你的,自己都能給你,為的就是不想你受委屈, 你為什麽騙了我一次又一次。
葉希聞聲抬頭,少主大概是猜到了,自己也很矛盾,想早點找出那個人,但又害怕會牽扯到小姐。
“從君都城破以來,除了千菲殿以外若淑儀去過的地方,你覺得哪裡最可疑。”撐在案桌上的十指青筋畢露,骨骼咯吱做響,看來少主是盛怒到極點。
“大牢。”葉希豁然驚醒,複又低頭道,“臣馬上去辦。”
“不用。”葉王深深一歎,在葉希面前他從來不掩飾什麽,道:“要是這樣,看來他們已經有很好的部署,黑衣影衛的嘴你是撬不開的,我們還不如靜觀其變,等待那個人的出現。”
“少主。”葉希欲言又止,葉王轉身,見他面露難色,道:“先起來吧,我們還有什麽話不能說的。”
葉希沒有起身,伏地求道:“少主,要是果真如此,你就再原諒小姐一次吧。”
半天沒有聽到上殿上的人回話,葉希疑慮抬頭,正對上一雙陰沉的寒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