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回去了,小琦在家等我。”他禮節性地點頭說道。
“哦,那我們一起走好嗎?”盡管這樣的相處對話方式令我痛不欲生,我依舊堅持,堅持我對感情的最後一絲希翼。
走到馬路上,我走在他的左邊,走了一小段,放學的孩子騎著自行車從我身邊駛過,我慌張地躲閃。
一輛大車從我身邊擦過,“小心!”他一把抱我在懷裡,護住我,那一刻,我聽到了巨大的喇叭聲和他強烈的心跳聲。
在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少爺抱著滿身是傷的我在雨中艱難行進,他說,子夜,堅持,不準睡覺。呵呵,看你身上沒多少肉,怎麽會這麽沉。
我有肉的……我把頭靠在他肩上下聲地反駁,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去天橋或者車站過一夜,明天再說。說話引起他胸膛震動,感受著他,我渾身癱軟。
少爺,以後我們怎麽辦。我小臉揚起,仰望他。
子夜,放心好了,有我就有你,你是羽翼,主人在哪裡你就在哪裡,
雨水打在臉上,朦朧的我的眼,他的霸道、他的溫柔、他的愛,只是現在我再也看不清了。
“你沒事吧?”他推開我,眼神清澈見底,還有令我欣喜的關切。
我搖搖頭,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他撓撓腦袋,臉泛著淺淺的紅暈,舌頭似乎不好使地說:“那……那你走我右邊好了,這樣……就不怕了。”
我點點頭,走到他的右邊,手放下碰了碰他的手,磔,我想牽你的手。
“海風,你在這裡呀?”方小琦走了過來,巧笑盼兮地拉著他,甜甜一笑。
我死死地盯住她已經下沉的肚子,根本無法接受肚子裡會是磔的孩子。
“是你呀,幹什麽?想找我家海風呀!”素顏的方小琦只能用還不錯來形容,不過她的皮膚很白,粉紅粉紅的。
“小琦,我們只是無意中遇到的隨便聊了幾句。”他挽過她的腰,小聲地說:“都快生了,不是叫你不要出門了嗎?”
抬頭望天,當年懷小尹的時候,也有人這樣對我說,是安久。
磔,這樣的痛比知道你墜海死了還要痛上千倍萬倍,起碼,我知道你是愛我的。
“我不來怎麽的話就見不到狐狸了,不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也不注意點。”她拉他離開。
“等等!”我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似乎要看穿她的內心深處:“方小姐,我想和你談談。”
“我又不認識你,我們沒有什麽好談的。”方小琦眼中有了戒備,很好,這樣的眼神正是我想要的。
“我丈夫和他長得很像,你不覺得是緣分嗎?”我指著他,我實在不願意說出“你丈夫”或“海風”的稱呼,心已經夠痛了,經不起多一點點的痛楚了。
“所以你就勾引我丈夫!”她笑得很牽強卻言語毒辣。他似乎也不喜歡她這樣說話,拉了她一把,卻被她任性地甩開。
“不管你說什麽,我會查到了,任何有關他的事,我都會查個一清二楚的。不過還是希望明天我們見個面,要多少錢我都給!畢竟,你救了他。”我湊近她耳朵小聲說,看了眼他,磔,我會帶你回去,不管用什麽手段!
夕陽,已然消逝,新的一天,已經來臨了。
第二日。
早早送小尹去了學校,懷著複雜的心情走進方家小館。我靜靜坐下,卻無人招呼,周圍的人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我。
“老板,二兩牛肉米線。”我拿起筷子,用紙巾揩拭。
“不賣!請出去!”方家大伯抖抖肩膀上的抹布,重重地哼了兩聲。
“為什麽?”我冷著臉問道。
哼!他轉身離去,我若有所思地看著周圍的人。
“還好意思,人家都嚇得把老公帶著跑了,有的人還恬不知恥地跑到人家家裡來。”一旁的街道婦女甲說話了。
“是呀,可憐人家小琦就快生了,還不得不躲遠點。”乙又接話了。
“早就說這女人背景神秘了, 原來是黑社會的,得不到海風就要殺人,哎喲,現在的警察都幹什麽的?”
“嘖嘖,真看不出來,找老公還是找醜點的好,太帥了人人爭不說,現在還要鬧人命了。”
“就是就是,還是醜點的放心牌丈夫好。”
我起身,路過她們,笑得妖嬈至極,輕輕地說:“你們都知道我是黑社會的呀?那就好,我都認識你們哦!”
拿出電話,應該還有電。
“你好,我是子夜。”
“哦,子夜,什麽事。”
“我下午的飛機,今天就回來。有重要的事。”
“恩。不要騙我呀!好好好,我等你!”
轉身向學校走去,看來,我們是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