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若有似無的靈魂
那群人經過這裡時……*
皮膚黑得可以冒油的黑皮看到獨坐江邊的沈若榛。
他被一群手下擁簇著,路過這裡,他……看上了那個女的。
“靠,正點!”
這是他見到她時,說的第一句話。
身邊的跟班馬上討好的攏近身來,他一臉媚笑道,這是我的表妹。叫沈若榛!
“沈若榛?”
那黑皮老大一怔,隨後用手指掏著耳朵,一臉苦思,苦思不出來,就粗口罵道,他MB的,這個名字怎麽這麽耳熟?
另一個跟班馬上提醒,剛才在PUB裡的時候,有兩位MM在提她的名字,說她外表像聖女,其實比妓女還風騷!
一經提示,那黑皮便想了起來。
“原來是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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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下的她,沐浴著一層金色的光。遠望著前方,目光空靈,像被人抽取了靈魂。
黑皮打了個手勢,若榛的表哥就走上前去。
“若榛,我們老大想見你!”
“……”
“上次哥哥做錯了事情,向你賠不是了,但我們老大你可得罪不起啊,他可是有黑社會背景的!”
“走開!”她說,我想死!
一怒江流,像鼓泡的泥漿。不停的嘩,不停的嘩。
“要死也要等見過我們老大再說!”
表哥拉起了她的手,她毫無反抗的站了起來。
表哥才不管她是不是面無表情,就拉了她的手,將她帶到老大的面前。奉寶似的奉到黑皮的面前,對黑皮討好似的說,老大,我表妹。
“靠,近看更正點!”
那黑皮忍不住打了一聲口哨。他一拉過若榛,就抱了她的身體,讓她緊緊的貼住了自己。手感不錯,相當滿意。只是,他很快發現了不對勁。
“你表妹是木頭啊?怎麽都沒有反應?”
那表哥忙低聲下氣:“我奶奶剛去世,所以,她受打擊了!”
黑皮才看到若榛的手上帶著孝套。他看著,就狠狠的啐了那表哥一口!
“我呸,你狼心口肺的,剛死了奶奶,就跟著我花天酒地!”
那表哥嘻嘻的笑,我跟那老不死的根本沒感情。再說又不是我害死她的,我為她戴什麽孝啊?
“你夠狠!”
“多虧大哥的調教!”
“去你MB的,老子才沒有你這麽沒心沒肺!”
黑皮一腳過去,狠狠的踢翻了若榛的表哥。他可真是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滾!”
黑皮大喝!表哥忙連滾帶爬,離開了這裡。落荒而逃的樣子,像極了一隻……夾著尾巴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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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誰來救救你
那是一個行人很少去的夾角,冉焰能夠找到這裡,完全是因為他在找他走失的貓。
還沒到春天呢,它就不大安份了!
“你再跑,我就拿鏈子拴了你!”
貓不會懂人語,但很通人性的歪了歪腦袋。
“真拿你沒有辦法,過來吧,我抱你回家!有好吃的貓糧哦!”
冉焰蹲下身去伸了手,貓乖乖巧巧的走近了。它是認得主人的,來到冉焰身邊踩著肉墊的掌攏近身來,在冉焰的腳下轉啊轉的。還膩膩的舔了舔冉焰的手!
呵呵,真是癢死人了!
剛喜悅的抱了那個小家夥,就看到不遠處圍了一群小混混。他們圍成一個圈,圈裡好像在發生什麽有趣的事情。他們奇妝異服,打著響指,大聲叫好。
冷風吹來,讓人感到不適的寒冷。
這種人,一般都是離得越遠越好。
冉焰覺得很無聊,正要離開。突然聽到裡面有人叫,喂,姓沈的,好歹也給我一點反應,不然我現在就扒了你的衣服。
姓沈?
難道是若榛?
不可能啊!
若榛才死了奶奶,怎麽會跟這些人渾在一起?
壞事不靈好事靈。這種荒唐的念頭趕緊摔開得好!
冉焰甩甩頭,滑稽一笑,抱了貓貓轉身要走!
“要脫嗎?”
他陡然聽到熟悉的聲音,那麽空靈絕望。
“脫吧!”
——那個聲音!?!?!?!
他猛然驚愕。驚得連手上的貓都掉躍到地上。
貓跑了!冉焰扒開了人牆,看到了自己解著衣扣的若榛。
他果然看到了她!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到底在幹什麽啊?
“你在幹什麽?”他上前去扳住了她的身體。她解開衣扣的手停住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硬要說有,就是絕望至極空靈和木然。
“在脫衣服!脫了,脫掉,想連這層皮一起脫掉。脫掉了就沒有人認得我,脫掉了,就不會有人曉得我是婊子!”她像被人催眠,反覆的,重複的說著這樣的話。
“若榛!”冉焰叫著若榛的名字。聳著她的肩,想把她搖醒。
她竟絲毫不理。
木然……,對!
就像一根木頭。
他怎麽都叫不醒她啊!
“若榛,若榛!”
搖她!
她不醒,不醒,就是不醒!
她低垂的眼睛,瞳孔裡看不到一絲光澤,像被濃油糊上萬層汙點。呆滯的,是絕望至極後的木然!
黑皮怒了!
“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敢破我的興致?”
兩手下從人堆裡冒出來,架住了冉焰,就是一拳。毫無防備的冉焰捂著肚子,慢慢的蹲落到地上。
痛!
很痛!
什麽東西在胸腔裡攪。
他掙扎著從地上起來,用手拭了唇角。抬眼看到若榛。她一臉漠然。
“脫啊,脫啊,脫掉了,就沒有人認得我了!”她在脫衣服,她已經脫掉了大衣。大衣已落到地上,她又開始扯脖子上的圍巾。
他眼看著她,像看著……渾身淌著血的屍體,烈日之下,橫臥荒野,奄奄一息,貪婪的禿鷲在頭頂盤璿,越積越多,遮天蔽日。
禿鷲終於平翅而下,帶勾利爪緊陷入膚,勾喙破膚扯肌,扯帶著青色淌血的筋,貪婪啄食。血淌入身下的沙地,粘沙凝塊,紅色的血不停息的向下滲透伸延。血腥至極。
清淅而尖銳的感到了痛苦,甚至感到青筋不情願的被啄離身體時的收縮,拉緊……
禿鷲不甘心的放棄,緊繃著身體利爪更深入肌膚,連著韌性的肉筋最終到了繃直的級限,繃然一響,若斷掉的琴弦帶著彈性,被殘忍的抽離身體。
被血腥引來的猛獸,嗅血而來……突襲而至,驚起禿鷲無數,遮天蔽日,不甘心離去,扇動黑翼,久久盤璿不走。
只等猛獸吃乾啃盡,或再有搶奪者啃住屍身,兩方對扯,血濺四野,屍身四分五裂……
所謂的痛苦,無非是從一群禿鷲轉向將她撕裂的猛獸。
解脫的終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