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歷申和嶽顏。
“大人,您終於醒了!”嶽顏撲上來,卻忽然燙到一樣縮回來,面色訕訕的。
“怎麽了?”我示意歷申回答,他卻也別過頭,面色很不自然。
“嗯哼!”那邊晃過來一個大少爺,表情十分滑稽,“楊大人醒啦!”
我點點頭,問:“誰救的我?”
“哦……我堂兄……”余文軒抓抓頭,貌似很頭疼的樣子,“那個,原來女人也是能夠當官的呀。”
什麽?我看著他,愣了有三秒鍾,然後垂下頭看自己。
青絲散亂,假喉結不知去向。
驚天霹靂。
“那個人,他得救了嗎?”我無力地詢問。
“……那個人啊……”余文軒的語氣顯得頗不自然,“他一點事也沒有……啊,我是說,他已經沒事了。”
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余青呢?”
“他出去了。”
我說:“我的事,請你們現在不要泄露。等回了京城,怎麽處罰我也認了。”
余文軒搖著扇子,亮出雪白的牙,“自然。”
嶽顏和歷申悶不做聲。
當晚,我獨自去找余青。
“那個溺水的人,是你假裝的麽?”我開門見山。
余青面色冷峻,並不回答,那就是默認了。
“你何時懷疑我的?”
余青說:“我當初只是懷疑你和那兩個知府勾結,後來又見你對修堤壩之事如此執著,竟然可以不顧那孩子的性命,便越發迷惑。”
“所以就想出這種招數來試探我是否果真鐵石心腸?”我冷笑一聲,“可惜在下就算再沒有良知,也終究只是個女人,見死不救並不是每一次都做得出來的。”
余青對於我的諷刺無動於衷,平靜的面色讓我懷疑他是否帶了人皮面具。“女人?有你這種時而殘忍冷靜到極點,時而又軟弱敏感的女人嗎?”
“謝謝誇獎。”我不客氣地答道。
余青轉過眼,看著我說:“這次試探還真是讓我有意外收獲……這種女人,畢竟不多——我生平隻遇見過一個。”
我心裡咯噔一下,他想說什麽?
“她曾經為了他,冷漠地把自己丟進牢獄,甚至不惜引火**;卻對每個人溫柔,連屢次陷害她的女人,都不忍心殺掉。”余青看著我,一邊陳述,眼神明亮。“你很像她。”
我抿著嘴,半晌才說:“我不是她……”
“先不要下結論。”余青打斷我:“雖然很不想看到她回來,但沒有了她的皇上,我實在看不下去。”
我突然很憤怒,“那是他們之間的事,與我何乾!我不是她!我是我,是另外一個人!你們一個個的都搞不明白麽!”
“楊大人。”余青的語氣仍舊淡漠,“請先不要下定論,畢竟誰也不知道,您腦後三根金針拔出來後,會想起什麽事來。”
金針?我腦後竟然插了三根金針嗎?
我顫抖著手指摸向腦後,很平坦的一片。況且三根針插在腦子裡,我不要痛死才怪,太荒謬了。
“金針封腦,大人聽說過吧?”
金針封腦,似乎只在武俠小說裡看過,據說會使人失掉記憶。
“這裡沒有出色的大夫為大人取出來,只有回京城去讓禦醫想辦法。”余青說,“我們明日便回京。”
“這麽快?”我回答道,“至少等堤壩修好罷。”
余青居然說:“不行,我必須盡快確認。”
我說:“不行,我一定要等到大壩建成。”
余青盯我半晌,說:“我說明天就明天。”
我氣結,怒道:“好歹我也是皇上親派的,任務就是治水,還沒完成,怎麽能回去?”
余青說:“一切後果我來承擔,你盡管回去。”
“一個月。”我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一個月後,堤壩也快建成,到時我就跟你回去。”
余青說:“你聽不懂我的話麽?明天。”
我說:“你聽不懂我的話麽?一個月。”
余青蹙眉,難得他也有急的時候。
我繼續說:“哈,你要是動粗,我就讓你帶著我的屍體回去。”
余青居然笑了,我也愣住了,“果然像你。也罷,一個月就一個月。”
一個月可以發生很多事,也可以做成很多事。
余青,居然從京城千裡迢迢地召喚了一個禦醫過來。看著老頭子一口氣快接不上來的樣子,我就為他捏一把汗。傳說他還是宮裡最好的禦醫了,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雖然很不情願,我還是讓他給我檢查了。
“王禦醫,怎麽樣?”余青問。
“嗯……”王禦醫眯著老花眼看了我的後腦杓半天,說:“非常複雜……”
“那把針拔出來可行嗎?”
“嗯……”王禦醫遲疑道:“可行是可行,就是太過危險。”
“等老夫回京與令幾位大人配合,勝算才大些。”我松一口氣,余青卻皺眉不語。
“皇上怎麽說?”余青最終還是問道。
“嗯……皇上命老夫不要做沒有把握的事,性命重要。”
余青點點頭,不再說話。
我說:“你把我的身份告訴皇上了?”
余青回答說:“是。”
我說:“你行啊。”
余青說:“還行。”
我翻個白眼。
余青又說:“別高興,皇上可能要親自過來。”
啥?!
過了幾日,堤壩越發得形成規模了。看來我的心血並沒有白費,努力還是有成果的。
就在我喜滋滋得意洋洋在屋裡喝茶的時候,余青突然跑進來,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