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白飛煙已經入國境。”男子的聲音。
“我不希望在宮內再聽到‘白飛煙’這三個字。”女子的聲音。
“屬下明白。”一道黑影從假山後面閃出,立即消失在夜色裡。緊接著是一道纖細的身影閃入長廊拐角黑暗裡。
夏夜,晴朗無風。寂靜依舊,只有蟲兒的鳴叫不時的在空泛的黑暗中響起……
柳鎮,是白飛煙進入日曜國後見到的最大的一個鎮,。從掀開的車簾往外看,這柳鎮還真是繁榮得緊,路邊的玩意兒真多,想來遐邇一定喜歡吧。
“大叔,今日就在柳鎮休息一晚吧,這幾日,你也辛苦了。”藍雪歌掀開布簾子對趕車的車夫說道。
“好咧,姑娘,你真是菩薩心腸啊,替我們乾苦力的著想呢。”車夫見有人關心他,感動得眼睛發熱。
“前面有個客棧就在那裡休息吧。”
“好咧。”
車夫很快將馬車趕到客棧前停下,藍雪歌下車,抬眸看向客棧招牌——迎客來。不禁嘴角上揚,這招牌在日曜國內還真是隨處可見哪。
抬步走進客棧,見客棧一樓滿人,也不急著找個位置,只是讓掌櫃的開兩間客房,隨後對從門外走進的車夫說道:
“大叔,將車裡的貨物托管後,你就在這裡休息休息吧,我去到處走走。”從懷裡取出幾兩碎銀塞給車夫,“喏,這是銀子,拿著。我已經叫了兩間客房,也吩咐小二稍後將飯菜給你送到房間裡了。”
“哎,謝謝姑娘!”車夫哪裡一下子見過這麽多銀子,他們這窮苦人家一年的花銷也就十兩銀子左右,更何況他從來沒住過客棧,更別提眼前這家大客棧了,以往趕遠路的活可都是在馬棚下將就一晚。“姑娘,您真是大好人,活菩薩啊!”車夫這下子激動地都快要跪下給藍雪歌磕頭了。做牛做馬做習慣了,這一被當人對待,那顆早寒了的心頓時湧起一股暖流。
“大叔,你也累了,快上去休息吧。”扶住車夫下跪的身子,“我還得趁著日頭還高著出去走走呢。”
車夫這時才醒悟,趕緊隨著小二朝樓上走去,還邊走邊擦眼淚,嘴裡喃喃自語著“大好人、活菩薩”。
環視了眼客棧大廳,發現所有人都盯著她看,才發現自己忘記了戴面紗,再轉眼已坦然地轉身步出客棧。心想,不戴面紗倒也省事。
客棧對面的酒樓二樓,靠窗而坐著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華服男子。從藍雪歌下車始,就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藍雪歌的一舉一動。
男子身邊的隨侍見自己主子的目光一直跟隨著一道白色身影,於是彎腰低聲問道:“爺,要不要小的去打聽一下?”
男子端起面前酒杯輕啄一口,隨後執起桌上的扇子,“唰”的一聲打開,動作瀟灑地慢慢搖著;狀似沒有聽到隨侍的話,只是盯著那即便沒入人群依舊一眼便知的白色身影。一旁的隨侍跟得久了,在那男子手中扇子打開時就心領神會,悄無聲息地轉身離去。
走在人群裡的白雪歌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看,不似身邊一些男子輕浮打量的目光,然,她又感覺不到殺氣。
“大娘,這泥人怎麽賣?”很快,藍雪歌被路邊的小玩意兒吸引。
“兩文錢一個。”
“好, 給我來個。這個……對,就是這個。”好可愛的娃娃,不知道遐邇喜不喜歡?
“大爺,你這個紙鳶怎麽賣?”
“姑娘,你可是好眼光啊。我這個紙鳶哪,可是全柳鎮最好的了,才賣五文錢。”
“好,大爺,給我來兩個。就這個跟這個。”
……
一個時辰後,藍雪歌抱著買給小人兒的玩意兒回到客棧。
客棧對面,還坐在窗口的男子不帶表情的臉見藍雪歌帶著那麽一大堆像是賣給小娃兒玩的玩意兒回來,眼底閃過一道複雜的亮芒。
“爺。”一個時辰前離去的隨侍鬼魅一般地出現在男子身後。
男子不動聲色地繼續品嘗著杯中酒。
“暗衛來報,那女子就是日皇派遣去月華國白飛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