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荀攸的觀察力不一般,而且能從一言一行中洞悉一些一般人察覺不到的東西。這一點,劉仁可謂是自歎不如。
當荀攸說到那個太倉令陰循有問題的時候,劉仁也引起了警覺。
“看來,要麻煩王越派人去查一查這三人底細,若是張讓或者是袁隗在這裡安排的奸細,則全部更換。”劉仁望著外面的金錢松道。
接下來的時間,劉仁在大司農府溜達了一圈,了解了一下大司農這個職位的一些日常安排,盡快熟悉這個新的職務。
荀攸跟著劉仁逛了一圈,不時給劉仁答疑解惑。本來漢靈帝擢升荀攸為尚書仆射,被荀攸婉言拒絕了。盡管劉仁再三好言相勸,讓荀攸前去赴任,但是荀攸依然不同意。劉仁也沒有辦法,隻好讓荀攸擔任大司農部丞,比秩千石。
劉仁現在為九卿之一,俸祿高了不少。每月不僅有好幾十斛谷,還有好幾千錢。一斛就是一石,一斛等於十鬥,一鬥等於十升。一升相當於現在的二百零四克,一個成年人一天食量是五升。
一個成年人一個月消耗一斛五鬥糧食,也就是說劉仁一個月的俸祿養活個四五十個人不成問題。這福利待遇還是不錯的,看來漢靈帝是想高薪養廉啊。可惜漢靈帝的措施沒收到成效,貪官汙吏還是到處橫行。
劉仁在大司農府的了解到了一些東漢的賦稅情況。大漢的田租由三十稅一,到後來將近十稅一。但是地方上的地主豪強勾結官吏,采取種種辦法隱瞞田產和佃戶,偷稅漏稅。而地方官吏也是欺上瞞下,在扣留規定數量的賦稅同時,還巧取豪奪,與豪強一起壓榨勞苦大眾。俗話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而在東漢末,類似的情況隨處可見。
地主豪強動不動可以養食客數千,而東漢國庫卻十分空虛。地主豪強是朱門狗肉臭,而勞苦百姓卻忍饑挨餓。這樣的情景也成為了東漢社會動蕩的根源。
由於國庫空虛,漢靈帝不得不賣官鬻爵,充實國庫。不過漢靈帝賣官鬻爵比起後世清代的公開賣官,那是小巫見大巫了。
眼看天色已晚,了解不少情況的劉仁和荀攸準備打道回府。剛出大司農府,劉仁遠遠望見一個熟悉的人影,正向自己這邊狂奔而來。劉仁定睛一看,居然是蔡陽那廝,似乎身後還有幾個人在拚命追趕。
還沒等劉仁開口問下是怎麽回事,蔡陽像見到鬼一般迅速跑進了一個小胡同。劉仁覺得非常詫異,不知道蔡陽這家夥幹什麽躲著自己。難道這家夥不小心招惹了哪家姑娘,要抓著他回去成親?
轉眼間,追趕蔡陽的人也跑了過來。那夥人居然蒙著臉,連雙手都用白布纏繞,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見這架勢,劉仁旁邊的穆麻子領著侍衛紛紛刀劍出鞘,將劉仁和荀攸保護起來。
“奇怪,是什麽人具有這般本事,居然能將有萬夫不擋之勇的蔡陽追得滿街跑。”劉仁握著倚天劍自言自語道。
“仲景,元化,你們這是何故?”荀攸一眼認出了蒙面人中領頭之人正是張仲景。
這時,為首之人扯下面罩,露出一張笑臉,果然是張仲景。他見了劉仁趕緊施禮:“侯爺,可曾看見蔡都尉?”
劉仁趕緊令穆麻子等人將刀劍入鞘,撥開眾人,還沒走到張仲景跟前,突然聞到了一股酒味。劉仁覺得非常奇怪道:“張郎中,你們大白天蒙著臉乾嗎?難道蔡陽這廝搶了你們的酒喝?”
“大人,在下發現用濕巾蒙著口鼻,可以防止戾氣侵入肺腑,防止瘟疫傳染。另外,在下發現大人送給在下的瓊漿玉液居然可以殺死毒物。”張仲景眉飛色舞道。
劉仁不得不歎服張仲景這個藥癡。要知道,好多人要想喝上一口價值千金的瓊漿玉液,那是難之又難。你張仲景卻拿來消毒,真是暴殄天物啊!
見張仲景還沉迷在他的偉大發現之中,劉仁趕緊再問了一遍:“張郎中不愧是潁川名醫啊,你還沒告訴我,你們為何追趕蔡都尉。”
“大人,你不是說蔡都尉騎的那匹坐騎是瘟馬麽?在下一直勸蔡都尉將他那匹馬交給我們處理,蔡都尉死活不肯。我們隻好將蔡都尉和他的坐騎隔離起來。這不,還沒到隔離期限,蔡都尉自己居然跑出來了。他還將我消毒用的藥酒給偷喝了一大半。蔡都尉還真是不嫌髒,在下用來擦拭過病人傷口的藥酒都能喝下去。”
這個時候,小胡同裡突然傳來了嘔吐的聲音。接著走出來一個人,一張黑臉漲得通紅,露出一副欲嘔吐的姿態。此人正是走進死胡同又折返回來的蔡陽,剛剛張仲景的話被他聽了個一清二楚。蔡陽一邊走一邊氣憤道:“難道俺剛才喝的是昨天你替俺擦腳丫上傷口用的酒。”
張仲景一臉同情的神色,點了點頭。
蔡陽想起昨日張仲景用竹簽蘸藥酒塗在自己腳丫上消毒。那酒裡不是沾滿了自己臭腳丫子的味道,怪不得剛剛喝的那酒有股熟悉的味道。最後,蔡陽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哇”的一聲,又吐了個稀裡嘩啦。
“蔡都尉,還是跟我們回去吧。下次可別亂偷我的酒喝了。要喝,也要等在下將用過的酒煮沸過後再喝。 ”張仲景等蔡陽嘔吐完,喊上身後的助手,就將蔡陽架了回去。同時,張仲景讓人將這一帶進行消毒,非常的專業。
“大哥,救救俺老蔡啊,俺呆在那裡實在是受不了了。”吐得暈頭轉向的蔡陽被張仲景帶來的幾個大漢強行架著,無助的哀嚎。
“好好呆著,過了幾天,張郎中一定會放你出來的。”看著蔡陽被架走的那一幕,劉仁不由的笑出聲來。他也想到了當年非典時期的情景。當時那個非常時期,自己和很多同學也曾經歷了蔡陽的這一番悲催遭遇,關在宿舍整整半個月,天天開水泡麵度日。
等劉仁回到冠軍侯府,已經入夜了。劉仁用過了晚膳後不久,這個時候穆順來報,說有人求見。
“這麽晚了,是誰呢?來人可曾通報姓名?”劉仁疑惑地問道。
“他自稱是左車騎將軍皇甫嵩和右車騎將軍朱儁。”穆麻子低頭稟告。
“快快有請!”劉仁趕緊吩咐穆麻子前去迎接,同時不由地疑惑道:這兩人來幹什麽呢?
黃巾平定後,皇甫嵩被漢靈帝封為左車騎將軍,領冀州牧,並晉封為槐裡侯,食槐裡、美陽兩縣的租稅,食邑共八千戶。而另一個大漢名將朱儁也進拜為右車騎將軍,封為錢塘侯。
皇甫嵩和朱儁本是忠君愛國之士,絲毫沒有劉仁那麽多的想法。兩人老老實實地遵循漢靈帝旨意,奉公守法過著自己忠臣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