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和諾溫夫人撕破了臉，諾溫夫人自也不會再送熱水來，晚上時四夫人和張生便都是用涼水衝的澡。

　張生正在牆邊聽另一側動靜時，四夫人從洗漱室出來，一邊擦拭秀發的水珠一邊說:“水真的洗不掉，你這是什麽藥膏?太神奇了吧?”

　張生笑道:“你不用太擔心，我有藥水可以洗乾淨的，等過幾天脫險後你就知道了。”

　“誰擔心了?”四夫人俏臉微微一紅，多少被張生說破了心事，心說自己這個契弟，真是人肚子裡的蛔蟲，什麽都清楚。

　……

　月光如洗，室內一片寂靜，只有四夫人翻身帶起的架子床咯吱聲，看來她並沒有睡。

　張生搬了把椅子在靠西牆處，盤膝坐在上面，吐納休息，也在傾聽隔壁諾溫夫婦臥室的動靜。

　令張生意想不到的是，隔壁臥室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趁諾溫不在家，諾溫夫人領了她的情人來，從兩人話語得知，諾溫夫人的情人是駐扎東山縣城的115師炮兵營營長苗敏少校。

　現今同果邦反抗軍作戰的緬軍主力部隊有三個師，其精銳部隊滿編115師六千余人都布置在東山各線意圖剿滅東山遊擊隊，此外一個輕型步兵師駐扎南街市區及主要在南壯一線和孟所成舊部交戰，又有一個機動師駐扎在果邦至緬南城市南臘一帶，防守交通線，防范佤邦、傣邦等緬北民族武裝參戰。

　南臘是緬南距離果邦最近的城市，緬南國防軍東北軍區司令部便坐落於此，東北軍區司令奈山中將便是指揮此次對果邦作戰的最高負責人。

　115師是對果邦作戰的主力部隊，也是緬軍數得著的精銳步兵師，全師幾乎都在東山境內作戰，但是因為這裡地形複雜，原始森林密布，雖然有著數倍於東山抵抗力量的兵員，但是戰果卻極為慘淡，反而經常被遊擊隊偷襲得手，令其莫可奈何。

　緬軍陸軍沒有旅團建制，作戰單位直接到營，其步兵營由戰術行動司令部指揮，每一個步兵師設一個戰術行動司令部，軍區又由三到四個戰術行動司令部組成。

　所以緬軍步兵營建制比較大，滿編步兵營大概一千余人。

　為了防范東山遊擊隊的襲擾，115師有兩個營駐扎在縣城近郊，在進出縣城的所有通道都設了路卡，用兩千余人的兵力拱衛東山縣城，也有些草木皆兵的意味了。

　此外115師也是緬軍為數不多配備炮兵營的步兵師，緬軍陸軍共有7個炮兵營，115師便七有其一，派出115師這樣的精銳，足見緬南軍方對果邦的勢在必得。

　但是在東山鄉下，炮兵營的到來似乎沒有什麽意義，現今整個炮兵營便駐扎在縣城城郊休整。

　張生怎麽也沒想到的是，諾溫夫人會和這支炮兵營的營長有私情，想來是舊識，不然短短時間，諾溫夫人便是再風流成性，也不至於僅僅幾面之緣就和人勾搭成奸吧?畢竟，都是挺有身份的人。

　從諾溫夫人和苗敏少校打情罵俏的言談中，張生倒是得到了挺多有用的信息，尤其是關於三天后的浴榕節，大概都會有什麽高官來大宅和諾溫共同為菩提樹澆水，他倆談論中說了個大概。

　張生豎著耳朵聽，他主要在乎的還是緬軍指揮官級別的人物，當聽到115師師長吳當泰上校也會親臨浴榕時，張生暗暗吐了口氣，也不枉自己辛辛苦苦多等幾日。

　隔壁的聲音漸漸不堪入耳，張生不禁暗暗叫苦，想不聽卻不可得，聽下去卻又覺得不堪。

　就在這時候，院子裡的門突然一響，張生反應極快，幾個健步便到了床前，便如狸貓一般輕靈沒有一絲聲音。

　四夫人幾乎是突然看到張生出現在自己面前，她嚇了一跳，勉強沒驚呼出聲。

　這時，四夫人也聽到了院中的腳步聲，她會意，急忙掀開絨毯，張生胡亂褪掉外套鑽了進去。

　腳步聲到了木門前，好像在聽屋裡的聲音。

　四夫人美眸眨呀眨的，小聲問張生:“還用弄出點動靜嗎?”說著話，俏臉就微微一紅，嬌羞之態，嫵媚無比。

　張生輕輕搖頭，說:“不用了。”心說諾溫夫人身邊這些悍婦也是心理變態，還聽上癮了?

　外面的人卻沒有走，吧嗒一聲好似還點上了一顆煙，緬北緬南婦女抽煙的極多，倒也不足為奇。

　四夫人輕聲說:“你晚上就在床上睡吧，不然萬一有人來呢?再說你睡椅子，也太不舒服了，這幾天你要養足精神。”

　張生搖了搖頭:“沒關系，我能聽到外面動靜。”共枕而眠終究不好，絨毯中，四夫人清香綿軟的嬌軀好似在散發著熱力，雖然並不與其碰觸，卻也能感覺到，這何嘗又不是一種褻瀆?

　義結金蘭，那可就是自己的親姐姐一樣，更莫說，她是孟所成主席的遺孀，於情於理，自己都需禮敬有加，昨天是沒辦法，今天卻不能再這麽湊合了。

　四夫人輕輕“嗯”了一聲便不言語，但張生感官敏銳，抬眼看過去，卻見四夫人俏臉已經滿是淚痕。

　“我也不知道怎麽了?我就是不想你走，想你躺在我身邊，我一伸手就能摸到你……”四夫人幽幽歎了口氣，“我累了，倦了，我現在很怕，不知道明天早上睜開眼睛，會發生什麽事……”

　張生默然，四夫人雖然女中豪傑，但畢竟一直養尊處優受人尊重，突逢大變，經歷了許多可怕的事情，她又怎麽會像表現的這麽平靜?

　“放心吧四姐，咱們一定可以平平安安回到咱們的地界！”張生猶豫了一下，伸出手，輕撫四夫人的秀發。

　四夫人卻抓過了張生的手，在張生手心輕輕寫字，問:“你能感覺到我寫的是什麽嗎?”

　四夫人長長指甲在手心劃的酥酥癢癢的，但張生自然辨別的出，是阿拉伯數字，輕輕點頭。

　四夫人寫了一串數字，說:“你念給我聽，我寫的什麽?”

　張生正想說話的時候， 突然醒覺，說:“四姐，這不會是銀行帳戶吧?”

　四夫人輕輕點頭，說:“瑞士銀行的帳戶，網銀密碼器和一些相關證明文件在臨江明珠銀行的儲物櫃裡，157號儲物櫃，儲物櫃的鑰匙在明珠公寓705室的保險箱裡，保險箱的密碼是……”

　張生隨即縮回手，說:“四姐你不用告訴我的。”看來四姐極為謹慎，一環透一環的，若不是她本人配合，別人不可能挖走她的錢。

　四夫人歎口氣，說:“我是想啊，我未必能逃得出去，但這些錢不能就這麽沒了，你拿著它，用它可以多殺幾個老緬兵，我就算死也瞑目了。雖然有些環節需要我本人到場，但我想以你的本事，肯定能想辦法取出這些錢的。”

　張生擺手，斬釘截鐵道:“咱們一定都平平安安的，好了四姐，睡吧，我就睡你旁邊，你安心休息，做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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