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日,星期日,夜,長門宅邸。
柯南和服部平次找了半個多小時,一直到警察來時,近十二點的時候,都沒有找到長門秀臣的遺體。帶隊來的是目暮警部,高木警官也在其中,山崎也跟在他們後面進來了,山崎坐的出租車在路上搭了警車的順風車,跟在警車後面過來了。
現場,初步了解了一下情況之後,目暮警部問道:“那麽凶手是長門先生的兒子秀臣先生嗎?”
服部平次說道:“不是這樣的,我們看到的只是個臉上纏了繃帶的人而已。”
“繃帶?”目暮警部問道。
“秀臣先生的臉曾經被嚴重燒傷。”毛利說道。
服部平次說道:“我們看到凶手的時候是晚上十點多,當時大家剛好都聚集在三樓會長的臥室裡。”
“大家是指?”目暮警部問道。
“我、蘭、柯南、服部、康江小姐、日向小姐以及管家武先生。”毛利說道,“然後除了日向小姐,我們都去了樓下的房間。”
目暮警部問道:“這條帶鉤子的繩子,鉤在二樓陽台上,那麽凶手是從陽台逃走的了?”
服部平次說道:“是的,我和警衛從外麵包抄過來的時候繩子還在晃呢。”
目暮警部問道:“那麽,涉嫌的秀臣先生在哪裡?”
“我們到處都沒有找到秀臣先生,”服部平次說道,“我們懷疑秀臣先生已經被殺了。”
“什麽!”目暮警部和毛利一起吃了一驚。
服部平次說出了自己的推理,凶手昨天殺了長門秀臣,用床單裹著埋在了院子裡,自己把繃帶纏在臉上化妝成長門秀臣,然後為了計算去拿備份鑰匙的時間,凶手在昨天晚上多次在走廊跑步,預演了今天的事件,最後凶手在今天實行了這個殺人計劃,殺死了長門光明,然後除去偽裝化為了宅邸裡的某個人。
“宅邸裡的人?”目暮警部問道,“你們確定沒有人出去?”
毛利說道:“沒有,警部,監控錄像顯示沒有人出入過。”
“這裡這麽大,真的沒有死角?”目暮警部問道。
“是的,”毛利說道,“這裡的對外監控系統很嚴密。”
“話說回來,這房子是誰設計的?”目暮警部說道,“這宅子外面的柵欄離二樓的陽台這麽近,實在太危險了,而且明顯不符合標準嘛。”
“這個,是老爺很久以前設計的。”武藏之介說道,“可能當初沒有這方面的標準吧。”
這時,柯南指著被抬下來的長門光明遺體右手上的一個小傷口問道:“呐、呐,這個傷口是怎麽回事?”
毛利在柯南頭上種了一個大蘑菇,“大人講話,小孩子不要插嘴。”然後看了看傷口,“被凶手用刀刺的,不然就是他被推下去以後被柵欄的某個地方碰到的。”
山崎問道:“左手上的那個指環,能不能取下來看看?”
鑒識人員取下來一看,指環上有一個扣,只要一拉,就可以把裡面的釣線拉出來。
“這是幹什麽的?”毛利疑惑的問道。
“不知道,”服部平次說道,“不過看樣子用來勒死人是綽綽有余了。”
“哎,服部,你們到處都找過了,”山崎問道,“那個庭院中間的池子裡呢?”
“對了,”服部平次對武藏之介問道,“那池子的水能不能排掉?”
“可以的。”武藏之介讓人把池子裡的水排掉了。
不久之後,在眾多手電筒的照耀下,隨著水的減少,一具左臉上有燒傷痕跡的遺體慢慢露了出來。
“秀、秀臣少爺!”武藏之介失聲叫道,然後連忙上去通知長門道三、長門信子、長門康江和日向葵。
“看來服部的推理沒錯了。”目暮警部吩咐道,“高木,去調查一下這宅邸裡的工作人員這兩天的情況。”……
另一邊,長門道三的臥室。
床上,長門道三還在睡覺。牆邊的一張沙發上,長門信子攬著長門康江輕聲安慰。另一張沙發上,日向葵坐在一旁,握著父親的鋼筆,顯然在出神。蘭坐在她旁邊。
聽到敲門聲,蘭去開了門。
武藏之介說道:“大小姐、二小姐、日向小姐,你們能不能出來一下,有很重要的事情。”
“就在這裡說吧。”長門道三說道。
“爸爸,你醒了。”長門信子說道。
“剛睡著就被毛利偵探他們吵醒了。”長門道三說道,“說吧,讓我也聽聽。”
“是少爺,少爺他……”武藏之介吞吞吐吐的說道。
“什麽!”長門信子、長門康江、日向葵和蘭大吃一驚。日向葵站立不穩,被蘭扶著坐在了沙發上。
沉默了一下,長門道三感傷的說道:“是嗎?秀臣也……”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長門信子問道。
“秀臣,為什麽會這樣啊?”長門康江大哭道。
“信子,不用陪我了,下去看看吧。”長門道三說道。
等長門信子、長門康江和武藏之介走了,長門道三說道,“蘭小姐,你也去吧,我想和日向說幾句話。”……
樓下水池邊。
鑒識人員從長門秀臣遺體的胸口口袋裡搜出了一封遺書,“我沒有資格和你結婚,為了彌補我犯下的罪過,我選擇死亡。”
目暮警部問道:“信子小姐,這是秀臣先生的筆記嗎?”
“可能吧。”長門信子說道,“他房間裡肯定有他的書信。”
不久之後,鑒識人員報告,“警部,死者不是溺死,而是中毒而死的。”
“中毒?”目暮警部問道,“那死亡時間是什麽時候?”
“從浸水的情況看,初步認定是兩、三個小時前。”鑒識人員說道,“毒物對死亡時間有很大影響,具體的死亡時間要解剖後才能知道。”
“兩、三個小時前正是案發之時,”毛利說道,“警部,現在看來,這個事件是秀臣先生本人做的,殺死光明先生之後,從陽台逃脫後直接就過來自殺了,他的路線正好和服部與主宅門口的保安過來的路線相反,所以沒有被人看到。”
蘭說道:“可是,秀臣先生和光明先生之間關系再惡劣,也不至於殺人吧。”
武藏之介說道:“我想也許是因為秀臣少爺跟康江小姐感情特別好的緣故,對於康江小姐和光明先生的婚事,一直堅持反對到最後的人就是秀臣少爺。”
目暮警部說道:“好,現在把遺體送回去詳細檢驗。”
“等一下。”長門道三在日向葵的攙扶下過來了。
“爸爸,你怎麽來了?”長門信子問道。
“目暮警部,我是不會讓你們帶秀臣遺體去解剖的。”長門道三說道,“秀臣連整容都不願意去,我想他也不想讓人在他身上動刀子。”
目暮警部說道:“可是,長門先生,秀臣先生的死亡時間……”
“毛利偵探剛才說的推理,我聽到了,這個事件應該就像他推理的一樣。至於殺人動機,藏之介說的很清楚了。”長門道三說道,然後對毛利說道,“謝謝你了,毛利偵探,幫我了解了真相,費用我會盡快寄過去的。”
“這怎麽好意思呢。”毛利搓手笑道。
“目暮警部,秀臣是我唯一的兒子,光明是我唯一的女婿,更是我得力部下,不管是誰出事了,我都很難過,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長門道三說道,“目暮警部,辛苦你了,你可以回去了。”
“長門先生。”目暮警部失聲喊道。
長門道三沒有理目暮警部,而是對長門信子說道:“信子,喊我們醫院把他們的遺體好好保存起來。”
“是,爸爸。”長門信子說道。
服部平次說道:“喂,這個事件還有很多疑點……”
“藏之介,幫我送客。”長門道三說道,然後又對日向葵說道,“我有一些累了,日向,扶我回去吧。”……
之後,沒有辦法調查下去的目暮警部帶隊離開了,毛利、蘭、柯南、山崎、服部平次坐上下午那輛羅斯萊斯也離開了。
路上,車裡。
毛利拿出下午的酒,倒了一杯,美滋滋的喝了下去,然後得意的笑道:“啊,又解決了一個事件,我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實在太厲害了。”說著又倒了一杯。
真的解決了嗎?服部平次和柯南互相看了一眼。……
一個多小時後,凌晨約三點,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
毛利等人下了車,山崎決定在偵探事務所待幾個小時,順便寫事件報告,服部平次決定在毛利家借宿一晚。……
11月3日,凌晨四點左右,毛利家,毛利的臥室。
躺在地鋪上的服部平次長歎了口氣,睜開眼睛,看著旁邊的柯南,小聲嘀咕道:“這家夥真厲害,旁邊這位的呼嚕打成這樣,他也能睡得著。”
“秘訣就是要比毛利叔叔先睡著。”柯南說話了。
“你沒睡著?”服部平次吃了一驚,然後問道,“在想這個莫名其妙的事件?”
“是的,殺死光明先生的人,絕對不是秀臣先生。”柯南說道,“秀臣先生在事發之前就已經去世了。”
服部平次說道:“但是秀臣先生確實是在那個時候進入水裡的。”
柯南想了想說道:“對了,你說你聽保安說光明先生曾經在樹叢和水池周圍找秀臣先生。”
“嗯?”服部平次說道,“你是說,是光明先生殺了秀臣先生,把他的遺體藏在那裡,然後在做案前把遺體連同準備好的遺書轉移到池子裡面?這確實說的通。這麽說,光明先生就還有一個同夥了,不然我們看到的秀臣先生又是誰?這肯定是同夥假扮的。然後這個同夥為了守住殺人的秘密而殺了光明先生。”
“對於那個指環你怎麽看?”柯南問道。
“當然是殺人的東西。”服部平次說道,接著吃驚的說道,“等等,那個家裡,光明先生想殺的,除了可能知道他殺死秀臣先生的同夥,恐怕就只有……”
“長門會長。”柯南說道,“使用那種帶鉤子的繩子,很容易爬到三樓去。光明先生引我們下樓之後,趁機從陽台爬到三樓……”
“三樓當時只有日向小姐,對了,光明先生手上的那個傷口很像是用鋼筆戳的。”服部平次說道,“這麽說,是日向小姐為了不讓光明先生爬上來而使他掉了下去,結果正好掉在了柵欄上面。可是日向小姐為什麽不說出來呢?還有長門會長,他為什麽也不說呢?這也算是正當防衛吧。”
柯南問道,“哥美拉事件你知道吧?”
“當然知道。”服部平次說道,“因為不能事先確定你們幾個小朋友全部都會去追凶手,所以不能確認松井秀豪先生就是凶手。”
柯南說道:“所以反過來說,留下來的人就有可能是同夥,也就是日向小姐。”
“什麽?你是說日向小姐殺了自己求婚的對象?那她為什麽還向秀臣先生求婚?為了掩蓋殺人動機?”服部平次說道,“而且日向小姐曾經被秀臣先生從火場撿回一條命,啊?不對,如果說……”
“如果說秀臣先生真的是自殺,那麽這一切就說的通的。”柯南說道。
“不錯,如果遺書是真的,那麽秀臣先生說的那個罪過可能就太大了,放火燒了旅館,讓許多人,包括日向小姐的父母死於大火中。”服部平次說道,“而他的同夥就是當時在他身邊的光明先生,所以,秀臣先生一直反對康江小姐和光明先生的婚事。”
“秀臣先生可能留書給了日向小姐,日向小姐知道事情後,就利用了光明先生想殺會長的心思,計劃了這個事件。”柯南說道,“當時光明先生旁邊其實沒人,是他一個人在唱獨腳戲。在把我們引下去以後,從二樓房間陽台把繩子勾到三樓會長臥室,然後順著繩子向上爬,想用指環勒死會長。”
“這也可以解釋他脫去手套的原因,一來帶著手套不好爬,二來會長的臥室裡有他大量的指紋,可以很好的掩飾。”服部平次說道,“然而等待光明先生的不是援手,而是一支鋼筆,當光明先生伸手想讓日向小姐拉他上去的時候,日向小姐用鋼筆戳了光明先生另一隻手,光明先生吃痛松開了手,如此就掉了下去。”
“這就可以解釋,光明先生見到日向小姐的時候仍然在假裝求救,日向小姐見到光明先生的時候也沒有發出尖叫聲和呼喊聲。”柯南說道。
“不錯,這只有光明先生和日向小姐是同夥才說的通。”服部平次說道,“然後日向小姐把三樓欄杆上鉤繩拿下來,扔到二樓陽台,那鉤繩一端系有重物,只要鉤子在陽台內側,重物在外側,依靠重物的重力就能讓鉤繩鉤在欄杆上。”
“想必跑步聲就是在計算時間,從會長臥室到樓下房間的來回時間,還有去拿備用鑰匙的來回時間。”柯南說道,“而那什麽東西相撞的怪聲,恐怕就是拋鉤繩時重物打在牆上的聲音。”
“現在只要目暮警部那邊檢查過遺書上的筆跡真的是秀臣先生的,那真相就是我們說的這些了。”服部平次說道,“那麽長門會長會幫日向小姐掩飾,是因為對日向小姐的內疚,為他的兒子贖罪。”
“不止如此,”柯南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長門會長的初戀女友可能就是日向小姐的媽媽。長門會長之所以想到他的初戀女友,就是在日向小姐身上看到了他初戀女友的影子。後來想到她有可能早就被火燒死了,所以就放棄調查了。畢竟,不知道的話,赤城琴美女士可以還活著, 活在他的心裡。”
服部平次說道:“喂,這不對啊,日向小姐那個時候有六歲了吧?不會連自己叫什麽,家在什麽地方都不知道吧?”
“可能是失憶了吧。”柯南說道,“沒看她連姓都改為了日向。”
“這麽說也說的通。”服部平次說道,“看來你沒有退步嘛。”
“這是很簡單的推理,是你太差了。”柯南歎道,“只要注意到那個指環就能猜到了。”
“喂、喂,你不會是說山崎那個家夥也猜到了?”服部平次笑道,“你佔了便宜就適可而止吧,不然別說我欺負小朋友啊。”
“那家夥肯定猜到了。”柯南說道。
“好吧,下次我會把場子找回來的。”服部平次說道,接著問道,“明天,不,今天有沒有他的節目?”
“除了整班級的活動,其它的他好像重來沒參加過。”柯南笑道。
“真是可惜了。”服部平次說道。
柯南說道:“好了,不早了,我要小睡一會。”
“明白,去監視女朋友的文化祭。”服部平次笑道。……
早上,六點多,宮本家。
美黛子從房間出來看了看山崎的房間,發現山崎真的沒回來,於是跑到客廳打電話。
“隔壁。”宮本一郎放下茶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