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番薯從水裡撈出來時,他全身上下都濕透了,幸好岸邊的水不深,不然以我這旱鴨子的能耐,頂多只能在岸邊喊救命。
“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推你下水的。”都怪你向我投糖衣炮彈,推你是屬於正當防衛,真不是故意的。
“沒事,不要緊的,都怪我沒有站穩。”
番薯一點也不介懷我的粗魯,反而好心的安慰我。這讓我為自己剛才的找借口行為而汗顏,多好的一個男人啊,可惜就偏遇到我這種不會憐香惜玉的女人。
聽他這麽一說,我才敢抬起頭來直面被我推落水的番薯。
一對上他的眼睛,我便有種被巨大光芒照得眩暈的感覺。
天哪,想不到泡水後的番薯,竟然如此美豔,準確的來講應該是如此驚豔。
透濕的衣服,緊緊貼住他剛毅的身軀,勾畫出一具美男塑雕圖。構成塑雕的每一根線條都那麽流暢自然,都洋溢著男性的健壯美和力度美。
修長筆挺的身子峭然而立,散發出一股濃鬱的雄性迷人氣息。俊逸的玉容更是因為水潤的緣故,在陽光下顯得晶瑩剔透,兩道濃眉更加黑鬱,一雙黑瞳更加蝕人,抿起的嘴唇更加紅豔。
整一個人就像是一個塊用象玉白的大理石雕刻而成的藝術品,卻又是活化了的。
我已經驚呆了。
散落開的及腰長發往後一甩,秀發上散落的水滴打落在我臉上,冰涼和秀發的方向隨之襲來。
這種感覺好熟悉,曾經也有個人這樣將我的魂兒攝走。
“吟兒?”好動聽的聲音。
“吟兒?”好熟悉的韻律。
“吟兒……”誰在推我!
“你餓了嗎?口水都流出來了。”
口水?流出來了?腦袋還在眩暈中的我重複著這兩個好聽的聲音。
媽呀!是在說我呢。七竅終於歸體了。
我趕緊用袖子擦幹了嘴角的口水,真是糗畢了,對著美男流口水,還當場被抓。(作者:你的袖子回去也該洗洗了-_-!!!)
“吟兒,你很餓嗎?”番薯仍抓住這個問題不放。簡直讓我無地自容了。
“嗯,是啊,我剛才看見雞腿在我面前飛來飛去的。”這應該能解釋我流口水的行為吧。
“呵呵。小饞貓。”番薯抿嘴笑著,一副溫儒爾雅的夫子形象。
我傻呵呵的衝他笑笑,饞貓就饞貓吧,總比被他發現真相成了色貓好。
他笑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洋溢著一股陽光的味道,看得人賞心悅目的。要是養著這麽個英俊的美男子在家,牆壁上就不用掛古天樂、黃曉明他們的海報了。直接把他掛上去就行了。
“吟兒,找到了阿牛哥,就把我們的事情跟他說了,讓他為我們主持婚事,你說可好?”
“啊?”
番薯冷不防的又提起婚事,弄得我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麽拒絕的理由。
“這,婚姻大事,還得聽兄長的,我,我不敢擅自做主。”遇到這種時候,就得用古時候的官方語言來搪塞了。
這一招果然有用,番薯思忖片刻,便醒悟似的點點頭:
“吟兒說的是,婚姻大事向來都由長輩做主。我,等見著阿牛兄了,一定向他提親。吟兒,上次的事,我一定會負責的。”
看他那緊張又認真的模樣,我很想立刻抓住他的手,告訴他,其實他不負責也可以的,只要讓我也摸摸他的禁密地帶,就算扯平了。反正就算他娶了我,我們之間也是沒有好結果。
人鬼殊途啊。我遲早是要下地獄的。(女豬:這話怎聽起來那麽別扭呢。)
說話間,我們已經邁入了整片的綠中。
再次置身這片綠油油的汪洋稻田中,我有種回到家的幸福感覺。雖然在這不過待了幾個時辰,可是這裡的景致總讓我感覺很恬淡,很窩心。
如果能一輩子的跟喜歡的人住在這天上人間般的地方,他耕田來他織布,他挑水來他做飯。過著愜意的生活,那我情願不回現代了。
再過不遠,就是番薯的家了。而嵌在這萬綠叢中的那片農家,此時已是一片炊煙嫋嫋。
暮照夕陽紅。
遠處的天際泛著嫣紅,漸次染來,整片的田地都映入這片暮色中。
風兒送來稻禾香和泥土的芳香,夾雜著農家的米飯香。
此情此景此香,讓我想起了童年最愛的那首“農家的小姑娘”,心情十分愉悅,便甜甜的清唱出口:
竹籬笆呀牽牛花,淺淺的池塘裡有野鴨,
彎彎的小河繞山下,山腰有座小農家
戴鬥笠呀光腳丫,小河邊盡情來玩耍
搓泥巴呀捉魚蝦,農家的生活樂無涯
風兒風兒嬌羞地打山坡走下
一會在東一會在西,一會躲在瓜棚下
瓜棚下嫣紅的臉龐映晚霞
那是媽媽的呼喚,柔柔又緩緩
就像炊煙嫋嫋不斷
一路走呀一路唱
順手摘些野菊編花環
我提著濕轆轆的裙角
灑落滿徑的歌聲回家
番薯聽得臉上露出了清甜的笑容, 問我這曲叫什麽。
我便告訴他,這是我幼時最愛的歌曲,每次唱起它,都讓我感覺就像是回到了幼時般。那時候,父母還在,我們總會在晚飯過後散步田間。我就會一路采摘花兒趕著蝶兒,嘴裡哼著這首歌,那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候。
番薯聽得出神了好一會兒,忽然的就緊緊握住我的手,深情的望著我,道:
“吟兒,只要你願意留下來,我願意每天都陪你在這片綠田中漫步,呼吸田間的清新,聽你清唱幼時最愛的曲兒,看著夕陽落下去,伴著明月數著漫天的星光回家。讓你的每一天都成為生命中最快樂的一天。”
他的眼神好專注,他的話語好甜蜜,他給我的夢想讓我沉醉。
“請相信我。”
“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