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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多爾袞憂心忡忡之時,有戈什哈輕手躡腳的進來,輕聲道:“主子,盛京來人了…”
“快讓他來見我…”
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家奴連夜來到前敵,絕對是有大事發生。果不其然,那家奴直到見了多爾袞還有幾分驚魂未定。
“盛京有大事,大汗封了四門,各府的親王貝勒一律被限制在家中,沒有旨意不得輕出,奴才冒死買通了門卒,這才,這才趕了出來……”
多爾袞眉頭猛然跳了兩下,皇太極居然在盛京戒嚴了,區區一個皇妃死了怎麽可能讓大清京師如臨大敵一般?一定是有了什麽不為人知的變化,而這個變化沒準就是多鐸家奴帶來的消息。
種種跡象表明,多爾袞已經隱隱成了皇太極針對的目標,甚至已經不在乎他還領著大軍在與明軍激戰。
就在這個當口,多鐸推開大門走了進來,一臉的沮喪之色,多爾袞沒來由的又是一陣心煩,心知那李信的使者怕是沒追回來。
果然多鐸來到桌案旁沒好氣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那南蠻就像狐狸一樣狡猾,派出去的人翻遍了附近,也沒摸著他半點影子,只能等他再來了…”
多鐸一眼便看見了立於帳中的奴才,這奴才他也曾在盛京時見過,怎麽來了敵前?眼皮一番,問道:
“你怎麽也來了?”
“回十五爺,奴才是冒死給主子送信來的,大汗封鎖了盛京各門,怕是要有大動作。”
“大動作?”
多鐸不是傻子,結合此前陸賈被抓捕的消息,這可絕不是對付一個南蠻行商所應該有的陣仗,難道皇太極真的要對他們兄弟來真格的?他不信。
“他,他真要動你我兄弟?”
面對多鐸的難以置信,多爾袞輕輕的點了點頭,只是多鐸還是不敢相信。
“不,不可能,你我兄弟手握大軍,又是與明軍決戰的關鍵時刻,他,他怎麽會做這等自毀……糊塗事?”
多爾袞連勝冷笑,這時的他已經心如明鏡。
“十五弟可聽過漢武逼反李廣利的故事?”
多鐸茫然搖頭,他向來對漢人歷史極為不屑,當然不知道了。
“若是你我兄弟攜大敗明軍之功返回盛京,皇太極怕是就沒有足夠的借口動咱們了…”
“難道,難道他是故意想逼反,逼反……”
自家十四哥的這個推論,讓他心神劇震,難道事情真的已經到了這般絕地嗎?再看多爾袞已經恢復了以往成竹於胸的模樣,一字一頓道:“或許皇太極不及漢武那般很辣,他還在猶豫是否要逼反你我兄弟。”他不顧多鐸的滿心疑惑,指了一下侍立於帳中的家奴,“否則這奴才帶來的消息就是你我被抄家的消息了。”
“抄家?”
多鐸狠狠的打了個冷戰,他對皇太極的翻臉沒有任何心裡準備,而且一切還都是猜測,這麽早就下斷言是否言之過早了?
“難道,難道真的要造反?”
豈知多爾袞卻一字一頓的說道:“他想讓你我造反,我偏就不讓他如願…明日照常攻城,活捉洪承疇,然後回盛京,看他如何處置…”
多鐸已經徹底糊塗了,他不清楚十四哥究竟是如何想的,剛剛不是還想和那南蠻李信談判合作呢嗎?
“十四哥不是要與那南蠻李信談判了?”
“十五弟提醒的好,為了防止意外一定要找出李信所部的藏匿地點,一定不能讓他們成為擊敗明軍的障礙…”
多鐸終於好像開竅了,“十四哥的意思是,繼續和他們談,不過是拖延而已?”
多爾袞點點頭,算是給了他一個肯定的回答。
“代善怎麽辦?既然咱們能得到消息,想來他也已經得到了家奴的報信。”多鐸像是突然拍了一下光禿禿的腦門,後腦杓一根尺把長的金錢鼠尾跟著晃了兩下。代善是四大貝勒之首,如果此人著意與他們兄弟為難,即便大軍在握恐怕也是多有掣肘,甚至難以動彈。
“怪不得皇太極敢肆無忌憚的,不怕逼反了你我兄弟,怎麽就忘了代善?”
對此,多爾袞似乎有不同的看法,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來。
“代善此人向來謹慎,不會輕易動作,他有非常大的可能會坐山觀虎鬥,不到最後勝負見分曉的時刻,怕是不會貿然表態…”
聽了多爾袞的分析,多鐸似乎又有了幾分底氣,“如此說,代善可能會袖手旁觀,任由事態發展?”
多爾袞再次點頭,果不其然,次日一早代善派戈什哈來告知,他昨夜偶感風寒,病來如山倒,已經難以下床視事,軍中一切事務都交由多爾袞一力決斷。
多爾袞暗自冷笑,代善啊代善,你如此袖手旁觀,就不怕萬一事敗,皇太極治你個縱容之罪?
按照昨夜定好的計劃,清軍已經開始集結,大批的漢軍被驅趕至最前沿,作為蟻附攻城的炮灰,八旗甲兵則作者後方,等關鍵時刻再放手一戰。
號角嘹亮,戰鼓隆隆,成群的漢軍衣衫襤褸,在八旗甲兵的驅趕下開始了第一波攻城,多爾袞位於後方雙眉緊鎖,目不轉睛的注視著戰場。
忽然,南方有示警,狼煙一柱衝天,多爾袞的眉頭又是一跳,一種不妙的預感再次襲上心頭。斥候遊騎打馬飛速而來,帶來了讓他頗為驚訝的消息,山海關內居然派出了援兵,瞅著漫天煙塵的規模,當在萬人以上。
而且這極可能是一次試探,沒準明軍後續的援兵還會源源不斷的開到,看來真是小瞧了劉宇亮那廝。
如此一來,此前定好的作戰計劃必須臨時改動,派出八旗精銳前去阻截自山海關而來的明軍援兵,與此同時必須加快攻城速度,如果脫下去對大清軍越來越不利,況且還有那個李信如餓狼一般,在暗處隨時伺機出來咬上一口,萬一被明軍打成裡外夾擊的局面,他所面臨的境況可就要糟糕了。
換句話說,代善對待他與多鐸的態度,完全取決於戰局的發展,只要順利擊敗明軍,代善必然會兩不相幫坐觀局勢發展。可若是戰事失利,代善沒準就會向皇太極納投名狀了。
想到此處,多爾袞便有幾分急躁。明軍的援兵也好,廣寧前屯衛中的洪承疇也罷,都在掌握之中,同時擊敗他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但唯一不確定的卻是那在暗中窺伺的李信。他招手將多鐸喚了過來,輕聲問道:“李信的蹤跡有眉目了嗎?”
多鐸搖頭給了他一個否定的答案,“南蠻子太狡猾,沒準他根本就沒來,只派了幾個人到遼西虛張聲勢…”
那個叫米琰的人是被李信派來虛張聲勢以解廣寧前屯衛之圍的說法也有道理,但是多爾袞不相信李信僅僅是搞一個虛張聲勢的動作嗎?恐怕未必…
“找,再多派一些人去,增加搜索范圍,一定要將他們找到…”
一刻不明確李信大軍的位置,多爾袞便每一刻都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對他而言這始終是一大隱患。
戰場的進度也讓多爾袞頗為不滿,由於有了萬余明軍援兵的到來,攻城不能竭盡全力。而廣寧前屯衛城中的明軍在得知了援兵到來的消息後,便如回光返照一般,士氣陡然強盛,雖然數次攻上城頭,卻均被明軍擊退。
咄咄逼人的攻城戰最後一直膠著到日落西山,明軍援兵在留下滿地的屍體後也逐漸撤退了。多爾袞並沒有下令窮追猛打,他現在的顧慮頗多,而且最主要的目標是廣寧前屯衛城,經過今日一戰, 廣寧前屯衛城中的戰鬥力幾乎被耗光,大清軍即便如今日一般不能全力施為,兩日之內一定能破城而入。
一想到不能立即拿下廣寧前屯衛,多爾袞就有些煩躁,兩天的時間能發生太多事了,這期間有著太多的不確定,他的一顆心也由始至終都高高的懸著,這種折磨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除此之外,那支不知是否存在的李信大軍仍舊沒有被找到,多爾袞罕見的發了脾氣,將幾個章京罵了個狗血臨頭。
帳中的眾將從未見多爾袞發如此大的脾氣,連大氣都不敢多出一下,他們基本都是兩白旗的嫡系,自然對多爾袞一心一意,甚至也都或多或少的意識到自家主子所面臨的困境。
多鐸就坐在多爾袞身側,輕聲與他交流著自己的看法。
“都找了一天,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我看那南蠻子李信就是虛張聲勢,否則以我大清軍斥候的能力豈能一絲線索蹤跡都發現不了?”
多爾袞明知道多鐸所言在理,但卻仍舊強迫自己不斷的擔心著,懷著深深的疑慮,一刻見不到李信大軍的蹤跡,心理面就一刻不能安生。這種壓力如影隨形,讓他頗為無奈。
忽而,有戈什哈進帳,繞過圍坐在一起的眾將,來到多鐸身邊輕聲耳語了一陣,多鐸面色一喜,趕緊衝多爾袞道:“來了,來了,那南蠻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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