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大仙說這的KTV兩年前就一把大火燒掉了，我陡然一驚，莫非昨晚見鬼了?但是口袋裡沒有老板給我的名片，想必是做夢，遂心安。跟大仙一起過早，大仙要了一份豆漿加油條，我點了碗熱乾面放了很多辣椒和香菜，差不多半碗香菜都倒進來來了，店主臉上的肉都哆嗦了一下。

吃完早餐我又覺得不對勁，如果是做夢的話我怎麽會精準地夢到這裡會有家KTV?據說夢裡只能夢到見過的東西，而創造不出新鮮的事物。那王並列和王第一可是實實在在活生生的人，下次遇著了得瞅著機會谘詢一番。

凝神細想，被大仙打斷:“一刀，付帳！有空給你算一卦，當做回報！”

我心緒不寧，說道:“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唄。”

大仙嘿嘿一笑，說道:“平時總說我誆騙老弱病殘，現在怎麽也要算了?”

我從口袋裡摸出七八個鋼鏰兒給店主，倒是想起洛陽麗晶飯館的景老頭了。總結一下，景老頭，老約翰，黃大仙，黃大仙的親家羅老爺子，全是老頭，而認得的女生只有蘭花莫小雙兩個，不禁黯然傷神。說道:“免費的，不算白不算。”

大仙裝模作樣地掐著手指算了半天，說道:“你今天要破財！”

我也假裝驚訝地說道:“是啊，剛剛就請人過了個早，真準啊。”

這套說辭在優撫前面演練過很多遍，幫大仙招攬生意。不過大仙那邊的頂級套餐才收費二十五，相比街頭那些撲克牌做籠子騙人一騙幾千幾萬的，根本無關痛癢，反而給顧客心裡舒坦，也算物有所值。

如今社會生活節奏快，心裡壓力大，想找個樂子也不容易，高血壓抑鬱症患者的年輕化趨勢也越來越明顯，跟近視眼鏡的入侵一樣，迅速而且無可阻擋。

這是一種磅礴的力量。

大仙去優撫那擺攤算命，我也跟著去找歐陽，繼續昨天未完成的聆聽者業務。昨天晚上萬姑娘的情緒相較前段時間而言，平靜得多。看來心理患者的的確確需要傾訴，需要宣泄，光靠藥物治療治標不治本。但是患者家屬們也都有自己的事情和安排，不可能長年累月的花整天的時間來聆聽，來按照患者的思路來接話。

我們鍾子期聆聽者與黃神醫的心理診所有著本質的區別，首先他是執業醫師有處方權，我們不是。其次他在聆聽過程中需要對患者進行心理的引導，加上一些藥物，一些催眠，最終目的是治療。我們是純粹的聽眾，只是疏解患者的情緒而已。

黃神醫也開始警告我，如果我長期順著患者的邏輯思維思考的話，我自己也很容易出問題，所以每次做完業務必須得找個方式發泄一下，要麽寫字記錄在紙上然後燒掉，要麽多去公園看老人打太極拳，總之，得找點事情乾，不能下班回家就吃飯睡覺。

牢記在心。

可達鴨長得越來越大，已經不會總是跟著我走，開始自己出去玩，調戲社區裡的小貓小狗。公雞母雞我分辨得出來，但是公鴨母鴨就無從分辨。但是可達鴨找不著鴨子的同伴後就開始調戲母雞，於是我這才發現可達鴨是隻雄性生物。

和大仙一起吃早餐的時候可達鴨也找了個凳子坐下，吃完飯準備走人的時候可達鴨呱呱呱叫了三聲，我連忙戒備，警戒地環視，發現了晚上夾著飛盤咬我一口的那隻狗，叫不出品種。

讚許地摸了摸可達鴨的頭，同時也惱怒不已，白白被狗咬了一口，疼不說，還得花好幾百塊錢去打針。我順著狗的繩子看，意外地發現狗的主人是孫雯。

狹路相逢，

我腦袋一木，不知此場面該如何應對。算熟人倒是見過幾次面，但每次都很不愉快。打招呼，不可能。打人，更不可能。找她賠錢應該是不可能了，同時更加擔心:范文程王並列等人似乎就住在這附近。近看的時候越發覺得孫雯豔麗，越發地不敢直視。

好在黃大仙只聽說過孫雯和范文程，但倆人沒見過，拉著我去優撫，緩解了緊張的氣氛。孫雯看見了我，也沒做出什麽反應。

我揣測，問大仙說道:“范文程燒傷住院，孫雯怎麽還有心思遛狗?”

大仙猥瑣笑道:“這還不簡單那，他老公回家了撒。”

我恍然大悟。

大仙喜歡步行，從民意四路走到優撫醫院去得一兩個小時，大仙悠然自得，時不時地瞅下打扮時髦的老太太。我滿腹心思，一直為那KTV而神傷。 昨晚說請莫小雙吃飯，放了人家鴿子晚上就被狗咬，看來在她面前不能信口開河。想到此，我再給她打電話，昨晚一直關機。

大街上人多車多，我怕胖胖的可達被車撞，就左手拿手機，右手抱隻鴨，就差身後抱著個胖娃娃。莫小雙電話還是打不通，我就換著給蘭花打電話，因為她倆昨晚似乎很合拍。蘭花接電話說道:“許久沒打電話給本宮請安了。”

我一愣，心想后宮穿越看多了，但還是很配合地回答說道:“臣該死。”

蘭花雲淡風輕一笑，說道:“不應該是奴才該死麽?”

我咬牙切齒，說:“那是清朝人的說法，清朝的臣子以自稱奴才為驕傲。我就算穿越也不會傳到滿清去。”

蘭花的聲音不比相貌好多少，說:“不錯。有何事?”

我回歸正題，說:“莫小雙在你那不?電話總是關機啊。”

蘭花說:“在這呢。跟我一起去火車站接人，結果碰到小偷了，小雙大吼一聲，剛剛得手的小偷嚇得把手機扔了就跑，摔壞了。真是倒霉。”

這時我聽到莫小雙在電話那邊大喊:“我詛咒小偷出門被車撞。奶奶的，偷本姑娘的手機！”

我想起昨晚被狗咬，連忙問:“你當時咒他了沒?”

莫小雙答道:“肯定的啊，罵得他三個月不敢上街。”

我又問:“那他被車撞了沒啊?”

莫小雙答道:“沒啊，真當我是烏鴉嘴啊。”

我這才覺得范文程被火燒，我被狗咬可能是巧合，但又隱隱覺得哪裡不對。我問道:“去火車站接誰啊?”

蘭花答曰:“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