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他的精神力受到了非常大的壓製,想要繼續往前已經不可能,因為後繼乏力。 除非他豁出去將所有的精神力一股腦全都釋放出去,不過,這對他來說,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通過檢察,他發現精神力被壓縮的厲害,而且還在繼續被壓縮。這種壓縮並不是武道進階時候的那種提純,就純粹只是為了壓縮而壓縮。好在,他並沒有看到精神力消散,不然,他肯定會崩潰的。
好一會兒,他猛地想起了什麽,頓時就是一驚。隨即就將注意力從精神力上轉移開來,放到了身體中的力量之上。他頓時就呆住了,因為經脈和丹田中空空如也,一絲一毫的力量都沒有。
大驚之下,他再次將自己的經脈和丹田每一個角落都察看了一邊,結果證明並不是錯覺,他的力量詭異地消失了。
楊愷有些接受不了這個結果,辛辛苦苦吸噬來的信仰力量就這麽沒有了,而在此之前,他的內力已經被信仰力量同化了,雖然昊天訣轉化了一些信仰力量形成了全新的內力,可這種內力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嘗試運行昊天訣,可他將功法運轉了好幾部,也沒有丁點的力量生成,更別說是有能量從竅穴中進入身體了。這裡給他的感覺像是根本就沒有能量,盡管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可事實上的感覺就是這樣。雖然他的精神力正在不斷地被壓縮,可他暫時還是能察看身遭情況的,他的精神力愣是沒有感覺到周圍有能量。就像是在真空中一樣,可他呼吸的新鮮空氣和破爛不堪的木門縫隙中照進來的陽光全都表明這裡並不是真空。
楊愷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反正是非常的不好。幸好他的恢復能力並沒有消失,不然,他說不定會崩潰的。
雖然,他自認為自己算是見多識廣了,可這一次的境遇還是超出了他的知識范疇。很顯然,他跟樂正悠失散了。一想到樂正悠,他的心底頓時就被擔心填滿了。
就在這個時候,伴隨著一聲吱呀,木門被推開了,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清秀少女出現在門口,她的手中還端著一個陶盆。
見到正看著自己的楊愷,她立刻就驚喜地說了一句,並隨手將陶盆放在門邊,三兩步就走到床前,不容分說地就將手搭在了他的額頭上。
楊愷頓時就明白這個少女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就算不是,也是救他的人的親人。不過,他無奈地發現自己根本就聽不懂少女的話。有一點他能肯定,這個少女說的不是他知道的任何一種語言,也不是藏語。雖然他沒有掌握藏語,可在西藏呆了幾天,他還是了解一些藏語的發音的。也能說幾個簡單的音節。
雖然語言不通,可楊愷還是說了聲謝謝,並用沒有受傷的右臂比劃了一下,臉上也全都是感激的神色。他相信,就算少女看不懂他的手勢,也能明白他的表情。
聽了楊愷的話,少女的臉上頓時就浮現出濃濃的驚愕,很顯然,她也聽不懂楊愷的語言。不過,正如楊愷猜想的那樣,她能明白楊愷的意思,擺擺手的同時,露出了一個迷人的笑容。
隨後,兩人就通過手勢和表情交流。少女通過自己的檢查和楊愷的比劃,對楊愷的傷勢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看到楊愷傷勢的恢復情況很不錯,少女的心情也很好。
之後,少女通過手勢告知楊愷她去準備吃的。少女離開沒多久,門外就傳來劈劈啪啪的聲音。楊愷知道應該是柴禾或者是燒草點燃發出的聲響。未幾,就有米粥的香味飄散了過來。剛才還沒有什麽感覺的楊愷頓時就有了食欲。
既然已經這樣了,他既必須將煩惱拋開,養好傷之後,再去找尋樂正悠。與此同時,他在心底祈禱樂正悠不要有事。
大約一個小時的樣子,少女端來一碗粥,碗也是那種灰不拉幾的陶質的。楊愷並不認為這裡落後如斯,應該是少女的家比較窮。有了這個猜測,他的心底頓時就很過意不去。想來少女的家人為了給他致傷應該花費了不少錢。依照他看到的情形,說不定少女的家人還因此借了錢。盡管他有報答的想法,可前提是他必須將傷養好。
看著少女走到床前,楊愷伸出右手要接過粥碗。可少女並沒有將粥碗遞給他,而是側坐在床沿上,用杓子將粥攪了攪,隨後舀起了一杓吹了吹,就朝楊愷的嘴邊送了過來。
楊愷沒想到少女竟然要喂他吃,立刻就擺手表示拒絕,同時示意自己的右手沒問題。可少女指了指他身上的傷,依舊執著地將杓子遞到了他嘴邊。楊愷隻好張開嘴。
粥真的很香,少女還往裡面加了滋補的草藥。
楊愷用了十多分鍾就將粥吃光了,隨後,少女又去舀了一碗。當楊愷將第二碗吃完,見少女還要去盛,他立刻就出聲製止了。同時用手勢表示自己吃飽了。少女沒有堅持,端著碗起身出去了。
看著緩緩關上的房門,楊愷心境瞬間穩定了下來,他要修煉催動昊天訣吸噬他感受不到的能量,並以此生出內力。空空如也的經脈和丹田真的讓他很不適應。
剛才喝粥的時候,他的心裡想了很多。其中最讓他感到奇怪的時候,他剛醒來的那會兒竟然未能第一時間察覺到體內沒有了能量。如果不是發現精神力出現異狀,而下意識地查看一下經脈,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能察覺到。
他有一種感覺,失蹤了的力量並沒有離開他的身體,而是因為這裡的環境被壓縮到了身體的某一個地方。雖然這個猜測已經超出了他的知識范疇,可精神力正在發生的異變為這個猜測提供了理論證據。
由於身體的恢復機能並沒有受到這裡的環境影響,因此,楊愷醒來之後的第四天就已經能下地行走了。這還是骨頭恢復速度慢,如果是純粹的肌體受傷,他恢復的速度將會更快。少女也震驚於楊愷的恢復速度。
這段時間裡,楊愷一直都在嘗試汲取這裡的能量,卻一直都沒有成功。這幾天裡,他的精神力也被壓縮到只有原先的五分之一。此刻,壓縮的速度終於開始減緩,可楊愷並沒有感到欣慰。因為他不知道壓製減緩是不是因為他的精神力只有原先五分之一導致的。這一刻,他想到了空空如也的經脈和丹田。他非常擔心精神力會跟其一樣消失於無形。這種擔心隨著精神力日漸減少而與日俱增。
讓他非常奇怪地是少女的家人竟然沒出現,每次都是少女給他端來飯食。少女很忙,以至於一日三餐經常不及時。很多時候,她的臉上還帶著濃濃地疲倦。
這幾天裡,他還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個家裡就只有少女一人。少女是一個醫生,這就能解釋他身上的傷的處理方式,還有粥中的草藥。因為她是個醫生,所以要經常出診,所以才會耽擱吃飯的時間。想來如果不是他,少女應該不用回來做飯。或者在患者的家裡吃點,或者是吃點乾糧。
今天一大早,少女就被一個急匆匆趕來的年輕人叫走了,現在已經是下午了,可少女卻並沒有回來的跡象。好在他雖然沒了力量,可境界好像並沒有也隨之丟失,幾頓不吃東西對他並沒有什麽影響。
楊愷下到地上,略微活動了一下像是生鏽了的身體。就信步朝門口走去,輕輕地拉開房門,明媚的陽光立刻就照射在了臉上。眼睛下意識地眯縫了一下,就迅速適應了。
正如他先前推測的那樣,房子一共三間,還有一個小廚房,和一個茅廁,這些都在一個土牆圍起來的院子裡。院子裡有兩棵棗樹,不大的院子被兩個經年的棗樹塞的滿滿當當的。看著地上落的棗花,楊愷推斷出這裡季節。應該是快到夏天了。
院子裡的空氣沒有屋子裡淡淡的霉味,要顯得更加新鮮一些。醒來之後在屋子裡呆了快四天的楊愷深深地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
這裡的氧氣濃度要比地球上大不少,楊愷不確定自己還在不在地球上。之前,他甚至猜測這裡是一個類似於昆侖秘境的蟲洞。不過,這一切都只是猜測。需要他去驗證。
感受著身遭流動的風,楊愷更加確定這裡擁有能量,絕對不會是能量真空。只是這裡的能量性質是他此前所未接觸過的,而他也不是這裡的人,因此,他才會感受不到。他身體中力量的消失也應該跟這個有關。
就在這個時候,他察覺到一直被莫名力量壓縮的精神力不再被壓縮,也就是說來自壓縮的力量停止了。亦或者是精神力被壓縮到了極限。
在經歷了很多個壞消息之後,總算有一個好消息姍姍來遲。盡管這個結果並不能讓他滿意,可精神力最終沒能像經脈和丹田中的力量一樣消失,對他來說還是值得慶祝一番的。
雖然這是一個值得慶祝的事情,可楊愷並沒有慶祝的心情,因為他失去的更多。盡管精神力沒有完全消失,卻也不足原先的兩成,確切的說就只有原先的六分之一,甚至更少。而且,在此之前他已經沒有了力量。
因此,楊愷並沒有沉浸於喜悅之中,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了身遭的景致上面。
院門並不大,是由兩扇木門組成的,相對於房門,院門更加破舊不堪,上面修補的痕跡非常明顯。
拉開院門,楊愷就看到一個處於青山環抱之中的山村,村子並不小,隨便估算一下就至少有三四百家。村子的周圍是一些為數不多的農田和菜園子。
村子裡的建築大多是土牆和茅草屋頂,只有少部分是磚瓦結構。因為四面環山,說話的聲音稍大一些,就會回蕩不已。
偶爾傳出的犬吠和家禽們的叫聲不時地回蕩在空氣中,期間還伴隨著婦人大聲呼喚自己孩兒的聲音。結合每家每戶堂前屋後綠意盎然的樹木,怎麽看都像是一個桃花源。他的心也因此平靜了下來,所有的煩惱都逐漸的沉寂了下去。他進入了一個從未有過的狀態當中,眼睛雖然能看到東西,可是這些東西最終並未映射進大腦。雞鳴犬吠的聲音雖然能進入他的耳朵,也沒有在他的意識中留下印象。他的意識進入到了一種混沌狀態。在這個的狀態裡,他沒有了思想,沒有了意識,身體的機能也在不斷地減緩。如果有人在這裡,就會發現他的氣息緩慢減弱。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被一陣猛烈的搖晃帶出了那個狀態。幾乎是一瞬間,那些消失了的感覺就湧回了身體的每一個旁支末梢。周圍的一切聲音、氣息也都重新映射在意識當中,同時還有剛才的那種感覺。
悚然驚醒過來的他立刻就看到臉上帶著倦意的少女,她的肩上還背著一個很大的木箱子。
少女的臉上帶著濃濃的疑問,楊愷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隨即就要從少女的肩上將箱子拿下來。少女並沒有松手,楊愷做了幾個大幅度的動作表明自己已經完全好了,同時手上增加了幾分力道,將箱子拿在了手中。少女也不再堅持,松開箱子,轉身朝家的方向走去。楊愷這才發現,他不知不覺中已經離開了那個小院子三四十米。而此刻已經是傍晚了,太陽就只剩下半個臉,月亮已經從東邊高高升起。
看到這一幕,他恍然以為自己在地球的某個角落之上。如果不是清楚地記得來到這裡之前的所有事情,他肯定會這麽認為的。
緊走兩步跟上了少女,他指著自己的鼻子說:“楊愷。”
“楊——愷”
聽著少女似是而非的模仿,楊愷又重複了一遍。
“楊——愷”
雖然已經很相似了,不過還不是很標準,因此,楊愷緊跟著又說了一遍。
“楊愷。”這一次少女不再猶豫,說了一個很標準的中文發音。
“你叫什麽名字?”楊愷說話的時候指了指少女。
理解了楊愷意思的少女抬頭看了一下,隨即指著圓圓的月亮說:“齊桑。”
“月亮。”楊愷也指向了月亮。
少女知道月亮是楊愷的語言的發音,因此她點點頭重複了一遍:“齊桑。”
“齊桑。”
聽著楊愷標準的發音,少女連連點頭,臉上全都是燦爛的笑容。
進了院子,少女立刻就要去做飯,被楊愷拉住了,示意他來做。少女將信將疑地看著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
走進廚房,楊愷發現灶台上有一大一小兩口鐵鍋。一個只能裝下兩桶水的陶質水缸,一個五成新的木桶,還有一個水桶大小的米缸和一些擺在石板上的餐具,石板的下面也墊著隨處可見的土磚。菜蔬還算豐富,一根梁上懸掛著不知道是用什麽肉醃製的臘肉,還有就是一些半乾半潮的野生山菇和一些有些蔫了的野菜,和兩根紅蘿卜。
揭開米缸,從即將見底的缸裡舀出夠兩個人吃的量。等他準備淘米的時候,卻發現水缸也見底了。
他立刻就放下手裡的東西,拎著水桶出去了。月亮並沒有進屋,而是在院子裡拾掇木箱子。往裡面增添一些藥品,修補磨損了的工具。看到拎著水桶出來的楊愷,頓時就什麽都明白了。於是就合上箱子,將其送進屋裡,就要拿過水桶。卻被楊愷拒絕了,楊愷當然不會給她,而是示意她帶路。
一路上,楊愷指著隨處可見的物事請教少女。他不但要找到樂正悠,還要回家。而他並不知道還需要在這裡呆多久,這是一個陌生的世界,如果不能跟人溝通,所有的事情將會事倍功半。因此,他需要盡快掌握這裡的語言。
形而上學的語言太過抽象化,因此,他只能也必須從能看得見摸得著的物事著手。只有將這些物事的發音掌握了,深入一些的抽象詞匯才能自然而然地掌握。擁有者強大靈魂的他最不擔心的就是記憶力。
月亮對楊愷恐怖的記憶力感到驚歎,表現出了好為人師的一面。到後來,楊愷還沒問,她就主動指著先前沒遇到過的東西說出了發音。
月亮家距離水井大約有四五百米,一路上楊愷將所有能看到的東西的發音全都記住了,還從月亮的話語中知道了一些抽象化的詞匯和一些簡單的語法。
一路上,兩人也遇到了一些村民。他們只是奇怪的看了楊愷一眼,就熱情地跟月亮打著招呼,他們的眼睛裡都透著尊進。 楊愷看得出月亮在村子裡還是很有地位的,他更知道這應該是月亮的醫術造成的。
不過,月亮並沒有心思跟他們寒暄,只是點點頭,就興致勃勃地教授楊愷語言。楊愷這個學生學得快,作為老師的月亮更是興致高昂。以至於兩人走到水井跟前的時候,楊愷已經將所能看到的事物發音全都記了下來。
這個時候來挑水的人並不多,他們到達的時候,一個中年人正挑著兩桶水離開。看到過來的月亮,也是熱情地打著招呼。
月亮也只是點點頭,就指著水井周圍的事物給楊愷示范發音。
楊愷自然不會只顧著學習語言,他一邊學著發音,一邊將木桶系在轆轆上的井繩之上。
由於這裡地勢低窪,井水水位並不深。大約七八米的樣子,將木桶放到底之後,晃動井繩讓木桶歪倒,確定木桶裝滿之後,就拎著水桶網上拽。他並沒有用轆轆,嫌其太慢。
隻拽了兩把井繩,楊愷就察覺到身體的異樣,臉上頓時就浮現出古怪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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