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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江山》第18章
第十八章

 “王爺。”剛自揚州伏羲營回來的嵇千秋,方抵長安,就馬上趕赴信王王府。

 “伏羲營可都安頓好了?”恭候已久的德齡命人送上後,便將旁人全都支出廳外。

 “都安頓好了。”

 回到楊國後始終掛記著伏羲營的德齡,在聽見這句話後,表情很明顯地似松了口氣。看著他不同於以往的模樣,嵇千秋想起了楊軍在返回神農營時,他也時常緊鎖著眉頭悶悶不樂。

 “王爺,您近來是怎了?”其他戰勝有功的王爺們,自回楊國以來,皆在京中活躍得很,可他除了那日上朝外,也不見他在長安四處走動,或是接待過任何上門的賓客。

 “沒事。”

 聽到消息的嵇千秋再問:“聽府上總管說,王爺日前曾到韋將軍府走過一趟?”

 “我去向韋將軍的遺族致意。”在提及這個話題時,德齡頓了頓,不自在地撇過頭去。

 采石一役,他能率伏羲營突圍,安然退至貴安,全賴韋重次以死為楊軍斷後,說得明白點,韋重次是代他而死的,至今他仍然記得,在突圍迫在眉睫的那一刻,韋重次大聲地在他耳邊喊著他已盡力的模樣,身上背負著韋重次恩情的他,在韋重次的靈柩運至長安時到韋府上柱香,他不能不去告訴韋重次,他有多麽感謝韋重次的舍身相救。

 “王爺……”沒想到他竟把韋重次這事擱在心上這麽久的嵇千秋,也不知該怎麽勸他自這道人情陰影裡走出來。

 “多虧二哥在朝上替我說話,否則依父皇的性子,我早丟官了。”身為行軍元帥卻戰敗,父皇沒撤了他揚州總管一職,他是該感激玄玉在朝上不遺余力力保的。

 “齊王深知采石之戰並非王爺之過。”

 “但他人並不這麽認為。”別說朝中有多少王公大臣在戰前就已經多不看好他了,在戰後,處處費盡心思打壓他的,除了爾岱外,尚有鳳翔,尤其是在攻采石中損失大半女媧營軍員的鳳翔,那日在朝上父皇降罪之時,鳳翔絲毫不顧手足之情,就只差沒要他戰敗買罪。

 若要買罪,錢他多的是,只是他不甘於買罪,因他在滅南之戰裡,並不是一無所為的,在伏羲營中無大將可用時,是他這名行軍元帥親自領軍征戰,相較之下,不曾在戰場上拿過刀槍,就只會躲在辛渡背後領功的鳳翔,憑什麽說他拖累楊軍?他更看不過所是,當丹陽城一破,他恪盡職守地依照大元帥的吩咐,守住丹陽城內外以讓楊軍順利進城,而鳳翔呢?隻想搶下戰功的鳳翔,不但不依照大元帥帥令行事,反還先行去捉堯光皇帝以搶戰功。

 雖然說,他從不是個什麽清白正直之人,但他至少不像鳳翔那種笑裡藏刀的偽善者,隻想坐手漁翁之利卻又不想費半分力氣,今日鳳翔要置他於死的這筆帳,若要他不記下,除非他不姓冉。

 “王爺就別想太多了。”嵇千秋大抵也知道,目前在朝中,德齡的情況是真的很不利,獨自攻下西北的爾岱,戰功高人一等,玄玉滅南有功,眾目所睹,鳳翔手下的女媧營則是滅南中不可或缺的主力,至於德齡,若不是德齡在朝中與眾官交好,也常賄賂於那些愛收小惠的大臣們,只怕在戰後,早就無人敢站在德齡這邊。

 靜夜中,德齡自口中吐出的話語,聽來異常清晰。

 “我不甘心。”

 嵇千秋不語地看著除了自責以外,更想再博得一個機會重新證明自己的他。

 “在我手中,只有趙奔一人是不夠的。”已經反覆在心中檢討不下數百回的他,緊握著雙拳分析,“伏羲營之所以損失慘重,問題就出在主帥資歷太淺,以及陣中無大將。”軒轅營與女媧營中,人才濟濟,陣中大將更是身經百戰,偏偏伏羲營中,卻僅有一個趙奔能夠撐天。

 聆聽著他的話,深感欣慰的嵇千秋面露笑容,因他話中並沒有推卸身為元帥的責任,至少在滅南之戰中,他學到了“負責”這一門學問。

 “若王爺信得過臣,臣想向王爺引薦一人。”也想幫他一把的嵇千秋,索性趁這個機會把自揚州帶來的一個消息奉上。

 “何人?”求才若渴的德齡,兩眼頓時一亮。

 “揚州守將,狄萬歲。”

 他不禁皺眉,“怎麽從未聽過這人?”

 “狄萬歲於三年前的÷母喪,近日方守孝期滿複職。”想他到揚州之時,狄萬歲正好守孝回鄉,而揚州素來即無流寇或匪盜,自然人們也不會常將揚州守將掛在嘴上。

 “引薦他的理由?”深怕又再來個溫伏伽之流的德齡,這回問得很小心。

 “其實引薦狄萬歲的人並非臣,而是趙奔與黎諾將軍。”明了他在顧忌什麽的嵇千秋笑著安他的心,“這狄萬歲,可是趙將軍的得意門生,有著趙將軍的保證,王爺大可安心。”

 他隨即做出決定,“明日命他進伏羲營。”

 “是。”嵇千秋不疾不徐,“另,臣還有一事。”

 本想送客的德齡,見了他面上嚴肅的樣子後,又再坐回椅裡。

 “如今天下一統,聖上近期內將大封眾皇子領地,並擇出總管長江以南國土之人,不知王爺想要前南國何地?”如今滿朝大臣都在猜測著諸位王爺中,究竟誰分封到的領土將會最多、誰又會得到最重要之地。

 早就對分封領地一事打算過的德齡,在嵇千秋將話問出口後,閉上嘴沉默。

 他想要前南國何地?現下的他,怎麽去跟其他的皇兄弟們爭土論地?雖然他富甲天下,可無戰功,再怎麽想搶,只怕也爭不過玄玉與鳳翔。

 嵇千秋不得不警告他,“王爺,這事可非同小可,亦不能不爭。”

 “我要丹陽。”無論是在戰前或戰後,他想得到的地方只有一個。

 深覺想得丹陽恐是難上加難的嵇千秋,不看好地向他搖首。

 “只怕其他王爺也想搶下丹陽這塊地。”若以功勞來論,齊王應當是聖上頭一個考慮的人選。

 德齡卻沒他那麽悲觀,“運用地利之便,本王要獲封丹陽,機會雖小,但並非不能。”

 “地利?”

 “揚州距丹陽甚近,一來管理方便,二來丹陽一帶水道遍布,若揚州發展兩地漕運,將可為朝廷帶來筆可觀的財富。”深諳商道的德齡一條條剖析給他聽,“如今時值戰後,我國國力大減、國庫甚損,父皇若想讓南國遺民臣服於父皇腳下,父皇必定得讓南國遺民於治下心悅誠服,而欲臣民心,自當以食為先。”

 因他的話怔愣了好一會的嵇千秋,在回過神來時,不禁露出笑意。

 “王爺還是口不離商。”或許眾位王爺都有著治地與行軍打仗的本事,可他們卻沒有德齡這商人的本事,而這一點,則是德齡最大的優勢。

 “這是最現實的一面。”知道自己目前並無戰功,僅能靠這一點為自己下注的德齡,已經在暗地裡盤算好,將一筆款子去籠絡楊國長江沿岸離丹陽較近的郡縣,好說服他們支持他繼續經營揚州,並拓展丹陽與揚州之間的商業發達。

 “臣會開始朝這方面下工夫。”嵇千秋走至他的面前朝他深深一揖。

 德齡不忘交代,“需要什麽,盡管開口。”

 “謝王爺。”想法與他一致的嵇千秋,明白地頷首。

 送走嵇千秋之後,德齡走至廊上,此時夜深人靜的庭外,春日腳步已至,寒意不再,可在這即將春暖花開的夜裡,他腦海中想起的,卻是在南國時那些下著大雪的日子,那些,逼人成長的日子。

 自信過頭就成了自負,以往,他就是太自負了,所以才會看不清現實,在經歷滅南一戰後他才明白滄海遼闊,而他的船渺小。

 回想起當他負傷退至貴安,楊軍三軍會合後,鳳翔是如何在大元帥的面前數落他的不是,說他的退失采石是如何害了樂浪錯失打下南國太子的良機,在那時,玄玉開口說的頭一句話,不是質問他為何督軍不力,率軍不當,而是先召軍醫再問他的傷況,並在鳳翔窮追猛打之時,淡淡說了一句與韋重次類似的話。

 不要緊,我知你已盡力了……

 趁著寶親王冉西亭賣命攔下袁天印點名的王妃帖,使得雀屏中選的王妃人選,截至目前為止,尚還未讓朝中有心人士得知,瞧過王妃人選書帖的樂浪,在這日,背著玄玉與袁天印,換了便裝偷偷摸摸來到了未來齊王王妃所居之地,準備先代玄玉看過這名王妃再說。

 站在道旁樹後的樂浪,也不管經過他身旁的路人都對他投以好奇的目光,雙目呆滯的他,就只是一徑盯著這座外觀相當落魄府宅直瞧。

 那個袁天印……他到底是替玄玉選了什麽王妃啊?

 要是他沒記錯的話,那日他在帖中所見,這位未來的齊王王妃,出身前朝貴族,在父兄相繼過世後,母女倆就靠著微薄的遺俸為生,想當年她的祖父還曾在朝中乾過朝散大夫,算來,也是個從五品下的官,她的父親也曾在前朝當過從七品上的朝散郎,因此就算是這些年來家道中落、仕業凋零,那也不致於短短幾年內就衰敗到這種地步吧?瞧瞧這戶人家,家宅門面和一旁的達官貴人之居相比,屋齡老邁久未修葺,門庭簡樸到令人簡直難以相信這也算是貴族,就算是尋常百姓,只怕也比這一窮二白得可憐的王妃來得強。

 他實在不該任袁天印插手選妃的,瞧,聖上親自為太子所選的太子妃,乃是當朝宰相祿德功之女,身家也隻比宰相閻翟光差了一點而已,而聖上親自替鳳翔選的王妃乃太原太守之女,來頭同樣也是不小,德齡雖還無妻,但府中之妾,也全是揚州與長安高官之女。若是往後玄玉想借妻家發展旁勢,袁天印就該替玄玉擇門好親事,雖說也不一定非得要是高官貴戚或是名門望族,但最起碼也別……

 在寶親王將那張書帖送出去前,他非得回去找袁天印談談不可。

 打定主意後,樂浪才想打道回府,猛然一轉身,差點就撞上躲在他身後,行跡同樣跟他一樣可疑的燕子樓與顧長空。

 “你來這做什麽?”他先是一愣,隨後正色地問。

 “你又來這做什麽?”顧長空轉過頭去,理直氣壯地問向也跟著他來的燕子樓。

 燕子樓大剌剌地指著他們倆,“你們來這做什麽我就來自做什麽!”又不是只有他們才想知道未來王妃長得是什麽樣。

 一片靜默過後,在路人們已經開始對他們三人指指點點時,他們不約而同地齊步閃躲至府宅外,趁人沒發覺,紛紛躲上正發著春芽的一株老樹,再伸長了頸子一同望向牆內。

 顧長空好奇地左顧右盼,“余將軍怎麽沒來?”他還以為最關心玄玉的余丹波早就耐不住疑心往這跑了呢。

 “那小子說他不屑做這種事。”邀過余丹波一回,卻遭拒絕的樂浪,沒好氣地扁著嘴。

 燕子樓索性拆穿事實,“哼,他是不想丟臉。”堂堂一名元麾將軍,跟他們一樣跑來偷瞧新王妃?余丹波情願光明正大的遞拜帖登門,也不願學他們一樣躲在人家的牆上偷看。

 “喂, 肯定是這一戶人家?”既然大家都有志一同,做都做了懶得再遮遮掩掩的樂浪,以肘撞撞躲在他左側的顧長空。

 “錯不了。”眼前的景象雖令他滿腦疑惑,可顧長空還是很堅持他沒背錯地點。

 燕子樓也愈看愈懷疑,“王爺不會是真要選這個王妃吧?”就算玄玉的作風再怎麽親民,但在選妻這事上,他可不能隨意挑個地位跟個平民沒兩樣的女人。

 就在他們三人在府牆上頭交頭接耳之時,走出了一名打扮似婢女的女人,一手挽著衣籃,來到了府院的曬衣竿前晾曬起衣裳,不過一會,她轉首向屋內喚了句小姐,當下令牆上的三人,緊緊將目光鎖定在屋階上,屏息斂氣地等待著她口中的小姐步入庭院內。

 雖然由屋內步至階下,只不過是短短一瞬,但對他們三人來說,卻是長久且緊張的等待,當婢女口中的小姐終於步下屋階走入院中時,映入他們眼中的女人,外貌雖不是美如天仙,但也別有一番韻致,最讓他們訝異的是,她竟彎身自籃中取來衣裳,邊與婢女談笑邊幫忙披晾起衣裳。

 不知該作何評語的三人,皆沉浸在某種詭異的默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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