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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江山》第14章
第十四章

 長安,東宮。

 “有何消息?”夜深未歇息的太子靈恩,在宮人領著甘培露進殿後,挺好奇他怎會在大半夜入宮。

 替太子四處下耳目的甘培露,恭站在他面前一揖。

 “殿下,臣接得來報,大將軍石寅所派回朝請旨之人,明日將抵長安。”

 靈恩不解地問:“請旨?”爾岱不是早就拿下西北,怎麽爾岱不返京,反讓石寅派人來請什麽旨?

 “西北有意續當臣國,但就不知聖上意下如何。”戰敗求饒的西北苦求石寅捎來口迅,只有不忘西北,西北願永臣於楊國。

 “臣國?”靈恩不以為然地輕哼,“在父皇派兵之前,西北就應當知道,此番掀戰,西北將不再有國。”現下後悔,太晚了。

 “殿下認為聖上會命晉王先滅了西北宗室,再將西北納入版圖?”以上回聖上龍顏大怒的情況來看,難道聖上真要對西北斬草除根?

 甚是知悉建羽心思的靈恩徐徐頷首,“正是。”

 “臣知道明日在朝上該說些什麽了。”在明日早朝之時,他得代太子趕在眾臣之前先向聖上提議。

 覺得夜深寒意逼人的靈恩,邊命宮人取來火盆邊關心已進行了許久的滅南之戰。

 “南邊戰況如何?”上回聽玄玉差人來報戰況,是在玄玉欲舉兵進攻采石之時,就不知玄玉擄了那個盛長淵沒。

 “回殿下,我軍僅剩丹陽尚未拿下。”

 他轉了轉眼眸,“南國皇帝與太子可都在丹陽?”

 “此二者皆被我軍困在丹陽。”甘培露頓了頓,“依殿下看,戰後聖上是否也會滅了南國宗室?”

 靈恩不認同地搖首,“南國國情與西北不同,若是戰勝後即滅了南國宗室,只怕南國遺民必反。”

 “但……”留著南國宗室,豈不是埋著禍根?

 “在我楊國穩定南國這塊土地之前,堯光皇帝尚可苟活一段時日,至於盛長淵,父皇早已下旨要玄玉召降。”

 “南國太子呢?”沒聽到他點到玉權的名,甘培露很懷疑他對同是太子的玉權有何打算。

 “你以為……”靈恩橫瞥他一眼,“我容得下他嗎?”

 不殺堯光,是因他軟弱無能不具威脅,不殺盛長淵,是因他乃難得一見的將才,但具備帝王之相、將才資質的玉權,此等後患,怎能留下?留著他,好讓南國遺民在日後圖謀復國嗎?

 甘培露明白地頷首,“臣這就去為殿下擬摺。”

 總覺得仍是有些冷的靈恩,在甘培露離殿後,命宮人在殿中再多加幾具火盆生暖,在走至禦案前途經窗畔,他信手推開窗,看著紛落不斷的大雪,在夜色中掩蓋了楊國帝京。

 兵臨城下。

 南國東京丹陽,由石頭所造,外有護城河、內有厚石所築之牆,攻守俱佳,自楊軍軒轅營攻陷采石推至丹陽城外以來,丹陽城始終不動如山未破分毫,可在余丹波圍城月余,供輸丹陽糧草的南方早遭趙奔與閔祿截斷之後,傷兵滿城、無糧可用的丹陽城,一如南國太子所言,遭楊軍三軍齊攻的丹陽城,縱使乃石頭所造,亦是要破。

 破城關鍵在楊軍四面破城。

 女媧營在余丹波下達破城令後,辛渡與閔祿兩軍會合於丹陽城城西,開始由西城門破城;伏羲營行軍元帥德齡,率軍搶攻東城門;奉召前來的趙奔自南城門進攻,不讓南軍有任何出走的機會;軒轅營則由余丹波與樂浪齊攻丹陽城北正門。

 丹陽城四大門在同一時刻遭到楊軍四路進攻,在楊軍紛越護城河著手破門破牆之時,位在城上的南軍雖向城下擊砸滾木礦石,亦以熱油鐵汁澆灑,但在楊軍箭伍密集箭雨之下,城上南軍漸漸失守,僅能依恃固若金湯的城體抵敵,但攻勢一致的楊軍,卻不急著攀牆入城,反在四座城門外推來各營所有投石機,同時將巨石投向城門與城頂牆壁。

 飛越丹陽城牆的大小石塊,佔據了城牆內外的天際有數日之久,以石攻石之下,丹陽城損,眼看四大城門破門在即,居於城內的盛長淵,將城中殘余南軍分派至四處城門處,準備隨時迎擊攻入城中的楊軍,而城外楊軍各營統帥,則是在破門而入之前,統一向各營兵員下令。

 “聖上有旨,務必生擒堯光皇帝、南國太子與盛長淵!”

 四面城門,幾乎是在天明前同時倒下。

 破城之後,行軍元帥宣王率軍直搗皇宮,行軍元帥信王顧守丹陽城內外,行軍大元帥齊王始率軍掃蕩城內南軍,並派出余丹波與樂浪合力生擒戰至最後一刻的盛長淵。

 兩腳踏上丹陽城市井的玄玉,張目四望,自城外入城以來,他始終都沒有見到南國太子玉權的身影。

 將守城之戰交由盛長淵的玉權,已在朝殿上站有一夜,在這漫長的一夜裡,他腦海裡所思索的,是該如何保住丹陽城內百姓的性命,以及南國子民們的性命。

 當殿內眾大臣哭聲四起之時,宮人匍匐來報。

 “殿下,楊軍入皇城了!”

 早有準備的玉權,面上無任何表情,只是一徑地站在殿內仰首看著殿上高懸的錦繡江山圖。

 “請殿下速速避禍!”跪在殿內眾臣,無人憂慮南國主上堯光是否已遭鳳翔生擒,反倒是朝他聲聲力勸。

 玉權慢條斯理地問:“避到哪?如何避?”

 “這……”無人答得上來,亦無人知曉,在楊軍來到此地之後,率南軍力抗楊國的玉權,性命是否得保。

 “盛將軍人呢?”甚是擔心盛長淵不肯受辱,會在戰敗之後自盡謝罪的玉權,轉身問向宮人。

 “回殿下,元麾將軍已遭楊軍生擒。”

 大約也料到楊軍為何不殺盛長淵後,玉權笑了笑,揚手朝伺候在身後的宮人指示。

 “來人,更衣。”

 殿內眾臣不解地張著眼,看著玉權步入偏殿內後,再次踏上朝殿時,已褪去戰袍換上太子服!

 “國之禮法不可廢。”即使亡國,也不願辱國的玉權淡淡解釋,“再怎麽說,本宮都是南國的主人,楊軍遠道而來,本宮自是得親自迎接。”

 含淚以望的眾臣,看著即便到了最後一刻,仍堅持著南國驕傲的玉權,再想起被軟禁在宮中,一聽楊軍將攻入城來忙不迭想要躲藏的堯光皇帝,眾臣不禁又是一陣淚下。

 “楊國皇帝的目標是我,你們不會有事的。”

 “殿下……”紛紛跪叩在玉權腳前的眾臣,對這名早就替他們這些臣子想好退路的太子,心疼到無法成言。

 打算親手生擒玉權的玄玉,在率軍入皇城內城來到朝殿上之時,赫見率全朝大臣坦然以對的玉權,已在殿上恭候許久。

 南國最後據點丹陽失守,楊軍入城後,大元帥玄玉下令余丹波俘虜丹陽城中殘余南軍,且命兩名行軍元帥派兵鎮壓下丹陽城內的動亂,烽煙四起的丹陽城,總算是在城破後的深夜平靜了下來。

 在這夜,打聽到素節骨灰並未在太子府的樂浪,將手邊的瑣事全交給余丹波,帶著自太子府裡逃出來的素節的婢女,迫不及待地趕至南國皇家祠堂,而不放心樂浪的符青峰,也帶著一批手下隨行。

 莊嚴肅穆的祠堂,在夜裡看來有些森涼,舉步踏進堂中走向素節牌位的樂浪,心酸地看著牌上所寫之名。

 “我來了。”他輕聲對她說著,“我來領你回家。”

 隨著樂浪而來的婢女,轉身走至堂後去尋找素節的骨灰,將一室的寂靜留給他。

 “素節……”抖顫著雙手捧來素節的牌位後,跪坐在地的樂浪將它緊緊擁在懷裡,再也禁錮不住眼中的淚,“我們一起回家……”

 許久過後,找來素節骨灰壇的婢女,在樂浪的身後跪下,伸手輕拉著樂浪的衣衫,在拭去淚水的樂浪回過頭來時,先將骨灰壇捧至樂浪面前,再自衣襟裡取出一束由發繩緊捆著的發。

 他啞聲地問:“這是素節留給我的?”

 婢女朝他點點頭。

 “這個呢?”一手握著素節的發,回想起方才在牌前所見的樂浪,走至堂前取來另一束發。

 目光遊移不定的婢女,面上的神情百般複雜。

 自她的眼神中,他有些明了,“是玉權的?”

 無法對他說出玉權待素節如何的婢女,很想告訴他,其實自素節南嫁以來,她一直都在玉權的身上,看見另一個樂浪的身影。

 這些年下來,累積在心中的愛恨,刹那間由模糊變得清晰的樂浪,凝視著那綹黑發,他想起了那夜玄玉曾對他說過的話,也想起了在戰場上,當玉權一步步朝他走來時的眼神,他不能不承認,他能體會在玉權親手截下這束發放在素節靈前時,玉權的心情。

 “玄玉說得對,我的確沒資格向你復仇。”他伸手取來玉權的發,將他與素節的合握在掌心裡,“多謝你這三年多來真心愛她……”

 率眾候在祠堂外遠處碑樓下的符青峰,知道一時半刻間,樂浪應當是不會走出祠堂外,因此站在雪地裡挨冷的他,原是有意命下屬進樓內避雪,但在堂院入口處竄過了一小隊人影時,他朝身後揚起手,默默握緊了掌心。

 聽令準備應敵的眾人,在見到來者的陣仗後,以寡迎眾的他們皆睜大了眼。

 “去求援。”眼看著來者們身上的衣著並非南軍,符青峰當機立斷地拉過身旁的副官。

 與他們同是楊軍的兵士,自遠處迅速逼近,始終都記得袁天印警告的符青峰,不需猜測也可明白,今夜這些人會出現在此,目的是為了何人。

 他高舉著手中的陌刀朝身後眾人吩咐,“別讓他們踏進祠堂一步。”

 就著院中宮燈的光影,閃爍的刀光,陣陣反射在雪地上,眼看著身旁應敵的下屬一個個倒下,不肯讓他們通過碑樓的符青峰,在手下皆與敵人同歸於盡之後,獨自在雪地中力戰剩余的敵人。

 “女媧營誰派你們來的?”挨了好幾刀的他,將手中的陌刀擱架在雪地立惟一還活著的敵人頸上。

 很想懇請符青峰饒他一命,但又怕說了後將會被辛渡滅口的士兵,猶豫地閉著嘴,驚惶的兩眼不斷左右顧看。

 “說!”符青峰更用力地將刀刃抵向他的頸間。

 “是辛將——”

 未竟的話語,遭兩柄自暗處飛來的兵箭截斷,已知主謀者是誰的符青峰,在抬首尋找發箭者時,忽然覺得胸坎間有股突來的熱意,他不解地低下頭。

 “想不到……”他怔看著自己也插了一柄兵箭的胸口,“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晚來一步的燕子樓,在見著祠堂外頭遍地的屍首時,不明狀況的愣站在地,但在符青峰派去的副官大叫聲中,回過神來的他,不願置信地瞧著跪坐在雪地裡的符青峰。

 “符將軍!”

 趕至他身邊伸手拔去他胸前之箭, 急於探察他傷況的燕子樓,在他欲開口時,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輕掩上他的嘴,並同時解開他的戰袍。

 “讓我看看你的傷……”

 “是辛渡。”憂心忡忡的符青峰握緊了他的臂膀,“他的目標是樂浪。”

 揭開他的傷口看了一會後,又緩緩將戰袍蓋回去的燕子樓,無奈之余,低首看著他擔心的模樣,喉際忍不住一陣哽澀,在他央求的目光下,燕子樓迅速朝身後指示,派員將祠堂四處重重包圍。

 “我會代你保護好樂浪。”他邊說邊扳開符青峰掐陷進他臂上的手指,將渾身濕冷的符青峰靠放在他的臂彎裡。

 “死在這,我雖不甘心……”放下心的符青峰,喃喃在嘴邊說著,“但至少在死前,我曾見過真正的英雄。”

 身為武人,戰場才是他該死去的地方,攻南以來,他也一直認為自己終究會戰死,可是當他躺在這兒時他才明了,其實怎麽死、死在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曾如何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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