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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莫能棄》三十二歧路
我,杏花,李伯和哥哥一路沉默,各自想著心事,騎回了府中。

 到了府中,已是晚上。我們四個沒有洗漱,下馬直接走向大廳,爹和麗娘迎出來,他們滿面笑容,可一見哥哥的臉色,笑就凝在了臉上

 大家無言地進廳分頭坐下,哥哥屏退了所有的仆人,看著我。我實在沒有勇氣再說一遍,就示意杏花。杏花從頭說了端詳,什麽都沒有隱瞞。李伯又說了那日我們離開後,幾個人怎麽想進屋欺負謝審言,李伯如何勸阻不成,終於動手,把那幾個打得起不來。哥哥接著說一人現已逃離了莊園,又講了和賈功唯的相遇,看來那逃走的人是在賈府。李伯講了我在郊外與皇上的相遇。。。。。。

 都說完,夜漸深了。大家靜靜地坐在燭火下好久,隻覺得周圍陰森森的。

 我不敢看爹的臉,隻盯著腳前面的地面。爹終於說話時,聲音顫抖:“我曾提及重新啟用謝禦史,皇上未加置否。我明日當再力諫,勸皇上念他忠心,赦他無禮之罪。可無論謝禦史複官與否,潔兒必須嫁給謝審言。我家負他如此,即使他已傷殘至體,潔兒都要以身抵償。”

 我聽了有種喜悅,看來我是想和他在一起。李伯開言道:“我那日曾聽皇上言道,要娶小姐的人得有些膽量。。。。。。”

 爹停了一會兒,慢慢地說:“難怪他幾次問及潔兒,說讓潔兒回來後,入宮面見皇后太后。。。。。。”他似是思索著,突然沉聲道:“潔兒貞潔已失,不能和皇上有任何瓜葛!實在不行,就隻好讓潔兒假死,與謝審言同隱鄉間。”

 哥哥開言道:“只是審言驕傲難折,不知他可否願意。”

 我微抬頭,見大家都看著我,就低聲說道:“我今日也如此問了他,他沒點頭。”

 爹歎息說:“我知他必是氣憤難平!我也一樣難以面對列祖列宗。。。。。。唯願現在的潔兒能予他些補償。。。。。。況且,此事已成禍端,你們必須盡快成婚,方可免些後患。至於皇上那裡,隻好先假裝不知。”

 大家都不說話了。

 過了會兒,我疑問道:“為何那賈功唯如此恨我?”

 爹又歎口氣:“他的父親賈成章是太后的遠房表兄。十年前,先帝重病時托我輔佐當今的皇上,傳言太后曾推舉賈成章為首臣,先帝未允。後來,皇上十歲登基,那時太后二十七歲,我也不過三十出頭,都有些年輕氣盛。有幾次,賈成章替太后傳話,建議一些朝政事宜,我未曾采納。。。。。。自那時起,賈成章一直在朝中與我明裡暗裡是對頭。三年前,賈成章突然差媒人上門,說他的獨子賈功唯有一日見了潔兒,十分心儀,想與我家結親。我與他素不相和,恐潔兒嫁過去受委屈,那時潔兒不過十四五歲,我就以潔兒年幼,尚未及笄為辭相拒。隔了一年,他家又來提親,我說潔兒要自己選擇。後來,聽說他的兒子賈功唯在春遊郊外與潔兒相遇,據人講,十分不快。“

 大家都看向杏花,杏花開口說:“那年清明時節,在城外,賈公子上前與小姐答話,小姐罵他是癩蛤蟆,他說他志在必得。小姐生氣,與他動手,結果小姐武功勝他許多,把賈公子打得滿地打滾,求饒作罷。但小姐離去時,賈公子說以後還會與小姐見面。”

 我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命運如此安排,這賈功唯簡直是這裡的小姐對謝審言的翻版。

 大家靜了一會兒,麗娘說道:“我家逃走的奴仆怎麽會這麽巧就到了他的府中?”

 哥哥沉思著說:“不見得是逃出後才到他們府中的。”

 李伯說道:“逃奴無平民之籍,如果被人抓住,有殺身之禍。此人必是事先知道有去處,才逃離那個地方的。”

 我問道:“那他們手裡有這奴仆,為何多日沒有行為?”

 爹慢慢地說道:“定是他們知道謝審言不在京城。如果露出風聲,怕我們殺了謝審言滅口。”

 我皺眉:“那不是人命了嗎?”

 李伯說道:“下奴生死本不被人所重,其實多少下奴被虐待身死,無人知曉。但謝公子身份特殊,不是一般的下奴,是老爺往日的政敵之子。如果謝公子不堪勞作而死或病死,無人能指摘。如果謝公子死在他鄉,我們說沒有屍首,死無對症,他們也做不了什麽。但若他死在本地,有死屍和仆人為憑證,指他因刑傷而亡,事情就不一樣了。”

 哥哥接著李伯的話說:“那年詩會,審言奪冠,他的詩名在京城家喻戶曉。人都說他才貌奪人,是京城第一才子。那時到他家提親的人,日以十記。據說審言甚是挑剔,容德俱佳之上,還要能與他詩詞唱和。。。。。。如果人們知道他曾被我府那樣地摧殘,萬一他再含辱而亡,想一想民憤所指。。。。。。”他歎息了一聲。

 我心中慘淡,難怪他不和我說話,我一樣兒也沾不上。。。。。。暗歎!又看著杏花說:“原來的小姐,想怎麽處置謝公子呢?”

 大家一片寂靜。杏花低著頭,半天才說:“小姐對他說,他不求饒,就是他死了,也會被毀屍滅跡,沒人知道他是怎麽死的,死後也無法超升。。。。。。”

 一向沉穩的爹突然站了起來,背手走到了窗前,站在陰影裡,不看大家了。

 我趕快轉移話題,問道:“今日,那賈功唯明顯對謝公子格外憎惡,他們以前有仇嗎?”

 哥哥垂著頭,勉強答道:“那賈功唯也作詩賦詞,頗有名氣,人們常把他與審言相較,但每每詩會之時,他的所作總不及審言。他的相貌不如審言,他過去總說審言是以面容得了詩名,與娼妓何異。。。。。。他的父親和審言之父在朝中,好像也不和睦。。。。。。”

 大家都看著爹的背影,爹也不回頭,慢慢地說:“謝禦史常言賈成章是借裙帶之助才得立朝班,說他才能平庸,隻知搬弄是非。謝禦史過去還說太后越位擅權,該效古法,令后宮不得談及朝政。兩個人在朝堂上形如水火。”

 我又感慨,這簡直是糊塗仗啊,人和人就怎麽偏要打成一團。杏花突然說:“那日,我和小姐去官奴賣場買謝公子,賈府的人遲了一步。小姐剛提了謝公子,他們就到了。那家人還想出幾倍之價從我們手中買謝公子。”

 李伯也說道:“當時幾乎交手,有個家人認出了我,說是太傅的人,他們才作罷走的。”

 哥哥說:“審言若落到賈府,必是難逃磨難。”他突然恍然道:“那麽賈府一直知道審言在我府之中。。。。。。”

 麗娘接道:“只是等到謝公子離開京城,得了逃奴信息,才知道他受了虐待。不然,早就會有所舉動。”

 哥哥點頭說:“是啊,他們原來一定以為審言在此,是被保護起來了。。。。。。”他突然抱了頭說:“我那時離府兩個月!回來時已成大錯!李伯,你為何不阻止她?

 李伯埋頭不說話。杏花低聲說:“李伯曾多次請求小姐住手,也說會告訴老爺。小姐說如果李伯告訴了老爺,她就說李伯覬覦夫人,常對著夫人的遺像流淚。她還說,如果李伯不讓她盡興或告訴老爺,她就把謝公子立刻一刀殺了,反正李伯得收拾殘局,不會讓她受累,否則李伯違背誓言,對不起夫人。讓她這麽天天折磨謝公子,哪天謝公子求饒了,她就住手,謝公子還能保住性命。”

 李伯聽完突然在起身在爹身後跪下,說道:“老爺!我對夫人只是一片感恩之心,絕無半點褻瀆之意!”

 爹轉身雙手扶住李伯,要讓他起來,同時低聲說道:“五兒,我知道。難為你在我家這麽多年。。。。。。你當明白我是什麽樣的人,早該告訴我。。。。。。

 李伯依然跪著,垂頭說道:“老爺,我對不住您!也對不住夫人!我起初以為是他們年輕人之間負氣不平,不過是些輕微傷痛。小姐是打罵了謝公子,但畢竟買了他,沒讓他落入娼館之中。那謝公子雖是落難,但人品出眾,與小姐般配。他們打打鬧鬧,和好了,也許就能成就伴侶。老爺在朝中這麽高的官位,肯定能想辦法讓他們如願。我不知接著小姐失了身子。。。。。。等我發現小姐動了狠手前去相勸時,才遲了不過半天功夫,那謝公子已經被小姐用鋼鞭打得鮮血淋漓,昏死在地。小姐不聽我勸,我又想,謝公子雖習過武功,畢竟是個嬌生慣養的公子,受不得這樣的苦,也許隨時都會開口求饒,小姐自會住手,他的性命就保住了。可誰知日子一天天過去,謝公子死不開口,所受之刑,漸漸慘無人道。我去勸過謝公子多次,求他開口保命,他從來閉著眼睛不看我。。。。。。到後來,我已知小姐不會罷手,謝公子受盡凌辱拷打,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再兩三日,必死無疑。我那時反而不再多加阻攔,考慮小姐當時就是住手,也已對謝公子鑄成大錯。我看那謝公子如此堅強隱忍,他活下來,日後有機會,一定會殘忍報復,以解這樣的殘害之恨,那時必然禍及老爺,還不如讓他一死。。。。。。我隻想著他死後,我怎麽為小姐遮掩。。。。。。”

 爹長歎道:“五兒!為人怎能如此負義!那謝審言從來不曾害過我家,我家害他在先!又如此狠毒!就是他因此報復,我家也是罪有應得!現在欠了他這樣的血債,讓我家怎麽償還?!子不教,父之過。我有此女,必是我為人有差。。。。。。”爹低了頭。

 麗娘起身,與爹一同扶住李伯,說道:“李伯,請起,否則老爺心中不安。”李伯起了身,爹又歎息,回身不看我們。麗娘在爹身邊說:“老爺,兒女不同。您看清兒,從小就想救助病弱,與潔兒,那時的潔兒,完全不一樣,都是一母所生。我所聞,夫人也是慈心善意之人。。。。。。”

 我接著說道:“爹不要自責,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命運負責,不能怪別人。爹從沒有虐待過他人。我來的地方,也有這樣的事情,有的人殺人越貨,可他們的父母平和善良。兒女不該擔承父母的罪責,父母也不必承擔兒女的罪過。”

 爹深深地歎息。麗娘轉身,神情嚴肅地看著李伯說:“你現在又怎知謝公子不會報復我家?”

 李伯不抬頭地說:“那日我發覺現在的小姐不是原來的小姐時,曾拔劍對著小姐,謝公子負痛起身搖頭,不讓我下殺手,我才知他是個正人君子!受辱重傷之余,尤不忍見無辜受戮,奮力相救。我實是個卑鄙之徒!後來,無論我怎麽護他,都無法讓我稍減悔恨。他對與過去的小姐一體的歡語小姐都三施援手,更不會向從沒有傷害過他的人報仇。可歎我一向自以為是個除暴安良的俠士,現在才明白我不過是個是非混淆、見死不救的小人!”

 我們大家都不說話了。我何嘗不是曾見死不救,看著他愁傷不解。。。。。。杏花輕聲抽著鼻子。。。。。。

 夜已經深了,遠方傳來更鼓之聲。

 麗娘開口說:“他們都累了,老爺,讓他們去歇息吧。”爹背著我們點了頭。我們紛紛起身告安而出。

 出來後,李伯對我們道別,說還有一個時辰就會開城門,他會去謝審言住的藥店。

 哥哥送我和杏花回了閨房。

 臨睡前,杏花悄聲說:“小姐真要同謝公子在一起了。”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這樣的深夜讓我感到沮喪,想起哥哥說的他那麽挑剔,我心中抑鬱,根本沒有任何快樂之意。

 第二天我睡到中午,起來去見麗娘。麗娘說我們離開後,爹穿了朝服,端坐在案前,一直到了上朝時分,一夜無眠。麗娘在他身邊,陪了一宿。我聽了趕快告辭,讓麗娘休息。麗娘說她心中不靜,只能等著爹回來。

 爹下朝後,立刻讓我們大家去見。我和杏花,哥哥馬上到了昨夜大廳,爹面色疲倦,看著我們說:“今日皇上同意了我的奏諫,招回謝禦史,官複原職,賜還他原來的府邸。他的兩個兒子免去奴籍,回復正身。”

 大家都松了氣,麗娘脫口道:“太好了!”

 爹臉上沒有喜色,看著哥哥說:“為免太多的人知道謝審言與我府有關聯,你去附近先租一住處,安置他。等他的父兄回到京城,謝審言再回歸謝府。我家屆時會去提親。”

 哥哥起身道:“我這就去告訴審言,也讓他早放寬心。”

 爹點了頭,哥哥馬上出了門。

 我心中莫名地煩躁不安,似乎失去了什麽。

 爹看著我說:“潔兒,你嫁給他後,一定要溫和順從。。。。。。”麗娘忽然說道:“老爺,潔兒是個好心的孩子。”我知道她是想提醒爹我沒乾下壞事,替原來的小姐還債,本不是我的責任。爹歎了口氣。我和杏花起身告退。

 後面的日子,我心中忐忑無端,覺得不對,可又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杏花毫無所覺,開始給我看以前那位小姐準備好的嫁妝,多是喜衣和床上用品,有些還是她親手繡的鴛帕枕巾,等等。一想到繡出了這些花樣的人,曾手持鋼鞭打在謝審言身上,還讓人。。。。。。我就根本沒有任何心思欣賞她那些東西!更不能想象我如果真和謝審言結婚,會穿她的喜衣,會躺在她繡出的枕巾上!最後,我終於忍無可忍,對杏花說凡是那小姐繡出的東西,一概到市井賣出,所得銀兩盡施給乞丐。杏花恍然明白,再不向我展示那位小姐的手藝了。

 告訴了她這些,突然覺得我所住的屋中的一切,也不能忍受。我離府前用的都是那位小姐的物品,也沒有覺得什麽。可回來了,滿目所在,看到的都是她的影子。她選的被褥的顏色,她用的梳子的樣式。。。。。。我幾乎瘋狂。一連幾天,日夜不休,無論大小物件,一樣樣清理,床上全換成了照我所說的顏色買的東西,帳子拆了,首飾全免,梳妝所用全重新買,連家具都換掉。。。。。。唯一不能全扔的是衣服,因為買做新衣均十分費時。

 麗娘完全懂得我的意思,每天都來幫助我。我知道我這麽乾要花費很多銀子,但她說哥哥上次追回的銀兩十分富裕,完全可以為我重配日常所需,新置嫁妝。

 大家都以為我這麽鬧騰是因為要嫁人了,著急準備,只有我清楚,我是為了逃避我心中的不安。

 再見到謝審言時,是幾日後,他與李伯住入了一處民宅。我和杏花到時是下午,李伯出門接了我的馬,告訴我謝審言在後院。

 我走到小小的後院,院角有一棵樹,樹蔭遮了大半個院子。謝審言還是穿著一身粗布白衣,坐在樹蔭下的一把椅子上,看著地上,想著什麽。他聽見我的腳步聲抬起頭來,那一瞬間,我知道我們之間再也不是從前。

 他的目光裡,有種疏遠,像一根刺一樣明顯突出,我一下子停了腳步,幾乎要轉身回去。他站起身,可並沒有走向我,我們看著對方,以前已經是隔著什麽,現在更是蓬山一萬重。

 杏花給我搬了把椅子,放在謝審言幾步外,她也看出不對,沒說話,走了。我坐下,謝審言也坐下了,垂了目光看著地,沒有再看我。我隻覺得胸中沉抑,無法開口,只能乾坐著。

 我們坐了很久很久,他終於說話了。他的聲音象我記憶中一樣有些嘶啞,大概以前的折磨損傷了他的聲帶。他吐字艱難,可能因為他長時間沒有講話。他低聲說:“你不欠我什麽。”他說得很慢,語氣十分冷淡。我的心涼下去,想起了那湍急而去的河水,我無法伸手挽留。。。。。。

 我明白他在想什麽,他這樣說,一定是覺得我爹這麽讓他娶我,是為了打發他,堵住他的嘴,免得他日後算帳,為了還欠他的債。。。。。。我想告訴他說,也許一開始,我是為了還欠他的情,可後來,在那朦朧之際,我想到了他。。。。。。但又想起了哥哥說他要容德俱佳又能與他詩詞唱和的女子為伴,我不是。。。。。。他現在重獲自由,必是另有心思。。。。。。況且,對著他這樣遙遠的目光,這樣冷淡的語氣,我實在說不出。。。。。。

 他繼續緩慢地說道:“小姐為我做了很多,我很感激。你的父親,太傅大人,施恩我父,我無以回報。”

 我想跟他說爹為他的父親所做的只是補償他,哪裡是什麽施恩?!但明白這麽說也是一樣地貶了他,他所受的苦痛和侮辱,他所失去的健康和尊嚴, 豈是他的父親官複原職,把我嫁給他就能還得了的?!

 他又停了好久,終於又開口:“請小姐轉告太傅大人,不必去我家提親,我現今不能,”他的眼睛完全閉上,臉色一片沉寂,接著慢慢地說:“迎娶小姐。”

 我雖然已大約知道他的意思,可聽他把話這麽清楚地講出來,還是感到一股不能忍受的冰冷,筆直地刺入了我的心底,隨即凍結了我的全身。我們這麽長時間在一起,我為他說了那麽多話,他一張口,就是這樣的告別,他還是在我的心田裡,種下了荊棘。。。。。。

 火山死去,大地霜降。

 我努力鎮定自己,以免失態流淚,我低聲說道:“若公子無意,必是你我無緣。我順從天意,絕不勉強。”說完我起身,他也站了起來。我轉身走開,他在我身後輕聲說:“謝小姐救命之恩。”我不回頭地回答:“公子也救了我,彼此彼此。你我互不相欠。”

 我表面平靜地離開了那個院落,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多麽羞慚難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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