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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莫能棄》六十六起死
後面的兩天,我成了全府中最安靜的人。大家看過我那日的整日哭泣,接著變成了後面兩日的少語,都以為我失了心神

 我總拉著謝審言的手看著他,不和別人答言。只有沒人在旁邊時,我會和他說些話,講我們過去談過或經歷的事情。有時我會流幾滴淚,但基本不再痛哭。

 謝審言始終昏迷,時有高燒。皇上派來的禦醫看過了謝審言,都搖頭而去,但哥哥根本沒有放棄之意。他白天在謝審言身邊,喂藥,換藥,多次行針,遍扎謝審言的四肢身體。他有時會隨口說些穴位,什麽種種要穴,固護精元,強心振氣之用。像是在給我聽,可我知道他也是在給自己打氣。夜裡,我守在床邊,哥哥每一兩個時辰就來看顧一次,親自為謝審言換洗。

 哥哥每日沐浴三遍,說是為了便於清洗,他把頭髮剪到了肩膀處,頭頂上的發髻格外小。在這裡,男子講究蓄發,不蓄發者被視為輕賤。我明白這是哥哥在表達他的決心。他平常不多言語,可有時會口氣急躁,我在以前從來沒有聽過。

 有一次,哥哥除去謝審言的胸前繃帶,將謝審言側臥,讓我扶住謝審言的肩膀,讓冬兒給他端著針盤,他要刺謝審言的後背。謝審言肩上的傷口還算好,他貫穿了胸膛的傷口有些潰瘍了,我知道一旦發炎,感染心臟,就是……也許哥哥有了同樣的想法,他坐在床邊握著針的手,微微發抖,好久不能下針。我半癡呆地說道:“哥哥,沒關系。”他看我,低聲說:“有關系。”我淡然地說:“哥哥,沒有死亡。”哥哥看我的眼神是在說我瘋了,他閉眼深深呼吸了一下,說道:“我不管。我是郎中,一定能護住他。”說完他睜了眼,手不抖了,沿著謝審言的脊椎,連扎入了二十多隻針。

 謝禦史每日數次來看謝審言,那個老仆人也來。謝禦史總是先盯著謝審言看一陣,接著對我惡言惡語幾句,不外乎我克了謝審言以及實在沒有情意之類的話。我聽了面不改色,無動於衷。只是想到他以前這樣罵過年僅十歲的謝審言,心中難受些。那個老仆人必是一場哭泣,但對我也是沒有好臉色。我不在乎,別人都在乎。杏花和冬兒在旁聽著,再看我的樣子,每每都流淚,哥哥皺眉。有時爹在場,自然會為我申辯,但謝禦史根本不給面子,說我是他家的媳婦,自然該受他的教訓。

 爹和麗娘他們單來時,麗娘就會哭,爹會長籲短歎。錢眼和他的爹也每天來,錢眼一句笑話都不說了,神情沉鬱。他的爹會把手輕放在謝審言的胸前,給他度些真氣。他的爹還是那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可有一次哥哥要道謝,他一擺手,森嚴之氣頓現,讓我想起他那拍飛了賈功唯的那掌,哥哥沒再言語。錢眼等他爹出去後,低聲對哥哥說他的爹十分負疚,隻晚了兩三步,就讓謝審言受了重傷。他還成了我的長輩,被爹摁著,婚禮上受了我的扣拜。謝審言如果出了事,他爹覺得自己誤了謝審言一條命,欠了我的謝意

 我有時想來,錢眼的爹會武是應該的事。那次在崖邊,錢眼說他有個厲害的師傅。他從小討飯,沒講過有什麽拜師學藝的事情,那個師傅自然是他的父親。只是我們都被他父親的那副謙卑的乞丐樣子所惑,沒人往那裡想。既然他的父親裝成那個樣子,定是有隱衷,所以雖然他露了武藝,我們都不明提。

 謝審言進入彌留的時刻是一個夜晚。我是個外行,都看出不對。他的臉色已經沒有了任何光澤,嘴唇幾乎是黑紫色。他的呼吸很慢,出氣多,進氣少。哥哥已經喂了藥,把他的全身,包括頭部都扎上了針,他號著謝審言的一隻手的脈搏,我拉著謝審言的另一隻手,隻覺得那手格外的的涼。

 哥哥低聲說:“請大家都來吧。”冬兒哭著出去了,杏花在屋中抽泣不已。我卻沒有哭,緊握了謝審言的手,仔細看他的臉,想到在以後的千萬個日夜裡,我會多麽向往這個時刻!我還能拉著他的手,看著他!

 一會兒,爹和麗娘,謝禦史,錢眼父子都來了,在謝禦史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對著謝審言的頭部,爹坐在了他的旁邊,麗娘坐在了我身邊,低聲哭。

 謝審言的呼吸更加慢了,有幾次,他呼出一口氣,停了好久沒有吸氣。我以為他呼吸停止了,他卻又吸了一口氣。我才深切體會了人們所說生死不過是一口氣的意思。就這麽一口氣,他吸了,就是活著,他不吸,就是死去。

 謝禦史突然出聲:“你這個賤人!沒乾下好事!為人不檢!惹是生非!……”我反應過來,明白他在罵我,但我沒有抬頭看他,隻依然盯著謝審言。這麽可貴的時刻,我不能浪費在看謝禦史上面,

 爹出聲打斷:“謝大人,小女心中也不好受……”

 謝禦史罵道:“什麽不好受,她都沒有哭!大概現在就想著怎麽去嫁給別人了吧?!把我家審言克死了,再去克別人!別以為我看不出你這種人!心裡裝著多少害人的主意!滿肚子男盜女娼!肮髒!我家審言倒了霉,碰上了你……”他今天是大發作了

 我緊握著謝審言的手,沒說話。此時是我能握著他的手的時候,不是我對付謝禦史的時候。

 謝禦史繼續:“什麽東西!你使盡渾身解數,就要得到我家審言。是沒人要了吧?!你怎麽不嫁給那個賈瘋子?!克死了他,也算你做了件好事!你上次怎麽沒死?!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爹實在忍不住了:“謝大人,小女並非如……”

 謝禦史根本不容爹說完:“你閉嘴!你縱容她為惡,如今還有臉說並非?!你敢說她沒對審言乾過那些發指之事?!你對天發誓?敢說嗎?!”

 爹結巴了:“那是,以前…

 謝禦史冷笑:“什麽以前!沒有以前!乾過,就是乾過了!我們後面有日子,我定讓你償還!總有一天,你會後悔你害死了他!……”

 也許是我的幻覺,謝審言的吸氣比以前頻繁了些,我微轉目看哥哥,他也正看著我,我收了目光,重新盯著謝審言臉,的確,他的呼吸連續了。

 哥哥突然開口:“謝大人,您要如何讓我的妹妹償還呢?”

 謝禦史惡笑:“我以前就說過,我府缺了刷馬桶的下奴!審言在你府當過下奴,她自然該……”

 爹又出聲:“謝大人,你怎麽能如此待我女……”

 謝禦史打斷:“她是我家媳婦,謝家有家規家法,不像你董家,養出如此惡女!”

 哥哥歎息道:“爹,妹妹命苦,大概難逃這樣悲慘的一生……”

 爹脫口而出:“清兒!你怎能這麽說……”

 哥哥又道:“爹,妹妹畢竟嫁人了,是他謝家的人了。”麗娘冬兒杏花都大哭出聲。

 謝禦史恨道:“說她是我謝家人,真是羞恥!如果我那天不是亂了方寸,豈容她嫁進來!現在她進來了,就別怨命苦!日後讓她好好學學謝家的規矩!”

 謝審言的臉上現出一抹生氣,非常隱約,但絕對不同於他方才的死氣。

 錢眼看懂了,問道:“知音,如果你公爹讓你洗馬桶,你怎麽辦?”

 我歎息了一下,盯著謝審言的臉慢慢說道:“馬桶我是不會洗的,大不了,讓他打死我就是了。”

 大家吸了口冷氣,謝審言的眉頭極微地動了一下,謝禦史的聲音:“你會說話了!裝了兩天啞巴。我家自有家法……”

 麗娘急了:“你……”

 爹立刻攔住:“我們護得她一時,護不得她一世,她是謝家人了,隻好任她死活……”

 爹也看出來了!只有謝禦史還在鬧:“她死了也進不了我家祖墳!”

 門一開,李伯的聲音:“老爺,大公子,神醫到了!”哥哥帶了哭腔的聲音:“師叔!您可來了!”

 我不由得抬頭,見門口看走進來一位一身灰布衣裙的女子,眉目秀麗奪人,可神色極為冷漠,雖是未婚發式,但年紀當是三十來歲了。她身後跟著李伯。

 她一言不發,到了哥哥身邊,劈手奪了謝審言的手腕號了一下,從懷中拿出了一小瓶藥,遞給哥哥,說道:“隻給一小杓,十滴左右。給我準備澡水!半個時辰內,人都出去!”

 哥哥忙應道:“是!師叔!謝謝師叔!”還是一副哭腔。

 那個女子叱了一聲:“當初讓你多學幾年,你急著要回家,現在哭哭啼啼了,笨蛋!”

 哥哥低頭說:“是!師叔!

 那個女子轉身往外走,冬兒跟著她說:“神醫師叔,我來帶你去沐浴……”

 哥哥等那個女子出了門,拿了小杓用針刺的方式給謝審言喂了藥,才緩了口氣。抬頭對李伯說:“謝謝李伯。可是難請?”

 李伯苦笑:“倒不太難,你師傅看了你的血書,就給了藥,你師叔看了,就馬上動身了。只是一路上,罵了你上百句‘笨蛋’……”

 哥哥歎息道:“的確,我沒有治外傷的天賦,令師叔十分鄙夷。請大家快快離開,我師叔言出如令,回來若見有人……”

 謝禦史出聲道:“她是何種女子,如此放肆?”

 爹站起身:“謝大人,請隨我來吧。”

 謝禦史還在說:“我看她不知禮儀,鄙俗不堪……”爹攙著他出去了。

 大家紛紛走了,只剩下哥哥和我,我還拉著謝審言的手,哥哥猶豫地說:“師叔從不喜外人看她操作,妹妹還是等在外面。

 不理大家兩天了,我突然覺得對不住大家,想和哥哥說話了,說道:“哥哥,如果碰傷口,她的工具都要煮過消毒,手也要乾淨……”

 哥哥看著我快速點頭,說:“我會告訴師叔。她有自製的外傷藥膏,塗上就能去毒消炎,我過去曾親見她為別人治傷,百醫百愈。”

 我還想接著說,就問道:“你師傅是男的還是女的?你師叔如何稱呼?”

 哥哥歎了口氣:“我師家是張仲景之後。”

 我訝道:“醫聖張仲景?傷寒雜病論?!”

 哥哥點頭,我說:“一代醫術奇人。‘坐堂’之稱始於此人。”

 哥哥說:“因為他每逢初一十五就大開衙門,坐在大堂,讓平民百姓入內,他為大家診治。”

 我說道:“他擅長藥劑針灸,難怪哥哥你如此精通。”

 哥哥看了我許久,眼中有明顯的喜悅,他說道:“我師傅兄妹二人,師傅承繼了家中祖傳醫術,我師叔因是女子,幼時家裡以傳媳不傳女之訓不傳她。可我師叔天資聰穎過人,知道我師傅擅長內醫,另辟蹊徑,自學外醫,從小就解剖各種動物,為家人所厭。她及笄之時,言說隻願嫁入醫者之家,與日後夫君同參醫術。定了一家親事,半年後,那家的公子就因病死去。又定了一家,方要過門,那家公子又過世。從此我師叔成了克夫之女,再無人敢上門提親。我師傅說服了家中長者,開始授我師叔醫術,但我師叔對外醫的偏好始終未改,她年少時,曾女扮男裝,親歷沙場,為將士療傷。只是因為她是女子,不便出外長期走動。所以一直在家鄉附近行醫。人都說她有起死回生之術。”

 我點了頭,對哥哥說:“如果……”

 哥哥馬上說:“我一定立即叫妹妹進來……”

 正說著,那個張神醫進來,換了一身冬兒的淺紫色衣裙,看著媚麗,但臉色嚇人。手裡提了一個尺見方的皮匣,她看也不看我,說道:“出去!”

 我說道:“多謝……”

 她打斷:“出去!”說著已到了謝審言床邊,打開了皮匣,匣壁裡嵌著各種閃亮的小巧刀剪,我說道:“神醫,那些都該煮過消毒……”

 她看我,眼神凌凜如刀,哥哥忙說:“師叔,的確應該,我外面就備有滾水……”

 張神醫轉眼看著哥哥:“那你還愣著幹什麽?!”哥哥馬上起身出去了,她坐下給謝審言號脈,我也看著謝審言,屋裡靜靜的。哥哥進來,搬了火盆,後面李伯端著冒著熱氣的滾水鍋,放在了床邊。李伯馬上離開了,我還想再看看謝審言,就聽那張神醫的冷冷的聲音:“如果我還得再說一次,我就下狠手,疼死他!”我立刻跳下床,出了門。

 我坐在外廳,麗娘杏花冬兒和李伯錢眼都陪著我。夜深了,誰也不說話。有時哥哥會出來,換熱水,要冬兒去給他拿藥拿東西。近三個時辰,到了凌晨時分,張神醫提著匣子出來了,看了我們大家一眼,我們一個個態度順從的樣子,連錢眼也不敢有犯上的神色。她冷淡地說:“他身上七處劍傷,其中三處重傷,一處致命,活到現在,真是罕見!”

 我想起他們說,那夜三更時分,謝審言一路騎馬奔到府門,說是想見我,就匆匆下馬跑進來。他在這裡已經住了這麽久,夜也已經深了,仆人們就沒有聲張。他多處劍傷,想來他到了我的門前,和那些守在外面的黑衣人遭遇,從傷亡看,對方至少有四人。他赤手相搏地闖了進來,根本沒有存避讓之心。他也知道錢眼就在附近,但沒有等待片刻……

 張神醫接著說:“可見他必有放不下的事。我已盡力了,後面的,你們以前誰讓他惦記著了,現在最好讓他再多操點心!”

 李伯說道:“我已為你安排了客房。”說完開了房門,張神醫當仁不讓地出去了,李伯跟在後面

 我歎息道:“快天亮了,你們也回去吧。”他們都看著我,杏花說道:“小姐,你對我們開口了。”

 我看著她說:“對不起……”

 杏花忙說:“不不,我們是擔心你……”

 錢眼打斷說:“神醫來了,知音自然就開口了。這神醫厲害!與我不相上下了。”

 杏花罵道:“你還把自己當成神醫了!”

 錢眼低聲說:“娘子,高人都是通著的,所謂融會貫通者也……”

 杏花說:“什麽者也?!胡說……你先回家,我還要幫助小姐……”

 杏花冬兒都和我進了門,哥哥正在收拾清理。他已經換了床褥,地上的床單血跡斑斑。杏花馬上彎腰抱起了東西出去,我立刻奔過去看謝審言,他的臉色依然黯然,但呼吸還算均勻。哥哥低聲說:“如果他能再堅持一個晝夜,師叔的藥就發揮作用了。”我點頭說:“早上讓謝禦史來看他吧。”哥哥看著我歎道:“好吧。”

 我洗漱後,躺下,拉著謝審言的手,天漸亮了。我看著他的側臉,不想睡覺,可不知不覺中,還是瞌睡了過去。夢見謝審言和我手拉著手,在黃昏的小徑上散步,我們每邁一步,路邊就綻放出一片鮮豔的花朵,彩蝶紛飛。我向他笑著,說著些我記不起的話。他不說話,看著我,那唇邊的弧線,似是在笑,我忍不住吻了他……到醒來,我還在笑。

 用了早餐後,哥哥就讓李伯把謝禦史請來了。謝禦史一來,自然又開始那老一套,但現在他的每一句罵我的話,我都覺得是讓謝審言堅持下去的良藥。所以唯恐他不罵下去,他罵得越惡毒,我越高興。有時他剛告一段落,哥哥或錢眼就會用那麽一兩句話把他的火兒再激起來,他又會重新來。謝禦史去吃了午餐,我們為了保險,又讓爹去請他來再看看謝審言,於是整個下午,他也在大罵中。這次連麗娘都不說話了。爹偶爾保護我一下,但那種保護是另一種煽風點火而已,如:“謝大人,我家小女從不曾……”“潔兒最不喜……”謝禦史自然回答:“那她現在就得……”

 天快傍晚了,謝禦史也罵得累了,爹起來,示意謝禦史與他同走,我看謝審言的呼吸勻稱,正想著這一天完滿結束,就聽哥哥叫了一聲:“師叔!”我心提起來了,不好

 張神醫誰也不理,直接到謝審言床邊,坐下號脈。謝禦史倒也沒在意,又說了幾句,站起來,最後罵了我一聲:“你這克夫的女子……”我余光中看張神醫突然抬頭,知道要壞事,張神醫以前被人說成克夫之人,一定深恨此稱。我立刻看向哥哥,讓他快把謝禦史弄出去。

 哥哥明白了,對謝禦史說:“謝大人,我師叔要大家出去……”

 張神醫開口了:“這位謝大人是?”

 哥哥說道:“是審言的父親。”

 張神醫又問:“他的母親呢?”

 哥哥說:“已經去世,謝大人,請行……”爹也說:“謝大人,來與我用餐……”可已經晚了,就聽張神醫冷冷的聲音:“這種克妻妨子之人!沒有好心腸!”

 謝禦史急了:“你這僻陋村婦!你這……”

 哥哥忙說道:“謝大人,這是審言的救命之人!”

 謝禦史一時語塞,接著說:“什麽救命之人!還不知她是否能救得了審言!”我大驚!這樣的話,能讓人撒手不管審言哪!

 我隻好出聲:“公爹!為人不能如此忘恩無義。張神醫日夜兼程,趕來救助審言。昨日審言已是垂危,張神醫用靈藥醫術,讓審言活到現在。您一句感激之詞都沒有,反對她惡語相加,實在讓人心寒!”我轉頭對著張神醫一俯身:“張神醫,請千萬不要介意……”

 張神醫哼了一聲說道:“你不必擔心,我不會因為那個小人的惡言語而不治病人,也不會因你的好言語就治了他。難得你不為自己倒為我出聲,可恨他們一個個的都這麽忍氣吞聲,讓他如此辱罵你……”她突然停了下來,冷笑了一下說道:“都出去!”

 謝禦史氣得發抖,爹一邊說:“謝大人,不必動氣……”一邊用力把他拖了出去

 他們都出去了,我才放了審言的手,轉身下床,臨出門,聽見張神醫對哥哥說道:“你這個笨蛋!行醫行到這地步了!別說妹夫,連自己的妹妹都保不住!給你師傅丟人!”哥哥應道:“是!師叔!”

 張神醫出來,對我的臉色多少有了些表情:同情。冬兒和李伯陪著她去吃晚飯了。我回到屋中,錢眼和杏花陪我進來,哥哥還在收拾。我坐下,哥哥說:“師叔說,過了今夜,如果……就沒事了。”

 錢眼長歎了一聲說:“最好沒事,不然,知音,你就慘了!”話裡是“知音”,可他是衝著謝審言說的。

 哥哥也對著謝審言歎息:“妹妹, 你與重傷的審言結婚,本是一片癡情,誰知讓你落入如此境地。”好像謝審言是他的妹妹了。

 錢眼說道:“可見好人沒好報啊!謝禦史是想下輩子拿你當出氣的人了。”

 哥哥又歎氣說:“妹妹你還是刷馬桶吧,別挨打,好死不如賴活著。”

 錢眼說:“其實,他隻用不給你飯吃,不打你,餓也餓死你了。”

 哥哥接著來:“餓死還好了哪,他說天天讓仆人們對你不好……”

 錢眼:“對,要虐待你,知音,你真命苦啊……”

 杏花真心地哭了,我忍住了微笑。

 就這樣,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講了大半宿。哥哥喂藥扎針,手忙腳亂之間還插話,實在不易。

 我拉著謝審言的手入睡時,在他耳邊對他低聲說了一句:“審言,我不後悔嫁給了你。”他極輕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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