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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莫能棄》番外 四
當仆人們在外面說晚餐到了,我覺得才過了五分鍾,可放開他發現他的臉上脖頸和衣襟大敞的前胸全是我留下的斑斑紅印。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忙用被子一下子把他蓋了個嚴實,在床邊坐好,自己整理了衣服,稍稍把頭髮按了按,讓仆人們進來。

 他們把晚餐擺上了桌子,我點頭,讓大家出去,等在外面。回身掀開了被子,見審言閉著眼睛,一副恬然淡泊的樣子,我撲哧笑了,他睜開眼睛,微微一笑,輕聲說:“夠了?”

 我的心上下翻了一個兒,使勁咬住嘴唇,雙手拉了他的手把他扯了起來,他有些不習慣的樣子——過去我都是把他抱起來。我笑著說:“永遠沒夠,可是我能忍著了。”說完我把他的衣襟斂好,盡量不碰他的身體,給他系了腰帶,克制住了我一向對他腰部的動手動腳,然後拉著他的袖子把他帶到桌子前。

 把他的晚餐托盤端到他的面前,上面有一碗藥膳湯,還有一小碗飯,一小碟青菜和一碟剔下的清蒸魚肉盤。我自己坐在方桌的另一邊,把盛了我的酸辣湯酸辣黃瓜辣味牛肉面的食盤放在了我的面前,笑著看著他,等他拿杓喝湯。

 他看著面前的湯,垂下眼睛,低聲說:“不想喝。”我笑了,他是要讓我喂他!我起身把椅子挪到他的椅子旁邊,盛了杓湯,說道:“你知道這裡面不是山珍海味就是稀世藥材,你不喝光,你的那兩位哥哥都不會放過你的。”說完,我一杓一杓地喂了他。他臉上一副沒興致樣子。我暗笑,過去我常抱著他給他喂吃的,弄不好,還用嘴咬了放在他嘴裡,現在這麽喂他,他還委屈了。

 喝完了湯,他看著我盤中的湯,我笑道:“這就不給你喝了。”說完,我幾口喝了湯,辣得十分舒服。他看我喝完了,立刻說:“不想吃飯。”他今天是跟我耍上賴了!於是,我又喂了他飯菜。他吃得毫無心緒,我隻好說了許多鼓勵讚美之詞,如:“哇,你看你都吃了一半了!真不錯。”“再吃一口,好審言,好言言,最好的……”我感歎,以前我喂常歡常語吃飯的功夫真都沒白費了。

 喂他吃完了,我滿意地吃了我的面,充滿自豪。整個晚餐,除了我手中的杓子碰了他的嘴,我沒動他一個指頭!過去吃飯,簡直……我真有毅力啊,是不是晚飯前那麽……現在還不餓?

 他的頭髮又是亂的,我懸空似的給他梳了頭才讓人進來撤了碗筷,我們洗漱了,坐在桌子邊喝了一會兒茶,兩個人都沒怎麽說話,審言看著手中的茶杯,臉上沒什麽表情,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們之間,我是管不住我的手的人,真的快一天摸他八百遍了。有時也許是因為他如此容色俊美,氣質泠然,我對他多少有點性騷擾的意思(他越沒反應,我越變本加厲),可更多時候,是因為觸到他的身體時,我感到安心,覺得有種非常實在的依賴。

 安靜中,我注意到了陽光裡的金色,聽見了外面蟋蟀的鳴聲。我仔細端詳審言,他坐在椅上,身姿筆直,但他那近乎是無動於衷的清淡神色讓我有種錯覺,仿佛他是孤坐於一片夜色深沉的無人水畔。一定是那時他獨在水邊的黑色身影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多想擁他入懷,讓他感受我的溫存和陪伴,可我知道我得忍住。如果我一直用我的無數擁抱表達我的愛,我也一定能用我的自我管束表達我的愛。況且,看著他,我就感到歡樂。那時,我曾準備好與他無形的陪伴過此一生,現在他就在我身邊,我有什麽不滿足的?

 我對著審言笑了,他抬眼看我,一時我們對看了半天。我低聲說:“審言,你知道我是多麽喜歡你愛你?對不對?”他眼睛亮亮地看著我,點了下頭。我笑著說:“千萬別忘了,一秒鍾都別忘了。”他又點了下頭,嘴角一動,我感到他不像方才那樣乏倦了。

 我說:“咱們出去走走吧。”他又點了頭。自從我說了我能忍之後,他除了耍賴,就沒有說什麽話。我知道他是個極其敏感的人,大概不習慣我們之間這麽拘束。

 雖然是夏日的傍晚,但在他的粗布白衣外面,我給他又披了一件淡灰色的長衫。為了不碰他,我拿了一條手絹,雙手握著,他緩步地走到我身邊側後,我恍惚覺得時光倒流,我們回到了那段路上的日子。

 我出了門,走得很慢,他跟著我。我們一反往日黏在一起時的低聲說笑,隻沉默地走。看來複辟是不容易。我隻覺得全身的肌肉都在蠢蠢欲動,想撲向他。什麽叫自虐,這就是自虐,愣掐住自己的脖子不讓自己呼吸,沒辦法呀,誰讓男的都那麽在意那個……

 “歡語。”我呆了片刻,停步,回頭看審言,他垂了眼睛,輕聲說:“講講,你爹娘,那邊的爹娘,是怎麽……”的55

 我笑了,“好呀。”他這是有意識讓我講話,也許他真的喜歡我的廢話。

 我們極緩慢地走著,我給他講了我父母的浪漫史,他們的性格……哇啦哇啦,我們之間的那種局促沒有了,我輕松地胡亂講著,就是不碰他,我也一樣很快樂。

 不知不覺中,走到了那處水邊。因為府中削減了許多仆人,沒有人打理庭院,水邊已經是灌木蒿草亂生狂長。審言突然走過我身旁,慢慢地走到一處過膝的雜草前,稍停住,回頭看我,我跟上他,他踩入草中,引著我穿過灌木間的空隙,到了水邊的一條矮石邊。水塘裡的水依然清澈,看來下面應該有泉水之類的水源。審言站了一會兒,緩緩地坐在了石上,我也在他身邊坐下。

 夕陽消失了,夏季柔和的天光倒映在水面。我知道這一定是那晚他滿懷愁傷坐過的地方,怕他想起往事,忙仔細看他。他的面容平靜,眼神清亮,沒有陰鬱。我還是不放心,想著對他說些什麽,怎麽讓他離開這裡,以免睹物傷情。

 審言扭過臉看我,淡淡地笑了笑,我的心亂蹦,忙雙手死抓住手帕。他微歎了一下說:“那晚,我只要咳一聲,你就會離開,或者,你們就會知道是我,不會走過來。可是……”他雙手把披在外面的衣服拉了拉,裹住了自己,我忙壓製自己,才沒跳起來給他理好衣服。他回了頭,接著看著水面。我等了半天,問道:“可是什麽?”

 他不回頭,小聲說:“可是,那時,我不想咳嗽。”我笑了,輕舒了口氣。他沒看我,低聲說:“你又擔心。”

 我伸手輕輕地為他把外衣往上扯了一下,他接著說:“你那時就說了,別去想那些不高興的事……我聽你的。”

 我趕快點頭,說道:“審言,我明白了。”

 我們靜靜地坐著,看著水上飛飛停停的蜻蜓,偶爾掠過的雙雙燕子……

 忽然,有拖拉的沉重腳步聲漸漸近了,有人走過,可接著停了下來。我知道我們身旁的灌木草叢完全遮掩了我們,肯定不是看見了我們。就聽見了一聲蒼老的咳嗽,接著是一聲長歎。我聽出是謝禦史,忙看向審言,他的眼睫毛微動了一下。

 過了好半天,我開始覺得嗓子癢癢,嚇得出汗:這要是被謝禦史發現了我們這麽藏在草木裡,不知道他會說什麽。審言居然說當初不想咳嗽,他可真能忍。你說他提咳嗽這茬兒乾嗎……

 我正努力咽吐沫,聽一串急促頻繁的腳步,接著是言言的聲音:“爺爺,看見我爹和我娘了嗎?”

 謝禦史沒答言,又是言言的聲音:“爺爺,您看著不高興。您想哭嗎?”

 過了一會兒,言言又說:“我娘說,想哭沒事,哭出來就好了。能哭是好事,不丟臉。”

 謝禦史哼了一下:“婦人……”他居然停了。

 言言馬上說道:“富人?我知道!那天錢伯對我說世上有窮人和富人,讓我一定要當富人。我娘有很多錢嗎?錢伯總說我們家沒錢,他說他要收我當徒弟,日後,掙錢養活我爹我娘,他說他們是敗家子。但我大舅也說要收我當徒弟。可錢伯說我大舅也是敗家子。當徒弟好嗎?您說我該給誰當徒弟?”

 謝禦史長歎了一聲,言言也學著一模一樣地歎了氣說:“我也覺得難辦。我想給我爹當徒弟,但他沒問過我。”

 謝禦史沒出聲,言言似乎恍然大悟地說:“爺爺!他們說您是我爹的爹!真的嗎?!”

 謝禦史哼了一下:“如何?!”

 言言的腳步聲,我想他是離謝禦史近些,言言稍微壓低了的聲音:“爺爺,他們說我爹長得好看,他小的時候,有我好看嗎?”過了片刻,言言又加了一句:“我娘就說我長的好看,她可從沒說過我爹長得好看。”的b5

 審言微側了臉,從眼角看了我一眼,我笑著使勁眨眼。

 那裡,沒聽到謝禦史的回答,言言又問:“我爹小時候,有我聰明嗎?我娘說我可聰明了,是天下最聰明的孩子,小時候就知道護著娘。”

 審言對著水閉了眼睛。我輕扯了下他的袖子。

 半天,謝禦史還是沒說話,言言又說:“我爹小時候,他的娘抱他嗎?我娘總抱我。”審言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言言似乎自言自語:“他的娘抱他就成了唄,乾嗎總讓我娘抱……”

 謝禦史歎了口氣,顫著聲音說:“他的娘,走了……”那話裡有點哭音,我有些懷疑我是不是聽錯了。看向審言,他的臉上有了一層悲傷。我剛要伸手握他的手,他轉頭向我努力地笑了一下,又重看向水面。

 言言半天沒說話,一會兒,說道:“爺爺,您別哭了,我讓我娘抱他就是了。”審言一下子低了頭。我拚命咽下口水才沒咳出來。

 謝禦史清了幾下嗓子,言言突然大叫:“爺爺!看!蝸牛!”有過了半天,言言問道:“爺爺,為什麽蝸牛走得這麽慢?”

 謝禦史出了口氣,大概慶幸言言不再接著談審言了,慢聲道:“因為它沒有腳。”

 言言立刻說:“那天我在花園看見一條小蛇,噌地一爬走,可快了,它也沒有腳呀。”

 謝禦史沉吟道:“那是因為蛇比蝸牛大許多……”

 言言馬上說:“大的就快?我的大烏龜走得可慢了!小老鼠跑得快多了,我根本抓不到。”

 謝禦史又道:“那是因為烏龜老了,小老鼠尚年輕……”

 言言憤憤然的意思:“蓮蕊姨就跑得比我快,我每次都要跑好幾次才跑得出來找我爹娘。”

 謝禦史歎道:“你蓮蕊姨尚且年輕,我才是老了。”

 言言停了停,說道:“我看您和她差不多大。”

 謝禦史大聲咳嗽,言言語中含著得意:“我每次這麽對我姥姥說,我姥姥都高興得親我。”

 謝禦史深歎道:“時辰已晚,你怎麽還不歇息?”

 言言委屈的聲音:“娘今天沒來看我們,我以為是她抱著爹,出不來門。我去了他們屋子,人說他們在苑子裡,我找了半天,不知道他們藏在哪裡……”我心說,你怎麽就對了呢?知道我們是在藏著。

 謝禦史道:“我送你回去,你日後不要自己亂跑。讓他們來叫我,我與你走走。”

 言言說道:“您跟我去見我爹我娘嗎?”

 謝禦史沒答話,言言脆聲說道:“他們都說您對我爹我娘不好,是真的嗎?”謝禦史沒有聲音,言言又問:“我姥姥總說爹是個好孩子。他有我好嗎?”又回去了。

 謝禦史叱道:“你姥姥才多大!就稱姥姥!”

 言言說:“我有個小舅舅,比我還小兩歲。我能不能告訴他們,您說的,我不用叫他舅舅了?”

 謝禦史嚴厲的聲音:“你現在就回去睡覺!”

 言言也大聲說:“您對我也不好了!剛才還說與我走走,現在就趕我。還衝我這麽大聲嚷嚷。我耳朵疼。娘從沒有這麽對我說過話。您是不是這麽對我爹的?太不好了!難怪他不對我講話!他一定不高興了!我娘就得去抱他!我不回去睡覺,蓮蕊姨會說我,我得找到我娘,我娘送我回去才行……”

 謝禦史無力的聲音:“我送你回去,也為你求情。”

 言言大喜的語氣:“太好了。他們都說您比老虎還嚇人。您陪我回去,蓮蕊姨肯定不敢把我怎麽樣。”

 謝禦史說道:“她們就沒有教你些禮義廉恥,不可說人壞話……”他打住,我幾乎笑出來。

 言言的答話:“是壞話呀,我以為她們說的是真的,我回去問問她們為什麽那麽說您……”

 謝禦史道:“不必了!我不和她們計較!我們立刻回去。”

 言言疲憊的聲音:“爺爺,我累了。”

 謝禦史疑惑的話:“那還不趕快走?”

 言言說道:“我娘聽我這麽說就會來抱我……”

 謝禦史:“你隨我來!”

 腳步聲,言言的抱怨聲:“您走那麽快,我跟不上了。我爹小時候……您慢點兒呀……”

 他們的聲音遠了,審言抬頭,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我輕輕地笑了,說道:“石頭上涼,走吧。”他點頭站起來,轉了身,看入我的眼睛,低聲說:“我記得你說他不說話。”我更笑,“看來我給他起的名字起對了,沾了那個能說會道人的光。”他一動嘴角:“我小的時候,比他聰明多了。”我笑著點頭,說道:“肯定是肯定是。”他還看著我,我隻好接著說:“也比他好看,是最好看的孩子。”他沒移動眼睛,我又小聲說:“是個最好的好孩子,讓人喜歡得心疼。”他微點了下頭,說道:“你有空兒,告訴他一聲。”我終於哈哈笑出了聲,他唇邊一翹,眼睛裡閃著詼諧的笑意。

 我們一路上輕聲悄語地說話,緩步走回了我們的住處。仆人們早就備下了澡水,到了澡盆邊,見我不像以往那樣給他脫衣,審言慢慢地自己脫了衣服,坐到了水中。平時,我就會給他擦身洗浴,現在就在旁邊的小凳上坐了,笑著看著他。他眼睛一閉,倚著盆邊,不動了。

 我又笑了,“審言!不耍賴了!快洗,時間長了凍著。”

 他歎了一下,半睜眼,拿起手巾胡亂地洗了兩下。我咬了下嘴唇,低聲說:“好好洗,讓我看看你。”

 他像來了點兒精神,睜了眼睛,慢騰斯禮地擦洗。我的眼睛隨著他的手,端詳著他方正的肩頭,他的瘦損的胸膛,他不經心的動作……不禁脫口說道:“審言,你真美好。”

 他停了手,看我許久,然後輕聲說:“這世上,只有你,還這麽想。”

 我笑著小聲說:“你敢不敢打賭,我的哥哥和錢眼,李伯和我爹,都是這麽想的。”然後,咬了下嘴唇,說道:“你再這麽毀自己,我就去抱言言,讓你看著。”

 他哼一下,學著言言的口氣說:“你偏心。對我不好。我要去告訴爹。”

 我又被他逗得笑出聲。他洗完,自己擦乾穿衣,我在那裡看著,覺得真不自在,手癢癢得很,雙腳時時挪動,老想過去幫他。我明白了杏花的抱怨,看來我們都是勞苦命,不服侍人就難受。

 我洗漱完,審言已經在床裡躺下了,我到床邊,歎息道:“審言,這夜是考驗我意志力的一夜,你可千萬別太可愛了,我受不了。”他沒出聲。

 我把幾個枕頭放在了他的身外,他歎息。我自己另拿了一床薄被,吹熄了燈,在床沿處躺了,心裡一個勁兒告誡自己別撲過去抱他。

 我們在黑暗裡躺了一會兒,我凝神地聽他在尺外弱不可聞的呼吸,不禁說:“審言,你喘點粗氣行不行?今夜你能不能磨牙打個呼嚕什麽的?”他睡覺靜得有時我都要把手放在他的鼻口下面,看看他是不是在呼吸。今夜如果他這麽悄無聲息,我會害怕的。

 他翻了個身,聽著是對著我,輕聲說:“不會。”

 我笑了,也側身對著他的方向說:“審言,你那麽挑剔衣服,明天咱們出去選衣料,你在家裡別隻穿粗布白衣了。”

 他好久沒出聲,我心虛,沒抱著他,就覺得不能感受他的情緒,問道:“審言?想什麽呢?”

 他低聲說:“我隻想穿粗布白衣。你喜歡……”我在想著怎麽說服他,他又說:“那時,我一穿上,你就看我……”

 想來他第一次穿上白衣,我被他電著,他看出來了。我笑著細聲說:“你穿什麽,除了毀你自己的衣服,我都喜歡!當然,不穿,我更喜歡。”

 他不說話,我問:“你又想什麽呢?”

 他說:“我不挑剔衣服。穿什麽,都是金玉其外了。”

 我急了,大了些聲音,“胡說!惹我生氣!”

 他微歎了一下。

 我明白他的意思,過去,他知道我不在意他的不能,就把自己給了我,讓我盡情撫愛他。現在他有希望了,又開始自卑他的慘痛經歷。

 想了一會兒,我問他:“審言,你手腕上的傷,還疼嗎?”

 他馬上說:“早不疼了。”

 我又問:“你胸前的傷呢?”

 他回答:“也不疼了。”

 我再問:“腿上呢?”

 他又歎:“都不疼,你別擔心,全好了。”

 我慢慢地說:“其實,傷在哪裡都是一樣的。如果沒好,你疼,我也疼。如果好了,就忘了吧,我也不用擔心了。”

 他沒回答。我等了一會兒,笑嘻嘻地說:“你說你喜歡什麽顏色的衣服?”

 他輕聲說:“會見客人,自然該是深沉莊重些的。”

 我說:“家裡呢?”

 他立刻說:“粗布白衣。”

 我氣:“我白說了?!”

 他小聲說:“沒白說,但我就是不換!”

 我嘿嘿笑了,“審言,你激我。知道我不能去碰你,就這麽氣人。”

 他等了會兒,小聲說:“其實,過去,你不必那麽在意你的衣服。我從沒有,記得她穿的衣服。”我咽喉處一緊,他緊接著說:“我記得你穿了什麽,那天,你讀《論語》,你穿著……”他告訴我那一路我都穿了哪幾件衣服,難怪那時他為我挑衣會那麽胸有成竹,算是預謀已久。

 我問道:“你看出我穿了哥哥的衣服去見你?”

 他嗯了一聲,“那是你哥哥送我們出府時穿的。你穿了他的衣服,我就知道,你怕我傷心,可是我……”

 我打斷他說道:“錢眼那時和你們住著, 幹什麽來著?”

 他一歎:“他總盯著我。”

 我笑,“我敢說,你一直閉著眼睛不看他。”

 他嘟囔,“不看他也知道他在看我。”

 我突然想起來,“審言,那時,我看你時,你是不是也知道。”

 他小聲說:“當然知道。你的眼睛那麽大瞪著,每次看我,我就覺得心跳。所以,我心跳時,就知道你在看我……”

 我悄笑:“我成孫悟空了呀。”

 他問:“孫悟空是誰?”

 黑夜裡,我講了孫悟空,他講了他小時候喜歡乾的事,隔著尺來寬的空間,我們聊個沒完……最後,我困得閉著眼睛,凌亂地講著些腦中的意境:那蕩漾著回聲的藍色海灣,那黑色森林裡的白色小屋,那在春風裡和緩飄動的婀娜柳絲,那在雲海裡驀然一現的光華……我心中懷了這麽多的歡樂,走入的夢境中充滿了明麗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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