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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師傳奇》16、詩詞之引用
《帝師》裡面,涉及的詩詞文章非常多。

 按照詩詞的作者和文中呈現的面貌,差不多可以分成三類:一、直接引用;二、文詞改寫;三、摹寫原創。

 因為個人喜好的關系,雖然明知道自己的水平非常非常有限,可是落筆行文的時候還是經常性忍不住在古人千錘百煉、歲月大浪淘沙的詩文裡面修修改改,增加進自己的言語意思。所以,三類中後面兩類加起來,單就數量而言,幾乎也可以和最前一種分庭抗禮了。

 其實,這裡的引用,也不是很標準很規范。

 雖然文後(篇章段落之後)有注,但是道出詩詞的人物角色不可能自己蹦出來說,“啊,這是某某某的詩/詞,出自哪裡哪裡”。詩詞從他們嘴裡說出來,那就是他們做的,或者《帝師》這個異世界裡面的人做的。從這個角度,確實是大大侵犯了古(近/今)人的著作權。但慶幸的是,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跑來跟我爭這個版權問題,這只能說,是恰恰鑽了沒人能夠爭辯的空子,充分佔我們悠長歷史上無數名家才子的便宜,而避開了“剽竊”這頂絕對恐怖的大帽子。

 不過,這是小說。

 但,雖說規矩上不是那麽森嚴,引用的目的,還是很清楚的。

 在合適的場景,讓人物說出合適的話,讓故事情節自然流暢。

 為恰到好處體現人物性格,要配用上恰當的詩詞。

 恰當的、好的詩詞,也是人物的文學修養體現。

 最後,才是小說行文的文采問題。

 一章一章慢慢磨出來的《帝師》,雖然前後行文很有些變化,但是在這一點上,基本上還是統一的:引用詩詞,最看重的首先是切合人物的性格和當時所在環境,尤其是全篇轉用,一定小心注意到詩詞原意與文章的配合。

 引用的頭一篇,是漢高祖的《大風歌》:“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高祖的大作,由上方未神念出,直接歸到了北洛風氏開國君主武德皇帝風靖宇的名下——要說“剽竊”,簡直光明正大。

 劉邦的文才,呃,不太好說。不過他對儒生的態度確實比較糟糕。隻這一首《大風歌》歷代傳唱,歌詠不絕,堪稱詩中警策。移到風靖宇身上,“文采不遜色武功”的開國皇帝,身份、氣度、心境,估計差不多;三句話,民謠式的短歌也容易唱出佳作來。一百多年、兩百年流傳到異國,被太子身份的上方未神念出來,想想這一位的身份心志,也是有所契合的。“安得猛士守四方”的上位者的憂患煩惱,於是引出另一段男兒心性的詩:“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李賀的詩作,多奇詭、多苦吟,真正慷慨雄壯的不多。但這一首是不同的,尤其相對於整體寄情生活的南園詩更加突出:極豪氣,勢邁盛唐,極得稱道。李賀本身是才子,有經濟志向,但因為“避父諱”的制度平白斷送了為官進身之路,憤慨鬱悶可想而知,這首詩裡面也可以看出牢騷的成分。讓青梵念出這一首,雖然口中說著“德業以成大統,功名以慰平生”的話,針對了上方未神,其實很有一點言外的意思。當然,西雲大陸沒有凌煙閣,也未必有將功臣繪像供奉的傳統,上方未神無法深入了解青梵吟詩的涵義也是可能的,但這些並不至於影響他對於整首詩的感知。按照現代文學接受論的觀點,讀者可以超越文本,或者說讀者的接受決定其對文本的解讀,那麽即使有部分語詞的不深知,上方未神依然可以非常出色地把握全詩……呃,這裡不是要討論上方未神在文學理論方面的造詣,我的意思是,簡單來說,這首詩用在這裡是合理的、沒有問題的——回答很久以前,有讀者針對這首詩的置疑,上方未神如何理解凌煙閣的意義等等。

 蘇軾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似乎是穿越文中,大家最喜歡引用的經典詩詞。幾乎每一次被“翻唱”,效果都是不同凡響。畢竟,千古絕唱,百煉勝金,情、景、意、辭都是絕佳的。悲歡離合的感歎,但願人長久的祈盼,一時之情與浮生常景的融合……或者只要有親朋離別,唱出這首詞都是合時。於是也不能免俗,讓主角也起舞高歌了一段。不過,依著文意,青梵的情緒頗為激烈,憤忿之意出於言表,有“高處不勝寒”的凜冽,卻還沒到“此事古難全”的釋然,所以隻讓他唱了上半闕便即打住。但對此詞爛熟的青梵必然深知“人長久”、“共嬋娟”的意義,雖然不說出來,內心其實自有期冀自有主張,跟下文所謂“自我折磨”和“放開自己”是有所呼應的。親友家人的感情在青梵一直很強烈,配上這樣一首詞,勉強也算不辜負坡老心意了吧……

 引用,或者,大方一點說,不客氣地“竊用”古人詩詞給自己小說的角色以增加人物光輝,對於無法像曹雪芹那樣超一流作家做到幾乎完全原創的作者來說,大約是很難避免的。但既然用了別人的詩文,就要盡可能配合意思,這在我而言,算是自己的底線、對古人先人最起碼的尊重。所以《帝師》裡面盡有將經典詩文歸結到柳青梵等等名下的,但用的時候必定首先注意情境內涵。小說裡面有兩場大規模地引用詩詞的:一是第三卷五十二章,太寧會盟和談雙方的主要人員在大湖和酒家兩處各自的一場較量,一章之內一口氣用了13首詩詞;二是第四卷的第一章,寫花朝的詩文酬唱作樂,用了7首。加起來20首有一半都歸結到柳青梵名下,甚至撰了一本《饌玉集》的詩文總集,說其中收了他百首詩作。如文中所列,如王安石的《桂枝香》詞,歐陽修的《采桑子》,還有劉禹錫、白居易等人的名篇多被收羅其中——比較起其他網絡小說,估計這是同類情節中最不客氣的一場霸道“侵權”。不過披著民間歌兒、館閣彈唱之類的外衣,或者權作文士間彼此的應酬,因而消減了規模可能帶來的震撼。另外,也懷著一種“擦邊球”的心理:畢竟青梵從來沒有自己嚷嚷著說這些就是自己原創,不過他按著記憶中唱出來被人聽見,人家就一意要扣到他頭上去罷了!當然知道這種在現代社會是不好的,根本性錯誤的,不過為了青梵在那個世界完美形象的塑造……畢竟小說還是小說,不是實事,不是歷史。

 除了開頭三篇,大規模的集中的全篇、連續引用,目前只出現過兩次。但是抽取一篇中一兩句話或是幾個字的情況,在小說中就非常普遍了。比如青梵唯一女性影衛花弄影取名的《天仙子》詞,比如風司冥在戰場絕境想起“力盡關山未解圍”、“相看白刃血紛紛”的《燕歌行》詩,比如風胥然讚譽文士後輩時隨意道出“腹有詩書氣自華,雛鸞清於老鳳聲”和“江山代有才人”的句子, www.uukanshu.net 比如上方重華寓意深遠的“涉江采芙蓉,蘭澤多芳草。采之欲遺誰?所思在遠道。”比如君霧臣恰恰配合了“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心境的“無雨無晴齋”的舊居……等等等等,俯拾皆是。但每一處都有用意,都考慮了情境人物,並非是輕易引出。

 《帝師》當中,引用得最得意的,應該是**《沁園春·長沙》的下半闕。在相似的場景下不嫌重複地引用了兩次——青梵依舊沒有自己說,“啊,這是我做的”,相反,第二次面對禦華焰的時候,他直接坦言“這是用別人做的詩詞”。不嫌重複,實在是愛極了這首辭藻精美又氣度非凡的詞: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昂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沒有絕大心胸氣魄,如何寫得出這樣的文字?配合了大宴的場景,有柳青梵這樣的身份、地位、詞采、聲望,還有本身的性情,才覺得引用在這裡不算突兀,不算扭捏造作,才算是合情合理水到渠成。

 其實,引用,應該是作文的第一等基礎功夫:分得出好與不好,辨得清適與不適,斷得明用與無用,才能把詩文引得恰到好處。在這上面費老大心思工夫,或許有為修練而修練的意思,但終是一份求學問道的情趣在——畢竟許多時候,那些學問法門都是在人不經意間扣開的。由此深入,又如何知不能覓得通幽曲徑,最後歸於治學之正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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