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點,成石習慣性的起床了,中國的高考制度對學生的影響不止是精神上的,也有生理上的,像成石這種生物鍾穩定異常的例子,屬於很常見的事情。
端詳了一陣還躺在自己懷裡小貓般酣睡的田甜,成石真的很佩服自己。
柳下慧也只不過坐懷不亂,哪像自己這般抱著美女睡了一晚都沒事的?就連成石自己都懷疑自己不是性冷淡就是陽痿。
在黯淡的晨光中,成石輕輕吻了吻田甜的額頭,如同一位慈愛的父親,又像是一位溫柔哥哥,還像是一位盡職的丈夫。他躡手躡腳走出了房間,在廚房裡收拾點剩飯,喂飽自己和大貝,便悄悄的出門了。
自己這幾天要忙著找房子、賣掉舅舅的房子和車子,還要處理兩人的喪事……總之事情還真的很多,像一團亂麻般等待成石去處理。
自己和田甜都還不滿十八歲,自己想要幫田甜賣掉房子,雖然也不是不行,畢竟目前自己和田甜已經沒有親戚了,完全可以支配這些財產。但是這樣總還有點說不過去,還是要找一個人幫幫忙,算是做一個台面上的中間人。
可是自己能夠信任誰?能夠委托誰?成石思來想去,突然想到了一個人——憤青司機湯楠。
其實成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想到他,也許是他的單純和熱血讓成石有些放心吧?終於,成石掏出原本是舅舅用的手機,從兜裡掏出了那張皺皺巴巴的名片,撥出了一個號碼。
不出二十分鍾,一輛紅色出租車便已經駛入了和平小區,又穩穩地停在了成石的面前。
“喲!小兄弟!”湯楠對於成石的呼喚似乎很是興奮,仿佛自己為國家做了一件流芳百世的大事一般。
“嗯,上次的事情你沒瞎說吧?我最近怎麽聽到點奇怪的風聲啊?”昨天晚上成石睡覺前抽空上了一下網,搜了搜“十字刀疤”的消息,發現在一些憤青論壇中,多了許多關於“十字刀疤”的討論,其中有一些帖子的描述和自己所說很像,包括神秘人外號“鐵狼”和雇傭兵生涯的事跡,不過並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成石基本可以確定是這位憤青不小心把密碼和同伴分享了。
“您……您別生氣!”湯楠看上去有些緊張,有些手腳無措,他不住地搓著手,笑著解釋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當時喝醉了,想到藍竹被鏟除大快人心,就和幾個群裡的朋友說了一點東西……我下次絕對不敢了。”說著湯楠還有點瑟瑟發抖,似乎害怕傳說中的“十字刀疤”要殺他謝罪。
“這次原諒你,不過……你得幫我做點事情。”成石狡黠地一笑,這個小胖子司機自己算是吊上了,“這件事情和他以後的計劃有關系,我想想一個人辦不了,乾脆讓你幫幫忙好了。”
“好好好!我們到底要幹什麽?!”湯楠好一陣唏噓,英雄能夠看上自己辦事是自己的榮耀,自己高興都來不及了,哪會拒絕?而且成石給車費一向爽快,雖然前幾次自己沒收,但成石相信也不會虧待自己。
“嗯,上車再說。”成石鑽進了出租車後座,待湯楠也做到了駕駛席上,便塞了五百塊錢給湯楠,“今天你的車我包了。”
“行勒!今天這車就歸您使喚了!”湯楠這一次沒有推辭,這次他是幫英雄辦事,拿點報酬也是應該的,而更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他這個月生活費超支了。
出租車很快便平穩地駛上了公路,成石也說道:“先去一趟郊外公墓。”
湯楠有些神秘地問道:“要在那兒和人接頭麽?”看來他又自顧自地想起了什麽故事了。
“你知道昨天新聞裡播的那件夫妻互相砍殺事件嗎?”成石也神秘兮兮地說道,一個故事也隨之杜撰了出來:“我告訴你,那場慘案,就發生在今天你接我的那間別墅裡!”
說到這裡,成石分明看見湯楠的身子顫了一下,又信口開河道:“其實那對夫妻是‘他’的情報供應者,那所別墅,也是我們小組的臨時據點。但是前段時間,由於叛徒出賣,他們的身份暴露了,有一夥人在昨天闖進了那間別墅,虐殺了那對夫妻,嚇瘋了另一個偽裝成保姆的老太太情報人員,還要殺我和另一名成員——就是新聞裡的那對表兄妹。要不是‘他’及時出現,我們小組差點全軍覆沒。”
“好慘啊……兩個大活人愣是被切片了!”湯楠忿忿地說道:“要是讓我抓到那個叛徒和凶手,我絕對要……”
“這件事情你別管了,我不想再拉太多人下水。我們目前需要換一個據點,所以我要去重新租一間房子和另一個幸存者成員居住。另外,我還要迅速把原先據點的房子和車子出手,這件事情,我希望你出面幫我做。”成石冷冷地說道:“你知道‘他’的脾氣,如果你敢出賣我們,或者玩什麽花樣,我保證讓你嘗嘗在不知不覺中人頭落地的滋味。”
“我信!我信!”湯楠有些被嚇住了,畢竟性命攸關的事情,他不敢胡來,便一路開車往墓園去了。
到了墓園,成石給舅舅舅媽買了兩個相鄰的墓穴,雖然不算是最豪華的那種,但是也要不少錢了。不過看在田甜的份上,成石不打算讓兩人的屍體在法醫的停屍房待到永遠。這也算是成石對舅舅舅媽好歹養了自己幾年的回報。
辦完墓穴事宜後,成石又讓湯楠領著他去了一些房屋中介,租了一間二居室的二手房,並懸掛了賣房或者租房的消息。之後,成石又在湯楠的代理下,和一個出租車公司老板達成了賣掉舅舅舅媽的汽車的協議,那輛二手別克商議定以十五萬價格轉讓給出租車公司。
在警察局辦理重新建戶口的手續稍微麻煩了一點,不過好在後來雷漢出現,總算讓那些同事在同情心與好處費的共同驅使下,對護主還是未滿十八歲的成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至於兩位受害人的屍體,由於法醫還需要繼續檢驗,一時間倒也拿不出來。
最後,成石去看了看租的二手房後,又領著一些湯楠找來的二手家具收購商和搬家公司來到了田家。
成石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中午過一點了,成石剛進大門,卻看見田甜正端著個小凳抱著大貝,如同一尊美女與野獸的雕像般蹲在家門口。
田甜一看成石,臉上的生氣仿佛又在一瞬間回來了,她如同一隻可愛小鳥般撲到了成石的懷裡,半哭半笑道:“表哥,你終於回來了,我好害怕,害怕你也不要我了……”
幾個搬家公司的人在一旁吹起了口哨起哄,湯楠也興奮地說道:“厲害啊!金屋藏嬌啊!”
成石狠狠瞪了他們一眼,又轉頭對田甜吩咐道:“讓人把保險箱和我們隨身衣服行李抬到出租車裡,我先忙我的。”
田甜應了一聲,便領著一個身強力壯的搬運工上了樓,而成石也領著二手收購商和搬家工人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轉。
“這個彩電和冰箱麻煩你們抬到卡車上,我們要帶走。”
“老板,這些個桌子凳子啊便宜處理給你了,都是紅木的,別以為我好欺負,這些一千塊錢,再少絕對不賣了,頂多我帶走!”
“嗯……這些廚具我們還是要用,麻煩你們搬上車。”
“拜托!這套組合家具市價過萬,你***三百塊錢就要買?!至少兩千!”
“這個貌似是古董吧?我說這位爺爺,你別蒙人了行不?痛快價,五千塊錢這幅字就給你了!”
“大嬸,我知道二手衣服不好賣,但是你看好!這些可都是皮草!你***見過二手皮草麽?!你直接乾洗一邊,貼個商標放到大商場絕對賣的火!你不買?你不買我還不賣了……”
成石就這麽忙了一個下午,說老實話,他今天下午之前從來不知道自己嘴皮子居然可以這麽利索,居然能夠應對一幫子聞訊而來撿便宜的收購商,雖然自己賣東西急了點,價格吃了點虧,但是成石也滿足了,這些東西早些處理早了解,放著自己和田甜的二居室也放不下。盡管如此,成石依舊拿出了十二分精神和人侃價,在社會閱歷更足的湯楠幫助下居然也沒有吃太多虧,成石自我感覺還真有點舌辯群儒的意思了。
待出租車公司老板過來交錢、簽合同、拿相關證件並把別克車開走後,除了角落裡的蜘蛛網和一些死蟑螂還在點綴著這棟裝修風格惡俗的別墅,小別墅內基本上已經變得空空蕩蕩了。
和搬家公司的人員一起除了別墅,鎖上大門,成石有鑽進出租車的副駕駛座,後座的田甜似乎還保持著幾個小時前坐在車內的姿勢,眼神有些呆滯,若不是田甜昨晚還算正常,成石幾乎要懷疑她癡呆了。她身邊的座位上,則是那隻吞沒了數百萬財產的保險箱,大貝則是蔫不啦唧地躺在後座裡,眼珠子不住地盯著成石望。
田甜的肚子突然發出了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成石這才反應過來,“你中午沒吃飯?”
田甜點了點頭,成石連拍自己一個巴掌,自己回來前在路上買了幾個燒餅吃了,根本沒想到田甜會等他回來吃飯!
成石將剛才收到的一大疊百元大鈔抽出幾十張,接下來的全部塞給了田甜,還笑道:“管家婆,把錢收好,等我們到新家後請你吃飯。”
田甜和湯楠都被這句“管家婆”逗樂了,湯楠很有節製地把頭扭過去,忍著好奇心不去看田甜身邊的保險箱裡有什麽,在他心中,這隻保險箱內一定裝了許多關乎國家命運的資料物件,自己還是少知道才能不早死。
“英勇犧牲”的田平和陳蕾同志可是最現實的榜樣,湯楠沒有覺悟被剁成新聞裡說得“肉片”,所以真的把頭移出窗外不去看保險箱裡的東西。
成石看到湯楠這種表現,不覺滿意了不少。他已經琢磨了一點湯楠的個性:有正義感,憤青,願意為一些崇高的理想作些什麽,對於金錢和現實很是很看中,並沒有真的犧牲的決心。這是大部分中國青年甚至憤青的心理現狀。
這種性格,應該不會對自己造成威脅。
當晚, 成石在自己的新家——市中心花園中檔居民小區的一間地處二樓的二居室公寓內,擺了一桌快餐、鹵菜和煙酒的筵席,款待了那些辛苦的搬家工人和湯楠,當然每個人都還有一百塊錢的紅包外快。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眾人對成石自然感覺不錯,甚至一個個還主動幫成石接電接網接水管、並仔細布置房間內的家具擺放,實在難能可貴。要知道,像平安市這種地方的搬家公司,肯幫你把東西放在新家門口就不錯了,哪能像現在這樣售後服務如此周到?
眾人鬧鬧哄哄忙到快晚上九點,成石和田甜的新家終於布置好了,新家雖小,但五髒俱全,該有的東西一樣沒缺。成石的日子,算是好過了。
而且,待到眾人陸續走光,田甜又拿出了昨晚的“小老婆”模樣,還真讓成石有了一種金屋藏嬌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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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2點後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