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正對著韓月在講:“招商引資是把雙刃劍，既有有利的一面，也有不利的一面，是商人都有共同點，那就是為利而來！我們就得分析一下，那商人的條件對我們國家是有利還是無利?建度假村，這麽大片的圈地，無疑是在破壞我們國家的農業基礎，現在世界人均耕地面積為4.8畝，我們國家只有1.3畝，是世界上耕地比例最少的國家之一，可要養活佔世界四分之一的人口，我們的耕地面積早已經亮起了紅燈，還能再做這吃祖宗飯，斷子孫路的事嗎?農業是國之基礎啊，絕不能輕視！”

　李師緒匆匆走進走廊，看見暖氣管子上銬著一溜人，急喊:“警察，警察，誰讓你們隨便銬人的?”

　跑進來四個警察，帶頭的警察為難地說:“是賴秘書說是鄭書記讓抓的！”

　李師緒說:“誰說的也不行！你們的法律水平怎麽這麽低?你們有什麽權力隨便銬人?少拿書記說事，權能大過法嗎，鄭書記根本就不可能下這命令！”

　蕭寒問道:“你是鄉幹部吧?你趕緊跟農民解釋清楚，動員大家自己走上市場，政府也幫農民找找市場！讓大家再等一等，相信市裡、縣裡會統一安排的！”

　李師緒:“噢，謝謝同志，我是山河鄉黨委書記，實在對不起，我們沒教育好下面的工作人員，快，把手銬都給打開！”警察忙開手銬。

　蕭寒忙說:“我不急，先給這些同志打開吧，他們是來賣糧的，你們不收糧他們就夠窩囊的了，還給戴上手銬，讓他們多寒心?”

　李師緒規矩地站在地中間，說:“是我對職工教育不夠，我向各位賠禮道歉了！”說罷，給大家鞠了個90度的躬，馬二妮忙擺手說:“不怨李書記，是那個姓陶的混蛋搞的鬼，說今天收糧，就這麽個收法，我得上人大告他！”

　欒玲舉著錄像機，韓月拿著話筒走到蕭寒面前，韓月問:“這位客人，在興安縣受到這樣不公正的待遇，你有什麽感想?”

　蕭寒嚴肅地說:“我只是感到農民糧食賣不出去是個大事，我們各級幹部應該馬上行動起來幫助農民把糧食銷售出去;隨便動用警察抓人是部分同志法律水平低，我們有必要深入學習市場經濟知識和法律知識啊！”

　鄭書記在辦公室裡接電話:“什麽?蕭寒就是省裡公示的常務副市長?不可能，肯定不是，騙子吧?什麽，警察看了他的工作證?確實是省農業廳的蕭寒！現在剛公示，他來幹什麽?哦，他過去在山河鄉的三家子村呆過，來看朋友的！別再宣傳了，就當沒這回事！”

　撂下電話，他急忙給市裡掛電話:“公書記，蕭寒在我們縣山河鄉露面了，還和鄉裡發生了點誤會，讓警察給銬在暖氣管子上了。”

　市委副書記公達仁在接電話:“哈哈哈，怎麽這麽巧，讓他趕上了?不管他，隻當沒這回事，你們也隻當他沒來，你們該幹什麽幹什麽，他自己亂出溜，發生點誤會，怨誰?再說現在還在公示期，他還算不得副市長，怕他幹什麽?就是他當上了副市長，他也不比我多個鳥，老孫在黨校還得半年呐，我還是代書記，將來老孫一走，我就是老大，你怕他幹什麽?記住，現在市裡，我是老大，常委裡面的人，有七成是我的人，他還沒話語權！那個招商的茬子，給我引過來，我看看怎麽樣，要是好，我就給你們定下來！喔，把小陶調過來?先停一停吧，嘿嘿，我這剛離婚，怎麽也得半年後再考慮結婚吧！”

　放下電話，拿起筆記本電腦，從裡面調出陶思言的照片欣賞片刻，又調出韓月的照片，欣賞起來，半天歎了口氣:“雖然是各有千秋，但還是韓月氣質勝出一籌啊，可惜不能二美兼收！”坐起摁動車喇叭，

　賓館大門呼地打開，副縣長田致遠拎著大包小裹司機小季兩手抱著一抱東西，從樓裡湧出，跑到汽車後面，打開車門，往裡放著東西。

　公達仁推開車門走下來:“我說老田啊，你是不是怕我閑著?我和那口子離了你們不知道啊，你弄這麽多東西，我回去怎麽收拾?”

　田致遠笑道:“就因為你勞燕分飛，才給你帶點速食品，回去塞冰箱裡，想吃一煮一餾就可以了！別愁，我這幾天就把小陶給你送過去！”

　“她先別過來，我得看看再訂，這麽大歲數了，太急了讓人笑話，還是抻一抻再說吧！”

　田致遠笑道:“我告訴你，我老婆可是癱在床上好幾年了，你要再不急，我可就收進被窩裡了！”

　公達仁笑道:“那就別讓她去了，還是緊著田老兄吧，你們一起搭了幾年班子，可也算是是青梅竹馬了！”

　“我吃錯藥了，市委書記的禁臠我也敢碰?不怕哪天你撤了我縣長的職啊?”

　二人大笑。

　黃懷順刁著雪茄，抽了兩口，煩躁地把煙扔進煙灰缸上，搖開車窗，看著邁著八字步走來的黃濤，淡然地說:“麵粉廠北臨市裡，南接興安縣，麵粉供應一市三縣，小麥供應充足，現在可倒好，小麥供不上生產需要，我賣給省裡都不夠，守著靠山村，人家一斤麥子也不賣給你，你屁辦法沒有，這又出來個五毛六一斤收麥子的，你是不是想把我全盤都搞砸了?”

　“爹，你別聽那女人瞎撲哧，山河哪有敢不聽我們的磨房，他五毛六一斤還有什麽油水?傻帽呀?她是為了給我們煞風光瞎說的！別信她的！”

　黃懷順氣哼哼地說:“我可以不信，可真要有，我們在北方市開創的大好局面就毀於一旦了！給我好好查，有就堅決處理！不能手軟！”

　黃濤:“爹，您放心吧，你兒子會辦好這事的！”

　黃懷順:“我得走了， 那家日本人還等著回信呐，我約好公達仁了，回去得把他攻下來！”

　“那個新副市長快來了，現在公達仁怕是沒戲了吧?”

　黃懷順:“就是因為他快來了，我們才得抓緊時間定下來呐，真要是今天那位來，咱們全盤計劃就都砸了！”

　司機摁動車窗鍵，車窗關上，寶馬車向前滑動。歪脖子說:“黃總，黃濤怕是也有難處呀！”

　黃懷順笑了:“我能指他嗎?他只要查出來，剩下的還得咱們來！一是他辦事從來就不利索，這時候弄身血，怎麽都跑不了麻煩;二是他離得太近，有個風吹草動就跑不了他，還是空降部隊利索！三嘛，我還想摟草打兔子，捎帶吃個腥呐！”

　歪脖子一笑:“您是說?”

　黃懷順往後一躺:“車開穩當點，我得睡一覺了，昨天在省城天上人間那俄羅斯女人太厲害了，弄得我筋疲力盡，得補一覺了！”

　他往後一仰，開始打起呼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