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睿王府
忠睿王妃陰沉著臉,咬牙切齒的說:“今個,王爺又去雲若寺了,我就不信王爺是單純去見大師去的。奶娘,如今王爺可是徹底被那個姓陳的狐媚子勾了魂,若是日後她進了府,恐怕我這個王妃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奶娘心裡也是躊躇,嘴上還得勸著忠睿王妃:“王妃其實您不必為此煩心,她不過是個庶女,聽說在家裡面並不得嫡母喜愛,就是日後進了府來頂多也就是個庶妃,這樣才好拿捏呢。”
奶娘安慰完全不頂用,她冷笑道:“若是擱在其他王府宗室裡,哪裡用得著擔心,可咱們府裡,先前就有個以婢女出身的成為側妃的例子,再有個下九流出身的戲/子進府做了庶妃的。王爺他可真是好糊塗,擺明讓這樣低賤出身的壓在其他大家出身的頭上,就不怕寒了她們背後娘家的心!”
“王妃!”奶娘連忙製止。
忠睿王妃緩了一口氣,手指甲勾刮著衣袖上繡的牡丹花紋:“今年選秀咱們府上總歸是要進人的,可再如何都不能是那個姓陳的!”
奶娘躊躇道:“王妃您忘了,先前陳家得了皇上看重,他們家的秀女在皇上跟前記了名,恐怕不好動。”
忠睿王妃原本並沒有打算在選秀前做什麽手腳的,陳家雖然有爵位,但到底比不上她的娘家位高權重,只要她娘家得勢,嫡子尚在,那誰也不會越過她這個王妃去。
可誰讓陳家突然就崛起了,還得了皇上的封賞,雖然後面被出嫁的陳家女連累官職又降了下去,可到底是跟以前不同了。
陳宛秋雖然是個庶女,按理說她就算是入了王府,份位也不會高。但忠睿王爺要是真上了心,陳家那邊有得皇上看重,一個側妃是少不了的,這讓忠睿王妃實在是不能忍。
“誰知道那陳家突然得了皇上看重裡頭有沒有什麽貓膩!”忠睿王妃憤恨極了。失去了往日的優雅和雍容,正想著如何處置陳宛秋時,外面貼身丫環芍藥著急的過來:“王妃,不好了,王爺遇刺了!”
“什麽?!”忠睿王妃激動的猛地站起來,臉色白了白。
芍藥連忙順了口氣說:“王爺沒事,刺客被抓到了!”
奶娘上去給了芍藥腦門一巴掌:“你這妮子,連話都說不清楚了?還不快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王爺可是回府了?”忠睿王妃問。
“王爺去了皇宮,剛剛回府。”芍藥低著頭回道。
忠睿王妃提了一口氣緩緩道:“扶我去看看。”
忠睿王爺換了衣裳,就聽到內侍說王妃來了。忠睿王爺嘴角扯了扯,道:“讓她進來。”
忠睿王妃穿了件杏紅色百蝶穿花褙子,頭戴大鳳釵,釵有鳳尾五股,均作翔舞之狀。鑲有紅色寶石,鳳尾前另有鳳須數根,行走間活潑靈動,鳳口銜串珠七股,晶瑩欲滴。兩鬢另有小鳳釵各一,銜珠三股,華貴大氣。很合忠睿王妃的身份。
忠睿王妃其實生的豐美大氣,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可惜並不得忠睿王爺喜歡。
蘇側妃在時,忠睿王妃還得忠睿王爺敬重,隻後面蘇側妃無緣無故去世後。忠睿王妃就被牽連了,連敬重都沒有了,但府中也只有忠睿王妃膝下有一子,又有皇太后撐腰,忠睿王妃在府中地位也算穩固。
忠睿王爺冷淡的說:“你來做什麽?”
一句話說的忠睿王妃心塞。她勉強壓住心中的酸楚,道:“妾身聽下人說王爺在雲若寺遇險,心中擔憂,特地過來看看,如今見到王爺無恙,妾身也就放心了。”
忠睿王爺渾不在意:“那些個刺客沒多大能耐,耐不了本王如何。”
忠睿王妃小心注意著忠睿王爺的神情,試探道:“此番也多是凶險,王爺日後且得小心謹慎才是,不過誰能想到那刺客竟然敢在佛門聖地做這樣有汙神明之事,‘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王爺您日後——”
“行了,這事兒不需你過問,回去。”忠睿王爺不耐煩聽忠睿王妃說這些話,忠睿王妃被落了面子,臉色變了變,但很快就穩住了:“那妾身就不叨擾王爺了,妾身告退。”
忠睿王妃回到正院,聽到消息的府中其他妾室就聞風而來,忠睿王妃不想在她們跟前丟了威嚴,強撐著跟她們虛以委蛇一番,把她們打發走了,臉色登時就跨了下來。
奶娘心疼,親自端了參茶來,歎息一聲:“王妃,您何必太把她們當回事,若是不願意,直接打發了,也沒人敢說您一句不是。”
忠睿王妃苦笑:“奶娘說的我何嘗不懂,可這府上我就不能讓她們看輕我去,我得讓她們知道誰才是正經的女主子。我當年就是太沒把蘇氏看回事,才落到如今這步境地,誰想到那蘇氏臨死還要算計我一回。這些個,哪個都不能小看!”
“奶娘,你去查查今天到底是不是那個陳宛秋把王爺叫到雲若寺的?”忠睿王妃坐正身體,揉了揉眉心:“王爺遇刺這件事可不小,皇上和太后娘娘定是要過問的,要真是查出來跟陳宛秋有關,我倒要看看王爺會不會包庇她?”
忠睿王妃似乎是自話自說,奶娘也知道這點,並沒有答話。
“要真是王爺決定包庇她,那她就真的留不得了。”忠睿王妃眼中寒光更甚,她自然不會在這檔口上對陳宛秋下殺手,萬一到時候查到她身上,連皇太后都不會保她。
可對付一個女人來,有更多的法子讓她生不如死。
“先去查查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吧。”再觀望下王爺到底是什麽態度,忠睿王妃可不想府裡再出一個蘇側妃。
外書房
那些刺客忠睿王爺說是要親自審問,其實並沒有,隻讓侍衛將被打了個半死的刺客們投入牢中,看管著,別讓他們自殺。
忠睿王爺坐在書桌後,手指沒規律的敲打著桌面,屬下如實的稟報今天在雲若寺裡潘如月的一舉一動。
“潘如月?”
“杭州知府的嫡女,舅家乃是新上任的工部尚書季成。為在選秀女。”
忠睿王爺原本還心無波瀾,可隨著屬下的複述,臉色越來越凝重。
“這個潘如月,”忠睿王爺頓了頓。“難不成也是什麽鬼祟附身的?”
忠睿王爺的語氣和之前並沒有多大的不同,只是他略微顫抖的手指才說明他並沒有表面上那麽的平靜。
‘勇武侯的原配蘇氏早在一年多前就去世了’
‘她是早產後鬱結於心,不久就過世了’
“下屬不好妄下結論。”畢竟之前被鬼祟附身的不止一例,現在還就不好判斷潘如月究竟是被鬼祟附身或是單純的魔怔了。
再說當時他們的人離得遠,不太敢靠近,沒有仔細觀察潘如月說話時的神情,但他們沒聽清楚,可如今卻知道陳宛秋跟潘如月的對話,還全靠跟在陳宛秋身後幾乎沒什麽存在感的梅香。
那個丫環倒是個忠心的,她發現了她家姑娘的異樣。認定了她家姑娘被不知道哪裡來的孤魂野鬼給附了身,一心想要把這孤魂野鬼給驅走,想讓她家原先的小姐回來。
他們的人就是利用這點,許諾她會幫她對付佔據了她家姑娘身體的孤魂野鬼,這丫頭就毅然答應幫他們傳遞消息了。
不然。他們也不會得到這麽全面的消息。
而陳宛秋不知道是太自信還是太自負,根本就沒有料到梅香會有這樣的魄力。
忠睿王爺沒有任何猶豫的就道:“查。”
他頓了頓又說:“勇武侯府加派人手,重點在勇武侯夫人身上,好好的查一查,她有無異常。”
屬下沒有任何質疑。
忠睿王爺沉吟了片刻才又張嘴說:“接著說。”
“是,陳宛秋似乎對勇武侯夫人有敵意,專程截住了勇武侯夫人……陳宛秋手中似乎有勇武侯夫人的把柄。表現的就很不客氣。”接下來的話屬下也很盡職盡責的說了,“不過陳宛秋上前兩步,湊到勇武侯夫人面前,似乎說了句什麽,可當時不巧的是勇武侯家的小公子哭了起來,那句話就隱隱沒有聽清楚。可也聽到了說什麽不守婦道的,而勇武侯夫人應是沒聽到,全心都在啼哭的小公子身上,爾後陳宛秋就偃旗息鼓了。”
‘嘭!’
屬下嚇了一跳,以為他說了什麽觸怒了忠睿王爺的話。不知該不該請罪的,忠睿王爺眼睛猩紅,詭笑一聲:“可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屬下跪下,心驚肉跳的。
忠睿王爺任由屬下跪著,那話兒應該是說給他聽的,當時忠睿王爺還在想那陳宛秋可真是臉皮夠厚,都被他那麽狠狠羞辱了,還能假裝什麽都沒發生,說什麽事關重大找他過去!
勇武侯夫人?
難道陳宛秋知道些什麽?
忠睿王爺身上纏著冷意,以及壓製不住的憤怒。
就像是日日珍而重之不願意被外人發覺的秘密有朝一日被憎惡的人發覺了,繼而當成了打擊他的利器,戳痛了他內心最柔軟的部分,讓原本都已經結痂的傷口撕裂開來,露出裡麵粉嫩的肉芽,還有猩紅的血,實在是可恨之極。
如果說陳宛秋自己作死自導自演的‘英雄救美’一事兒徹底惹怒了忠睿王爺,那麽她敢暗自揣摩他的心思,又將這心思宣揚出口,就讓忠睿王爺惱恨極了。
真是一樁事未了,又添一宗罪。
“繼續。”
聲音低沉,屬下心裡一凜,隱怒比盛怒更可怕,那位陳姑娘不知道是哪裡實在得罪了王爺了,才會讓王爺這麽不悅,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屬下穩住心神,繼續道:“再之後就是主子遇刺,屬下按照主子的吩咐將這消息往外傳,陳宛秋得知時,很震驚,似乎不可置信,再之後就找到了後山,見著了主子。”
忠睿王爺嗤笑一聲,陳宛秋自然是震驚。那些個刺客原本就是她安排的,他提早知道了,後面不過是將計就計,提早將那些刺客引了出來。一網打盡。
其實審不審問都無關緊要,他已經知道了幕後主使之人之誰,就是沒有證據也不要緊,想要打擊一個人還需要什麽證據。
交代了屬下繼續盯緊陳宛秋,把她的所作所為一件都不落的繼續報上來。想了想,又交代了一件事,讓屬下去辦。
等屬下退下之後,忠睿王爺把內侍叫過來,問:“王妃可是派人去查今天的事了?”
內侍答:“是。”
忠睿王爺毫不意外,嗤笑一聲:“把本王是被陳宛秋邀著去雲若寺的事透露給王妃知道。另外還讓王妃覺得本王要包庇陳宛秋。”
“是。”
女人對付女人起來很有一招,忠睿王爺想著,以他那位好王妃的度量,必然是要對陳宛秋動手的,先去探探路子也好。
哼。她如今也就只有這點子用處了。
處理完這些事情後,忠睿王爺又沉靜下來,定定的坐在椅子上,胸口像是壓住了巨石,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皇上下旨推遲選秀的旨意第二天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就是有大臣上書這於祖宗規製不符什麽的,理所當然的被皇上毫不留情的鎮壓了。
季夫人聽說之後。首先就是覺得受罪,原本就等著選秀趕緊結束,也好讓潘太太帶著潘如月這樣的惹禍精卷鋪蓋滾蛋,省的再在眼前晃悠來膈應人,哪想到這盼啊盼的,好不容易盼到選秀在即了。皇上一道旨意就把選秀推遲一個月,真是晴天霹靂。
潘太太不知是假裝沒看出季夫人的惱怒,還是真不會看人眼色,反倒是歡天喜地的說:“皇上可真是英明,體貼那些遠道而來風塵仆仆的秀女們。我本來想著提前讓如月到京城來。一來是璋兒要到京城來讀書,二來是京城有她舅舅家,相互之間有個照應。可要是我事先知道會發生那樣的事兒,我是說什麽也不會讓如月提前上來的。”
季夫人沒好氣的打斷潘太太的話:“事已至此,再自怨自艾又有什麽用,還不如乘著還有時間,好好想想該怎麽辦。”
潘太太那些話裡話外聽起來都是她自己的錯,實際上還不是錯都在別人的話,季夫人聽起來都覺得惡心,也不願意跟潘太太多呆,扶著瑪瑙的手徑自走了。
潘太太一腔憤懣才抒發了一半就被憋了回去,這滋味可實在是不美妙,看著季夫人的背影中不由得帶上了怨毒。
季夫人正在跟季姍姍交代事情,瑪瑙就過來說:“姑太太出門拜訪朋友去了,說是以前未出閣時的閨中密友。”
季夫人挑起嘴角一笑:“她?閨中密友?”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露出詭異的笑,“是只有姑太太自己還是帶著如月也一塊兒出去的?”
瑪瑙回道:“是姑太太獨自出門的,並沒有帶表姑娘。”
季夫人聽後點點頭:“隨她去吧,如月那邊讓秋水多看著點,我看小姑子也沒能把她給掰過來。”
“母親?”季姍姍不解。
季夫人啖了一口茶:“以前管的嚴不過是因為她客居在咱們家,可嚴格說起來,又不是咱們家親生的姑娘,出了事兒咱們家也不會承擔主要責任,再說如今你姑姑上來了,這才是如月的親娘。既然人家親娘在,我這做舅母的又怎麽好越俎代庖繼續管著呢,何況即便是我說的,你見如月那丫頭可是聽進去過,一心栽下去,拉都拉不回來,倒是我和你父親平白做了壞人,實在是太不值當的。”
季姍姍很敏銳的察覺到季夫人好像很不待見潘太太,她還發現了潘如月跟潘太太很像,也不單單是說容貌,還是處事待人的。
可她也不好排揎長輩,就把這話兒給擱在心裡頭了。
潘太太興高采烈的出去,灰溜溜的回來。
季夫人聽瑪瑙回稟,嗤笑一聲:“當初跟我那小姑子交好的姑娘中,就屬她相貌最好,又自詡是才情無雙,蕙質蘭心的,這種咬群的騾子能有什麽好人緣,再加上後頭嫁到了潘家,姑老爺年輕時相貌不俗,風度翩翩。又是二甲進士……”
季夫人一不小心說多了,潘太太嫁給潘大人是低嫁,這裡頭有些淵源,季夫人是知道一些的。這姑爺是潘太太自己選的,要死要活的要嫁給人家。
要不怎麽說上梁不正下梁歪呢,潘如月如今可真是有學有樣呢。
瑪瑙眼觀鼻鼻觀心的,就當自己沒帶耳朵。
“說起來正四品在京城不算什麽,可在外面也是一方大員了,又是在杭州那樣繁華的地界,我那小姑子平日裡定是被人捧著的,她洋洋自得的很。可當年跟她交好的那些姑娘嫁人後,可多是在京城,去看看哪個夫家的官職不比姑老爺的高。她向來掐尖要強,如今看往日裡那些才貌都比不上的姑娘誥命等級都比她高,她心裡要是舒服才怪呢。”
季夫人說著語氣都歡快起來:“我看,往後她都不會再往上湊了。”
瑪瑙把頭低的更低了。
果然不出季夫人所料,潘太太第二天就沒說再出去做客了。
蘇穎的閨中密友李太太卻是來探望她了。見到蘇穎就笑:“我還以為你如今不得閑呢。”說著打量了她一回:“虧我還覺得你不得閑見我,我就不厚著臉皮過來打擾了呢。”
原先不知道的,有了太后的那道懿旨,也都知道了。
真是快人快語,蘇氏原本交好的太太夫人的有一些,可等蘇穎來之後,就只有一個李太太關系比以前親密一些。這也跟李太太這爽快脾氣不無關系。
也是因為接觸的扭扭捏捏的人多了,才顯出這樣直爽脾氣人的珍貴。
“我這不是怕你沾了我家這霉氣。”蘇穎也爽快的承認了,李太太聽了倒有些吃驚她就這麽承認了,不過想想,雖然她家婆母沒了誥命傳出去府裡頭名聲受損,可個中苦甜只有自個知道。對蘇穎來說,這事兒何嘗不是好事呢,再說了這侯府又不是靠一個老太太撐起來的,畢竟她家爺們簡在帝心,就是出了那樣的事兒。也只是罰了些俸祿,差事仍舊在,這就說明並沒有失寵。
當下也不客氣了:“我何嘗怕這些個,今兒我還是想在你這兒用飯呢。當然了,我也不白吃你這飯,我來自然是無事不登你這三寶殿的。”
蘇穎一愣,又想這位可是個包打聽,吩咐蘆薈:“叫小廚房整治兩個好菜來。”扭頭的時候耳邊垂著的明珠跟著晃起來了,臉色明媚,這讓打量她的李太太越發肯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聽蘇穎就這麽吩咐了,一挑眉:“光是有菜沒酒怎麽行?”
蘇穎也應了:“別忘了給你們李太太燙一壺金華酒。”
蘆薈笑著應了。
李太太這才滿意了,又去圍觀了一下福祿倆娃,然後兩個人就聊起來了。
真說起來,她們說的話題也是有限的,外頭的事兒不多說,也就說些衣服首飾,戲文話本的,最多再說說京城裡頭的八卦。
蘇穎足不出戶,對外面的八卦知道的不多,可李太太就不一樣了,好似京城裡頭有什麽新鮮事她都能知道個一二,而且什麽事兒到她嘴裡都能說出幾分趣味來, 蘇穎聽得津津有味,李太太說的興致勃勃。
到了上菜的時候,李太太還意猶未盡的。
等菜上來了,有兩道南邊的菜,李太太吃著覺得好吃,稱讚道:“沒想到你家裡頭還有南邊來的廚子,這味道兒吃著好。”
“先前有孕的時候請的,你若是喜歡,我讓廚子做幾道南邊的點心給你帶回去嘗嘗。”蘇穎酒也就淺嘗輒止,她待會兒還要哄孩子呢。
李太太眼角一挑,斜睨了蘇穎一眼,話中有話的說:“我怎麽聽說是勇武侯特意給你找來的,如今你們可是和和美美的,讓我看著都覺得眼紅呢。”
蘇穎呵呵一笑:“這道菜可是醋放多了,怎麽聞著好大一股子酸味呢。”
李太太啐了她一口:“眼紅的可不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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