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懸一線之際,咻的一聲飛響,從我頭頂飛過一把鋼刀,不偏不斜正好扎到了冥將的獨眼之中,冥將頓時狂暴嘶吼,捂著眼睛到處亂撞,撞得頭破血流,翻身倒了出去,在地上打著滾。
原來那把鋼刀是建國打過來的,這一刀救了我的小命,我在那時猛咽著口水告訴自己已經從鬼門關逃了出來。
建國接著又開了幾槍,叫道:“趕緊躲啊,呆在那看戲啊!”冥將把插到眼窟裡的砍刀拔了出來,隨手丟在地上,拚命往山洞頂部爬去,不過多時便消失在洞頂漆黑的窟窿之中。
“默默,葫蘆,喘著氣就趕緊起來,還坐地上玩什麽!”建國說了一句,扣動扳機又驚嚇式的隨意點射了兩槍。
尚子這時從洞裡小跑出來,急切地問道:“默默,葫蘆哥哥你們沒事吧?”
我說你們怎麽又回來了,不是讓你們往前走的嗎?
葫蘆捂著一隻眼睛站起身子說道:“哎喲,我怕是毀容了,這眼睛疼得還跳星星呢!”
建國見那冥將跑的沒影,把槍垂了下來,走上兩步說道:“我就怕你兩個打不過那鬼東西,看來我回來的很準時!”
葫蘆湊上兩步讓建國幫著他看眼睛,建國一瞧葫蘆那隻黑眼圈,笑著說道:“沒事,呵呵,真沒事,挺好看的,沒毀容,只是像戴了一副很時髦的墨鏡,呵……”
“那你建國還笑,我想肯定是不好看的,要不然誰看到我葫蘆長著德行都得笑!”葫蘆自言自語,捂著眼睛還喊疼。
我說咱們趕緊往裡走,再出來我可招架不住了。大家隨便檢查了下裝備準備往前走,這時建國揀了砍刀收入鞘中走了上來說道:“前面不知道能不能走,我建國沒那本事,可並不敢從那地方過!”
我說有路你就走,哪裡還有能走不能走這麽一說的,路都是人走出來的,步子都沒蹭出去,哪能就范了糊塗分不清走得走不得了。
大家往前走,一路上東瞧瞧,西摸摸,走上十幾分鍾便見前面黑霧彌漫,一條濕淋淋的台階斜撲下去,差不多和我們所站的位置水平成三十度的角。
葫蘆蹭到前面往往那斜坡台階上一瞧,頓時嚇得身子抖了兩下,緊緊趴在石壁上說道:“這又他媽誰造的台階,默默,這次你得看清楚到底有沒有第三隻腳出現,可別像上次一樣陷到裡面出不來了。鎖魂台可是平面台階,這裡他媽的就是一條陡坡,我這身板要掉下去,準滾成皮球!”
建國伸著腦袋看了一眼,說道:“默默,我沒說錯吧,這就不是一條路,不知道什麽人會在這裡修台階?”
我小心俯下身子,往台階下看。台階痕跡很模糊,上面還有很淺的水澤,這裡可沒有什麽第三隻腳印出現,甚至就算不上是台階,我看很可能是地質形成的台階狀陡坡而已。
尚子緊張地說道:“默默,要不然咱們就出去吧,萬一是個死角山洞,那就麻煩大了!”
我沒回答尚子,和建國要了一枚冷焰火,直接往前丟了出去。光線亮開的刹那間,我們都抖了幾下腳。原來順著陡坡下去將盡五十幾米外有一片很奇怪的地形。
我們也就看了幾秒鍾的時間,大致看得出來,下面是一座巨大的碗狀結構,中心內部有三塊柱狀拔尖的彎曲石塊圍城一個圓台,外圍有各種形狀的石片很有順序地布置,詭異的是我們好像在碗狀結構的周圍掛著好多東西,很像螵蛸團。因為光線暗淡,當空又飄這黑霧,我們也就大致看到了如此情形,想看個清楚還得往下面走。
我對尚子說道:“月瑩,你父親的遺骸就應該藏在這山洞裡,咱們這次闖對地方了!”
尚子聽我這麽一說,激動得眼淚一下就冒了出來,抓著我的手臂問道:“真的嗎,那我很快就有家了,我好想念我的父親!”
葫蘆哆嗦著問道:“默默,你可別又瞎說啊,咱們還沒到梅裡雪山呢,野田老爺子可是說了,那山洞在梅裡雪山附近,和這老山洞有毛關系!”
建國似乎想明白一些事,不緊不慢帶著思考的語氣說道:“那只能說明這山洞通到梅裡雪山那裡,野田他們當年可能沒有從這山洞裡走出去,而是在他兩個同事遇難後從這山洞裡出去,順著瀾滄江走到梅裡雪山,然後在那裡發現了這座洞窟的出口。那野田另外的隨從人員就該在這山洞的盡頭遇難,這山洞還有出口。”
我想建國的分析很有道理,看來我們這一程還真找對地方了,不過我更加的懷疑“野田”,從各種跡象上表明,這“野田”就是假的,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麽,最難解的是他為什麽會選擇讓我們一起跟來?答案很快就會揭曉,眼下我得先到下面看看。
建國利索地把肩頭上的登山繩卸了下來,在山洞內布置系牢固,把繩子另一端順著陡坡丟了下去,試了幾下手確認牢固這才說道:“可以下去了,我先下去!”
葫蘆瞄了一眼那黑霧籠罩的下面碗裝石台說道:“這次我先下,嗯哼,我到下面喊安全你們再一個接一個的下來哈!”
我說葫蘆你怎麽這麽積極了,是不是有什麽不對勁。葫蘆挺挺身子說:反正都得下去,我最怕這種地方了,要死就早點死,省的花更多的時間擔驚受怕,那滋味比死都難受。
葫蘆說完,把步槍甩到身後,理了一下背包背帶,蹭著屁股,身子一轉,牽著繩子,踩著陡壁滑了下去。
繩子蹦得緊緊的,也就葫蘆這樣的體重才會出現如此效果。山洞黑霧很濃,下方應該有水汽,有水汽那就表示有氣脈出口,對於在深山洞穴巨窟中形成的霧氣在《盜鬼經卷》裡稱為“脈氣”。
陡坡長度也就二十來米,葫蘆卻爬了半天沒到底下,此時他的頭頂上被一片黑霧籠罩,我們站在高台上僅能見到葫蘆頭燈的一抹暗淡的黃色光暈。
建國泛起嘀咕:這葫蘆,五十幾米爬了這麽久,不至於吧。我心都懸到了嗓子眼上,衝著下面喊話:“葫蘆,你他娘到底下了沒有,磨蹭什麽?”
我的聲音在山洞裡回蕩了數遍後傳來葫蘆的叫罵聲:“我還想問你呢,就知道這時候你還逗我好玩,你們合計著扯繩子往上面拉幹什麽?叫我怎麽下去。”
聽到葫蘆的叫罵聲,我腦袋一懵,這又算哪門子的事,誰都沒有扯那繩子。我趕緊蹲下身子去捋那股繩子:“我操!繩子怎麽是松的,那葫蘆扯的又是哪根繩子?”
建國和尚子見到我不費半點力氣就把繩子扯上了一截挽在手中,驚奇地爬到陡坡口問道:“怎麽回事?葫蘆他……”
“好了,好了,我們不玩了,你慢慢爬,我們先抽根煙!”我沒敢把這情況和葫蘆說明,免得他嚇到,摔下去麻煩可就大了。建國跟著喊道:“葫蘆,你抓緊繩子啊,摔下去我得抬你出去了!”
葫蘆急得大聲嚷嚷:“許默,李建國你們還真玩我啊,到下面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尚子問我這是怎麽回事,我沒那本事解釋清楚。現在得等葫蘆到下面再說,不過這繩子我越扯越長,真不知道葫蘆扯的是哪根繩子了。最後建國垂下去的登山繩全被我抽了回來,我們三人啊的一聲驚叫,葫蘆沒扯著繩子下去。
這就糟了,不知道葫蘆現在有沒有扯著什麽東西。建國慌張地問道:“默默,怎麽辦,這胖子不會摔下去了吧,半天沒響動了,繩子都被抽回來了呀!”
我心頭一驚衝著黑暗的下面山洞叫道:“葫蘆,到下面了沒有,連個聲都不出,你想嚇唬誰啊!”
“就到了,我這專心爬繩子,哪有空兒和你們說話耶嘿,到了,哈哈,勝利到達目的地操,許默,你那麽著急把繩子抽回去幹什麽,你們不下來?趕緊下來,要是我害怕了,回頭揍你,快給我下來……”
聽完葫蘆的叫罵聲,我們頓時傻眼,這葫蘆還真不是攀著繩子下去的,那他手裡抓的是什麽東西,怎麽又被收回了?
我心裡直冒突,沒法解釋,隻好衝著下面喊道:“我們這就下來,剛換了繩子,你沒事吧,我們這就下來!”
“快點下來,我害怕的沒地方躲了!”葫蘆大叫一聲。
我從肩頭從新換了一根繩子垂了下去,空喊一聲:“葫蘆,我丟繩子下來,你扯好另一端,我們就下來!”
“我說默默,你這德行還當連長了,真囉嗦,我扯那繩子幹什麽!”葫蘆說歸說,不過他已經扯著另一頭繩子蹦緊了,喊道:“好了,老子把繩子拴著一塊大石頭,你們就溜索下來!”
建國整理了一下行李背包,取了繩扣子,身子一掛就蕩了下去,接著便傳來他倆的歡呼聲:“哈哈,指導員身手真不賴,幾秒鍾就下來了!”,“默默,小妹你們快下來!”
我擔心尚子中途會誤跑到什麽地方去,以我稍微經過考慮的打算,我和尚子得一起下去。
尚子懂我的意思,在我把繩扣子掛到繩子上後,靠了上來,抱住我脖子,我身子輕跳出去,兩人就順著繩子滑了下去,也就用了幾秒鍾的時間雙腳就蹬到了地面。
葫蘆和建國忙上來接應,建國顯得有些緊張,把繩子收好說道:“默默,不對勁啊,這繩子……”
葫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顧嘟囔著嘴發了一圈煙上來說道:“終於平安下來了,沒見到什麽鬼東西,看看吧,這地方肯定藏著好東西,我們得好好搜搜!”
哧!的一聲響,尚子已經引亮一根冷焰火,大家順勢往周圍觀看,一旁的建國卻推了我一下說:“默默,你看我們下來那陡坡!”
我順著建國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漆黑的岩體斜坡上掛著一排已經腐化的黑色骸骨。陡坡上有地下水脈清洗,骸骨上被水漬和浮塵掩蓋,屍骨長期在水中浸泡所以成黑色。
這些屍骸少說有十二三俱,他們的腳尖離地面尚有十幾公分,脖子好像是被什麽東西拴住,窒息吊死在這裡,不過他們脖子上並沒有繩子之類的物件,只是他們的雙手都抬在頭頂上,雙掌作出抱東西的姿勢。屍骸整體四肢並沒有虯曲的情形,身子也看不出有受傷的跡象,甚至遺留下來的骷髏還帶有些許的微笑,好像他們是自願吊死在這裡。
葫蘆走近細看了一陣說道:“我剛下來是腳下碰到東西,原來是這些仁兄的屍骸!”
我說:“葫蘆,你剛是怎麽下來的,連繩子都沒扯!”
葫蘆愣了一下疑惑地問道:“我不順著繩子下來,難道是飄下來的!”
“你頭燈不是亮著的嗎,看清楚這裡有這些屍骸了沒有?”
葫蘆搓了幾下鼻子,撓著後腦杓說道:“其實我下來半天沒到地面上,我就想啊,反正這陡坡就五十來米,或許離地面不遠了,我就扯著繩子蹦了下來,還真別說,這地方不高,跳下來啥事都沒有,哈……這很奇怪嗎,沒見到這些屍骸也不奇怪。我不操這份心!”
尚子湊近些,小心說道:“葫蘆哥哥,你剛才就沒順著繩子下來,繩子早被我們抽回去了!”
葫蘆聽完尚子這麽一說,張著嘴巴愣住了。建國上前打打手勢:“葫蘆,你剛到底是怎麽下來的,你根本就沒順著我垂下來的那繩子下來,我們在上頭扯繩子,他娘的就松著的。”
葫蘆慌了神, 抬眼就去瞧那陡坡,陡坡上除了有模糊的台階狀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繩子或者藤枝搭在上面,急的葫蘆敲著腦門自言自語:“這就奇怪了,怎麽自己沒感覺呢,難道又見鬼了……”
這葫蘆一向打架的時候才會動腦子,沒要緊的事,他那顆腦袋可以省略不計,我忙問道:“葫蘆,你下來時換過手嗎?”
葫蘆瞪大了眼睛盯著我,我以為他要發表上面重要言論,結果說道:“那陡坡有一處可以站人的,我剛好尿急,就寬衣解帶衝了一泡尿,難道那時候就換了繩子?”
這時候尚子也急了:“葫蘆哥哥,我們完全把繩子抽回來,問你抓緊繩子的,你還說就抓著繩子沒空和我們說話。你到底扯著什麽都不知道嗎?”
“妹子,我真是順著繩子下來的,不信你可以問上帝!”
建國利索把葫蘆的雙手攤開,只見葫蘆的手掌有明顯的繩索勒過的痕跡,不過這繩子印比我們隨身帶的登山繩粗了一截兒!
葫蘆看到自己手掌上的勒痕罵道:“怎麽變成這德行了,繩子還帶字印的,我們的登山繩沒寫著字吧?”
我實在忍不住了,罵道:“葫蘆,你認真點!會出人命的,你扯的就不是繩子,是動物!”
“啊!動物,誰的動物會一股的,還刺字的!”
我說我們古墓裡討生活的人,最怕遇到兩樣東西---蛇皇,鼠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