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零捌章守墓冥將
祭祀場在盜墓典籍《盜鬼經卷》裡也有記載,其分為:祭祀、陰陽祭、巫祭三類。祭祀是不同民族不同喪葬形式的統稱,是最普遍的;陰陽祭是指祭祀天地,牛鬼蛇神等等類似於迷信的祭祀,不過但凡祭祀都是迷信的;巫祭是指經過巫師設置的祭祀場所,原始出自契丹族的薩滿巫師,後世在西藏流行,被黑巫師普遍使用,其詭異程度是至今科學都無法解釋的祭祀現象。
當時我並不敢確定這世界真有巫祭神壇,我想也僅僅是一種傳統的祭祀場地,並不像流傳的那樣會困人致死。
我牽上尚子的手往前面跑去,葫蘆和建國跟在身後,時不時端著步槍回看一眼,估計那東西還會跟來。
我們身上背著百米長的登山繩子,背包裡還有一捆的睡袋,食物,冷光管,冷焰火等,分量不輕,我們跑了一陣便覺得疲憊不堪,雙腳僅能機械地往前奔跑。
此處很像是山裂的地下裂谷,寬度還不到兩米,中途還有許多山裂的不能出入的縫隙,寬的也僅僅是我們所走這條路。
借著尚子晃動不止的頭燈光線往前奔跑,眼睛數次差點誤認為那黑暗的前方就藏著一個怪物,神思漸漸迷離,出現了幻覺。尚子在跌了十幾次之後,終於在這次體力不支,完全趴倒在地上,我急忙上前扶起她。尚子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都滲了出來。
葫蘆和建國穩住腳步抬頭觀望著頭頂和身後,最後沒發現什麽東西,把槍一垂,雙手撐在膝蓋上連連喘氣。
建國問道:“那是什麽東西,好像是個人啊!”
葫蘆接話:“我還沒到考慮那東西是什麽的成分上,我連自己怎麽從台階上下來的都還沒弄明白呢!”
我說那怕是守墓人,不過已經不是人了,可以說是人形動物。
葫蘆靠在石壁上接著在問:“默默,你說的東西我不明白,難道又是墓妖?”
我說就是墓妖,不過比墓妖還厲害,是“活冥將”,專門守陵墓的。
建國氣都喘不直,聽我這麽一說,馬上開口詢問:“冥將不都是紙啊,畫呀,石像什麽的嗎?誰會在墓穴裡安插了活人做冥將,再說了,在這黑漆抹乎的地方,他能活下來,開什麽玩笑!”
活冥將始於殷商時期,當時處於低下的奴隸社會,經常就用活人祭祀,直到秦代才改用陶俑和石像陪葬。但活體祭祀並不是都消失,在漢代,特別有錢有勢的人家在自己將要死去時,就會吩咐家眷用活體陪葬,這些陪葬的人往往都是墓主人生前最信任的人。
一般被當做陪葬的人要麽活埋要麽是殺了一同埋到墳墓裡。不過當權勢大,能修築宏大的墓室地宮的人,運用巫祭的話,就會在墓室裡放入一個人陪陵,不活埋,也不殺,把墓穴封閉,任其自生自滅。這樣做是為了讓在地宮裡死去的人陰魂不散,有傳在墓室裡掙扎死去的人戾氣很重,如果有盜墓賊進去,那就會被這人的陰魂殺死。這就是“活冥將”的由來。
在中國帝王陵墓都是依山修陵,如果真在地宮裡放入“活冥將”基本都會死在裡面,但中國還有很多民族使用“洞葬”,洞葬的“活冥將”是有可能生存下來的,當然也不多見……
我作了一連串的解釋,葫蘆他們三人或許不相信我說的這些,平常人也沒法相信。
建國說道:“在咱中國考古史上,挖掘過不知多少的遺址了,怎麽沒聽說過還有這麽詭異的陪葬形式!”
我回答道:“笑話,中國進入秦代已經是算是文明時代了,哪朝哪代的帝王將相都不可能把這些事記錄下來,那是不光彩的,在君王制度統治下,誰還有那膽量記錄這些,要殺頭的。漢武帝最後還不是把他年輕的媳婦陪了他的葬,像司馬遷那樣的史學家可不多的。就說現代考古,有些墓穴裡會發現除了墓主人外還有另外的死屍,考古報告上肯定說是盜墓賊出不去死在了地宮裡面,誰他娘也不會說是“活冥將”死在裡面的!”
葫蘆聽了我這番話說是讓他更堅定了盜墓的信念,甚至毫不避諱說帝王將相拿活人陪葬,就該讓我們這些盜墓賊掀了他的鳥窩,接著還得瑟說道:“這回我葫蘆見到古代王侯將相的墓穴,不把地宮弄個天翻地覆就覺得對不起死去的貧苦大眾,太他娘的殘忍了!”
這時候我得打斷葫蘆的慷慨激昂,可不能給他吹牛的機會,於是開口勸道:“行了,行了,古代陪葬的人死了也和你扯不到一文錢關系,盜墓還他娘的有理了!”
葫蘆嚷道:“默默,你這話可不對,大家來自五湖四海,說不好五百年前是一家,我得給我死去的鄉親父老報仇,古代那些小兒皇帝,白胡子帝王將相,就該把他的墳給撬了,這叫以牙還牙給他報應。”
建國插話道:“你盜了人家墳,不怕也遭報應?”
葫蘆冷笑兩聲說道:“誰他媽有本事報應我啊,我覺得我倒了好幾個鬥了,見到那些老古人死在裡面,說不定就是我的前世,哼,這叫因果循環,懂不?不過到了這年代,誰找我報應,我跟誰急,我看誰他娘的來報應我,我就不信了!”
尚子喝了口水,聽我們扯了半天,終於插上話來了:“葫蘆哥哥,你的思維還真不賴,扯的越來越遠了!”
“靠,讓我說你葫蘆什麽好呢,又被你侃得渣都不剩了,你從古代那頭過來估計就盜著墓活到現在,說的他娘的忒有理!”建國喝完一口酒說了一句。
建國轉口問我:“默默,那這‘活守墓人’還真存在?”
我把在新疆隨考古隊進山挖掘到那座洞葬和那“守墓人”的事一並說了,建國連連稱奇,隻說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尚子對於我所講的這些事最鍾意聽了,接著就問我剛才那“活人”是不是守陵人。這時我敢肯定的回答,那活人就是“冥將”。
我走到尚子面前說道:“你眼睛疼嗎?”
“我眼睛不疼啊!”尚子接著再問:“我的眼睛是不是又出現問題了?”
葫蘆和建國湊了上來看了一下尚子的眼睛,都覺得奇怪,建國說道:“小妹這雙眼睛時好時壞,怎麽回事!”
我把剛才尚子眼睛變白日化經過紫色光環照射又恢復的事和她說了一遍,尚子急的到處找鏡子照她的眼睛,我們也沒帶什麽鏡子進來。不過我跟她說,她的眼睛已經恢復如初了。
尚子緊接著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其實當初那一道紫色光環照過來時我在尚子的臉上就看到一個瘞字文,那瘞字文在尚子的臉上浮現了一秒鍾就消失了,這也是她的眼睛能恢復正常的原因。
我想那一道紫色光環當應該中有一股很強的電磁波感應。有些動物是帶有猶如雷打一般的信號傳輸功能的,比如蝙蝠。不過這裡我們遇到的可能是一種巫術。可能絕大多數的人,包括我在內覺得巫術無非是件迷信的事,不可能出現有違科學的事情發生。不過這話也不能說得太絕對,我記得西藏有傳一種“黑巫師”,運用的手段很神秘,至今也還是個謎。
尚子的眼睛起變化,能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東西,比如之前的黑影和螵蛸,還有同時在一個空間內見到我們的身影等等都出自流傳的西藏黑巫師之手,我隱約記得這種巫術叫“定魂術”。這種法術怎麽在人身上施為,我到現在也搞不清楚,但我知道另外的傳說,估計尚子已經被定為“神女”了。(神女即活人祭祀的人選)我沒把這事和尚子說,免得她擔心。我只在心底告誡自己,要保護好尚子,小心防范“祭靈巫術”出現。
大家休息片刻,在我的帶領下繼續往洞穴深處走。這一段裂開的山縫並不規整,還好顯得乾燥,頭頂上時不時還有灰塵土渣掉落。
我們走的越來越深,接連繞了幾個彎,再也不能辨別這山洞究竟朝哪個方向蜿蜒,通到什麽地方。在前面見到分叉出來幾個洞窟,我稍微停了下來,觀察一陣,這時候可別走錯了方向。
在這樣的山洞其實可以形成氣脈的,可以用《盜鬼經卷》的透氣法則測算出口或者布屍位置。
就在這時,葫蘆突然說道:“默默,你選好方向就走,我對付後面那家夥!”
我回頭傾聽,一股急促的腳步聲在靠近,那聲音簡直聽得讓人頭皮發麻,從聲音的頻率上聽得出來,那東西應該是四肢攀爬的。
建國用頭燈照向我們身後,只見剛才和我們打鬥的“冥將”像個幽靈似的飄了過來,左右手扶著山壁,兩腿一高一低像是瘸子一樣朝我們失魂似的走了過來。
葫蘆大喊:“默默,快帶著他們走,我擋著!”
我知道葫蘆在關鍵時候總能幫我分擔,不過我默默可不會丟下兄弟不管。
我說道:“建國帶著尚子在前面走,我們隨後跟來,注意前面方向的安全!”
建國嗯了一聲,首先邁出步子,尚子緊隨他身後。
我和葫蘆見到建國和尚子鑽進彎道之中,我們兩已經對著那怪物連開了數槍都沒打中。冥將身形矯健,左右避讓,甚至順著九十度的山壁和洞頂攀爬,從左山壁跳到右山壁,再從右山壁跳到左山壁,連跳數次,直接攀到洞頂的窟窿裡藏了起來。
我和葫蘆小心退著步去追建國和尚子,我這把槍子彈不多,以後怕還有大用,隻好收起槍背到身後,拔刀出鞘準備近身肉搏。
這一段山裂形成的洞窟空間很窄,當中還有不少山石脊梁和冒出的石柱,這“冥將”就躲在陰暗處一路跟隨而來。
我和葫蘆退的快了些,腳步蹭著往山洞深處擠,此時躲在洞頂的冥將像隻猴子一樣,攀著暗石跟來。那動作太快,葫蘆連打幾槍都沒打準惹得葫蘆大罵:“操它大爺的,跳的他媽真快!”
我說這是“活冥將”,也是守陵人,在封鎖在山洞之後就適應了山洞的黑暗環境。為了不至於死在山洞內,他肯定四處尋找食物,這身形就跟動物一樣了,已經沒有人的本性!
葫蘆端著槍邊退邊說道:“這他媽哪個年代的生物,能活到現在嗎?”
我說:“你聽說過新疆曾經出現過僵屍的事嗎?”
“我操,這聽過啊,沒那麽玄乎,八成是假的!”
我說事情真假還不好下定論,但就那件事而言,還驚動了不少的植物專家,病毒專家,考古專家和醫學專家,連部隊都出動了。聽說是那些人感染了病毒細菌,身體是死了,但病毒得以在人體內生存,佔領了中樞神經,控制了人體,那些被病毒感染的人是不用吃喝也能活下來的。
葫蘆叫道:“那這隻總不會是那類生物吧!”
我回答道:“我沒讓你往那方向思考,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世界他媽太大了,什麽事都可能發生,特別是在深山老穴之中,見到這麽古怪的生物也不足為怪。不過我們現在碰到的怕就是西藏的‘祭靈巫師’,他們是可以代代相傳的,每隔九年零一個月就會在洞葬的山洞裡再放入一個‘祭靈巫師’,我們命運不濟,怕是碰上一個沒死的。”
葫蘆追問道:“默默,你可別瞎說啊,藏區都興天葬,哪裡來的洞葬,開什麽玩笑!”
我說你懂個屁,巫師是被封為天神的,他們的屍體都要完好保存在山洞裡,等你有機會去西藏,問問當地的老人,他們會告訴你,在西藏昆侖山某處神秘的洞窟中就葬著黑巫師的靈柩。能活下來的‘冥將’多為“黑巫大祖”的得意弟子。
“靠,你可別說這‘冥將’也會巫術,我葫蘆再胖也鬥不過他!”
“你手上有槍怕他幹什麽!”
“我這槍快,但手慢,沒點到位置,那冥將早跑個沒影了,打不到!他媽的,你看又跑了。”
葫蘆乾脆扯著嗓子對著山洞頂上罵道:“他媽有本事別藏藏掖掖的裝孫子,出來!我葫爺和你單挑!”
“快走!”我喊一聲,調整腦袋追建國和尚子去。
這是我放的假像,我和葫蘆跑出去十幾步,聽得山洞頂上細碎的攀爬聲,同時轉回頭去,只見那冥將趴在山洞頂部跟著我們前來。
我們看了清楚,葫蘆手快,扣動扳機,一連打了五六槍。那冥將被打中幾槍,從高有二十幾米的洞頂上張牙舞爪跳了下來,葫蘆第一個被按翻在地,槍這時候根本不管用了。
我哪敢怠慢,丟一根冷光管,急速奔上去,將那冥將抱住甩到一邊,葫蘆打挺起身,飛快拔刀出鞘,大吼一聲衝上去要往冥將的脖子上下刀子。
冥將動作敏捷,我還沒抱穩,隻感覺胸口一疼,被頂翻出去,葫蘆當空躍起來,刀身一斜劈了空,乾脆就攔腰緊緊將那冥將抱住,我起身,連踢兩腳,只打得那冥將腦袋斜在了半邊。
葫蘆再大吼一聲,扛起冥將,然後將它重重摔在地上。那一秒鍾灰塵升騰,視線一下模糊不清。
也不知道那冥將怎麽從我們手上逃脫了,我和葫蘆揮著手驅趕騰空的煙塵,突然面前一下冒出那隻冥將,我和葫蘆嚇了一跳。我們當兵的人見到面前有奇怪的東西本能不是掉頭跑路,而是先動手。我和葫蘆已經雙雙遞了刀子出去。
這地方空間狹小,我們兩人只能蹭著身子和怪物周旋。別看葫蘆身材走樣,其實他伸手相當靈巧,這麽胖的人身手快的我也就見過葫蘆一人。
此時只見葫蘆跳了起來,當空迅速把背包卸了下來拋向冥將怪物。那怪物看見能動的東西都打,一拳把背包打落,不過葫蘆已經半空中踢了一腳出去,側踹的力道很強,那怪物被葫蘆踢出去幾米,落到地面上還往前滾了一圈。
我看準時機,伸刀子直取怪物面門。怪物嘶吼一聲,身子一滾,我砍落了空,抬起一條腿,在地上連環掃退,同時砍刀纏頭裹腦,連削帶踢,手腳連環動力,我使的是南派“薨宇地官”的盜墓功:“掘杖乾坤”和“誅鬼封天”,隻把冥將怪物打得在地上滾成一圈。
我和葫蘆可沒就此罷手,連連動刀使拳。葫蘆大叫:“我這次一定把這鬼東西搬出去,讓世人都來觀摩觀摩這東西,我收門票都能發財!”
“說我個鬼蛋!你看你能拿得住他嗎?”我大叫一聲。
這冥將當真不是被我們打得滿地找牙,只見他身子一拐,做個扭曲的姿勢,一下躲過我和葫蘆的雙刀,一拍巴掌,直吹出一股陰風,我和葫蘆膽子一向很大,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嚇得身子直哆嗦,就想丟下這破冥將不管追尚子他們去。
冥將的氣勢很強,我和葫蘆一下便敗下陣來,在狹窄的山隙中玩雜耍似的連蹦帶跳躲避著冥將的攻擊。
我就地一滾,趁勢給冥將來一招包腿摔,冥將被我放倒,我趕緊撲了上去,用刀子去刺冥將的脖子,還沒明白怎麽回事,隻感覺脖子一緊,被那冥將掐住了脖子。
冥將掐著我的脖子把我抬高,葫蘆拚了命甩刀子上來,結果沒躲過冥將的拳頭,被打得眼眶黑了一隻,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我被冥將掐著脖子,掙得臉紅脖子粗,此時我和那冥將對視了一眼,原來這冥將有一隻眼睛是瞎的,就剩下一團爛肉了,另一隻眼睛卻明亮發光,和常人無異。
葫蘆被打得暈頭轉向,方向都分不清,自己又撞到石壁上去了,接著趴在地上,瞪著迷離的眼睛衝我喊話:“默默,他娘的炸了他啊!”
我快沒氣了,趕緊摸了自己的腰身,我這還有一枚手雷,拉開引線直接按到冥將口中。
冥將已經沒有多少人的思維,伸手把手雷搶了過去,當做石頭要來敲我的腦袋,趁他分神,我趕緊踢了一腳它的腹部,也就在這時,手雷爆炸,那冥將被炸斷一條胳膊,翻身倒了出去。我隻感覺一陣眩暈,腦門一熱也動不了身子了。當時我只看到葫蘆斜躺在地上,痛苦地掙扎著……
要不是我那一腳把冥將踢出去幾米,手雷爆炸的余波可能也會要了我們的命。
本以為那冥將一定一命嗚呼,等灰塵落全,只見那冥將屹立在山隙之間,用那獨眼瞪著我們,接著甩著獨臂朝我走了過來,伸開猶如鋼爪的手朝我脖子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