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飛機了。”暖暖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旁邊睡著的人。
沒反應,再戳。
還是沒反應,暖暖歪了歪頭,覺得奇怪,晚上睡了幾個小時,飛機上又接著睡了幾個小時,理該睡醒了吧?
“嘩——”艙門滑開,一個西裝筆挺的男子站在外邊,正好看到了暖暖用手指頭去戳寧蘇悠臉頰的動作,他嘴角抽了一下,說道:“歐陽小姐,你先下機吧!”
“可是他還沒醒。”暖暖舉起被寧蘇悠握在手裡的右手,就是這樣的動作都沒能鬧醒寧蘇悠。
南霆眉頭一挑,覺得有些不對勁,見暖暖又準備用手指頭去戳寧蘇悠的臉頰,他連忙說道:“你先下來,我來叫醒寧少。”
暖暖抽手,卻沒能將右手從寧蘇悠手心裡抽出來,於是她蓄力猛的一甩,手肘磕在了椅背上,雖然軟椅分散了大部分的力度,但她的整天手臂還是因為撞到了麻經陣陣發麻。
托暖暖的福,寧蘇悠也醒了過來,他撐著發脹的腦袋,轉頭見到正抱著手臂滿臉糾結的暖暖,伸手先將暖暖身上的安全扣解開,而後才解開自己的。
“小貓,我們回家了。”寧蘇悠抬手習慣性地輕輕撫過暖暖的臉頰,大概是因為生病,眼眸失去了以往的冷清,溫潤得像變了個人似的。
因為靠的近,暖暖看到了他眼睛裡的血絲,心裡有些不忍,便乖乖地任寧蘇悠牽著她下機。
寧蘇悠才下機沒幾秒,他就頭昏腦脹,身體晃了晃,面色蒼白。一旁的南霆看到了,連忙上前來扶住了他。
“你怎麽了?”暖暖看到寧蘇悠這個樣子,終於遲鈍的察覺到了他的不適。
寧蘇悠握了握她的手,反過來安慰道:“只是受了點風寒。沒什麽事。”
聽到寧蘇悠的話,暖暖想到了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他是躺在被子上頭睡的,如果要感冒。應該就是那個時候受涼了。
“那趕緊去醫院打針吃藥吧!”受點涼就病成了這樣,身體怎麽比她還嬌弱呢!心裡暗自嘀咕的暖暖這樣想,也是因為她並不知道寧蘇悠這些天為了她耗費了多少精力,如果知道了她就不會這樣想了。
從特殊通道離開機場,一走出機場,暖暖就被一群人給圍住了。
“暖暖啊,我的乖孫女啊,在外面受累吃苦了吧,都瘦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
大家圍著暖暖。各自說著不只是安慰暖暖的話還是安慰自己的話。
抱著暖暖的蘇倩已經哭了出來。
暖暖手足無措地站著,看到這些人,想不起都是她的什麽人,但從他們臉上自然流露的神情看得出都是真心盼她好的人。
“暖暖失憶了。”寧蘇悠沙啞的聲音傳來。
眾人就像被關掉了語音功能似的集體失聲了,蘇倩的眼淚一下子從眼眶裡湧出來。
“別。別哭了,我沒事。”暖暖輕拍著蘇倩的背,安慰道。
蘇倩的眼淚更加止不住了,抱著暖暖埋頭痛哭,責備自己當時如果沒有硬拉著那兩個保鏢去吃飯,暖暖是不會出這個意外的。
“先回家吧。”寧蘇悠看著這一大家子人杵在這裡,壓下不適。提議道。
“對對,有話回家再說。”
各自上車,五輛車從機場出發開回了寧宅。
暖暖下車前看著臉色欠佳的寧蘇悠,說道:“我們去醫院打針吧?”
“不用,家裡有。”寧蘇悠扯了扯嘴角,示意暖暖下車。
暖暖帶著一臉懷疑地走下車。跟著大家進了屋。
進了屋後,暖暖就徹底顧不上寧蘇悠了,她被歐陽家老太太圈在身邊,大家同她說著過去的事,一時間。暖暖忙於在各種事件裡找熟悉感,而忘了生病中的寧蘇悠。
吃午飯的時候,暖暖才發現,貌似餐桌上少了一個人。
“他去哪兒了?”暖暖環顧四周。
“暖暖找誰?”坐在暖暖旁邊的蘇倩問道。
暖暖面露為難,她好像還不知道她未婚夫的名字,“小悠”這樣的小名都是長輩們在叫,她叫就不合適了。
“暖暖是在找我們家小悠嗎?”
暖暖聞聲看過去,是那個自稱小悠奶奶的人,她點了點頭。
大家善意地笑了。
“暖暖什麽都忘記了,但還記得關心小悠,暖暖果然是對小悠一往情深。看來有些感情就算是失憶了也不會失去。”
暖暖頓時被這句調侃的話說得臉紅了。
“小悠在房間裡休息,一會兒等粥燉好了,暖暖你就幫忙送上去吧。”
“好了,我們先吃,來,為了慶祝暖暖平安歸來,大家一起乾一杯!”
“乾杯!”
暖暖杯裡倒的是鮮榨果汁,她也端起杯子同大家乾杯,看著大家為她回來的事高興的樣子,她心裡有些觸動,一種夾雜在感動和滿足之間的情感彌漫心頭。
吃過午餐,暖暖就端著寧蘇悠的午餐上樓了,在保姆阿姨的指引下進了寧蘇悠的房間,一進門她就看到了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沉睡的寧蘇悠。
她的未婚夫可真愛睡啊!
暖暖走到床頭,將那個裝著藥管的儀器往裡邊推了點,放下碗。
房間裡靜靜的,剛剛還在熱鬧氛圍裡現在進入這樣一個安靜的環境裡,暖暖感覺有些不適,她站在床邊,看著入睡的人,猶豫著要不要叫醒他。
她轉頭看了眼那碗冒著熱氣的營養粥,決定還是把人叫醒,她彎下腰伸手戳上了寧蘇悠的臉頰,輕聲喊道:“起來吃東西吧……”
“病貓。”剛說出這兩個字,暖暖就對上了寧蘇悠陡然張開的眼睛。呃……
暖暖有瞬間的尷尬,而後為了掩飾她的不自在,露齒一笑,說道:“餓了嗎?給你準備了粥,起來喝吧!”
看到暖暖那變化的表情,寧蘇悠有種看到了過去的暖暖的感覺,那種讓人喜歡的小機靈。果然是蘊含在骨子裡的,無論她是否失憶,有沒有變化,那份靈動總能在不經意間表露出來。
不過……
“病貓。嗯?”寧蘇悠眯眼,神情有些莫測地看著暖暖。
這小家夥失憶了,膽兒倒是變大了些,竟敢挑戰他的權威了。
暖暖聽到那危險的“嗯”音,臉上的笑僵了僵,連忙否認道:“你聽錯了。”
“是嗎?”寧蘇悠似笑非笑地瞅著暖暖,直到瞅得她目光閃爍時,他才收回目光,“扶我起來。”
“哦,好。”暖暖小心翼翼地避開寧蘇悠扎著針頭的手。扶著寧蘇悠坐起來。
寧蘇悠老大爺似的坐好後,定定地看著暖暖,說了句:“我拿不了碗。”
“我喂你。”接得很乾脆的暖暖說完後就後悔了,她為什麽要這麽自找麻煩?她瞄了眼寧蘇悠另一隻沒扎針的手,眼巴巴地看著寧蘇悠。希望他說他可以自己來。結果——
“好。”寧蘇悠對暖暖如此上道表示非常滿意。
暖暖輕咳了聲,轉身去端起那碗粥,坐在床沿邊上,一杓一杓地投喂食物。
房間裡再度靜了下來,除了偶爾的瓷杓瓷碗輕碰的聲音便沒有其他聲音了,顯得靜謐而美好。
一碗見底。
“還要嗎?”暖暖問道。
“不要了。”
“哦,那我把碗拿下去。”暖暖站起身來。就要拿著碗出去,卻被寧蘇悠叫住了。
“小貓,留下來陪我。”
暖暖眨眼,轉頭看向寧蘇悠,明明他只是一臉平靜地看著她,她卻莫名覺得他很希望自己留下來。她是個最心軟的人,見到這樣她將碗放到床頭櫃上,又在床沿邊上坐下。
四目相對,暖暖有些不習慣這樣的對視,便先開口轉移注意力:“你為什麽叫我小貓?我不屬貓。”
而且也沒有貓屬性好咩!
“因為你像一隻小貓。”
聽到暖暖這麽問。寧蘇悠眼神有些恍惚,三年前暖暖也問過他這樣的問題,那時他是這樣回答的,如今他依舊是這樣回答,仿佛時空重合了一般。
暖暖怔住,對這段對話她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媽媽說,我們認識有三年了,我們是怎樣認識的?”此刻暖暖突然很想知道他們初遇的情景,她想要了解自己和他之間的過去。
寧蘇悠靠在床頭,神情平和,面容隨著表情放柔而顯得更加好看。他的嗓音已經沒那麽嘶啞了, 他語氣輕緩地說道:“我們第一面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算是我們相識的第一面,那時我認識了你,你恐怕連我長什麽樣都沒看清,不過那一次是我印象最深的一次。”
對於一個有潔癖的人來說,被人吐了一身酸水這樣的事簡直就是噩夢,想忘都忘不了。曾經被暖暖吐了酸水的事情,寧蘇悠終其一生也不會忘記,三年過去,他還非常清楚地記得被吐了一身酸水的自己回家後是忍著怎樣的痛苦在淋浴器下洗了整整一個小時的澡。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深深地記住了這個吐他酸水的小家夥。要讓他這樣一個性格冷淡的人如此刻骨銘心地記住一個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暖暖卻一舉做到了。
如今想到那種被胃裡酸水澆一身的“銷魂”感覺,寧蘇悠還是有種想要扒了暖暖褲子打屁股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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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碼字碼得興起,結果電腦卻罷工了,哭死,新買的電腦因為上個月的一次雷劈而病嬌了,時不時就給偶藍屏關機,要麽就卡得要死,打一個字母都要兩三秒才蹦出來,搞得渣渣一點碼字的心情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