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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被三太太發落了,白宣才想起來,歐陽康對自己有多麽好。而三太太只是將自己當作對付大少爺的工具而已,根本沒有重用他的意思。既然如此,那他不如再回去啊。
他想得理所當然,便鼓搗他娘去求他爹。
“娘你也不想去廚房乾粗活的對不對?不如就和爹一起去求求大爺,讓我們回去吧。你們都是服侍過太太的老人了,說說好話,大少爺會念這個舊情的。”
不等媳婦張口,白祥直接冷著臉回絕了這母子二人,“走的時候是誰在那兒說大話了?誰要有臉誰去說,反正我是再沒這個臉去見大少爺的!”
白宣急了,還要再念叨幾句,忽地就見墨雲過來,交給他們一個大大包袱,“大少爺說,主仆一場的緣份雖然盡了,但他總記得你們一家從前伺候過他的好處。這些東西原是你們的,現還都給你們。另有些錢是大少爺給你們防身的,他說往後關照不到你們了,一切自己保重。”
白宣還想托他幫忙求情,只聽墨雲道,“大少爺還有幾句話單交待給你,他說就算是個傻子,可誰對他好,是不是真心都是知道的。你以後好好跟著二少爺,踏踏實實做上幾年,也未必沒有出頭之日。若再朝三暮四,想著回他那裡去。到哪裡都是會給人嫌棄的。”
白宣給說得啞口無言,白祥更是羞愧難當。“是我們對不起主子,有今日也是活該!”
墨雲憨憨一笑,並不多說什麽,便回去了。
歐陽康聽了他回稟,忽地問,“你想不想離開?若想,我也可以給你尋個好去處。哪怕不在這府裡,送你出去都可以。你大膽說,沒事。我現在問你。自然不會怪你。”
墨雲卻抓了抓頭,“可我覺得這裡已經很好了,吃得飽穿得暖,大少爺你也不打我罵我,為什麽還要走?”
歐陽康道,“可你跟著我,遠的不說,連慶哥兒身邊人也比不上,你沒看白宣都想走了嗎?”
墨雲聽著更糊塗了。“我不知道白宣怎麽想的,不過慶哥兒身邊有好些人,有些混得還不如我呢。再說白宣走了,也沒比這裡好啊……”
歐陽康忽地有些氣結。“罷了,你下去吧。”
墨雲老實退下了,歐陽康獨坐默然。這回的事給了他一個很大的教訓。
他自問對白宣已經夠好的了,可他還是背叛了自己。這其中固然有他貪慕榮華的原因。可自己也同樣失之管束了。
祖母說得對,“這世上人多是得隴望蜀。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和蘭姑一樣忠心,當主子的,若不能給下人更好的生活,起碼也別讓人生了異心。若是生了異心,那便趕緊打發了,省得夜長夢多,反給自己惹出事端。”
想想崔琦,要不是有白宣,怎會鬧得滿城風雨?
蘭姑鋪好床鋪,見他今日氣色與往日有很大不同,不免有些忐忑起來,低低問了一句,“大少爺可是心情不好?”
“沒有。”歐陽康淡淡笑了笑,卻不再言語。
若是往日,他早就解釋清楚了,可眼下只是笑,那笑意卻未達眼底,看起來倒有幾分老太太處事的味道了。
蘭姑想想,便問起一事,“老太太說把牡丹姑娘撥過來,您看是怎麽安排?”
歐陽康淡淡道,“院裡少了三人,什麽活都多,你看她適合幹什麽便幹什麽吧。隻一條,進了咱們這院,往後就得守著規矩來。若是亂了分寸,該怎麽責罰就怎麽責罰。不要顧念是老太太給的人,就束手束腳。”
有他這話,蘭姑心思定了。
等到次日牡丹帶著三分嬌羞,精心打扮而來時,頭一件事就是被洗臉了。
蘭姑嚴厲警告她,“大少爺是讀書人,最討厭做丫頭的弄得這樣花枝招展。洗了臉去把外頭櫃子好生擦了,沒有吩咐,不得亂闖少爺的房間。”
牡丹不服,“我可是老太太打發來的!”
蘭姑冷笑,“老太太打發你來,是花枝招展在少爺跟前亂晃的嗎?你若不服,現就跟我去回老太太。”
忽地一個晴天霹靂,打得牡丹頓時懵了。細細回想,老太太昨兒隻說讓她來大少爺院中服侍,卻沒有半字提及要給她開臉的話,那她?難道她就是來做下人的?
小丫頭青竹很厚道的把抹布塞她手裡,“牡丹姐姐,少爺房間我們已經打掃過了,你只要擦這邊的幾間房就行,我們沒那麽講究,過得去就行。”
牡丹美目含淚,想尋大少爺,看能不能得到垂憐。誰知綠柳一盆冷水潑下,“別看啦,大少爺一早給老太太打發出門了。你從那邊過來,難道不知道?”
牡丹真不知道。
歐陽康確實是去接客人了,還是老太太娘家那邊的親戚。
正午時分,把人迎進家門,一個長得挺精神的小夥子首先趴在地上給老太太磕頭,“……大嫂於上月初五平安誕下一子,母親說,這些年全虧了姨婆照應,家裡有了長孫不能不報姨婆知道。也略送幾個紅蛋,讓姨婆跟著高興高興。”
“好好好,怪不得前些時總是左眼跳,原來竟是應到你們家的好事了。康兒,快扶你表哥起來!”
歐陽康扶起這位一表三千裡的顧雍顧表哥,心裡卻也為他家的喜事高興。
這顧家祖上是和老太太沾親帶故,但並不十分親近。意外的是,顧雍的母親卻在當年戰亂中很是盡心盡力的幫了歐陽家一把。因此和老太太結下深厚的情誼。
顧家雖窮,可顧大娘為人卻很傲氣。並不想沾歐陽家的光,領著一家人耕種紡織。樣樣都肯下力氣,漸漸的也掙起了一份小小家業,雖稱不上富裕,卻也算殷實了。
只有一件煩心事,那就是顧雍大嫂進門五六年都沒生養,把全家人都急得不行。可鄉下地方缺醫少藥,怎麽治也不好。到底還是求到老太太這裡,請了一個從前在宮中供奉過的老太醫,細心調養了大半年。方才懷上,沒想到這回一舉得男,全家人都歡喜不盡,剛忙完春播,就讓二兒子顧雍上歐陽家來報喜了。
顧雍磕頭起來,又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這是家母親筆所寫,給您請安的。”
老太太一看封皮上端正娟秀的字跡就笑了,“你娘這筆字這些年倒是沒拉下。當真不容易。”
顧雍笑道,“娘常說,家裡雖窮,好歹祖上也曾是讀過書的人家。不好太粗俗,是以我們兄弟姐妹幾個,雖不怎麽讀書了。卻是打小都要天天練字的。”
老太太點頭讚許,“這才是持家有道的樣子。你娘很好,你們幾個都要多向她學著才好。”
歐陽康不由接了一句。“開荒南野際,守拙歸田園。耕種之中也不忘讀書人的本份,象我這樣久在樊籠裡的人,卻是要慚愧了。”
顧雍爽朗笑了,“表弟你就別掉書袋子,就算是誇我,我也聽不懂呢。”
老太太笑得撐不住,“你這猴兒,還跟小時候一樣淘氣。康兒,你帶表哥去用飯吧,回頭就在你院裡歇下,好生留他住幾日,也讓你多慚愧慚愧。”
歐陽康笑著帶表哥離去,可這邊的笑聲早已驚動一個人。
雖被關著,可崔琦姑娘仍聽見有陌生年輕男子爽朗笑聲傳來,不由意動,“是誰來了?”
看門的小丫頭翻個白眼,“關你什麽事?”
崔大姑娘回她個白眼,心思卻活動開來了。
她被關了這麽些天,也基本看明白了,別說老太太絕不會允她過門,就是表哥也是不肯要她的,她難道真能在歐陽家賴一輩子?如果是老太太家的親戚,想必是錯不了的,不如求求她,讓她給自己另擇一門好親?
誰知那邊老太太看完顧氏來信,竟也生出同樣心思。
“我正愁後院那個禍害不好料理,這顧家倒是幫我大忙了。快來人,去請崔家舅爺。”
賀嬤嬤打發了小丫頭出去傳話,轉頭問道,“這是怎麽了?”
老太太放下信笑道,“顧家那媳婦托我給顧雍說媳婦呢,所以特意讓他來報喜,也是給我相看相看的意思。琦姐兒不是高低都看不中嗎?不如就跟了他去,保管顧家媳婦把她治得服服帖帖!”
賀嬤嬤有些猶豫,“這樣妥當嗎?那丫頭,這品性,合適嗎?”
老太太笑了,“你不知道,這顧家大兒媳婦到底年紀大了些,這回生養很是吃了點虧,又要帶孩子,恐怕兩三年都沾不得家務。可她家一共兄弟四個,頂小的一個才是閨女。眼下閨女幫不上忙,父子幾個全在田裡,光靠顧雍他娘一人怎麽忙得過來?於是急著要接個媳婦回去分擔家務。也不要什麽嫁妝,只要身家清白就行。她信上說了,只要有願意嫁來的,哪怕脾氣壞點,從前沒乾過家務,只要家裡長輩不抱怨,她就能把人性子扭過來。你瞧,這不剛好正適合琦姐兒麽?”
賀嬤嬤一想,也自笑了,“說來倒也真是,那顧娘子別的不說,管教人是把好手,家裡幾個兒女都教得很好。”
老太太忽地歎了口氣,“我若是心狠一點,就把那丫頭強壓著隨便配個小子,想她舅舅也沒二話。不過想想,總是誤了人家一生。若是去到顧家,有個這樣厲害又端正的婆婆,料她也翻不起什麽浪來。顧雍這孩子又是個隨和好脾氣的,說不準還真能湊成一對。可想想琦姐兒之前鬧的那些事,你說,就這麽放過她行麽?我是不是越老越沒用了?”
賀嬤嬤抿嘴笑了,“老太太不是沒用,是在給大少爺積德呢。到底是姓崔的,她若過得太淒涼,大少爺臉上不好看不說,難免還落下人怨恨,這又何必?再說,把她嫁到顧家去,只怕真是要生生磨去幾層皮的,也算是一個教訓了。”
老太太點了點頭,“是啊。我也是這麽想的,琦姐兒雖是可恨,但她會有今日,也實在是父母早逝,家中又管教無方所致。罷了,咱們不看活著的,且看死了的份上,最後幫她一把吧,以後是好是歹就都是她的命了。康兒走之前,我能把這些事能安排好就都安排好,讓他走得也安心。”
賀嬤嬤猶豫一會兒,“不如,我跟著大少爺上京吧。”
老太太苦笑,“你要能折騰得動,我也能親自陪他上京了。不過就蘭姑和墨雲兩個,確實是單薄了些,況且又都不會做飯。偏康兒實在是個挑嘴的,長這麽大第一次出遠門,我真怕他吃不消。”
“要是……”賀嬤嬤說了半句,忽地又咽了下去,卻見老太太眼中也掠過相似的神色。
只是主仆倆都不說下去了。
那邊歐陽康陪顧雍用了飯,帶他回房歇息,忽地顧雍笑問起一事,“恕我冒昧,打聽一事。聽說你們鎮上有個沐姐兒,你可知她家的事?”
歐陽康心一沉,難道他們的緋聞已經傳得那麽遠?
可顧雍接下來的一句話,就讓歐陽康震驚了。
“那位沐姐兒可真是個好樣的,小小年紀居然就挑起一家人的擔子, 那侯家不識寶,居然還要退親,真是瞎了眼睛。”
退……退親?歐陽康幾乎以為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可顧雍接下來的話,讓他慢慢知道了事實。
施家。
從一大早起,就籠罩在一片詭異的安靜中。
作為事件當事人,念福異常小心的端著個小竹籮跟隻小老鼠一般躡手躡腳的進了屋,從屋角的袋子裡倒了些黑芝麻出來,要拿出去淘洗。懷安餅一直賣得很好,一早做的已經賣完了,她想趁下午有空再做一些。
就在前腳要邁出門檻的時候,蕙娘進來了,看樣子也是來拿芝麻的。
白了又搶她活乾的念福一眼,從她手中奪過小竹籮,轉身要走。卻聽施大娘冷不丁的開口了,“現在還想挑挑揀揀,將來遇不到更好的怎辦?”
念福頓時脖子一縮,貼著牆根就快速溜了出去。卻不走遠,只聽蕙娘在那兒嘟囔著回,“總都這樣了,還能差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