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禱之間……祈禱之間……天使聖印……秘密陣圖……

　西格瑪在聖座的私人禱告室中認真尋找著，此時克雷芒一定被諸多事故纏得焦頭爛額，教皇內侍們也會對現在的情況六神無主，正好方便西格瑪做他想做的事情……

　這事可不能讓姬莉知道……要是被黃段子聖騎士知道了，她肯定會既嫉妒又興奮地發一頓脾氣，並趁機大爆黃段子，認為自己聯系雅典娜的原因只是思念奶牛一號的大胸部並想與她通過心靈感應玩一場色色的神交也就是電話play，這樣的話，實在有損西格瑪大爺的名聲和清譽。

　——別看我這樣，還是很有原則的！聯系雅典娜當然是要說正事的！那些色色的事情只是附帶好不好！

　這年頭剛從心中升起，禱告室就被人轟然推開，姬莉狐疑道:“西格瑪，你在找什麽?”

　死靈法師站起身來，表情淡然，向著姬莉豎起了大拇指:“找四十二章經！”

　他顯然在胡說八道，但姬莉還是無力地吐槽道:“那是什麽奇怪的東西……”

　“一本記載著重大秘密的書籍。”西格瑪沉聲道，“共有八本，原本藏在八個方尖塔之中，書內有夾層，藏著一堆地圖碎片，拚湊出來可以得到一張完整的∧藏寶圖！”

　“哦哦哦哦哦……”姬莉面無表情地鼓掌道，一副“我看你能編出什麽鬼話來”的模樣，繼續追問道，“那是什麽非常厲害的寶藏啊?”

　“當然是……”西格瑪推了推並不存在的眼鏡。沉聲道，“是歷代教皇收集的。自黑暗精靈開始發展文化產業起、整個大陸出現過的共計十萬三千冊小黃本！”

　黃段子聖騎士歪了歪頭:“收集那種東西幹什麽啊……”

　“你是白癡嗎！”西格瑪戟指姬莉，大聲喊道。“克雷芒已經坐上了代理教皇之位了！你以為他要幹什麽！那種皮笑肉不笑的家夥一定是個古板的衛道士，要利用他的權力和號召力，將黃段子和性學姿勢全面封殺，焚書坑乳，暴力壓迫，黃色恐怖，讓人類逐漸退化為隻懂得一個姿勢、連最基本的葷段子都聽不懂的白癡種族！這種潮流將自雲中城開始輻射向諾倫，最終把這個世界變成一個沒有黃段子的無聊世界啊！”

　死靈法師高高地舉起了手，大聲呐喊道:“到了那個時候。這八部四十二章經中的藏寶圖所指向的寶藏，就會成為人類最後的希望！啊！我仿佛看到了歷代教皇的微笑，他們似乎在說——想要拯救世界嗎?去尋找我的寶藏吧，我把所有的黃段子都放到那裡了！”

　西格瑪吼完之後，卻發現姬莉正直直地望著自己，既沒有吐槽，也沒有賣傻，死靈法師不由有些心虛，摸了摸頭。乾笑道:“怎麽了?”

　姬莉歎了口氣:“又有事情瞞著我啊……”

　西格瑪微微一怔，望著姬莉的表情，到了嘴邊的辯解之詞又被吞下肚去，他歎了口氣。輕聲道:“抱歉……有些事情，我不想讓你知道，那太過殘酷了。姬莉。我只能對你說，我正在做的事情。是你們不忍去做、不敢去做、不想去做的事情。教廷之中有聖殿的臥底，他們潛藏其中。不懷好意，但身為聖職者的你們，無法也不想去懷疑自己的袍澤，你們甚至不想去相信，榮耀的教廷之中竟然隱藏著想要毀滅雲中城的聖殿門徒，但他們確實是存在的，而且身份……也許超乎你我的想象。”

　死靈法師淡然一笑:“你們無法去懷疑自己的袍澤和同僚，但我可以，我是死靈法師，我很適合乾這個的，無非就是陰謀和算計，欺騙和陷阱……我會找出他來的。”

　“我知道啊……”姬莉望著自己的腳尖，輕聲道，“但有時我覺得，自己真的幫不上忙呢，西格瑪一直都在忙碌，協調和申請來自阿特拉斯的援助，協助偵破聖殿的陰謀，甚至連心高氣傲的大裁決長都已經習慣於和你商量事情……這幾天突然有一種陌生的感覺，西格瑪天天奔波忙碌，我卻不知道應該做點什麽比較好，總覺得一種你已經離我很遠的感覺，感覺很不習慣呢……”

　西格瑪突然上前幾步，將姬莉抱住，他拍了拍姬莉的後背，像是在寬慰她，嗅著少女發間的清香，他輕聲道:“別擔心，把毀滅之光解決掉之後，我們就再去旅行，這次我們去海邊，看看你曾經所說過的海……”

　“嗯！”姬莉深深地吸了口氣，像是將所有的軟弱所收斂了一樣，她輕輕推開西格瑪，美麗的面容已經重新變得剛毅堅強，她隻向一個人展示軟弱，並從那個人的身上汲取到重新勇敢的力量……少女點了點頭，“那你加油……我回軍營去了，距離聖臨日越來越近，我猜一定會有什麽大事發生，要讓騎士們都做好準備才行！”

　西格瑪點了點頭，他突然想起一事:“教皇陛下告訴我，此次聖殿臥底暴露，會令中下層聖職者們意識到隊伍中出了叛徒，從而產生猜疑和自危，導致人心浮動……據聖座說，克雷芒會想出對策，但在此之前，你們也要多加留心。所以在這種危機的時刻，你和緹娜她們可以挺身而出，決定成為偶像，用自己的方法守護你們所愛的教廷來著……”

　“……我知道啦，就是用我們的號召力和影響力安撫紛亂的人心，對吧，順便也能刷刷資歷和聲望。”姬莉搖了搖頭，“西格瑪總是這樣，不肯好好說話，經常用奇怪的說法表達自己的想法和建議……”

　所以說……獨自講著注定不會有人懂得的梗，是一件非常傷感而寂寞的事情。

　望著姬莉腳步輕快地離開，少女的背影顯然比來的時候輕松了不少。西格瑪摸了摸下巴——突然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尼瑪……剛剛應該果斷地親上去的！

　但是他還沒來得及後悔以及總結經驗，一種古怪的感覺突然湧上心頭。

　被死亡所擁抱的沉寂。一縷魂靈的輕歎，一個輪回的終結。孤獨死寂的終焉……刹那間他仿佛聽到了亡者的歎息，然後他明白，有一個人死掉了。

　那個試圖策反黑暗生物們，然後被他生擒的聖殿門徒。

　西格瑪在將他交給暴怒的克雷芒之前，也悄無聲息地向昏迷中的他注入了一絲亡靈死氣，使用了靈巧的手法，耗費了不少心機，終於令這股死去與重傷的聖殿門徒融為一體，這股死氣象征著這個聖殿門徒的“死”的概念。正如萬物終有死亡，一點都不顯突兀，就連克雷芒也無法察覺。

　而現在，這個聖殿門徒已經死了。

　這死亡真是有些微妙……死了就意味著一切的終結，意味著再也沒有人能從這個人身上得到一絲一毫的情報和訊息，因為他不僅死了，而且屍體還在克雷芒的手中。

　這意味著克雷芒可以隨便說自己從這人身上得到了什麽情報，只要沒有明顯的破綻，就沒有人可以懷疑和推敲。因為人已經死了，再也無法查證什麽。

　西格瑪以最大的惡意揣測著克雷芒的做法和這個聖殿門徒的死亡。

　死無對證……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他大步離開祈禱之間，在教皇宮中找到了一間臥室，將門反鎖。拉開椅子坐下，陰暗晦澀的死亡之力蔓延而出，將他全身包裹。西格瑪匯聚精神力，感知著死亡的律動。

　正如他向姬莉所承諾的那樣……他來做聖職者們不想和不忍做的事情。懷疑、布局、算計、設下陷阱，試探他所認為應該試探的一切人。

　他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一頁紙和一根筆。右手握筆，閉著眼睛，在紙上飛速地寫著。

　寫完一行後，死靈法師睜開了眼睛，上面寫著一行字:“殿下，他死了。”

　這是他與吸血鬼奎因所約定好的聯系方式。

　吸血種與死靈法師有一點相似之處，他們同樣是遊走在生與死之間的奇異物種，理所當然的，他們也能吸引死氣的共鳴，甚至操縱他。此時奎因正操縱著那一股來自西格瑪的亡靈死氣，在體內衝突遊走，勾勒出一個個字符，寫下一句句話，任由西格瑪感知——黑暗生物之中，也只有擁有死亡屬性的吸血鬼可以做這種事情，能不能操縱亡靈死氣是一回事，會不會被四處亂走的亡靈死氣損傷內髒，也是一回事。

　西格瑪匯聚精神力，引發奎因體內死氣的共振，回答道:“你們準備得如何?”

　得到的回應令西格瑪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我們已經捕獲了那個聖殿門徒被捉走後所有的體溫變化、骨骼震動、聲帶震動、鼓膜震動，情感變化，血液流速等指標，由我們之中擅長聆聽的蜥蜴神射手捕獲，由奪心魔編譯成靈魂信號並進行共享傳輸，再由我們這些對人體和生命多有研究的老家夥進行編譯破解，我們會將他的身體指標變化還原出當時他所說的一切，所聽到的一切，所感知到的一切！”

　死靈法師慢慢地松了口氣。

　他的選擇果然沒有錯……當時短短的半小時之間，在死亡的壓力和自己的逼迫下，這些老家夥以最快的速度群策群力，給出了一個完美的方案，調動了幾乎所有關押在此處的黑暗生物的特長，在那聖殿門徒的身上設下了一個另辟蹊徑的監聽裝置。

　並不針對克雷芒，所以傳奇強者無從查覺，並不是竊聽器和靈魂印記之類的法術與魔導力量，所以不會被感知——僅僅靠著這些黑暗生物與生俱來的本能與天賦，強行記錄下了聖殿門徒的身體的所有變化，並將其還原成聲波甚至圖像。

　“以最快的速度進行破解編譯，並在得出成果後第一時間通知我。”西格瑪思索了一下，依然選擇了開誠布公，“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奎因，不要出什麽亂子。”

　回應他的只有短短兩個字:“遵命。”

　死靈法師搖了搖頭，死氣翻滾，湧入眼前的紙頁之中，很快這張潔白的信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黃，然後化作一堆飛灰，伸手一揚，被無形的風帶動，吹向窗外，卷入高空，刹那間消散無形，他收攏了所有的死氣，伸了個懶腰，嘴角帶著一絲神秘的笑容。

　很顯然……在弄死了俘虜、收獲了足夠的情報之後，無論克雷芒有沒有問題，他必將前來尋找自己，與自己商量所取得的情報，然後交換意見。

　“我很期待，您會說些什麽……大裁決長閣下。”西格瑪邁著輕松的步伐，將椅子歸位，走出了這間臥室，他低聲道，“您到底有沒有問題?目的又是什麽?真是令人心情複雜啊……您老人家如果不是聖殿奸細的話，事情……說不定會更糟糕呢。”

　他歎息了一聲，低語道:“即使是死靈法師，也有不願懷疑的人和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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