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姚長海一聲嘶喊,那個肉痛啊!那是真舍不得啊!“單單就今年到現在已經突破了100萬的產值啊!一百萬……刨去稅收,成本、人工等等費用,一戶可以分到800塊啊!”他手指比劃了八字道,“這還得一家負擔輕也得存上七、八年啊!”
姚長海跺著腳,撓著頭,在東裡間來回的轉著圈圈,越想越不對勁兒。
突然雙手撐著炕沿,眼睛使勁兒地盯著妮兒肯定地說道,“妮兒你故意的,你絕對是故意的。”
是妮兒攛掇著他開小工廠的,她應該早知道它帶來的‘副作用。’
“是!”妮兒也很乾脆的說道,“這叫挫折教育。”振振有詞道。
姚長海看著笑意盈盈地她,不怒反笑道,“你這丫頭?說吧!有什麽目的。”
“想看老爹如何選擇了,是選擇利益還是視而不見,繼續開著小工廠。”妮兒不負責任地說道,內心卻在說:老爹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簡單,粗暴、只有切膚之痛,才會記憶深刻。
後世已經收到大自然的懲罰了,該怎麽樣還怎麽樣!一點兒力度都沒有,那麽現在就讓人們先清醒的認識到汙染的危害。
“小丫頭你真的給我出了個難題。”姚長海揉揉他的腦袋道,“你讓老爹好好想想。”
“好了,我們該睡覺了。”劉姥爺牽著妮兒的手道,“你們也早些睡吧!”拍了拍姚長海的肩膀。
“姥爺,放心,我會認真考慮的。”姚長海承諾道。
劉姥爺和妮兒回了西裡間,兩人盤膝坐在炕上。打算開始修煉。
“姥爺,你不教訓我嗎?”妮兒好奇地問道,“故意讓老爹誤入歧途。”
“鬼精靈,我還不了解你,沒有後手你會這麽做。”劉姥爺笑道,“哼哼……聽到夏穗要去參加廣交會,連夜趕出來草帽。不就是證明嘛!”
先開始如果無所覺的話。那麽現在在猜不出來就是傻子了。
“哼……染色啦!”妮兒憑空出現紙筆,在炕桌上開始畫設計圖和簡單的示意圖,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這些如何投其所好了。
劉姥爺認命地拿起彩筆負責染色。
劉姥爺和妮兒兩人通力合作。而姚長海卻是輾轉反側,如烙煎餅似的,睡不著。
“好難選擇啊!”連幼梅唏噓道,“繼續乾下去。子孫後代會挨罵咱的。”她側過身子道,“要不咱就把小工廠關了吧!咱家可不缺錢。再說了這小工廠本來就名不正言不順的,我可真是每天都提心吊膽的,生怕你被上面給抓走了,關了也好。”
姚長海雙手反剪枕在手上瞪著漆黑的天花板。“對咱們影響不大,咱們負擔輕,對其他人。可就不好說了。不牽扯到自己的利益,個個都是順綿羊。一牽扯到自己,那個個都能化身成母老虎。”
“是啊!那怎麽辦?繼續乾下去,發展壯大的話,咱們這裡山明水秀、人傑地靈,可就真的變臭了。妮兒說的斷子絕孫的發展方式不可取啊!”連幼梅也撓頭道。“這可是咱們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除非……”
“沒有除非,我們不可能離開自己的家園的。”姚長海斷然拒絕道,“既然知道錯了,就得該,亡羊補牢,猶未遲也!”
“走也走不了,舍也舍不得。當家的,那這個難題就交給你了。”連幼梅打了個哈氣,咕噥道,“真的困死了。”
“其實社員們也好說服啊!只要找補回來,不就得了。”連幼梅嚶嚀道,“妮兒那丫頭,肯定有後……”
“妮兒娘,你真是個可愛的女人。”姚長海緊緊地抱著她,重重的親了她一下,穿著短褲,光著膀子,趿拉著拖鞋就衝到了西裡間。
暈黃的燈光下,一老一少正在忙碌著,姚長海眼眶頓時紅了,敲了自己腦袋一下,罵道,“我這個笨蛋,改行不就得了。損失的咱們在賺回來。”
“老爹,想明白了。”妮兒抬頭望著他笑道。
“你這個壞丫頭,看著你爹我著急上火的,是不是特好玩兒啊!”姚長海做在炕沿上笑罵道,“哇……這個實在太漂亮了,我實在有些迫不及待的做出來了。”
看著那些柳編設計,姚長海是喜笑顏開,“你這丫頭,幸虧我的心臟強壯,不然的話,一會兒上一會兒下的,不然的話非給你折騰死我不可。”
“需要我做什麽?”姚長海躍躍欲試道。
“你不困嘛?”劉姥爺笑道,“我們倆白天可以把覺補回來。”
“我現在渾身都是力量。”姚長海雙手握拳道,“先編這個座椅、茶幾好不好,編好了咱先坐坐。”
眼見著姚長海轉身出去,劉姥爺叫道,“回來出去的話先穿上衣服,外面天涼。”
“知道了。”姚長海應道。
“你們不睡啊!”連幼梅聽見動靜,穿上衣服走了過來,看到設計圖,瞪大眼睛到,“我從來不知道草柳編能編出這麽多東西。”
“咦,姥爺,她爸呢!”連幼梅問道。
話音剛落下,就看見當家的抱了一大捆柳條走了進來,“這是從家裡倉庫抱來的。”
“打擾你休息了。”姚長海不好意思道。
“嗯!你們睡不著,我怎麽可能睡得著。”連幼梅笑道,“我舍命陪君子嘍!”
暈黃的燈光下,一家人忙碌起來,“嗯!骨架得結實點兒,不然坐塌了,可就慘了。”姚長海摩挲著下巴道。
一家人忙活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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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姚夏穗跟著姚滿耕兩人去縣裡。
既然想通了接下來就簡單了,姚長海首先在打麥場向即將的上工的社員們宣布這個好消息,“哇……”一下子就炸窩了。
“姚大隊長,俺沒聽差吧!就俺頭頂這頂破草帽,能買那麽貴。”社員摘下頭頂的草帽揮舞著道。
“對呀!對呀!”社員們議論紛紛道。
“你那頂破草帽肯定不行!”姚長海搖頭道。
“大隊長。你葫蘆裡賣的啥藥,就亮出來讓俺們看看吧!別藏著掖著了,這心急的孩子都生出來了。”
“如果是這樣的帽子呢!”姚長海叫道,“妮兒過來。”
社員們順著姚長海的目光望向最後。
只見妮兒頭上戴著一頂象牙白色的草編小禮帽,梳兩個麻花辮,一圈粉紅色的花裝飾在帽子上。人群如摩西紅海似的,自動讓開一條道。妮兒從容自若的走過去。這勞動人民遮陽。乾活時所用的帽子,頓時變得高大上起來。
“只是簡單的妝點一下,就漂亮了起來。我們要做的就是這個,明白了嗎?”姚長海喊道。
“爹,爹,給我編一頂帽子。”女孩子們手指著帽子紛紛嚷嚷道。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經歷過十多年灰暗的色彩熏陶,差點兒都成了色盲了。如今看見一抹亮色。自然就趨之若鶩了。
“得!效果出來了。”姚長海蹲在石碾子上,這下不用他過多解釋了。
姚長海看著妮兒走過來,從石碾子上跳下來,拉著妮兒。
“大隊長咱們啥時候開始啊!”社員們急急地問道。
“這個快了。等夏穗從縣裡回來,再安排,誰要是有興趣。就到大隊報名。”姚長海說道。看著他們歡呼雀躍的樣子趕緊又道,“現在不行。等下了工再說。”
社員們分隊散了後,“爹,清遠,我有些事跟您商量。”姚長海擰著眉頭說道。
“小叔,怎了!面色嚴肅的,這不是剛剛好消息接二連三的。”姚清遠樂呵道,“這日子越過越好。”
“爹走吧!”姚長海率先朝村裡走去,穿過村子,朝小工廠走去。
“原來是來小工廠啊!”姚清遠樂呵呵地又道,“爺爺,我告訴你啊!咱這小工廠紅火著呢!訂單都快排到年尾了,又有幾個農機公司打來電報,要求增加單子的。”
“停了吧!”姚長海說道。
“嘎?”姚清遠掏掏耳朵道,“小叔你說啥我沒聽清。”
“我說不要再接訂單了。”姚長海領著他們繞過工廠,到了工廠後面,眉頭皺的就更緊了。
“等等,小叔,這是啥意思。”姚清遠扯著姚長海的衣袖道。
“爹、清遠、你們看看。”姚長海蹲在汙水排出口道。
“看什麽?”姚清遠捂著鼻子道,“一股硫酸味兒。”他指著發黑的土地,“呀!這的草怎麽都……都沒了,我記得這裡原本是鬱鬱蔥蔥的。”
“被腐蝕了唄!”姚長海說道,心裡想著果然如妮兒所說啊!
“這倒是,硫酸,鹽酸腐蝕性都強。”姚清遠點頭道,“等等,小叔,聽你的意思,不接訂單了,那咱的小工廠……”
“關了!”姚長海很乾脆地說道。
“啥?”姚清遠站到他眼前道, “小叔,我沒聽清,你在說一遍。”
“我說小工廠關了。”姚長海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為啥?為啥?”姚清遠壓抑這怒氣道,“小叔你給說清楚。”
“為啥,你還看不見啊!咱的草都死了,這要是再乾下去,隨著汙水橫流,咱的水源,咱清澈的盤龍湖,咱的莊稼地……不都被汙染了。”姚長海接著道,“以後咱喝什麽?吃什麽?子孫後代怎辦?都變成畸形兒,笨蛋白癡嗎?”
“你這個混小子在!”姚爺爺當場氣地這巴掌就揮舞了起來,“你早知道這樣,你還開這個小工廠,開這個破工廠幹嘛!”
“爹,爹,所以我要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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