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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傳奇》第2卷 中篇 煉獄一
(十七)

 梅子決定離開南方。南方的空氣潮濕,她不喜歡;飲食口味偏甜,她也不喜歡。那麽到哪兒去呢?來到這座城市的火車站,隻有一班車還沒有發。那就是她來時的返程車。於是,她決定回去,回“老家”看看,那裡她熟悉。她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回家。出來時,她是“吳慈仁”。現在她回去,變成了“梅子”,一個誰都不認識的梅子。

 上車前,梅子以“吳慈仁”的身份,給“他”的妻子寫了一封信。信中說,半年前離家,並不是去為同學管理醫院。而是,自己患上了一種極罕見的絕症。因為,不想讓親人為自己操心,所以才離家,去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默默地去等死。又說,讓妻子不要等自己,也不要來找。因為,自己躲藏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還讓她好好把格格培養好,自己在另一個世界,也會感激她的。最後說,自己的命在旦夕。也許在她收到這封信時,自己已到了另一個世界裡去了。雲雲。

 梅子買到了一張臥鋪票。上車之後,便把自己扔在鋪上。她想讓自己安靜下來,認真地想一想今後,或者說讓自己如何在這個世上生存下去。她死過,所以,對她來說,沒有什麽可怕的事,也沒有她不能吃的苦。她現在最煩心的事兒是,自己沒有一個合法的身份,沒有身份證來證明她的來歷。她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沒有家,沒有立錐之地。她像是水中的浮萍,隻能隨風漂移。怎樣才能讓自己停下來呢?

 “實在不行,把自己給賣了!”梅子想,“賣到大山裡,給一個又老又醜的農夫做老婆!那裡是不需要身份證的。難到還有比這更差的結果嗎?”

 在海島生活的半年裡,她經常一個人坐在海邊的礁石上,細細地口味大海,並試著去理解海的憤怒與咆哮、寧靜與安祥、寬容與堅忍。站在礁石上,她見過日出和日落,也看過朝霞和最美麗的夕陽紅。這半年裡,從痛苦的生到悲涼的死,又從死的邊緣重返人世。地獄人間,大起大落。這種傳奇般的經歷,除了感恩,還有什麽呢?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下自然直。”梅子心裡思量著,“過好今天,明天來了再說。”她相信明天的太陽一定是新的,也一定比今天的更美麗、更輝煌。

 於是,梅子睡了,在火車有節奏的轟鳴聲中,她睡得很踏實。

 (十八)

 踏上這座熟悉而對她又是陌生的城市,梅子沒有一點兒“回家”的感覺。這座城市似乎已經不屬於她。這使梅子的心情一下子鬱悶起來。車站還是那個車站,大街還是過去的大街,城市仍然是原先的城市。可這一切,是屬於“吳慈仁”的,而不屬於她,梅子。

 在這座城市,梅子轉悠了一整天。大街,小巷,商場,飯店,廣場,公園。以前工作的單位,“妻子”的單位,女兒的學校。還有“家”所在的那個小院,她都一一到過。她遠遠地看見了女兒,見到了“妻子”,也碰到過去的同事和領導。起先,見到那些熟悉的親人、朋友走過來,她總是怦然心動。也總下意識地做一些躲避的動作。然而,他們都對她視而不見。似乎她是透明的,是空氣。這讓她有些泄氣,也有些傷感。不過,話又說回來,有誰會把“吳慈仁”和眼前的這位美麗女人劃上等號呢?就算是她最親的人也不可能。純粹的天方夜譚不是!

 有“家”,梅子不能回,盡管她有打開“家”門的鑰匙;有旅館,卻不是為她這個沒有身份的人開的。到了晚上,大街上的行人都是急匆匆的,他們在向家急進。初秋的晚上,雖不十分的冷,但露宿街頭或公園,都是一件很難想象的事。梅子沒有去處,像一個孤魂野鬼似的,最後隻有把自己寄宿在車站裡。依偎著自己的小包,和一顆悲傷孤獨的心,在一個小角落裡,淒涼地渡過她回“家”後的第一個夜晚。

 一覺醒來,天已經快亮了。趕早車的旅客,陸陸續續來到車站。梅子起身整理自己睡覺時弄亂的衣服,卻意外發現了一件更悲慘的事,她的錢包在睡覺時被人偷了。她現在是身無分文。梅子一陣苦笑,聳聳肩,做了一個無奈的動作。現在,她必須考慮生計問題。梅子連一頓早飯都沒得吃!

 走出車站,梅子開始在這個熟悉的城市尋找工作。因為,她必須從賺一頓早餐開始。錢丟了,梅子並不十分的難過。因為,她知道,錢總是有用完的時候。隻不過是現在提前到來而已,沒什麽了不起。

 梅子背著自己的小包,迎著初生的太陽,空著肚子,在這個她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家”的門口尋找生計。因為,沒有一分錢,所以梅子隻能沿著大街步行去找工作。她穿著一件粉色的連衣裙,簡約而明了,給人的感覺是清新脫俗的,似乎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人仙子。然而,梅子從一大早起,一直到太陽西斜,她沒有找到一份工作,那怕是打掃廁所的工作。她去了大公司,小企業,工廠,學校,賓館,飯店,商場,超市,就連小餐館擇菜、洗碗的工作,她都去應試了。結果,沒有一份工作讓她做。也沒有一個人給她一口水喝,那怕是自來水。有幾家酒店,因為她的自身條件想錄用她。結果,她沒有證件,那個能證明自己身份的證件。所以,她不能得到那份工作。梅子說盡了好話,卻沒有用,頂不了能證明她身份的“中國綠卡”。誰能為她證明呢?

 梅子很餓,很渴,也很累。不知不覺,梅子來到了原來“家”的那個小院。她一步一步走到“家”門口,下意識地從包裡拿出鑰匙,去開門。忽然,門開了。這讓梅子大吃一驚,開門的手在空中凝固不動。從門裡探出頭的是格格。這時候是放學的時間,她正驚異地看著她。“你找誰?”格格看著她手上的鑰匙。“對不起,我找錯了。”看格格疑惑的樣子,梅子尷尬地離開了,離開了人們賴於生存的“家”。逃到院子裡,梅子看看手中鑰匙,又回頭看看“家”,她難過地把鑰匙扔了,扔進了垃圾箱裡。

 梅子傷心地走出小院。大街上行人匆匆,不時也有認識的人與她擦肩而過。但,卻沒有一個人停下來,關心或者看她一眼。生理上的困境,梅子還能堅持。而心理上的孤獨和被遺棄感,卻令她處於崩潰的邊緣。然而,生存的,使她不得不打起精神繼續向前。天快黑了,涼氣也下來了,梅子感覺有點兒涼。她找到一處公共廁所,把連衣裙換下,穿上一套牛仔裝。

 當梅子再次走上大街,路燈已經亮了。她的口很乾,必須先找點水喝。前面是一處建築工地,臨街面是一防護牆,有一個小門,共人進出。也許是停工了,工地上沒有什麽人,很安靜。梅子走到小門前,隨手一推,那小門應聲而開,門沒鎖。她進到工地,那裡一定有自來水。工地上建的是一大廈,隻建了一半。大廈前有幾間臨時搭建的平房,可能是工人的住房。平房前,梅子見到了自來水管。她走過去,口對著水管,喝了個夠。梅子擦了擦嘴,又觀察起這個工地,想找點什麽,比如吃的之類。

 “喂,你是幹什麽的?”有人問。

 梅子回頭,見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工人打扮,滿臉胡子象有幾個月沒有刮似的。這人看上去很老實,梅子走到他跟前,“我口渴了,身上沒錢,進來找水喝。”

 “哦,這兒有開水。”那男人說,“我是這兒看工地的,進來吧。”

 “我已喝自來水了,”梅子說,“謝謝,不用了。”

 “喝水的錢都沒有,你一定也沒吃飯吧。”男人又說,“我一個人,進來吃點。我正準備吃晚飯呢。”

 梅子沒有拒絕。因為,她已經沒有拒絕的力氣了。她跟在男人的身後,進了中間的一個門。屋子不大,也沒什麽東西。一個簡易的灶,鍋裡正煮著東西。兩個自製的小凳子,一個木板搭的鋪,上面兩床被子,有些髒。

 男人遞過一個小凳子,梅子接過坐下。鍋裡煮的是白菜湯,灶台上放著四個饅頭。梅子一口氣吃下兩個饅頭,喝了兩碗白菜湯。這樣的“壯舉”,要在平時那真是不可想象。

 梅子吃飽了,恢復了力量。她覺得對這個提供給自己晚餐的男人,有所交待。於是,她編了一個故事。她不得不編故事。因為,如果說真話,她會把眼前的這個男人嚇暈。“我是來打工的。今天,在車站錢包被偷,錢和身份證都丟了。”梅子說的也有真的部分,像打工啊,錢被人偷了,這是真的。身份證丟了是假的。因為,她根本就沒有身份,哪兒來的身份證?

 “一個人出門在外,要小心些!”男人說,“晚上,你也沒地方去,就住這兒吧。”說著,男人過去收拾床鋪,又自言自語,“一個小姑娘,怪可憐的。”

 “不好意思,”梅子說,“怎麽好再打攪你呢!”她是想,這一間屋子,怎麽睡啊?

 “你睡這鋪上,”男人拿起一床棉被,說,“我到隔壁倉庫裡睡。”

 “還是我去倉庫吧。”梅子堅持,她覺得自己不能過多的麻煩別人。

 男人看了看梅子,點點頭,算是同意。他帶著梅子,打開倉庫。倉庫裡沒有燈,隻能就著外面的光。男人把棉被遞給梅子拿著,自己在一堆建材上為梅子鋪“床”。他找來許多包裝紙箱,拆開鋪平。“你就將就一晚上吧。睡時,你把門栓好。”

 梅子在男人出去後,放下被子。然後,到外面用水洗了洗。之後,將倉庫門栓好。又害怕門不結實,梅子又搬了幾箱瓷磚堆在門後。一切收拾停當,梅子便和衣躺在“床”上,讓自己疲憊的身心得到休整。

 (十九)

 睡到半夜,梅子被一陣翻動聲驚醒。她發現有三個人正在這間倉庫翻找什麽。因為,在倉庫的那一頭,所以,他們還沒有發現自己。梅子一下子意識到自己的危險。她想躲藏起來。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藏哪兒。慌亂間,她踢中了一隻破木箱,“咚!”這一聲,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顯得很是響亮。讓這倉庫中的四個人都嚇了一大跳。

 梅子見自己已經暴露,便大聲叫,“你們幹什麽?”她的意思是想叫醒隔壁的看工地的男人。

 “嗨,一個小妞兒!”一個家夥說道,“他媽的,嚇了老子一大跳!”

 “這裡邊沒什麽值錢的東西。”另一個家夥說,“不過,能玩個妞兒,也他媽的不錯!”

 “走吧,”第三個家夥說,“別惹事,外邊就是大街!”

 “怕什麽?”第二個說話的家夥又說,“把她的嘴堵上,不就得了。”

 這三個家夥迅速把梅子圍住。梅子害怕極了,她想大叫。還沒叫出聲,一把冷冰冰的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你最好別出聲,不然……”那家夥用刀,在梅子的臉上,脖子上比劃著,讓梅子心驚肉跳。

 一個家夥從後面抱住梅子,剩下的一個蹲下身,脫掉她的鞋子,又解開她的褲帶,把她的褲子也脫了下來。梅子心中害怕,不敢動,任這幾個家夥扒她的衣服。很快她的上衣也被脫掉了。抱她的家夥把她扔到“床”上,扯掉她的胸罩。“哇,正點!”一雙罪惡的黑手,伸向梅子的胸部。

 “不!”梅子顧不得害怕,翻身躲開,雙手死死的護住胸前。梅子躲開了一個,另一個又上來了。“求求你們,不要!”梅子哀求。

 “乖乖的,別叫!不然老子廢了你!”那把刀,又放到了梅子的脖子上。一絲冷氣從脖子一直涼到她的心裡。

 “她要是的,老子一定把她包下!”另一個家夥恨恨地說。

 “一會兒弄完了,把她帶走,玩幾天。”拿刀的男人又說。

 梅子絕望了,叫天天不應,求地地無門。她的眼淚拚命地流著,身體忍不住地抖動著。在微弱的亮光下,梅子的身體像被牛乳浸泡過一樣,朦朦朧朧的,讓這三個男人直流口水。三個男人見梅子不在反抗,個個臉上充滿著淫蕩之色。“他媽的,老子還沒見過這麽靚的妞,讓我先上!”一個家夥說著便脫衣服。

 “老大,悠著點兒,別折了家夥!”拿刀的家夥淫笑著。

 “放心,一會兒小心你們的家夥,別起不來,丟人現眼!”

 “你們趕緊走吧,我報警了,”門外傳來看工地的男人的聲音,“警察馬上就到。”

 因為突然,因為他們是賊。雖然,屋外的聲音不高,但對屋內的三個男人來說,猶如晴天霹靂,嚇得他們三個如喪家之犬,扔下梅子跳窗面逃。

 屋內一下子安靜了,只剩下梅子一個人。但,梅子仍在極度的恐怖中。她本能地抓起衣服,慌亂地套在自己的身上,光著腳宿在一個角落裡。“姑娘,”外面又傳來看工地男人的聲音,“沒事了,不要怕,我在外面守著,你睡吧。”這聲音對梅子來說,簡直是天賴之音。她甚至有想出去,擁抱這個男人的衝動。她明白,危機過去了。前一時刻她在水深火熱之中,一瞬間又柳暗花明、否極泰來。這大起大落的心境變化,讓梅子喜極而泣。

 梅子沒有睡,也沒有開門,隻是坐在“床”上,把被子裹在身上,讓自己發抖的身軀獲取溫暖。門外沒有了動靜,一切歸於平靜。梅子沒有睡意,也不敢睡。她不知道在天明之前,還會發生什麽事!她一直以為自己很強大,憑自己的能力可以在這個世上生存。可剛才發生的一切,讓她明白自己真的很弱小。弱小到要一個看工地的工人的保護。她要重新認識自己,認識自己的能力,認識自己的處境。尤其是要認清自己是“梅子”,是一個需要呵護的女人,而不是其他。認識到這一點,梅子很是沮喪。誰來保護她?誰又能保護她?誰又願意保護她?

 梅子想到了小島上的杏兒,想到了把她當著女兒的劉叔他們。也想到了海生,想到了海生有力的臂膀和他那堅實的胸膛。如果有他們在,那該多好啊!他們會呵護自己,讓自己不受傷害。有一會兒,她甚至後悔離開他們,後悔離開讓她重生的龜仙島。就算是當龜仙娘子,也比現在要好哇。

 想著想著,梅子睡著了。因為,過分緊張的神經松弛下來之後,便是極度的疲倦。梅子不想睡,可終於沒有抵禦住困倦的侵襲。當她再度醒來,是因為看工地的男人的敲門。

 梅子感覺自己很困,也很累。她起來把堵門的箱子拖開。然後,把門打開。外面的太陽已經升起很高。梅子走到水管前洗了把臉,讓自己的頭腦清醒。

 看工地的男人,已經把早飯做好,下的是面條。他給梅子盛了一碗。梅子坐在小凳子上把它吃了。吃完了,也沒吃出是什麽味,連鹹淡都不知道。

 (二十)

 千恩萬謝辭別看工地的男人,梅子來到大街上。她想,今天一定要找到工作,找到棲息之地。不然,她不知道怎麽過今天的夜晚。

 梅子感覺自己今天的狀態不好。不知是昨晚沒睡好,還是因為受到驚嚇的原因。總之,她看什麽都是恍恍惚惚的,不是很真切。她在大街上走走停停,像喝多了酒的人,自己不能做主。她心裡惦記著要找工作,也很著急。可是,自己就是不聽話。走到最後,她走不動了。她在大街的人行道是坐下來,靠在街邊的一棵梧桐樹上,懷裡緊緊抱著她的小包。她的頭剛靠到樹,便感覺這棵樹在轉動。而且,越來越快。她想把頭從樹上移開。但,那樹把她的頭吸著,移不動。不一會兒,她便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麽地方。又過了一會兒,她仿佛看到了大海,看到了海岸邊那個懸崖,還有那黑色的海水。她的眼前一片金光,格格在陽光裡奔跑,追趕著一隻金色的海鷗。海鷗展翅飛翔,格格被波濤拌例。一陣黑風張開大嘴襲向格格,“格格――”

 “做惡夢了?”

 有人在用手帕為她擦汗。她感覺自己在飛速旋轉,很暈,很暈。她伸手想抓住什麽,一隻手,她抓住了一隻手。她抓到了希望。她隨著希望看上去,看見一張臉。一張年輕漂亮的臉,一個女人的臉,那臉上寫著欣慰。

 “杏兒!”

 “我不叫杏兒,”一個小姑娘笑著說,“他們都叫我天天。”

 “哦。”梅子定神一看,不是杏兒,是一個小巧玲瓏的姑娘,她正在為自己擦汗。“我這是在哪兒?”

 “在我的宿舍裡。”天天回答,“你從中午一直昏睡到現在,你在發燒。”

 “現在是什麽時候?”梅子問。

 “現在是夜裡十二點,我剛下班。”天天說,“不好意思,我要上班,沒人管你,讓你一個睡在這裡。”

 “我怎麽會在這兒?”梅子記著自己是在找工作。

 “今天上午十點多鍾,你暈倒在我們的店門前。被老板發現,叫我們把你抬到我的宿舍。”天天說,“我們這裡是休閑洗浴屋,我是這裡的小姐。”

 “謝謝你,救了我!”梅子感激。

 “沒什麽,出門在外,都有不方便的時候。”天天又說,“你叫什麽?”

 “我叫梅子。”

 “你餓了吧,我給你泡碗快餐面。”天天關心道。

 “好,”梅子點頭謝道,“謝謝你。”其實,她的頭現在很痛,還有些暈,一點兒胃口都沒有。但,她一定要堅持吃東西,讓自己盡快地好起來。因為,她沒有可以依靠的人,她必須靠自己,靠自己生存下去。

 吃了一碗快餐面,梅子感覺好多了。“你是幹什麽的?”天天問。“來這裡打工,還沒找到工作。”“是這樣。”天天又說,“你這人真是好笑,我把你放到床上,想把你的包拿開,你怎麽都不松手!最後拿來一個看,除了幾件衣服,什麽都沒有。我還以為,你有什麽寶貝呢。”梅子不好意識地笑笑。

 “睡吧,”天天說,“有事明天在說。”

 這間宿舍很小,隻有兩個床。天天睡一張,梅子睡一張。其他,在沒也有什麽東西了。叫天天的姑娘很快便睡著了,梅子卻怎麽也睡不著。她在想明天的事,想明天的日子,想明天的日子該怎麽過。

 (二十一)

 第二天醒來,已是上午十點了。梅子想起床,被天天阻止了。她說,“你還沒好全,在休息一天,一會兒我把飯拿給你。”

 梅子試著起床,可身上一點兒力氣都沒有,這讓她的心裡很是著急。不一會兒,天天給她端了一小碗米飯,還有一碗白菜燉肉。到了晚上,天天又給她送來了一個饅頭和一碗粉絲湯。夜裡下班的時候,天天又帶給她一碗蔥湯面。這樣,梅子在床上度過了一天。

 第三天早上,梅子很早就醒了。但,見天天仍睡得很香,不忍心打擾她。於是,便躺著不動。快十點時,天天才醒來。她伸了個懶腰,雙腳一登,把被子踢開。天天是裸睡,踢開被子,便一絲不掛睡在床上。她側身見梅子醒著,便說,“你早醒了?”“是啊,看你睡的香,沒打攪你。”

 梅子今天感覺很輕松,她要起床去辦自己的事。於是,她坐起身準備起床。這時,有人敲門。梅子趕緊用被子把自己捂住,只露個頭坐著。天天光著身子起身開門。進來的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天天像沒事一樣,慢條斯理的穿著衣服,絲毫沒有因為進來了一個男人而驚慌失措。那男人也像沒看到天天光著身子似的,照直進來。

 “這是我們老板。”天天介紹說。

 “謝謝你,老板。”梅子還在驚異和慌亂中。

 “聽說你在找工作?”老板問。老板的身材是很男人的那種,有些帥。看上去他很精乾,說話也很客氣,總是帶著笑意,讓人感覺很舒服。不過梅子發現,老板在收起笑容的一刹那,他的嘴角會露出一絲冷酷,轉瞬即逝,不會令人覺察。這讓梅子心悸。

 “是啊。”梅子回答。

 “我這裡有一份工作,不知道願不願乾。”老板的眼睛一直看著梅子,很和善。天天光著身子穿衣服,也沒有讓他分心。

 “你這裡的工作,我不會乾。”梅子知道這裡是幹什麽的,她曾經以“吳慈仁”的身份去過類似的地方“休閑”過。她不想從事這樣的工作。梅子不說自己不願乾,而說自己不會乾。

 “我不是讓你做洗浴小姐,”老板始終笑著,“我這裡有一個雜工的工作,主要是為我們這些人做飯。你會做飯嗎?一般的家常便飯?”

 梅子一聽,心裡一喜。“這我會,我願乾。”梅子說,“不過,我的身份證和錢包一起丟了。我沒有身份證。”

 “你願乾就行。我看你也不像通緝犯,沒有身份證也無所謂。”

 “謝謝你,老板!”梅子終於有的工作,“我什麽時候上班?”

 “你也不問問條件,就答應上班?”老板又笑了,這次似乎很開心。“我管你吃住,一個月五百塊錢工錢。你的工作,就是為我們做一天三餐飯,你看行嗎?”

 “行,我答應!”梅子這會兒簡直想跳起來,不過她沒做。因為,她還沒穿衣服。像天天那樣,她無論如何也是不敢的。

 “做飯的活兒,以前是小姐們輪流乾。現在,就由你一人做。”老板說話的功夫,天天也穿好了衣服。“一會兒你下去,我告訴你怎麽做。”

 (二十二)

 梅子很快洗漱完畢,下到一樓的廚房。老板正在那裡等她。“我這個店裡,包括你一共十四個人。十一個女的,另外我,加胖子和馬仔三個男人。”老板介紹說。因為工作關系,一天三餐是這樣的,午餐,晚餐,在晚上十二點左右做一次夜宵。這裡早餐不用做。因為,沒有人會起來吃。采購由老板自己擔任,梅子隻負責做。

 “今天的午飯,就由你來做。”老板說,“一般的,做一菜一湯就行了。十一點半,要準時開飯。”

 “行。”梅子很愉快地接受任務。她很快用電飯鍋做了大米飯。洗了白菜,切了一些五花肉,做了一道白菜燉豬肉。又做了一個西紅柿雞蛋湯。十一點半準時開飯。

 梅子第一次加入這個“集體”,除了老板和天天,她對大家還不太熟悉。中午開飯時,大家集中見面,老板對大家也做了介紹。梅子也說了一些感激話,希望大家今後多多關照,以後有什麽不周的地方請大家諒解。姑娘們沒什麽說的,反正以前輪流乾的活。現在,有人乾,省得輕閑。再說,大家都是女人,出來混都不容易。男人們,除了老板,就是胖子和馬仔。這倆人一見梅子的姿色,早已笑得合不上嘴,也就沒的說。

 也許是第一次吃梅子做的飯,換了口味,覺得新鮮,或者是梅子的手藝真的不錯,又或是大家才見面給面子。反正,大家一致認為梅子的飯菜燒的好,菜很香。大家滿意,梅子也高興。

 吃過午飯,大家都到前面上班去。梅子一個在廚房收拾碗筷,洗刷鍋盆瓢杓。之後,又洗菜,做晚餐的準備。

 這裡的晚餐不是大家一起吃。飯好了,誰有空誰來吃。因為,晚餐時間正是小姐們比較忙碌的時間。所以,這一餐飯,一般要吃幾個小時。從六點開飯,要到八點才能結束。姑娘們的晚飯吃的很快,隻幾分鍾時間,連話都很少說。

 夜宵雖然是一起,但大家都很累。簡單的幾下,便都散了。等梅子收拾完廚房,差不多要到深夜一點。

 梅子他們都住在二樓。一排六間, 樓梯口的一間,住著胖子和馬仔,負有保護之責。第二間是老板,第三到五間各住著三個小姐。梅子和天天住最裡面的一間。梅子上二樓,第一間沒有燈,第二間燈亮著。走到第三間時,她聽到裡面有人說話,“你快點兒,老娘還要睡覺。”是一個姑娘。“快了,快了!”是馬仔的聲音,喘息聲很大。梅子一驚,緊走兩步,快到她的房間時,又聽到說話聲,是從第五間屋子發出的。“有本事你到梅子床上去睡,她是這兒最漂亮的。”“總有一天,老子睡給你看!”是胖子恨恨的聲音。胖子是因他胖而得名。胖子五短身材,頭髮細黃而稀少,面部醜陋,五官因胖而過分集中,像卡通人物。梅子一聽胖子這話,身上立時起了雞皮疙瘩,她不敢想象這一切。

 梅子快速進到自己的房間,把門反鎖上。剛才的事兒,讓她有種掉進狼窩的感覺。“沒事的,他們不敢進這個房間。”天天突然在床上說話。梅子背對著天天,正自驚魂未定。又沒有開燈,天天的話,讓梅子嚇了一大跳,差點沒叫出聲來。

 梅子拍拍自己的心窩,讓自己平靜下來。“他們……”,“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明天說給你聽。”天天說,“放心睡吧,沒事。”梅子不好再問,躺下睡了。但,半天她都沒睡著,腦子裡想的全是剛才的事。想到胖子的話,又讓她起了一次雞皮疙瘩。天天讓她放心睡,可她不放心,怎麽睡得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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