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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回39 夢裡伊人1剪淚
柳逸安所言如同晴天霹靂,端木芸蘿一時被驚嚇得舌撟目眥,雖表情木然,然而星眸中汍瀾淚水卻止不住的一瀉而下。那千年螣昔年被仇行海擒回,豢養在逍遙窟中,端木芸蘿自嬰孩時便與這婉兒戲耍,感情篤至,此時驚聞噩耗,如何不悲慟。

 見端木芸蘿悲傷神色,柳逸安心中一時懊悔,正待開口,卻聞她一聲清越叱聲:“惡賊!受死!”一雙烏金錘便如同爭珠之龍,搶食之虎,漫卷著獵獵威猛罡氣傾軋而來。

 “如此正好!我且看自己武藝長進到何等地步!”柳逸安雙目精光一現,緘口不言,神情凝重的覷清那雙錘來勢,雙足在牆頭猛然一點,身軀作陀螺舞,如電掣風馳,雷奔飆作,平推雙掌在那錘身上一拍,借力騰空而起,一個輕捷回旋落到端木芸蘿身後,舉重若輕將她威猛招式化為無形。

 “好!”雲虛子見狀撫掌,暗暗稱讚,轉而細細打量這個少年,卻見劍眉星目,氣宇非凡,雖然面帶輕佻神色,然而隱隱的散發出狂傲不羈之氣,頓時間看他的雙目變得曖昧不堪。

 端木芸蘿心中悲憤,見柳逸安避開,更是狂躁,也不轉身,蔥香玉指夾定那烏墨巨錘輕輕一拗,便見那重逾百斤的巨大兵器如同輕絮一般從她腋下穿出,仿佛被無形絲線牽引,呼嘯著朝著柳逸安胸前砸去。

 此招衍生自雕星琢月手中,當日柳逸安獨戰祁連雙煞,便見杜三娘使出過這一招。然而雙煞二人使的刀劍不過十數斤重,與端木芸蘿手中巨錘作比,自不可同日而語。“這妮子練這功夫已有這般造詣!”柳逸安暗暗驚奇,他練雕星琢月手三日便可攀爬出逍遙窟,已是突破第一重界限,不過時日尚欠,與端木芸蘿比只能望其項背。他雖自歎弗如,然而卻升騰起一股傲氣:“便是不如你,今日也要試探出差距來!”嘴角泛起微微笑意,雙目乜斜,將丹田真氣運行到十成境地,玄天術為基,寒月訣為輔,更有炎陽勁氣怒舞,衣襟翻轉,便如同著上了一件遮蔽全身的赤白盔甲一般。

 “好!”雲虛子興奮的大跳起來,雙目放光的緊盯著柳逸安,如同猛獸窺伺著肥腴的獵物一般。卻見他真氣雄渾霸道,呼呼作響,腳下的雪塵縈繞著他崢嶸身軀飛卷,經久不墜。

 端木芸蘿雙眸被怒火灼燒的赤紅,螓首後仰一個盈盈翻轉,纖纖素手追著那撲縱的雙錘錘柄拍出兩道勁風,卻見那雙錘更如饑餓的凶獸張開口齒,怒吼著急竄而至。

 雕星琢月手,幻變無常態,詭譎不可期。

 一字曰黏:氣聚掌中,兵刃可吸附十指下,仿佛金鐵吸於磁石。

 一字曰旋:氣聚指節,兵刃可轉動十指間,仿佛梭子穿於織機。

 一字曰纏:氣聚指尖,兵刃可操控十指外,仿佛風箏羈於絲軸。

 端木芸蘿這一招盡得三字之妙,卻見那雙錘如同附著了妖靈一般,迅疾無倫,變化莫測,比那杜三娘所使不知要精妙多少。柳逸安不敢抱絲毫輕慢之心,氣沉下盤,如不倒翁般,屈身後仰,接過那雙錘襲來方位,十指成包容之勢迎上,卻是以纏對纏,生生將那巨錘往兩側移開尺余,情狀像極洪流遇到雄峰,分水往兩旁而去。柳逸安這雕星琢月手尚不能使得稱心,只不過借他筋脈中真氣雄勁,故而以拙對巧,鬥了個半斤八兩。

 端木芸蘿清嘯一聲,借指尖真氣拿回那雙錘,丹田中玄天真氣運轉到極至,便見她如嫩筍般的雙手霎時被鍍上熒熒玉色,指尖更是異象突現,竟仿佛那指甲一眨眼間長了半尺,如同妖精魔爪,讓人睹之心悸。雙錘如海中蛟,林間虎,猙獰凶惡,齜牙咧嘴,在端木芸蘿十指間狂囂的舞動著,便似被久困在囚籠之中,隻待開閘的一霎那,便要將天地萬物吞噬個一乾二淨。

 二人便是如是般對峙,柳逸安卻是心知這貌似沉悶的景象中,端木芸蘿的殺性與氣勢正在無休無止的醞釀之中,眉心一蹙,心中暗道:“若是蘭妹與她相鬥,恐怕一時分不出個高下!堂堂男兒,卻屢屢敗於女子手下,如何甘心!”思忖到此,雙目中漫漶神光蘊斂,霎時變得氣勢熊熊,不怒自威。

 忽而端木芸蘿禦錘的十指優雅舞動起來,仿佛九天織女在撥動七色神梭織紡仙府雲霞,又仿佛月宮嫦娥在輕彈金弦玉軫演奏天籟瓊音,修長白皙的手指或屈或伸,或引或挑,宛如拈花,宛如弄水,便只是這指尖的舞動,也讓人目不暇接,意亂神迷。柳逸安神情一凝,知曉這接下來的殺招絕不是自己輕易化解的去的,然而心中卻無半絲懼意,反而是按捺不住的狂喜與興奮。

 雲虛子早已激動的手舞足蹈,面色紅紫的盯著場中相鬥的二人,忽而大聲對柳逸安道:“小子,你師姐這雙錘,一名狻猊,一名!胡說!有雲虛道長和爹爹在,怎會有事?”面上泛起微微喜色:“便是當初受那凌遲之劍,他也挺過來了!”如此這般心思百轉,雙腿已是完全不由自己操控,未曾發覺時已經到了逍遙窟下,頓時驚叫道:“我不是要回去看他的麽?怎地走到這裡了?”正欲回頭,卻見峰頂皚皚白雪,便強忍著心頭悲意,攀上那冰崖,衝到洞口喚了聲:“婉兒!”便見那螣蛇正躺在一堆野獸屍骨中,津津有味的啃著一頭被烤熟的成年虎。它聞得端木芸蘿叫喚,抬頭去看,卻見逍遙窟外空空蕩蕩,並不見人,伸長著信子張望了半晌,始終不見動靜,也不去管,轉又去享受身下美餐。

 狂奔回臥雲院,端木芸蘿便見端木蒼憂心忡忡的在房外踱步,五官都簇到一處,卻是在煩惱如何應付那與他爭徒的雲虛子。見端木蒼這番模樣,端木芸蘿以為柳逸安遭逢不測,霎時淚如泉湧,三步並做兩步的跑到端木蒼身邊問道:“爹爹,他……他……怎麽樣了?”

 雖是急切的欲得到回答,卻又恐聽到自己害怕的消息,端木芸蘿頓時緊張得身軀都微微顫抖不止,卻聽端木蒼言:“幸而他真氣雄厚,骨骼未斷,不過五內俱損,不知要調養多久才能複原!”

 端木芸蘿聞言稍稍寬心,雙眸一黯,哭泣著埋怨道:“不曉得他這般無聊,竟拿婉兒性命來作耍!”憶起方才自己下殺手時竟未有半分踟躕,端木芸蘿頓時驚問自己道:“自己竟是有這般恨他麽?”雖是一時呆愕,雙目中的淚水卻從未剪斷過。婉兒之死,已讓她心性皆失,哪裡還有半絲常人情感,然端木芸蘿仍是不斷的惱悔。

 “爹爹,我去看看他好麽?”端木芸蘿十指緊扣,不自然的放在衣襟前,低低問道。

 端木蒼聞言忙道:“好!好!女兒,等他醒來,你且勸勸,萬萬不能改投那牛鼻子當徒弟。為父知道你很恨這師弟,便全當為了爹爹,且忍忍!”

 “我只是不喜歡,哪裡恨他了!”端木芸蘿檀口動了幾動,卻沒有將心中話語說出口,施施然走入房中,卻見柳逸安靜靜的躺在床上,似能從那粗重的鼻息中聽出他此時遭受的痛楚,端木芸蘿心頭一痛,小心的走近幫他整理好被褥,微闔起雙眼道:“你非得每次都惹到我發怒不可麽?今日險些……”未能卒語, 粉拳緊握,一半,恨柳逸安,一半,恨自己……

 夜已深沉,端木芸蘿久久不能入睡,輾轉良久,起床披衣走到院中。卻見遠處群山幽幽黑影,如猛獸蟄伏,雲淡風清,雪光瑩瑩,似有冷氣襲來,端木芸蘿不由得拉緊了衣衫,忽而聞得對面房中傳來痛苦的呼喚聲:“娘親!娘親!”

 端木芸蘿聞聲慌忙奔跑過去,撞開房門,卻見柳逸安在床上翻騰不止,額頭汗如雨下。她趕緊奔入,撲到床邊,背上的寒衣掉到了房門之外,未曾發覺。

 “好燙!”端木芸蘿觸了觸柳逸安額頭,頓覺如同烙鐵一般灼手,正欲轉身去打涼水過來給他敷上,卻被柳逸安一把拉住了雙手:“娘親!娘親!”不停的驚恐呼喚著。

 不知柳逸安在經受何等夢魘,端木芸蘿心中頓時湧起悲憐,任由他把自己雙手握住,輕輕的坐到床邊,過了片刻,便見柳逸安逐漸變得平靜,然而緊握的雙手依舊不放。端木芸蘿唯恐驚醒了他,便靜靜的坐在一側,端詳著他那俊朗如削的臉龐,至更深時,柳逸安夢囈聲漸小,然而雙手依舊不曾放松半分。倦意襲來,端木芸蘿苦撐終是抵擋不住,便伏在他身上漸漸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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