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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回67(下)
那紫衣女子面色頓變黯然,俯首道:“自玉劍門相見,我便已有攀交沐姑娘之心,至今未絕……”

 “攀交?”沐珺蘭猛啐一口鮮血,怒道,“好個攀交法。我沐珺蘭的命是你救的,如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絕不會皺半下眉頭。至於你想從我口中問出些什麽東西來,卻是癡心妄想!”

 “沐姑娘你何苦如此執拗?”那紫衣女子款款行到沐珺蘭身前,看她渾身浴血,體無完膚,一雙美眸微微一瞬,閃現出神傷心碎的哀痛,“想你千辛萬苦方才尋得心上人,如今團聚不過一夕,怎舍得自此與他天人永隔,重逢無期?今日你害你變成這般模樣,絕非我本心,其中陰差陽錯一時無法說清道明。倘若姑娘肯坦言相陳,我自會放姑娘離去,絕不會再使你有半分損傷!”

 “荊姐姐!”寧思思正撅著嘴蹲在一旁,聞言頓時不依,“這個女人差點打死了南師兄!不能放她走!”

 “住口!”那女子暴喝一聲道,頓時驚得寧思思目瞪口呆立在一旁,眼淚汪汪的不知動彈。

 “哈哈!你不用兔死狐悲,虛情假意!恐怕我說出你們想知道的東西,反而落了個更慘的死法,把我當三歲小兒般哄麽?”沐珺蘭纖弱的身軀因咳嗽蜷成一團,那十數根鐵鏈撞到一處,嘩啦作響。

 那女子雙眉一顰,伸出右手二指向天道:“我荊行素立誓,方才所言若有一字為虛,五雷轟頂,屍骨無存!”

 “嘿嘿……我沐珺蘭不信仙佛,不信妖魔,更不信什麽狗屁誓言!即便你肯踐諾放我,我也不會告訴你們一字!”珺蘭抬起頭,兩盞如寒星般凜冽的眼眸,在紛亂的發絲中閃爍,衝那女子冷笑道。

 荊行素面露艴然,沉聲道:“難道沐姑娘不想再見你所愛之人麽?”

 沐珺蘭猛然仰頭,雙目眥血,怒叱道:“哼!這話你早說個一時片刻,說不定本姑娘還會考慮考慮。現在你們把我弄得面目全非,不人不鬼,這才跑出來跟我說這般言語,不覺得為時已晚麽?”

 荊行素雙眸一冷,雙眉糾錯,透著那面紗都能感觸到她容顏的抽動,卻見她疾言厲色道:“面目全非又如何,不人不鬼又如何?那個男人難道就此嫌棄你不成!”沐珺蘭所言,觸動她心頭的舊創,一時情緒波動,無法控制,“他敢嫌棄你,隻管一刀殺了他!”

 沐珺蘭黯然神傷,輕輕斜了斜嘴角:“他不會嫌我,不管我變成何等模樣,他都不會!”她複頓了頓道,“他不嫌我,我卻嫌我自己,我怕,我怕自此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是愛戀,而是哀憐……”她頓時雙眉怒豎,睜圓著雙眼道,“你們敢放我,終有一日我要將你們千刀萬剮,挫骨揚灰!”忽地身軀前傾,如同發狂的猛獸,將鎖住渾身的鐵鏈扯得筆直。

 “這世上……還有這種男子麽?”荊行素回復冷靜,卻癡癡的看著沐珺蘭,雙目中透射著不盡的疑惑與迷離。忽而她從袖管中拿出一縷白如晶雪的發絲,用二指夾住放到沐珺蘭身前道:“既有這種男人,你更應該牢牢把握,不是嗎?”

 “柳郎!柳郎!”見到那縷發絲,沐珺蘭如受雷殛,原本無神的雙目鼓得如銅鈴一般,似烏漆般的瞳仁縮成一點,緊繃著軀體連連狂嘯道,渾然不顧肩上那直欲將自己鎖骨勒斷的撓鉤,“你們把他怎麽樣了?”

 “隻消沐姑娘不為難我,我自然也不會為難姑娘與那男子!”荊行素淡然說道,聲如寒冰。

 “讓我見他!”沐珺蘭漸而斂盡狂態,緩緩站直身軀,如磐石一般立在那尖利的釘板之上,聲息微弱的說道。

 一絲浮光掠過荊行素雙目,她將那白發棄到地上,冷冷道:“他如今傷勢過重,無法行走,若沐姑娘不怕他有個三長兩短,我倒可以把他拖來見你!”

 “賤人!”沐珺蘭雙睛怒鼓,一蹬足將腳下釘板踩了個粉碎,那四根粗大的石柱都嗡嗡顫動,穴頂上的灰屑被震落一片,飛飛揚揚灑落得無處不是,“你敢傷他,我沐珺蘭定要將你剁成肉醬!”

 “沐姑娘你如今還是先求自保吧!”荊行素依舊面無表情的說道。

 “哈……哈……但憑一縷白發,就要讓我相信你麽?”沐珺蘭心中暴怒漸息,雙手拽住臂上鐵鏈掙扎立起,“他不能來見我,那你帶我去見他!”

 “沐姑娘你忍心讓他見你這副模樣?”荊行素面色愀然,繼而作出怒容問道。

 “只需我見他,不消他見我!”沐珺蘭厲色道,“非親眼所見,我斷然不會取信!”

 “這女人羅裡巴嗦,好不聒噪,荊姐姐我去找人把那個男人抬來便是!”寧思思拍拍雙手,從石階上躍下,眯著一雙大眼對荊行素道,說罷便朝甬道奔去,荊行素大驚,呼喚阻止如何能及,登時心中焦急。

 寧思思方行到洞穴口,便止住步,一蹦蹦到一個黑衣守衛身前,偏著腦袋乖乖巧巧的問道:“這位哥哥,幫思思一個忙,好不好嘛?”說罷扯住那守衛衣角,一搖一擺的不斷撒嬌,一張小嘴嘟嘟著,雙唇皺作胭紅一點。

 那守衛不由得有些手忙腳亂,本如岩石般僵硬的面孔漲的通紅,忙不迭的說道:“寧小姐隻管吩咐,屬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可是你說的哦!”寧思思咯咯笑出聲來,如花美靨不可方物,她眯縫著兩隻湛藍的眼眸,嬌滴滴的道:“哥哥把手借我用一用!”

 那守衛不知其意,一時愕然,卻見自己手掌被寧思思兩隻玉手捧起,傳來絲絲微妙觸感,幼滑軟潤恍若凝脂,頓時心猿意馬,神思不屬,聞得寧思思嗲嗲的道:“哥哥肯不肯嗎?”頓鬼使神差般,忙不迭的點頭。

 “哥哥真好!”那守衛正是意亂情迷,卻驚恐的發現寧思思從袖中飛速掏出一把匕首,將自己托在她掌心的手掌齊腕剁下,霎時血噴如注,劇痛鑽心,尚來不及張口嗥叫,便被寧思思一指點住穴位,仰頭昏死過去。

 “你們見到了哦,他答應了的!”寧思思托著香腮,衝著另外三人說道,神情宛如珍珠玉璞,純潔無瑕,“喏!這是我師父秘製的傷藥,你們給他敷上,等他醒來,記得幫我說多謝哦!”寧思思說罷,雙眼一眯,提著那一隻血淋淋的手掌便朝甬道內蹦蹦跳跳的行去。余下三個守衛敢怒而不敢言,瞠目見那女孩行遠,方記得將那斷掌的守衛扶起,給他敷藥治傷。

 見荊行素百般推搪,遠非她素來雷厲風行的風格,寧思思便猜測事有蹊蹺,後見荊行素在沐珺蘭連連緊逼下,眼神有一絲遊走不定,心中更是確信,她聲稱那個男子已被擒到,乃是誆騙這女子的計謀。她冰雪聰明,略一計較,心有主張,方才作了方才這番謀動。

 “荊姐姐!那個白頭髮的男人確實傷得好重哦,真的挪不得,思思我給他吃了一些妙藥,想必過個十天半月他便會醒來吧!”寧思思跑到荊行素與沐珺蘭身邊,雙眼眨啊眨的道,忽而她從身後拿出一個滴淌著鮮血的手掌,“不過,我看著這女人見了他頭髮還不肯信,便順便切下他一隻手掌帶過來了!那,那,臭女人,你看看,這隻手掌是不是他的?”

 “賊賤人!”沐珺蘭衝著寧思思撕聲叱罵,雙手死命扣住鐵鏈,眼眶幾乎被眼珠睜裂,軀體因暴怒而不住顫抖。那手掌鮮血淋漓,見不到半點皮膚,只能隱約分辨出是剛從一個男子身上切下,沐珺蘭一見便方寸全失,眼前這幼女毒若蛇蠍,狠比豺狼,此時見她朝自己擠眉弄眼,對她所言竟無一絲懷疑,已認定那手掌便是柳逸安的。她直至罵得聲嘶力竭,咳血連連,方才喘息著抬頭,杏目中噙滿赤紅的淚水,冷眼問荊行素道:“我若供出,你們是否放他?”

 荊行素初還擔憂寧思思壞了自己大計,頗是心煩意亂,此時見沐珺蘭竟信了這丫頭的謊話,忙應道:“若姑娘肯據實以告,非但是柳逸安,連沐姑娘你我們都會恭恭敬敬的送出!”也不計較那手掌究竟從何而來。

 “荊姐姐……”寧思思見荊行素又說要放沐珺蘭,不由得很是不悅,“我都這麽幫你,你還……”她一心要給南宮報仇,也不管荊行素所言是不是虛妄之辭,便淚光連連的爭辯,卻是一時伶俐一時糊塗,其中自有一番微妙的因由。

 “不要多嘴!”荊行素又白了她一眼,寧思思滿腹委屈,怏怏然住口,面朝著石壁蹲下,嚶嚶啜泣不止。

 “希望你信守諾言!”沐珺蘭淒然笑了笑,虛弱的垂下頭去,懨懨道:“傳我拳法的前輩,我連名字都不知,如今也不知他下落……”

 “那種形狀的木盒,我幼時似在山寨密室中見過,印象已是模糊,是不是赤色無法憶起!山寨破亡,想必已被朝廷繳獲!”

 “瀛寰絕掌?便是前輩傳我的拳法名稱麽?我還是如今才知道,咳……咳,拳法心訣……孤星獨照,氣聚膻中,陰濁凝露,陽清蒸雲……”

 沐珺蘭氣息奄奄的說罷心訣,徐徐仰首,一字一頓的道:“放了他!”

 “不瞞沐姑娘,昨夜我去擒拿柳逸安之人已是失手,隻帶回他一縷頭髮而已!不然也不會布下這局誆騙沐姑娘你!”荊行素將心訣默記心底,此時見沐珺蘭哀戚悲慟的表情,悠悠歎了聲道,“那手掌,自然也不是他的!”

 沐珺蘭面上的憤恨轉瞬消逝,反而洋溢起欣喜歡悅,喃喃道:“是麽?是麽?”孰真孰假,已是無心分辨,已是不願分辨。

 “沐姑娘,你受盡折磨,卻不肯道出一字,如今卻為這不辨真偽的一隻手掌……”荊行素雙目不自主的浮現迷惘,似是自言自語的道,“他,果真值得你這般麽?到江州遇你之前,他懷中摟的可是其他的女子!”

 沐珺蘭渾身的氣力仿佛瞬間泄盡,整個軀體吊懸在撓鉤之上,呼吸漸而變得杳不可聞。

 荊行素複又歎了一聲:“我荊行素言出必踐,同為女子,亦不會輸了這份氣慨,這就放你離去!”一個縱身飛落到石台之上,便去解她身上的枷鎖,卻不料那撓鉤嵌得太深,幾乎刺破肩胛從背上穿出,一時竟沒有解脫。

 “易爺爺,易爺爺!荊姐姐要把這臭女人放走,你快攔住她!”忽而聞得寧思思的嬌聲泣訴,荊行素抱緊沐珺蘭軀體將她托起,回眸看去,便見那老者移步若虛的踏入石庭中來,寧思思急忙迎上拽住他衣角撒嬌不止。

 “師父,瀛寰絕掌心法既得,這女子便無拘囚的必要,請允許徒兒放她離去!”荊行素挺立身軀,不忍將讓沐珺蘭受掛骨之痛,便這般直立著對那老者道。

 “這女子武藝高強,心志堅忍,性情殘毒,你如今放她離去,無異於縱虎歸山,若日後她成有氣候,變成聖門大敵,你可曾想過?”那老者挪開寧思思雙手,一路面色陰沉的行來。

 “但是……”荊行素欲分辯,不料無言。

 “為師曾教導你,成大事,就大業,絕不可有半點婦人之仁,你可忘了麽?”那老者雙目閃出厲光,疾言說道。

 “徒兒謹遵教誨!”荊行素哽咽應了聲,雙臂一松,沐珺蘭身軀便從她臂彎滑落, 將那鐵鏈撓鉤蕩得呼啦呼啦作響,極似嗚咽一般。她回眸看了那已無生機的女子一眼,便闔目回頭,衝那老者啞聲說道:“徒兒昨夜勞累,先行告退!”一手掩住面上紗巾,便疾步朝洞外奔去。

 荊行素神色恍惚的從甬道中奔出,心中似插著千萬根尖刺,卻不知為何,自從玉劍門第一次見沐珺蘭,自己便對她倍感親切。這一襲紅衣的女子剛時似騰火,柔時可繞指,竟讓自己這般心折,故而費盡周章,施遍計謀,想逼迫她加入自己麾下,為己所用。她受師父之命,命南宮衛商前去擒拿沐珺蘭,之後還一直苦思斡旋之法,弗料自己離山不過一夕,事情便已演變成如今這不可挽回的地步。

 身後依稀傳來寧思思的話語:“易爺爺!我改變主意了,我不殺這個臭女人了!我把她帶回西域,作成玩具好不好?思思曾為作成一個好點的玩具,找了好多毛坯,最後要不是死了,便是瘋了,這女人這般能禁折騰,一定可以成功!好不好,好不好嘛?”

 “好,好,依你便是!”是自己師父的聲音……

 荊行素聞言猛驚,雙眸頓時變得混濁,怔怔呆立,山風來時將她面紗撩起,卻見那溝壑縱橫的恐怖面容上,有清冽的淚水在瀠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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