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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回16 紅顏自古最伶仃
駱萬英聽得那肥胖婦人和那高瘦漢子的說話聲漸小,腦中昏昏沉沉,終於暈倒過去……

 她悠悠的醒轉,眼前是一片雪白的帳頂,身上的被褥發出讓人反胃的脂粉香味,她想翻身側轉,卻發現手腳都被絲綢牢牢的捆綁住,動彈不得。駱萬英此時猛然想起那婦人在自己昏迷前隱約說過要把自己送到妓寨,頓時驚惶失措,看房中紅燭搖曳,銅鑒鐙亮,鏤花窗格上,隱約見到屋外人聲喧嘩,暗影攢動,隱隱有女子嬌媚至極的聲音傳來。駱萬英此時如何不知道自己已經身陷虎狼之窟,霎時雙眸酸澀,眼淚刷刷而下。她強自運氣想掙脫手腳綁縛,忽然發現丹府空空蕩蕩,聚不起一絲氣力,未料到那黑店婦人所使的迷藥如此厲害。駱萬英一時羞怒,心中思想一旦情勢不對自己便咬舌自盡,忽然見得房門被人推開,一個衣著華美的女子嫋嫋娜娜的走進來。

 只見那女子豐容靚飾,環佩交擊,蔥蔥玉指暗翹,款款柳腰微彎,甚是嫵媚動人。雖然駱萬英是女兒身,初見那女子竟然也有一絲心動。那女子看見駱萬英看來,踏著一路碎步走到床前,頗為殷勤的說道:“妹妹卻是醒來了!”

 駱萬英聞得那女子身上脂粉味頗為刺鼻,不覺柳眉微蹙,面色怫然,將頭側到一邊去。

 那女子見狀也不氣惱,隻是媚笑著說道:“如今熙春閣有得妹妹進來,隻怕姐姐這招牌紅倌人馬上就要拱手讓給你了!”說罷香扇掩面,忸怩作態。

 “滾!”駱萬英惱怒非常,如果身體自由,當下便會一腳踹到那個女子身上。

 “啊喲!”那個女子翹作蘭花指,做作的站起身,拿扇子在胸口猛扇,“妹妹好大的脾氣喲!想當初姐姐到熙春閣來的時候,脾氣說不定比你還大呢!但是脾氣大又能如何,到頭來吃苦的還是自己……”那女子說到此臉上露出悲戚之色:“其實又有哪個女子甘願淪落為妓,隻是世事蒼涼,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辛酸與淒楚!”

 那女子從懷中掏出一方錦帕,做勢擦去眼邊淚痕,忽而轉道:“姐姐是過來人,好心勸妹妹一句,既然到了這裡就認命吧!鬧死鬧活吃虧的還是自己,其實這熙春閣錦衣玉食,又有哪裡不好!”

 駱萬英本見她說得淒慘,有幾分動容,後來見她自甘墮落,賣身為榮,便立刻將心中的半絲憐憫都收起,衝著她喝道:“滾!”

 那女子裝作害怕的樣子,扭擺著走到門前,回頭對駱萬英說道:“日後妹妹就知道姐姐都是為你好了!”

 駱萬英怒目瞠視,卻聽得那女子幽幽歎了口氣,看門時卻看見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與幾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正站在門外,那女子對那婦人欠了一下身,道了一聲媽媽便走出門去。

 那婦人雖然面龐染上歲月痕跡,但是眉目姣好,卻是風韻猶存,她見駱萬英滿臉怒容,神情倔強,冷冷哼了一聲道:“丫頭!老娘這熙春閣可是進得來出不去的,若是你乖乖的,老娘自然會把你捧成閣子裡的頭號招牌,若是你耍性子,不過讓自己多吃些苦罷了!”

 駱萬英衝著那老鴇喝道:“我爹爹是淄州歲寒莊莊主,我外公是瑤雲山山主,我二位哥哥都是朝中大官,若是你們動我半根頭髮,便要把你這妓院拆個片瓦無存,將你們千刀萬剮!”

 “喲喲喲!民婦還不知道小姐還有這麽大來歷,民婦好怕啊!”那婦人裝模作樣的做勢欲跪,忽然抬頭冷笑道:“丫頭你這些話哄鬼去吧!老娘把話擺明了,三日後閣子裡遴選花魁,到時候你若是聽話……”

 “呸!”駱萬英不待那老鴇說完,便啐了她一臉。

 那鴇母頓時怒火攻心,招呼手下大漢說道:“教教這個臭丫頭規矩!”

 那些大漢聞言從身後掏出一些個竹簽,夾板,鐵鉗之內的物事出來,駱萬英頓時驚嚇的幾欲昏厥過去。娼寮裡但有妓女不服管束,自然有一套對付她們的刑具,隻是她們是做的賣肉生意,肌膚上留不得淤青,故而這些刑法與官衙刑具不同,隻是凶殘狠毒甚那官衙刑具百倍,觸目驚心,讓人發指。

 駱萬英等那些大漢給自己松開束縛,強行聚起一分氣力將他們推開,撲倒地上撿起一根削尖的竹篾指著自己喉間道:“不要過來!”

 那鴇母冷冷的看著她,說道:“我勸丫頭你還是省一些氣力,每年送來的姑娘尋死覓活的沒有一百也有五十,現在都還不是乖乖的做著這送往迎來的生意。我這熙春閣跟牢房一般,丫頭要是想活命出去,還是絕了這個心思!”

 駱萬英見那些大漢虎視眈眈的朝著自己逼近,心中泛起無垠的絕望,雙目淚如泉湧,手中竹篾一松,那些大漢便都如惡狼一般撲了過來。駱萬英恨恨的看了一眼,轉頭就撞向身後的牆壁,一潑血跡渲染開來,恰似迎寒怒放的朵朵紅梅……

 熙春閣喧嘩如故,狎客娼妓嬉笑怒罵,淫聲穢語此起彼伏。

 那老鴇今日依照往常一般在大堂招呼生意,忽然看見一個容貌頗為俊朗的公子進得門來,身後跟著十數穿著一致,膀大腰圓的漢子進來。樓中本來喧嘩的人聲因這一行人的到來霎時靜了下去,那老鴇待得看清來人,頓時喜笑顏開,扭動著腰肢迎了上去:“狄公子,你卻是好久不來,我那些女兒們可是差點把你想煞了!”

 那公子淡淡一笑,把背披的大氅解下遞給身邊的隨從,對那鴇母說道:“昨日熙春閣選花魁,我卻是把此等盛事錯過了,今日還望能夠一睹花魁芳容!”

 “就來就來!”那鴇母慌忙衝著樓上一招呼,喊的是花牌,只見一個衣袂飄搖的女子從樓上媚行而下,雙眉如遠山,肌膚勝春雪,妍波流慧,確有不尋常的姿色。

 那鴇母去看那狄公子的臉色,只見他眉頭微皺,便知他不滿意,隻聽得那狄公子說道:“熙春閣的花魁卻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說罷起身欲走。

 那鴇母慌忙挽留道:“狄公子且稍等!”她見那公子回頭,便低聲說道:“前不久新來了一個姑娘,卻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

 那狄公子冷冷一笑打斷她:“國色天香,傾國傾城,隻怕燕媽對你熙春閣每位姑娘都是這般描繪吧!”

 “那姑娘卻是比蘇蘇姑娘都要漂亮好幾倍的……”那鴇母見狄公子似有幾分心動,接著說道,“隻是……”

 狄公子見她吞吞吐吐,頓時不悅道:“隻是什麽?”

 那鴇母見他有了幾分怒容,忙道:“那姑娘性子倔強,撞壞了頭,如今醒來後略有些癡傻……”

 “哦?我且去看看……”那狄公子示意鴇母帶路,一路拾階而上,上得樓來,進了一處隱蔽的房間。狄公子推門一看,只見床上呆呆的坐著一個女子,頭上纏著繃帶,雙眼無神,目光呆滯,口中喃喃不知所雲。那狄公子渾身一顫,慌忙走進去一看,驚呼道:“駱小姐!”回頭轉向那個驚立的鴇母,怒吼道:“你好大的膽子!”

 這位公子姓狄名昀川,出身武林五大世家之一的青州玉劍門狄家,雖剛過二十,一手無雙劍卻已有乃父五成火候,卻是江湖有名的青年俊彥,名列青州四秀之一。一年前他隨父往歲寒莊一行,見到年方十五的駱萬英,一見鍾情,立誓此生非她不娶。駱寅秋也對狄昀川頗為青睞,有心將駱萬英許配給他,不料駱萬英卻說要與狄昀川比武較技,勝了她方能娶她。狄昀川一時托大,加之擔心自己失手錯傷,竟然五十招之內敗北,這一戰更是讓駱萬英聲名鵲起,絕了那些覬覦她美貌的公子哥的妄想。狄昀川铩羽而還,此後對駱萬英念念不忘,無奈自己一片相思竟成枉然,便終日倚馬斜橋,千金買醉,傷碎了萬千青州少女的芳心。狄昀川聞得駱萬英被駱寅秋逼出家門,音訊全無,便帶著門下弟子出青州尋找,不料輾轉京西各地都尋不倒自己心儀的女子蹤影,失落而歸,便來這熙春閣寄情聲色,只求解愁。

 此時此景,狄昀川與駱萬英異地相逢,卻不料伊人已經神志不清,容顏憔悴,頓時心痛欲碎。狄昀川憤然拔出腰間長劍,怒指那個瑟瑟發抖的鴇母:“將事情來龍去脈交待個清楚,我留你個全屍!”

 那鴇母先前隻道這送來的女子是被拐的尋常家的姑娘,此時方才知道駱萬英先前所言句句是真,看到狄昀川的長劍在自己眼前熠熠生輝,頓時嚇得魂不附體,哭道:“我委實不知道這位姑娘是什麽人,還望公子饒我一命!”

 狄昀川一腳將她踢翻,怒喝道:“就算我肯饒你,你須還要問過那歲寒莊駱莊主肯不肯饒你,瑤雲山滴翠劍丁老爺子肯不肯饒你,沂州駱大人肯不肯饒你,澄州駱知州肯不肯饒你!”

 那鴇母聞得狄昀川道出一大堆名號,知道每個人都是權勢滔天的人物,嚇得面如蠟紙,聞得狄昀川一聲大喝“說!”,方才顫抖著把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一一告知。

 那鴇母說完抱住狄昀川雙腳道:“還望狄公子搭救我一把……”涕淚橫流,號啕大哭。

 狄昀川一劍終於沒有斬下去,厭惡的將她踢開。他自從被駱萬英擊敗以後,便時常到這熙春閣來,與這叫燕媽的鴇母頗為相熟,心道如今駱萬英神志已失,這樁事情多半能夠就此掩過去,便攙起駱萬英出門,回頭對那鴇母說道:“要想留腦袋吃飯,叫你手下管好嘴巴!吐露出半個字,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你!”那鴇母慌忙爬起,連連稱是,將狄昀川眾人帶到後門,又央人雇了一輛馬車,千恩萬謝的送狄昀川上車。她見那馬車行遠,手腳發軟,一屁股癱坐在大街之上……

 狄昀川上車以後想把駱萬英摟到懷中,不料她一見自己靠近,便驚聲尖叫起來,無奈隻好遠遠的坐在車廂角落,愛憐的看著那個目光驚恐的女子。忽然車後一個玉劍門的弟子撩開車簾說道:“少門主,出熙春閣後便有人一直尾隨而來,眼見就要追上了!”

 狄昀川微一皺眉,問道:“是不是衝咱們來的?”

 那弟子不知作答,隻是低聲說道:“來人輕功極高,看樣子是個硬手!”

 狄昀川聞言一怔,便令車夫停車,自己仗劍下馬,冷冷的看向來人。卻見一個白衣少年疾如厲電,轉瞬奔至,狄昀川似覺有一絲面善,思索良久,這才想起日間在街道上曾與這少年有過一個照面。

 柳逸安見前方人馬停住,一個旋身,飄然落到馬車跟前,只見狄昀川拱手道:“不知這位少俠追趕在下車馬有何貴乾!”這一句似為疑問,實為詰責,言語間有著掩飾不住的憤懣。

 柳逸安拱手回禮:“這位兄台有禮!小弟隻想看看車中姑娘,還勞煩兄台行個方便!”柳逸安先前聽得駱萬英驚叫,心中已經認定這些人是敵非友,故而詞鋒咄咄逼人。

 狄昀川身後大漢紛紛掣劍在手,鋒芒直指柳逸安周身要害。狄昀川也頗為震怒,七尺青鋒出鞘,掩映如水月光,森森寒芒奪人雙目,口中還是說道:“恐怕這個方便行不得,少俠還是請回吧!”

 柳逸安更是料定他們有不可告人的陰謀,也不答話,衣擺一甩,身輕如燕的飛上馬車,撩開車簾一看,裡面果然是駱萬英不假,隻是額纏白紗,似乎受傷不輕。

 狄昀川見他身後如此矯捷,略一吃驚,卻聽得柳逸安暴喝一聲, 赤手空拳的襲來,刺骨寒氣隨著他身形的逼近鋪天蓋地而來。狄昀川正待橫劍防守,卻見柳逸安一招推窗攆月,拍著劍身攻上。狄昀川霎時覺得五指凍僵,疼痛不堪,渾身關節也仿佛摻進沙礫,五髒六腑都受著一股無形的壓迫,隻得飛身後退,不料柳逸安靈動無比,仿佛狡兔之脫、屍蠖之屈,雙掌始終不理自己心口上下,一時驚駭莫名,不知這少年年紀與自己相仿,何以一身修為卻已與其父親不分軒輊。卻不知柳逸安見到駱萬英蜷在車廂內瑟瑟發抖,雙目中有著無盡的驚恐,心道這一切都是狄昀川所為,一時急怒攻心,將平生所學發揮到極至,招招都是不留余地,是以狄昀川才感覺自己為柳逸安停淵氣勢所迫,不能動彈。

 那些玉劍門弟子見狀紛紛出劍逼近,柳逸安無法置背後十數柄長劍與不顧,隻得折轉,兩道掌氣橫掃而出,至寒至疾的森森寒氣霎時充斥天地,恰如河川排壑,雪浪滔天,時間仿佛一瞬間被冰凍,空深的街道上霜花凝結,與天上寒月映成一體。那些弟子隻覺得寒氣砭膚,渾身僵硬,手中長劍叮叮墜地。柳逸安這兩掌乃全力施為,一時內力無以為繼,那些弟子發楞只在片刻,此時紛紛撿起長劍襲來。柳逸安心知久戰無益,回頭憤怒的看了狄昀川一眼,足尖點在一名攻來的玉劍門弟子肩頭,身如鶴翔鳧舉,落到那馬車的軸架上,想將駱萬英從中抱出,忽然一記凌厲的掌風破簾而出,柳逸安猝不及防,應聲中掌,翻身從馬車上跌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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