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之前便已見識到風瑜公主的活潑俏皮,不拘小節。今日再見,又給了草民一份驚喜呢!”帥驢看著我輕輕揚起嘴角,在光天化日之下送了我一個高深莫測的奸笑。然後,狐狸晶燦的小眼瞬間電閃雷鳴,毫不客氣的在眾目睽睽之下代我還了他一記小狐飛眼!
這帥驢唱的是哪出?他這麽一說,大家豈不是全部知道我跟他見過面了?哦哦哦哦買噶!該不會也順便知道我在醉塵院的潑婦行為了吧?不要啊!
“咳咳,瑜兒啊!聽阮公子說,你已經知道關於那"三色祥魚立婚約"之事了。今日阮公子前來覲見,是想當面聽你說清楚你對於這婚事的態度。現在幾位長輩都在場,你就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吧!”皇帝大叔開口說。
敢情,他們幾個老人家今日召我來,是想讓我來背這“背信棄義”“不守承諾”“單方爽約”的罪名的?
因為帥驢之前放話說,不會“強人所難”,所以他們今日就讓我親口來證實自己心儀的是狐狸,讓帥驢死心,這樣就不在追究皇爺爺爽約一事了?
我的親親長輩們啊,你們要利用我就找個可靠的人傳個話,把事情說清楚嘛!我好梳妝打扮一下,很體面的做個光鮮亮麗的替罪羊呀!現在這狀況,簡直是害得我在帥驢心中既沒有了外在美——形象,又沒有了內在美——誠信。
我努力壓製內心深處翻江倒海穿山越嶺而來不滿+憤怒,瞪著一雙看似無辜的小眼看向帥驢:“不知阮公子想聽什麽?”。
“現在看來,公主是一人同時跟穆大人和草民兩人有婚約在身。草民願意尊重公主的意願,如果公主與穆大人情投意合,草民願意自動退出。”帥驢波瀾不驚的答道。
這小子,年紀看上去跟狐狸差不多,為何城府深到如此程度?說話時,無論是眼神還是語氣,都絲毫不透露出內心的想法。這種人不送去國家情報局當探員,簡直是人才浪費嘛。
我轉身看像狐狸,他微眯著雙眸看著我,半掩的深潭中蘊含著淡淡的卻讓人不容忽視的擔憂。
狐狸啊狐狸,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此刻,我多麽想看到你自信滿滿的臉。那樣,我就可以更加義無反顧的走向你!
“阮公子,瑜兒從小便鍾情於襲水哥哥,六歲時已立志"非襲水哥哥不嫁"。現在我們更是情濃意切情深似海非君不嫁非儂不娶伉儷情深,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希望阮公子成全我們這對甜命鴛鴦!”
音落,我轉身俏皮的對狐狸眨了一下眼。瞬間,那雙狹長的清眸中華光瀲灩。皇上+太后+皇后+狐爹=滿臉讚賞+欣慰。帥驢則出乎意料的異常鎮定,一副“早知道你會這麽說”的神情。這小子今日來到底有什麽陰謀?我心裡泛起一絲不安。
“既然公主已經表態,那皇上前幾日與早民之間的約定可以兌現了吧?”帥驢對著皇帝大叔道,語氣裡絲毫沒有身為“草民”的卑微,倒像是兩個地位相等的生意人在談合同。
約定?我有強烈的預感,這個約定會損害我的利益——因為狡詐的牛皮大王皇帝大叔正一臉愧疚的望著我!
“瑜兒啊!”皇大叔開口說:“朕知道這"三色祥魚"與你有緣,且已跟隨你有十余年了。但此物乃阮家的傳家之物,只有阮氏的嫡妻方可配戴,既然你已選定穆愛卿為夫,不如就將這"三色祥魚"歸還於阮家,如何?”
大叔言語雖是商量的措辭,可語氣卻略有命令之意,讓我頓時如被冰水從頭到腳澆了個透一般,渾身的寒毛直刺刺的豎了起來。
原來,帥驢真正的目標是我的——"三色祥魚"。
一個聲音在腦中炸響——不行,決不能把這墜子給這頭驢子,不是因為它的罕見與稀貴,而是因為它是帶我離開這世界的最後一根稻草!
啟唇欲回旋時,皇奶奶略帶慍怒的聲音回旋在殿內:“皇上說的這是什麽話?這祥魚墜子乃當年阮家進貢之物, 先皇既將此物賞賜給瑜兒,便歸瑜兒所有。雖說阮家老爺與先皇有婚約,但阮公子說尊重瑜兒心意,那此事便應在瑜兒這結束……贈人之物,豈有要回之禮?況且這物已贈十年之久,早已更名易主了!
皇奶奶一席話落地,殿內頓時鴉雀無聲!皇帝大叔一臉為難,皇后嬸嬸面露憂色,宰相公公蹙眉深思,狐狸看向我迷惘無措的臉時,眼底暗光湧動。
帥驢對於太后的怒氣似乎並無畏懼之色,異常鎮靜的回話到:“太后娘娘請息怒,草民並不是因為貪戀那祥魚墜的價值連城,才以下犯上。因為草民無能,沒能得到公主青睞,使阮家無此榮幸與皇室結親,已經違背祖輩遺願,若再使阮家傳家之物隨公主嫁人更姓,草民如何對得起阮家的列祖列宗?而且,草民之所以如此輕易地答應這婚約尊重公主之意,是因為皇帝陛下前幾日允諾草民,風瑜公主若嫁穆襲水為妻,必將"三色祥魚"賜還於阮家,以撫阮家未能與皇室結親之憾。請太后娘娘明鑒!”
“哦?皇帝可有此事?”太后奶奶一臉震怒。
“確有此事。”
聞言,太后一時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