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家財
彎折的台階小徑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長也就隻有二、三十米的長度隻不過因為拐了一個彎視野被兩旁參差錯落的樹木夾逼著所以顯得有些幽深。
小徑的盡頭是一片不知道該叫做花園還是庭院的所在對於這景象言末倒並不感到陌生在電影裡經常看到日本人家的門前就是這樣布置。
庭院很長看上去至少有三十幾米稍微遠一些的地方種植著高大的樹木像是一道天然籬笆將這裡圍攏住這道天然圍籬仿佛也擁有著某種隔絕塵世喧囂的功能讓這裡平添了一絲異樣的寧靜。
地上用散碎的鵝卵石細細地鋪著言末記得在日本園林裡面這東西還有一個特殊的名堂隻不過他從來對這就不感興趣所以名字早就忘得一乾二淨。
在這細碎石子上散布著一些仿佛小島一般的盆景或是一塊長滿青苔的大石旁倚著一株小松或是一盞石燈底下圍攏著一叢青草。
在一側的角落裡還放著一個扁扁的如同圍棋簍子般的缸缸裡泛起陣陣水光;缸的旁邊一塊青石之上正架著一個電影裡面經常看到的滴水竹筒時不時地出“咚”地一聲輕響。
庭院當中有一條用一塊塊青石板搭出的小道彎曲的小道沿著s形的路徑繞過兩座小島。
低矮的廊簷長長的門徑格子拉門所有的一切都充滿了日本味道隻不過從那敞開的門口可以看到裡面的人並非真正像日本人那樣跪坐在地板上而是四平八穩地端坐在一張張太師椅上這對言末來說多多少少有種難以適應的感覺。
不過此刻的他沒空去理會這些事情他開始仔細觀察著廳堂裡面的那些黑道大佬。
在他附身之前理所當然應該先認一認人要不然萬一附錯了身那就不是搞出笑話來讓大家笑笑就能輕松解決的事情。
弄得不好外面那個小蘿莉真的有可能被賣到泰國去當雛妓。
此刻裡面顯得很安靜兩旁擺著兩列老式的椅子最靠前的是四張太師椅之後的就隻是普通的靠背椅很顯然椅子的樣式代表著坐在椅子上的人的身分。
“馬哥這一次你真的打算逼死豬頭鯊?如果是這樣的話這裡面油水不大啊。”坐在左側位的一個滿臉松肉的糟老頭子朝著四平八穩端坐在主座上面的那位老兄問道。
“老弟你又打算替豬頭鯊說好話?實話說了吧豬頭鯊這條命我還真沒放在眼裡環動這塊地我同樣也不是很在乎不過呢我就是不打算放過豬頭鯊。”
坐在主座上面的那個人用一種輕蔑藐視的口吻說道。
“為什麽呢?”剛才勸說的那個老頭子又問道:“馬哥這樣做總有個理由吧難道豬頭鯊曾經得罪過您?”
“毫哥何必為了豬頭鯊這樣賣力呢?”坐在另一邊的是個骨瘦如柴的老頭他翻著三角眼嘴角抽*動著笑了笑說道。
“老毫告訴你原因也不是不可以你應該聽說過我有個兒子不過一直以來道上的朋友全都沒有見過我兒子你知道為什麽?
“因為我當初剛剛入這一行的時候可沒有你們這樣的前輩們罩著我今天擁有的一切都是我在街頭上一步一步打殺出來的。
“所以如果那個時候有人知道我兒子的下落恐怕我就得斷子絕孫了。幸好我的兒子很爭氣我這個老爸不在身邊他一樣讀了大學後來又去美國讀博士。
“現在他回來了我打算把一切都交給他不過我兒子對於入這一行並不感興趣他勸我轉成正行生意他在美國學的原本就是專案工程管理所以搞一個工程公司最好不過了。
“可是這一行有豬頭鯊這個老鬼在那裡所以我就打算找機會撬掉他隻要這個死老鬼倒了以我兒子的才華再加上我鼎力支持我相信很快我兒子就可以取代豬頭鯊此刻的地位。”那個被稱作為馬哥的大佬洋洋得意地說道。
但是還沒有等到他得意夠突然間他就感到自己的耳邊好像有人在說話。
“如果真的就為了這個破理由豬頭鯊死了恐怕你和你兒子能夠得到的也隻是死路一條你現在就不擔心斷子絕孫了?”
說完這一切言末立刻從那個黑道老大的身體中飛竄出來俯身到旁邊另外一個人的身上。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他擔心那位黑道老大會因為緊張或者害怕而精神劇烈波動已領教過精神波動可怕的他自然得預先做好防范的準備。
“誰?誰在說話?誰敢那樣對我說話?”那個黑道老大左右四顧出咆哮般的大吼這一切正如言末的預料。
“誰?剛才有人在說話嗎?”
“馬哥您聽到了些什麽?”
“出了什麽事情?怎麽了?怎麽了?”
四周眾人疑惑不解的神情令那位黑道老大在詫異的同時又感到一絲恐懼隻要是人總是會對不知道的東西感到猜疑而猜疑又會導致慌張。
“現在打算靜下來好好談談了嗎?你用不著四處搜尋你們凡人是不可能看到我的我隻是一個鬼魂此刻我就附在你的身上。”
重新潛入那位黑道老大身體之中的言末說道。
忍受著因為強烈的恐慌而引起的精神異常波動這一次言末並沒有飛逃出去不過他清清楚楚地感覺到為了抵禦這陣精神衝擊他的力量一下子消耗了很多。
“你是從哪裡來的?難道?難道是豬頭鯊?”
那位剛才還氣勢洶洶的黑道老大此刻顯然有些慌亂能夠爬上現在這個位置無論是黑道還是白道真正讓他放在眼裡的恐怕沒有幾個但是玄魔鬼道這一類絕對不屬於他勢力范圍內可就不同了。
雖然他也認識幾位高僧法師又在馬來托朋友見到過一位頗有名氣的降頭師父不過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做到役使鬼神至少沒有人能夠當著他的面那樣做。
在對付豬頭鯊之前他曾經花費極大的力氣調查有關豬頭鯊的所有事情豬頭鯊在白道和黑道有些什麽樣的關系他可以通過哪些人請托到什麽人的幫助所有這一切幾乎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但是此刻他突然間現自己居然漏掉了一件足以令他失去性命的事情。
不過能夠坐上黑道老大的位置這個人畢竟不簡單稍微思索了一下他便想到豬頭鯊此刻就在外面而且這一次他是前來談判的而且從他之前的態度看來豬頭鯊十有打算服軟。
一想到這些他的底氣就足了許多。
“是豬頭鯊請了你們?他給了你們什麽樣的好處如果你們願意就此撒手不管我按照豬頭鯊給你們好處的三倍買你們兩不相幫。”
那位黑道老大平靜下來之後默念道。
“有必要弄得魚死網破嗎?你剛才所說的理由我已全都聽到這一次來我們原本就是來談判的與此同時還打算談一筆更大的生意。但是如果你一意孤行把豬頭鯊逼上絕路讓本教多年的努力頃刻間白費應該如何對付你可絕對不是我這樣一個小角色所能夠決定的。”言末說道。
聽到這番話那位黑道老大的心頭猛地抽*動了一下剛才他聽到“本教”兩個字出口便感到大大不妙。
如果說有什麽比一個不為他所知隨時都有可能致他於死命的世外高人更加可怕的那肯定便是一群這樣的神秘人物的存在。
更何況這位黑道老大已聽出這番話的含意那個豬頭鯊就算不是那個教派的成員也十有是那個教派的信徒而且他很有可能正在為那個教派乾某件大事。
至於是什麽樣的大事這位黑道老大絕對沒有興趣知道。
平心而論他還遠沒有達到那樣無法無天的地步要知道即便是黑道也存在著黑道的規則和秩序而某個教派可能乾出什麽樣的事情來誰都難以說得清楚。
小到聯合幾百個教徒集體自殺大到往地鐵裡面灌沙林毒氣這些黑道絕對乾不出來的可怕事情那些極端的教派可能做得出來。
至於人肉炸彈、自殺性爆炸更是非常有可能生的事情。
更何況那些教派還僅僅隻是普普通通的教派而此刻他必須要面對的卻是一個能夠驅役鬼神而不為人知的神秘宗教弄得不好恐怕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更可怕的是既然對方能夠驅役鬼神很有可能就算是死了也不讓他得到安寧。
清楚地感覺到那位黑道老大心中的恐懼言末繼續說道:“不過現在重新回到談判桌上還為時未晚畢竟我們仍舊希望這筆生意能夠成功正因為如此至高無上的教主派了我和另一位近座弟子陪朱博文一起來談判。
“我之所以先一步到這裡來看看就是因為你實在玩弄了太多沒有必要的花招這讓我們感到有些不耐煩當然你的這套遊戲對我來說是無傷大雅但是那個近座弟子恐怕有些惱火了。”
這番話說得那個黑道老大有些心驚肉跳現在他徹底聽明白了這個教派之所以對自己如此客氣顯然是有意將自己變成信徒之一對於這樣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暗自打了個寒戰那個黑道老大立刻清醒起來此刻最至關緊要的是把那位什麽近座弟子平平安安地請到這裡。
“阿德你去通知阿龍對於兩位客人特別是那位不認識的客人要非常客氣立刻把他們倆請到這裡來。”那位黑道老大吩咐道他轉念想了想又轉過頭來朝著另外一個人問道:“美佳等一會兒的酒席準備得怎麽樣了?”
那位黑道老大所詢問的顯然是站在身後右側的一名垂手而立的年輕女子。
被問到的那個女人微微一愣不過她馬上就回過神來立刻回答道:“應該準備得差不多了我立刻去看看如果還沒有好的話我會催一下。”
那位黑道老大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為自己手下的聰明而感到高興轉過臉來對眾人說道:“好久沒有這麽多人聚集在一起了兄弟我請大家賞個面子今天我做東有什麽事情等一會兒到酒席上談。”
聽到這位老大自說自話一般的言語其他人全都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事情怎麽會生這樣大的變化不過馬上有人想起剛才那位老大奇怪的舉動一時之間有不少人朝著四周慌亂而又茫然地搜索起來。
一陣輕微而又散碎的腳步聲從遠而來腳步聲將各位大佬茫然的眼神收攏了回來但是他們的注意力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所鎮住。
對於畢恭畢敬、此刻看上去像是一個隨從跟班的豬頭鯊這些黑道大佬絲毫不感到奇怪在他們想像之中到了這裡的時候豬頭鯊原本就應該是這樣一副模樣隻不過此刻豬頭鯊恭敬的對象和他們預料之中的有些偏差而已。
令那些黑道大佬感到驚詫的正是走在豬頭鯊前面的羅莉如果沒有經過剛才這番變故一下子看到這番景象的他們或許會猜想豬頭鯊到底在玩什麽把戲但是此刻的他們卻個個只希望這場把戲千萬不要牽連到自己。
混黑道的也常說自己是闖江湖古往今來江湖流傳下來不少江湖規矩同樣也流傳下來一些江湖傳聞其中就有這樣一種說法:“僧道婦孺不能輕惹此輩行走江湖必有外門手段。”
什麽是外門的手段?
這些黑道大佬全都沒有見識過不過他們也絕對不想見識因為外門的手段通常是要命的手段。
“幸會幸會朱老板今天在下設宴相請閣下大駕光臨真是給我面子這裡的各位你大多也認識我就不一一介紹了等一會兒有事情到酒席上談。”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黑道老大此刻笑容可掬地站了起來拱手說道。
“馬哥請我完全是給我面子我怎麽敢不來呢?對了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羅莉羅小姐。”朱博文滿面堆笑著說道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剛才守在門口的那些凶神惡煞一下子變得客氣起來。
不過朱博文隻是不太明白到底生了什麽事至於為什麽會生這些事他倒是完全可以猜到他早就知道身邊的女孩不是普通人物而剛才小女孩盤腿跌坐一副作的模樣馬鬼的前倨後恭顯然是已經中了法。
倉猝間能夠擺好一桌酒席已不容易還能夠不顯得寒酸恐怕就更加不簡單了。
看著精致的漁船以及漁船裡面盛滿的冰還有疊放在冰上的各式各樣的生魚片言末感到非常滿意。
這東西他光在電視裡面看到過以前從來就沒有嘗過他住的地方可沒有這些玩意兒當初上大學的時候雖然有酒井家、櫻花之類的去處可惜他的口袋裡面沒有那麽多錢。
隻是令他感到遺憾的是羅莉這個小丫頭根本就沒有動幾下筷子。
不過其他人看上去也沒有怎麽吃喝顯然所有的人全都等待著揭開謎底。
“馬哥對於朱老板的賠罪閣下是否感到滿意?陀濕多剛才告訴我閣下原本的想法。我相信朱老板絕對會竭誠歡迎一位能力出眾、實力非凡的合作者。這種能夠讓大家財的好事到哪裡去找呢?
“在此之前大家或多或少有些誤會現在所有的誤解全都煙消雲散在這裡我衷心祝願大家今後能夠合作愉快。”羅莉說道。
她輕輕地舉起了自己的杯子雖然杯子裡面隻是可樂不過此刻又有誰會計較這些?
一口將一小盅酒喝乾馬鬼小心翼翼地問道:“羅小姐那個陀……陀……”
“陀濕多您不是已經見識過他了嗎?只可惜他不能夠和大家同桌這無疑是一個極大的遺憾不如我讓他和在座的各位打個招呼。”
羅莉微笑著說道她等待在那裡觀看好戲。
正如她所預料的那般坐在朱博文身邊的那個老頭突然間無比慌亂地鬼吼鬼叫起來。
“什麽東西?鬼、鬼啊!”
那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驚叫聲將那些毫無準備的人嚇了一跳。
還沒有等到這個老頭安靜下來旁邊的另外一個老頭也開始尖聲驚叫起來。
驚叫聲將原本站立在門口的一群幫眾全都召喚了進來。
“出去這裡沒有你們的事情沒有我的吩咐不要進來。”馬鬼怒斥道。
他之所以這樣做全都是因為那個鬼魂讓他這樣此時此刻這位黑道老大比誰都清楚誰才是這裡真正的老大。
有了前兩個榜樣後面的人顯然鎮定了許多不過每當言末附著在某個人的身上那個人仍舊會臉色大變其中臉色白絕對算是極為正常的現象有兩個人更是臉色青一副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去的模樣。
看到一個個黑道大佬滿臉驚惶失措的模樣這一次就連羅莉也感到徹底迷糊了難道黑道上的大哥、橫行於社會的梟雄就隻是這般人物?
難道就是他們在策劃著島上的綁票、暗殺、娼妓和白粉?
難道就是他們在收取保護費?
看著一雙雙對自己充滿畏懼的目光羅莉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擁有過高高在上的感覺。她立刻打定主意要好好利用這種身分地位要把這種暫時的畏懼轉變成永久的控制。
正因如此等到言末轉了一圈回來之後羅莉說道:“大家想必已經和陀濕多打過招呼了吧在這裡我可以向各位保證陀濕多絕對不會給各位造成什麽傷害與此同時我有一個請求請大家對今天生的一切守口如瓶。
“各位我要告訴大家一個秘密我和朱老板全都屬於一個神秘的、並不公開的教派我們稱自己的教派為神教我們所信奉的是真神依摩拉真神依摩拉賜予教主無邊大能教主又將部分法力分賜給諸弟子我有幸獲得教主的恩賜。”
羅莉對著眾人侃侃而談。
“不知道朱老板擁有什麽樣的神通?”馬鬼忍不住問道。
“這個?”朱博文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教主座下的弟子大致上可以分成兩類其中的一類就像我像我們這樣的叫做近座弟子至於朱老板則是由我引薦而加入神教因此並非教主親傳這一類就叫做遠座弟子。
“本教的教義宣揚眾人皆平等所以本教的弟子也沒有高低上下之分朱老板雖然是我引薦不過此刻和我卻是平等關系我並沒有權力阻止他或者命令他去做某樣他不願意做的事情。
“之所以有遠近之分是因為個人的資質並不相同近座弟子由教主親自挑選挑選的條件是資質和天賦近座弟子擁有著非常嚴苛的清規戒律修煉之艱辛絕對不是你們所能夠想像得到的。
“當然和巨大的付出相比我們得到的也就很多比如我們一般來說可以活兩、三百歲即便被槍擊中要害也未必會死去折斷的肢體可以迅再生死後的靈魂可以迅轉世並且帶著前世的記憶。
“遠座弟子能夠得到的遠比我們要少得多不過一般來說遠座弟子對於生活的安樂非常沉迷講究及時行樂讓他們放棄享樂換取寧靜而又長久的生命未必會令他們感到喜歡。
“不過遠座弟子可以得到的仍舊足以讓普通人羨慕不已先便是生命依摩拉最慷慨的地方便是能夠給予很多生命遠座弟子隻要不太過放縱將真神賜予的生命力濫用在風流快活之中平均的壽命應該是一百二十歲左右真神依摩拉還可以保佑他的信徒遠離疾病。”羅莉說道。
毫無疑問這番精心準備了很久的話對於在場的這些老頭子來說實在充滿了誘惑力雖然可以稱得上老頭不過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也就隻有六十歲上下一百二十歲對於他們簡直是做夢都想像不到的好事。
正如言末最初猜想的那樣能夠爬到現在這個位置在場的這些人除了希望能夠活得盡可能長久已然沒有什麽東西弄不到手了。
看著那一張張猶豫不決、患得患失的面孔羅莉非常清楚這些老家夥全都心動了他們所擔心的隻不過是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而已。
“這個……羅小姐我們是否能夠有幸拜見一下貴教教主?”馬鬼異常謹慎地問道。
平心而論如果不是剛才那番從所未有的和鬼魂交談的經歷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那些話。但是此刻他唯一還有所懷疑的便是這個神秘的教派到底擁有多麽強大的能力。
“對於這件事情我無法作出保證事實上就連我本人也從來沒有見過教主的真面目甚至我所知道的所有近座弟子之中也沒有一個人知道教主的真實模樣唯一知道的便是教主大人居住在神域昆侖。”羅莉說道。
這番話如果一開始的時候便說出來恐怕在場沒有一個人會相信但是此刻這些黑道大佬們個個堅信不已。畢竟越是神秘越能夠讓人相信確有其事這就像鬼魂之所以令人害怕就是因為看不見、摸不著。
“那麽羅小姐既然身為近座弟子必然被賜予了某種神通是否能夠讓我們見識一下?”另外一位黑道大佬連忙問道。
“我還未曾完成教主賦予的使命所以神通極為有限教主僅僅賜予了我最基本用來自保的能力。”
羅莉故意說得極為客氣她記得姑姑曾經告訴過她如果手裡擁有夠分量的貨色與其吹得很高還不如刻意貶低因為對於那些知道這些貨色價值的行家來說後者顯然能夠抬高自己的身價。
看到在座的眾人顯露出一絲失望的神情羅莉繼續說道:“我倒並不介意獻醜隻不過不知道在這裡玩槍是否合適?”
“玩槍?”那些黑道大佬們微微一愣。
“沒關系槍這玩意兒對我們來說根本就是家常便飯。”馬鬼立刻說道他當然不能夠在這樣的場合示弱更何況他也確實想看看這個神秘而不為人所知的教派到底有什麽能耐。
“後面就有塊空地不如……”馬鬼提議道。
“用不著。”
羅莉打斷了那位黑道老大的話她指了指窗外透過那高低錯落的樹冠可以隱隱約約看到遠處的一道山坡。
“我看那兒就挺合適各位都是內行看看我玩槍玩得怎麽樣就當作是酒席上的助興表演。”羅莉說道。
“哇─這恐怕有三、四百米遠吧。”
“這得用長槍。”
朝著窗外看了一眼看著對面的山坡那些黑道大佬們議論紛紛。
“馬哥你這裡有長槍嗎?”羅莉問道。
馬鬼微微猶豫了一下走到門口吩咐了幾句不一會兒幾個嘍闋吡私疵懇桓鋈說氖擲鋃寄米乓恢Сで埂
“用不著那麽好的用這些槍就算不上什麽神通了。”羅莉不以為然地說道:“有獵槍嗎?隻要射程夠就可以了。”
“獵槍?”馬鬼微微一愣。
“是啊獵槍我總不可能期望著到哪都可以弄到一把高精度的狙擊槍吧?對了誰有硬幣?”羅莉問道。
“硬幣?三、四百米之外打硬幣?”一個黑道大佬驚詫地叫了起來其他人雖然沒有說話不過也全都顯露出無比驚訝的神情。
“是啊大家就當作是看場表演萬一成功了就給兩記掌聲。”羅莉故作輕松地說道。
站在窗戶邊上看著遠處山坡之上那星星點點的閃亮。
“沒有想到正好可以反射太陽光這樣一來就顯得太容易了。”羅莉說道。
此刻那些黑道大佬們正一字排開站立在她的身後每一個人的手裡都握著一副高倍望遠鏡羅莉的話毫無疑問令他們更加感到驚訝。
但是等到他們看到小女孩居然將瞄準鏡從槍上面卸下來那驚詫的神情就更濃了。
“不用瞄準鏡?”
“如果這樣也可以打中那就真是了不起的神通了。”
雖然還沒有開槍諸位大佬已經開始相信羅莉確實擁有不可思議的神通了。
朝著遠處看了一眼羅莉並沒有刻意去瞄準事實上此刻的她同樣也有心想要試試那個惡靈的能力是否確實有效。
“各位準備好了嗎?”羅莉問道。
那些黑道大佬紛紛將望遠鏡湊到眼前所有目光全集中在山坡上那閃閃亮的光點上面。
突然間“砰”地一聲濃烈的硝煙味道直鑽進眾人的鼻孔在不到一秒的延遲之後山坡上的那些亮點其中的一個突然間消失了。
“砰!”接著另一聲槍響又是一個亮點消失無蹤。
輕輕地甩了甩震得麻的肩膀羅莉已經打定主意從今往後再也不碰真槍這些玩意兒絕對不應該像她這樣的淑女碰的東西。
她用腳掃了掃地面撥撥地上滿是散落的晶亮彈殼。
此刻羅莉才有機會掃視一眼身後和她預料之中的一樣那些黑道大佬個個愣愣地站在那裡有的顯然是因為驚訝而呆有的看上去好像在想些什麽。
“我的槍法不錯吧。”突然間從心底傳來言末得意洋洋的聲音。
“確實不錯不過從今往後你沒有機會再這樣得意了除了氣槍我不會再碰任何槍支。”羅莉斬釘截鐵地說道:“現在我的肩膀一定腫起來了。”
“不─”
從羅莉意識深處傳來一陣言末淒慘無比的哀嚎聲。不過羅莉才不會管這些呢。
回到酒席之上那些黑道大佬們此刻個個都顯得異常沉默他們見識過神通而且也確信那絕對是神通以他們對於槍械的了解能夠這樣的除了那神秘莫測的鬼神之力就算是奧林匹克冠軍也無法做到。
雖然這和他們原本知道的降神驅鬼、撒豆成兵之類的神通完全不同不過在他們看來這樣的神通顯然更加有用能夠在道上混到現在這個位置這些人的見識全都差不到哪去他們自然清楚一個拿起槍就可以百百中、比狙擊手還要準確的槍手有多麽可怕。
“羅小姐我想問一下剛才你所說的合作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思索了許久之後馬鬼終於猶豫著問道。
“各位想必還不是很清楚朱老板這些年來在做什麽吧。”羅莉說道她招了招手朱博文連忙從口袋裡面掏出一份地圖這是剛才羅莉上車之前交給他的東西。
攤開地圖那是一份隨處都能夠買到的城市交通圖隻不過此刻地圖上面標記著一些東西地圖的東南西北分別畫著“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字眼四周還圍著一圈“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的字樣。
“咦!這好像是朱老板最近幾年做的一些工程啊。”一個有心的黑道大佬突然間說道。
這顯然提醒了那些還沒有注意到其中奧妙的人。
“這想必應該是某種陣法吧。”馬鬼小心翼翼地問道看了一眼那幾乎將整座城市全都籠罩在裡面的、無形卻又巨大的神秘陣法不知道為什麽一向目空一切的他感到一絲難以遏止的寒意。
“這是玄牡四象陰煞陣這個陣以四季為四節以十二個時辰作為一周天運轉雖然不敢說玄牡四象陰煞陣就是全天下最強的陣法不過一旦這個陣法結成想要破了它絕非輕而易舉的事情。
“而本教信徒隻要處身於這座法陣之中任何外道法力都將拿他沒有絲毫辦法除非對方的力量強大到足以無視於法陣的威力不過能夠擁有如此大能的人物據我所知屈指可數那都是和本教教主差不多身分的高人絕對不會隨意涉足塵世。”
羅莉按照原先計劃之中的話說道。
“羅小姐這座法陣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什麽樣的能力?”馬鬼繼續問道。
“沒有。這座法陣原本就是一座純粹用來防禦的陣法隻要它一旦建成這座城市就完全屬於本教的勢力范圍至於其他的諸如聚元陣、十方天罡咒之類可以給本教信徒帶來莫大好處的陣法全都得等到玄牡四象陰煞陣建成之後再慢慢來。要不然就算那些有用的陣法建得再多無法保全也就沒有任何意義。”羅莉說道。
說完這些她拿起了那杯飲料一飲而盡好爭取一點時間休息。像這樣繞著舌頭說話實在令她感到非常難受。
“換你換你你想出來的東西還是你自己解釋。”羅莉暗自對著隱藏在意識深處的言末抱怨道說完她便不負責地放棄了對於身體的控制權。
言末連忙接過控制權他看了一眼那些正陷入沉思、顯然在猶豫掙扎著的黑道大佬們說道:“各位這一次我們可以在這裡相聚絕對是命中注定事實上我和朱老板原本就遇上了一些麻煩法陣雖然即將建立成功但是至關緊要的十六面靈幡卻難以煉成。”
看到那些黑道大佬們的興趣被吊了起來言末感覺到自己的計策已然成功了一半。
“煉製靈幡需要的並非別的而是凶魂厲魄。”言末說道。
聽到這番話那些黑道大佬全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氣此時此刻他們已然能夠猜到對方找上門來的原因。
“羅小姐你的意思是─讓我們來替你收集那些凶魂厲魄?”馬鬼問道他此刻的心情變得越來越沉重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只求什麽事情都沒有生過他既沒有想要對付過豬頭鯊也沒有聽到這些神秘而又詭異的事情。
雖然一百二十歲的壽命確實令他感到心動此時此刻他越來越肯定所有這一切絕對不是子虛烏有而這偏偏就是他最感到害怕的原因。
同樣的煩惱也存在於其他那些黑道大佬的心頭現在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感到如坐針氈每一個人都在後悔自己幹什麽來這裡湊熱鬧以至於蘇饊蒼競妥約何薰氐幕腖
看著那個顯得畢恭畢敬的豬頭鯊再看一眼臉上堆著微笑的小女孩這些大佬絕對不會認為對方將這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全都說出來之後還能夠允許他們這些人置身事外此刻這些黑道大佬們總算明白請神容易送神難到底是什麽意思。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些在外面威風凜凜的黑道大佬此刻個個噤若寒蟬他們全都等著別人有所表示最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這裡的主人身上。
那一道道盯在身上的目光令馬鬼這個黑道梟雄感到渾身難受他非常清楚自己不能夠再沉默下去無論如何都得有所表示。
拒絕?他無論如何都不敢撇開那無影無形、難以防范的鬼魂不說單單那手不可思議的槍法也足以令他不得不低頭。
曾經有那麽一瞬間馬鬼也動過強硬的念頭他想過找幾個法力高深的法師保護自己。
但是轉念一想剛才在廳堂裡面他的身後就供著關公連關公都沒有護佑住他那個鬼魂根本沒有絲毫阻擋就附上了他的身找來的法師是否能夠真正保護自己根本就是一件難以預料的事情。
更何況對方是個神秘得沒有人知道底細的教派這個教派裡面究竟還有多少能人異士自己絲毫不知道他能不能夠找到一個對付得了這個教派的高人自然更加沒有把握。
馬鬼絕對不認為眼前的這個小女孩會是那個神秘教派之中數一數二的高手甚至就是那個教主本人那簡直就是開玩笑而這偏偏又成了他最害怕的事情。
左思右想之後這位黑道梟雄硬著頭皮問道:“羅小姐怎樣才能夠算得上是凶魂厲魄您總不會打算讓我們犧牲我們的手下來煉製靈幡吧?”
“我怎麽會讓各位做出這種沒有道義的事情呢?更何況在我看來各位的手下裡面真正擁有凶魂厲魄的人並沒有幾個。
“用來煉製靈幡的選是那些變態殺人魔不過這樣的人可遇而不可求所以這樣的凶魂厲魄得優先用來煉製那四根主幡這也正是為什麽我希望和各位合作的原因以朱老板的力量絕對沒有辦法收集到這樣的絕頂貨色。
“次一等的便是那些嗜殺成性的人物這樣的人任何時候都不會少各位稍微考慮一下看看有沒有興趣同我們合作?”言末說道。
悠閑地坐在加長的林肯上面朱博文此刻終於輕松了許多。
“那件事情你最好放點心思進去十六塊方晶碑不能夠有絲毫的差錯。”言末的聲音突然間從他的腦子裡面跳了出來。
剛剛才顯得稍微輕松一下的朱博文被這一道聲音嚇得不輕此刻他總算明白為什麽那些黑道大佬們全都變得這樣容易說話也總算明白那些大佬們大叫鬼魂附體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別慌我之所以這樣和你說話隻是為了防備有人竊聽。”言末連忙安慰著他道。
“大……大哥難道剛才所說的一切全都是真的?難道真的存在真神依摩拉?”朱博文戰戰兢兢地問道。
“不錯全都是真的我們唯一沒有說實話的便是那座法陣並不叫做玄牡四象陰煞陣而是另有其名真神依摩拉和道教又沒有什麽關系怎麽會以四象設陣?
“之所以那樣說完全是為了能夠讓那些老頭子接受。
“不過你放心除了這件事情之外其他的部分全都沒有絲毫的虛妄隻要能夠辦成這件事我保證你可以平安長壽”但是有一句醜話必須說在前面如果法陣因為你的原因而不能夠建成我向教主許諾的成就不能夠完成你恐怕會非常後悔當初為什麽沒有勇氣從頂樓上跳下去。
“要知道在你還未接受我的幫助前死亡毫無疑問是最有效的令一切得以解脫的辦法但現在就算你死了你的魂魄也不會平平安安地進入死後的世界。”言末說道。
聽到這番話剛才還稍微松了一口氣的朱博文再一次愁眉苦臉起來。
他很想號啕大哭一場他原本還以為厄運已離他而去沒有想到最終仍舊一頭栽進了噩夢之中。
和那些黑道大佬們不同朱博文絕對不認為那位真神依摩拉是個善良的神靈他幾乎可以確信所謂的真神即便不是一個真正的魔鬼至少也是一個邪惡的凶神。
而那座法陣也絕對不會是保護勢力范圍那樣的簡單搞不好那根本就是一座極惡凶陣。
朱博文想起自己年輕時候讀過的《蜀山劍俠傳》來此刻他越來越感覺到自己就像是小說裡面那些反派人物底下的小嘍
這樣的聯想令他感到心驚肉跳他著實害怕會像小說裡面描寫的那樣哪位正派劍俠突然間從天而降祭起飛劍取了他的人頭再用霹靂天雷令他形神皆滅。
他越想越覺得這個想法會成真但是又不敢對此刻附在他身上的鬼魂以及身邊那個更為可怕的女孩有絲毫的違抗。
對於剛才的警告朱博文絕對不會認為那僅僅隻是口頭上的恫嚇小說裡面沒有少描述那些邪魔對於手下的控制有多麽嚴密和惡毒倒是經常提到背叛邪魔的人下場有多麽淒慘。
隻要一想到裡面經常提到的煉魂的可怕朱博文便感到兩腳軟那真的是想死都死不了啊。
他現在後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