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喧鬧聲慢慢淡了下來,有些微醉的幾人當手中的酒準備休息一下。
身旁有吃剩的食物,尚存的清醒拖動他們的身體,像喂狗一般將食物撒到乞丐堆裡,這可是他們生財的寶貝,可千萬不能餓死。
此時他們還不知道,報應已經在路上了。
大狗喝的有點多了,出了破廟的門出來想要尿尿。
“這鬼他娘的天,連個月亮都沒有。”他一邊往外邊走一邊罵。
可能天太黑的緣故,他沒往外邊走太遠,轉身到破廟的牆角就要脫褲子。
“去死吧你!”
四個人從屋子上悄無聲息的跳下來,張白漁直接捂住大狗的嘴,另外三人重拳將他打昏,忍了半天的怒氣一股腦發泄出來,隻恨沒有帶把武器,不然非要捅他個十刀八刀。
破廟裡面還在酒頭上,加上幾人動作不算太大,所以都沒注意到外邊的響動。
“我……”張州委突然氣急的要罵髒話,但想到現在的處境就忍了下來。
“怎麽了?”疑是出現變故的張白漁小聲的問。
“他……他尿了!還弄了我一身。”張州委苦著個臉說道,剛剛從屋頂下來的時候沒注意,這會突然覺察到身上有些濕。
好巧不巧正好是張州委下來的時候對著大狗,雖然後面的都被嚇回去了,但還是有一些命中了倒霉的張州委。
“咦~”阿水與蘇慕寒自覺的離張州委遠了三分。
“好了,不出意外的話過會他們發現大狗不見了會出來找的,而且那個花子頭不會出來,我們應該還能再解決一個。”張白漁沒想到大狗會出來方便,這下局勢對他們更有利起來。
破廟內,已經有兩個壯漢喝暈躺下了,花子頭罵咧咧的問:“大狗他娘的死外邊了,放個水都他娘的那麽慢,別是醉到外邊了。”
“我去把他個狗日的拖回來,真他娘的費事。”瘦猴放下酒碗就出門來。
張州委與大狗體格相似,他側站在牆角,露出半個身子,瘦猴以為是大狗便走上前去。
“我說你他娘的怎麽真的跟個狗似的,尿個尿還蹲在牆角。”瘦猴一把拍在張州委後背。
張州委等候多時了,右腿前彎左腿拉直做了一個弓步,一個轉身蓄力,右臂曲肘直撞瘦猴腦門,這是之前張太衝交過他的搏殺之術裡的一招。
動作一氣呵成,瘦猴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張州委肘臂擊中,當時就昏死過去。
“漂亮!”蘇慕寒不經意的誇了句。
“也還湊合吧。”張州委撓了撓頭傻笑著。
“慕寒阿水先回屋頂上等著,他們馬上就要發現不對勁了,我們得主動出擊,到時候瞅準那個光膀子的叫花頭,務必一擊必中!”張白漁安排道。
兩人點頭示意收到,又回到了屋頂。
破廟內,花子頭看大狗瘦猴一去不會,常年混跡江湖的經驗告訴他事情不對,他先將喝倒的兩人叫起,又運起內力把自己身上的酒力驅散。
“娘的,被人盯上了,是哪個狗日的不長眼把人帶回來的。”花子頭怒罵一聲。
另外三人急稱今天沒有遇到可疑的人,應該是大狗和瘦猴帶來的。
夜都不知道多深了,莫名其妙的就少了兩個同夥,幾人有點慌了。
“莫要慌!他或者他們要是實力比我們強早就打進來了,不會如此偷偷摸摸。”叫花頭還算理智。
“嘭!”
“嘭!”
大狗與瘦猴昏死的身體被丟進破廟中。
“閣下是哪條道上的,為何向我們兄弟出手!”花子頭站起身子,深深的吸一口氣來提升自己的音量。
“正道!傷天害理的畜生,還不快快出來受死!”張白漁與張州委直接站到破廟門前斥喝。
本來他們偷偷摸摸的做事叫花頭是不害怕的,但現在這麽囂張的砸門,倒是一時唬住了他,他有些摸不清敵方實力了。
“朋友,大家都在江湖上混的,雞有雞道,鴨有鴨道,本就是糊口的買賣,沒見的誰高低貴賤。”花子頭一邊說話一邊給手下打手勢。
“放你娘的屁,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們卻抓人不殺百般折辱,視人命如兒戲,實在是喪盡天良。”張州委不自覺就罵起了髒話,對於這群畜生,不狠狠的罵上幾句是不過癮的。
“聽聲音是為小兄弟,這夜黑風高的何不妨進來喝口酒?”花子頭試探著問。
“廢話少說,快快出來送死,本大俠給你個痛快的。”
雙方不覺就形成了對峙局面,一個不好進入,一個不敢出來,這也是張白漁想要的局面,到最後肯定是被困在裡面的人心裡負擔更大,誰忍不住先動就等於落到了下風。
果然沒過多久,花子頭“噌”的一聲飛出兩把燃著火焰的乾柴,上面胡亂裹了幾片破布:“我到要看看是何方神聖。”
火把被兩人擊落,但張白漁並沒有將其撲滅,火光照亮了破廟門前,映出了兩個臉上還帶著幾分稚氣的少年。
“花子頭,就兩個小東西在和我們裝神弄鬼,我們一起出去弄死他們。”其中一名壯漢忿忿不平他們被兩個少年嚇得不敢出門。
那花子頭心中一松,但想到這兩人絕不敢沒有憑靠就如此大膽,放下的心又立馬提了起來,行走江湖萬萬要小心謹慎。
但在這耗著絕不是辦法,兄弟們一時半會也回不來,思慮再三他做出決定。
他強裝大方,氣咧咧的罵到:“什麽東西,狗日的嚇唬咱弟兄,大狗瘦猴兩個也太不中用了,兄弟們咱給這兩個小東西見見血。”
花子頭鼓動剩余的幾位壯漢,算是打消了幾個同夥的僅剩的顧慮。
三名大漢個個比張州委兩人高出半頭,身形也更為寬實,實在沒有懼怕的理由。
從破廟裡抽出幾把破刀片子,舉刀就衝兩人砍去。
卻看張州委一步向前,渾身內力運轉,赤手空拳也不懼衝向壯漢。
“練家子!”花子頭驚疑的看著以一敵三不落下風的少年,雖然內力不算渾厚,但對付手下幾個靠蠻力劈砍的算是綽綽有余。
最重要的是還有一人未動,他看向另一個少年,在幾人纏鬥中忽閃的火光下,他發現少年也在看著他。
少年笑了,笑的花子頭髮毛,那股帶著嘲笑的輕蔑感讓他隱隱不安,心中這絕對是個危險人物。
屋頂上阿水不由輕啐一口,心想張白漁真是個演戲的好手,明明沒幾兩底氣裝的跟絕世高手一般,要不是他們朝夕相處說不定自己都要被騙了。
張白漁頗有些自然的轉身,面朝向打鬥的方向,側身朝向破廟中,那袖臂上代表敕方莊的四把小劍被顯露出來,而隨著打鬥的方向,他又把身子正了過來。
那一直關注著張白漁的花子頭可沒有放過他的一舉一動,一閃而過的四把小劍像是從少年的袖子上脫出飛來,狠狠的扎在他的心上。
“敕方莊!”
怕什麽來什麽,混江湖的不怕那官府官兵,就怕這些名門大派,落到前者手中最多是收監問刑,再不濟也要等到秋後才問斬,說不定碰到個天下大赦就又放出來了,但後者就不一樣了,尤其是這些正道名門,滿是一嘴行俠仗義,只要是以正道為名殺起人來就毫不手軟。
思緒不寧讓他心生退意,只是不知道如何破眼前這副困局。
幾名壯漢眼看落了下風,紛紛向花子頭求救:“老大,快來幫忙,此人雖然有些功夫,但萬萬不及你啊。”
花子頭心中暗罵:“我當然知道不如我, 但後面還有一個沒出手的你們狗日的沒看到,事到如今只能先委屈你們了。”
打定主意就想跑,偷偷的摸出門來:“兄弟們,你們先撐住我去搬救兵。”
說完就縱身想要跳走,結果還沒跳出破廟就被等候多時的阿水與蘇慕寒攔下,一道霹靂瞬時麻痹了他的身體,又有一震冰霧侵蝕到身上,背上威風凜凜的下山虎都起了冰渣。
“術士!”
花子頭心中悲呼,“我命休矣!”
再下一瞬間,阿水從屋頂直直一腳,將正在縱躍的花子頭一腳踹到地上。
等候多時的張白漁即刻衝到前來,滿腔的憤怒化為力量,對暫時失去防禦的花子頭重重一擊,阿水的攻擊緊跟其後。
放花子頭髮現攻擊自己的這兩個少年竟然連內力都沒有,心中萬分懊悔。
另一邊因為花子頭要棄他們而去早已戰意全無的三名壯漢被張州委打的節節敗退,後來連最厲害的老大都被打倒在地更是無心再戰。
張州委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滿腔的熱血都在沸騰,內力運轉幾下就把三人打倒在地嗷嗷直叫。
花子頭強忍著痛瘋狂爆發內力,被戲耍的屈辱刺激了他內心的凶性,原來最厲害的只有張州委一人而已。
竟然被幾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戲弄,花子頭暴怒:“我管你們是不是敕方莊的,今天要你們死!”
“現在想反抗,晚了。”
張白漁這次是真的胸有成竹,這些毫無人性的畜生已經完全落到自己的算計中,下面就是收場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