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竟然有如此殘忍歹毒之人!”聽完張白漁關於叫花幫的所作所為,張州委也是憤憤不平,他又說:“為什麽我們不去把他們揪出來,狠狠的收拾一下,然後送官府。”
“揪出來容易,但會打草驚蛇,你們看那一堆賭博的人。”
眾人看向張白漁所指的方向,一群無事賭徒在集市口距醜婦人不遠處,吆五喝六的好不熱鬧。
“你們看那個唯一站立的人,我猜的不錯他就是叫花幫負責監視的人。”
三人矚目過去,只見那個人穿著灰褐色短打,一隻腳站立,一隻腳彎腿踩在身下的凳子上,賭桌上吆喝聲音最大,卻一直沒有跟著下注。
而且時不時的就把眼睛瞟到集市口的醜婦人身上,而眼光的另一個方向,在街頭的另一邊還有一個小乞兒,人來人往的看不清模樣,隻依稀辨認出是個男童。
“這條街上應該就他們兩個在乞討,叫花幫的規矩,不和自己人搶生意,所以這兩個應該都是那個男人負責的。”
張白漁敏銳的分析道,不是他觀察的仔細,而是那個男人做的太明顯了。
“膽大妄為如此,只能說明他背後一定有強硬的後台,我們千萬不能輕舉妄動。”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就這樣看著不管不顧?要我說就先把那個男人一把拿下,再逼問其同夥的行蹤,然後再一把端掉他們的賊窩!”張州委氣洶洶的說道。
“你小聲點。”蘇慕寒提醒張州委聲音太大。
“張州委,你是不是拿了個新弟子大比第一就不知道幾斤幾兩了,這些都是些刀尖上添血的亡命之徒,保不齊裡面有高手,到時候你要去送死我可不攔著。”阿水也冷靜下來,幾人雖然有些功夫,但在江湖上還只是小魚小蝦。
張州委頓時也泄下氣來,阿水說的也對,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別說幾個人只是頭一次出山的小泥鰍。
“你怎麽看?”阿水還是把希望寄托到張白漁身上,最先發現叫花幫的是他,想必心裡有主意。
“等。”張白漁心中打定主意,要先等日頭落下山來,百姓們回家去之後,他們才有機會。
也沒等太久,日頭還沒落完,街上人就紛紛散去,而四人一直關注著的灰褐色短裝的男人也動了。
他憑空做出了一個古怪的手勢,不久從他們視線看不到的地方走來一個身形相仿的男人,這個男人熟練的背起那名年齡尚小的乞兒,兩人徑直走向醜婦人。
“果然有同夥,走我們先跟上。”張白漁帶著三人下了茶樓,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盯著。
兩人到了醜婦人那裡,順勢就要將醜婦人帶走,受到驚動的醜婦人又鬧了起來,萬分不肯挪動。
那後來的男人直接狠狠的一腳踹向她,直中醜婦人腦門,嘴裡罵罵咧咧道:“這娘們還這麽強,怎麽打都打不服,明天我得去找花子頭換一個,省的費老子力氣。”
那灰褐色男子也跟著緊踹幾腳,直打的醜婦人蜷縮成一團不敢再亂動,“得了吧,想剛把人家拐來的時候,你不還是搶著糟踐人家,好歹這娘們以前也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不比那些逆來順受的山村野婦。”
“也是,要是她早聽話一點,也不至於落的個如此模樣,以前多嬌滴滴的個美人喲。”似乎想起了往事,兩個人賤笑起來。
聽到兩人對話的張白漁等人個個握緊了拳頭,心中暗呼畜生。
灰褐色打扮的男子又狠狠的踹了一腳,
放狠說:“你給我老實點,再敢亂動打死你。” 說完兩人拖著已經奄奄一息的醜婦人的手臂,就在地上拖行,四人這才發現醜婦人的腿也被打斷了。
天黑了。
四人一直尾隨他們來到一處偏僻的破廟,吵吵嚷嚷的聽起來人還挺多,幾人借著夜色翻身跳到房頂,小心翼翼的揭掉幾片青瓦。
裡面燃著一堆篝火,起初也點的有蠟燭,借著火光幾人看清了裡面的情況。
在篝火旁圍著六名壯漢,個個身材精壯,他們跟著的那兩位算是體格較小的了。
而破廟的角落橫豎堆了有大小乞丐三十多個,其中光小叫花子就有將近二十個,這些小叫花子手腳盡折,麻花一樣的纏在背後,而有的被裝在竹簍子裡,隻漏出一個腦袋來。
還有數十個跟醜婦人一般的叫花婆子,面目都被弄的醜陋不堪無從辨認,相同的是所有的叫花子都被割去了舌頭,不能言語,只能哇哇怪叫。
似乎都被打怕了,就算是怪叫也不曾發出比較大的聲音,所以幾個壯漢說話的聲音幾人聽的還算清楚。
其中一名光著膀子,滿背的下山虎刺青在火光下威風凜凜,他指責最後到的兩人:“大狗,瘦猴,怎麽磨磨唧唧的這麽久才回來?”
灰褐色衣服的是大狗,他抱怨道:“還不是他娘的那個鬼娘們不肯配合,要我說不如明天丟了喂狗,省了煩心。”
“對對,橫豎不過再拐一個過來,我們兄弟也好開開葷。”瘦猴並不瘦,此時他一臉的鬼心思,如果不是這些婦人都被折磨的不成人樣,他恨不得就地釋放一下。
“得了吧,你就那點出息,今天收成如何?”光膀子的刺青男又問。
大狗搶先一步回答,“花子頭,今天收成還可以,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是啊是啊,今天就那小子,路過的都恨不得抱著哭上一場,像是遇到自己兒子一樣,紛紛解開腰包,他們還不知道,這些“善銀”都進了咱弟兄的腰包,都還以為自己做了多大的善事呢。”瘦猴一番話直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屋頂偷聽的幾人早已怒火中燒,這些畜生利用人的善心,用最卑鄙下作的手段賺最充滿良知的錢,還厚著臉皮說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實在是令人發指,是可忍孰不可忍!
其它幾人也報出他們的收成,個個都是滿面紅光,光膀子的花子頭也是大為高興,他猛的灌了一口身前的烈酒道:“這幾日其它的兄弟們都去尋找新的目標了,所以這些個鬼東西大都空在這廟裡,等兄弟們都回來,我們在這一片廣撒網,再狠狠的賺上一筆,到時候吃香的喝辣的不都是咱兄弟嗎?”
幾個壯漢哈哈大笑起來。
“對啊,花子頭,祈天神教那裡聯系的怎麽樣了,他們要不要收下咱們。”
“哼!管他媽的呢!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瘋子,每次就衝我們要錢,要不然我們早就個個大富大貴了。”花子頭看起來對所謂的祈天神教非常不滿。
“可是,咱這路子可是人家給的,很多地方如果沒有他們做靠山,我們可是不太好乾啊。”有壯漢說出他的擔憂。
“走一步看一步了,咱這人命買賣,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來!喝酒!”
幾個壯漢又大口的喝上了酒。
屋頂,張白漁詢問的眼神望向阿水,對於祈天神教他可從來沒聽說過,阿水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
這個祈天神教看來才是幕後黑手,這群人應該是些亡命之徒,被指導著乾起了人口買賣。
“他們六個,我們四個,看樣子應該都是練家子,雖然除了那個花子頭外都沒有內力,但我看不出來花子頭的實力,我們可能不是對手。”張白漁從幾個人的舉手投足分析出來下面這群人的戰鬥力。
“你怎麽看出來的?”阿水詫異的問。
“書上說的。”
“準嗎?”阿水表示懷疑,張白漁看過那麽多雜書,萬一他記錯了那不全完蛋了。
“有內力之人氣息渾厚,因為自有小周天運行內力,所以呼吸會深而緩,動作張合有度,而尚未修煉出內力之人,血肉精氣舉手投足都會外放,呼吸淺而急。”張白漁說出他的憑證。
“服了你了,這你都知道!那後面我們怎麽辦?”阿水在表示佩服的同時又問。
“最好的方法就是等他們酒足,如果醉倒兩個最好,慕寒與阿水先用道咒控制住那個花子頭,然後我和州委先把另外幾個解決掉,最後再合力對打花子頭。”張白漁安排起來。
“你一個真火三昧燒過去不行嗎?”張州委心想放著一個能用高等階道術的人不用簡直浪費。
“那些可憐人怎麽辦?”張白漁問。
“就算我們勝了,他們又如何?”張州委反問。
是啊,他們怎麽辦,他們缺失的東西無論如何高的醫術只怕也救不回來了,即使沒有這些壞人的控制,他們活著也是一種罪過,可是讓張白漁對他們出手,哪怕是誤傷他也做不到。
“報官吧。”張白漁思考良久。
只能如此了,到時他們有什麽選擇由官府執行想必也都能接受,把這個充滿道德批判的決定交給官府,也許是最好的選擇了。
運氣好的話,通過官府也許還能被家人認領,雖然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首先是叫花幫一般不在本地作案,都是從外地拐來,最大程度讓不被人認出來,再就是即使看著眼熟,多半也是不敢認領如此一個怪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