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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楚風雷》第154章 生變(2)
  猴子甫一站定,眼睛盯著李鶴,低低的聲音說道:“公子,大事不好,大貴子出事了。”

  李鶴看著那張猴子略顯張惶的瘦臉,沉聲說道:“你別急,慢慢說,到底怎麽回事?”

  猴子深吸了一口氣,穩了一下心神,說道:“公子不是讓我在圭園布置一些暗樁嗎?因為大貴子和何敬輕身功夫最好,我便讓他們兩人負責府內盯梢,其余諸人都放在府外,專司跟蹤。”

  “兩個月下來,雖然沒有收集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倒也太平無事。前夜,那桓彝不知從哪弄來一個女子,折磨了一夜,那女子一夜哀嚎,慘厲至極,令人不忍卒聞。何敬忍不住,便想著去搭救那女子,被大貴子好說歹說,總算勸住了。昨夜,桓彝老狗又在折磨那名女子,何敬再也按捺不住,趁大貴子沒注意,偷偷潛進圭園,但很快就被護院的家丁發現了,雙方纏鬥之際,大貴子眼見何敬情勢危急,為了救何敬,隻好也跟著衝了進去,沒想到,何敬倒是逃了出來,大貴子卻折在裡面了。”

  “何敬現在在哪?”李鶴厲聲問道。

  “何敬受了傷,僥幸逃脫之後,怕人盯梢,沒敢直接回府,在一處沒人住的破院子裡,一直貓著,直到剛才,才跟一個要飯的換了衣服,潛回府內。”

  “走!看看何敬去。”

  三人出了暗室,來到前庭隊員們居住的院子,進了何敬的房間。只見闊大的通鋪上,何敬赤裸著上身,盤腿坐著,七八個隊員圍著他,正在幫他擦洗傷口。

  一看到李鶴進來,何敬原本就赤紅的眼睛裡,熱淚滾滾,翻身跪下,嚎啕大哭。

  “公子,我該死啊,我不該這麽衝動,是我害了大貴子啊。”

  李鶴臉色鐵青,走到跟前,檢視著何敬的身體,見他胸前背後,橫七豎八的,到處都是血糊糊的傷口。李鶴仔細地看了看,當即心裡了然,這些都只是刀劍之類的擦傷,看著瘮人,卻無關大礙。倒是左臂上有一處傷口,雖然流血不多,但卻更為緊要一些。此傷可能為重刀所致,深可見骨,傷口兩邊向外翻卷著,如孩童的小嘴一般,煞是嚇人。

  “你感覺身體裡面可有大礙?”李鶴輕聲問道。

  何敬抬起滿是淚水的臉,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都是些皮肉傷,公子無需管我,救大貴子要緊。”

  李鶴點點頭,拍了拍何敬的肩膀說道:“你安心療傷,大貴子的事有我呢。”

  李鶴轉過身,對身旁一名隊員說道:“你速去盧氏醫館,將盧醫師請來,抓緊時間給何敬療傷。”

  隊員銜命而去。

  李鶴轉身走出房間,來到院裡,抬頭看看天色,正值當午時分,從昨夜大貴子被俘到現在,時間過去了這麽久,落在心狠手辣的桓彝手裡,大貴子即便不死,恐怕也已經脫了幾層皮了。

  李鶴心裡,焦急如焚,竟然置火辣辣的太陽暴曬於不顧,來來回回,在院裡反覆地踱著,雙眉緊鎖,面色嚴峻。

  猴子看著李鶴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公子,桓彝即便再不是東西,郡守大人的面子,他總不能不給,你看,可否請大人出個面,找那桓彝要人?”

  李鶴抬起頭,看著猴子,想了想,又搖了搖頭,說道:“不妥!慢說白練大人會不會為此事出面,就算白練答應了,以桓彝的陰險狡詐,白練一開口,說不準還會加速要了大貴子的命。”

  猴子一想,公子分析得一點不假,以桓彝的個性,還給郡守大人一具屍首的可能性非常大。

  “那咱們怎麽辦?”

  猴子急得直搓手。

  李鶴又轉了兩圈,停住了腳步,長出了一口氣,大聲說道:“備馬!楊岱,你和我一道,咱倆去圭園,當面找那桓彝要人!”

  猴子一聽,連忙說道:“公子不可!你這樣當面鑼對面鼓的,如果那條老狗不給面子,可就要撕破臉皮了啊,說的不好,可能還得乾起來。”

  “那又如何?”李鶴一臉鐵青,看著猴子,說道:“我現在就去問問桓彝,圭園本就是我李氏私產,我的弟兄進去逛逛,犯了哪條王法?今天,桓彝要是放人,也就罷了,否則,就是搶,我也得把大貴子搶出來。”

  說著,李鶴一指東閣方向,低聲說道:“猴子,董路的例子在那擺著,再耽誤下去,大貴子真就沒命了啊。”

  屋裡的隊員一聽李鶴要去搶人,蜂擁而出,齊聲呐喊著,要跟公子同去。

  李鶴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弟兄們都別激動,聽我安排。猴子,你把所有的人手召集起來,包括那些在郡府值守的弟兄,做好準備。我和楊岱先行,你們在後面跟著。萬一我跟那桓彝談崩了,動起手來,我會發信號給你,你就帶著弟兄們往裡衝,如有敢於阻擋者,格殺勿論!”

  李鶴一轉身,大步向外面走去,一面走,一面朗聲說道:“弟兄們,做好戰鬥準備,老子要回黔中了。”

  猴子一看,心知公子已經下定決心,不惜一戰了,連忙安排人手,準備跟進。

  李鶴、楊岱來到府門口,早有隊員將二人的馬匹牽了過來。李鶴翻身上馬,正待出發,卻見府門不遠處,一個貨郎打扮的漢子,推著獨輪車,飛也似的跑了過來。

  等那貨郎跑到李鶴跟前,摘下氈帽,露出一張滿是汗水的臉來,李鶴才看清,原來是一名叫張加的隊員。

  張加一面抹著臉上的汗,一面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公子,大事不好,大貴子死了。”

  李鶴一聽,目眥盡裂,厲聲說道:“你說什麽?大貴子死了?你怎麽知道的?”

  張加又拚命喘了幾口長氣,繼續說道:“今天一大早,我便扮作貨郎,在圭園門口轉悠,看看天色已到午時,我便把小車停在圭園大門不遠處的一棵樹下歇涼,準備吃幾口餅墊墊肚子。就在這時,那終日緊閉的圭園大門打開了,幾個人抬著一具屍首出來,往大門口的當街上一扔,便轉身回去,又把大門關上,不管不顧了。”

  “我覺得奇怪,就小心翼翼地湊到屍首跟前,仔細一看,卻是大貴子,當時我就呆住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好趕緊跑回來報信。”

  李鶴一聽,呆立當場,其實一開始,李鶴就已經做好了大貴子凶多吉少的思想準備,但當最壞的結果真的出現時,李鶴還是感到五內俱焚。

  聞訊趕過來的猴子,早已經眼珠子通紅,胸脯劇烈起伏,盯著李鶴一言不發。

  李鶴知道猴子在等自己的決定,這個時候,即便李鶴再怎麽衝動,哪怕李鶴盛怒之下,一刀殺了桓彝,一把火燒了圭園,猴子都會義無反顧地跟上。

  李鶴更清楚猴子與風雷營所有隊員的感情,特別是大貴子這樣的老隊員,基本都是猴子一手招募、訓練的,十年來,猴子和他們朝夕相處,並肩戰鬥,感情早已超越師徒,很多時候,他們之間,既像是兄弟,又更像是父子。

  就在李鶴眾人沉默不語之時,一陣狼一般淒厲的嚎叫聲傳來,何敬赤裸著上身,手裡拎著砍刀,像瘋了一般,“哇哇”大叫著,從院裡衝了出來,身後,幾名隊員也都是各執刀劍,緊緊跟隨。

  看著何敬等人旋風般向府門衝去,李鶴知道他們要去幹什麽,厲聲斷喝:“都給我站住!”

  何敬身形一滯,猴子一個箭步竄了過去,一翻手腕,將何敬手裡的刀卸了下來。

  何敬一聲慘嚎,雙手抱頭,蹲在地下,嚎啕大哭。

  李鶴緩緩走到何敬跟前,蹲下身,輕輕說道:“你知道桓彝為什麽把大貴子的屍首扔在大門口不管不顧嗎?他的目的,無非就是想看看,究竟是誰去給大貴子收屍。你這個樣子去給大貴子報仇,不過是逞匹夫之勇,其結果,不光是報不了仇,還會把自己陷進去,到了那時,咱們風雷營才真的被動了。”

  李鶴拍了拍何敬的肩膀,說道:“大貴子的仇,一定要報,但不是現在。先讓這條老狗張狂幾天,放心!他跑不了。”

  李鶴站起身,對楊岱說道:“安排十名隊員,全部換上夜行衣靠,配雙弩,隨我一起,去接大貴子回家。”

  圭園。

  漆黑的府門緊緊地關閉著,一個家丁伏在門後,從門側的小孔內向外張望著。

  大門口,青磚鋪就的地面上,大貴子仰面朝天地躺著,身上的夜行黑衣,雖然有些凌亂,但還算完整,整個身體,幾乎看不到傷口,甚至沒有血跡。

  但是,他死了!顯然,死於很重的內傷。

  正當這名家丁有些疲懶,想著坐下歇會的時候,一陣暴風驟雨般的馬蹄聲在街口響起,唬的家丁趕緊又趴回瞭望孔,向外窺視著。

  只見從街口方向,十余匹駿馬像一陣狂風般的刮來,碗口般碩大的馬蹄,上下翻飛,砸在青石板的街面上,如雷鳴般轟響,經過之處,卷起陣陣風暴。馬上的騎士,清一色黑衣黑褲,黑巾罩頭,唯一暴露在外的雙眼裡,噴射出熊熊烈火。

  領頭的是一匹烏騅馬,遍體烏黑,在驕陽的映照下,閃著金色的光芒。馬上騎士,身形高大,縮腰弓背,像一頭盯著獵物的獵豹,死死地盯著圭園緊閉的大門。

  眨眼工夫, 馬隊便到了門前,領頭的騎士,速度絲毫不減,一招鐙裡藏身,哈下腰去,探手抓住大貴子的腰帶,一聲輕嘯,將大貴子魁梧的身軀提起,安放馬鞍之上,馬隊旋風一般,向街尾疾馳而去。

  整個過程,不過電光火石的一瞬,甚至,家丁不過眨了下眼睛,馬隊便已經消失不見。

  家丁呆了一呆,又把剛才的過程,在腦子裡過了一遍,這才突然想起什麽,撒開丫子,向後院跑去。

  郊外,圭園作坊。

  陽夏一戰的四座墳塋,已經是芳草萋萋,四座老墳旁,一管新墳,赫然初立。

  墳前,風雷營的隊員們整齊肅立著,看著猴子手捧著泥土,一捧一捧地往墳頭上添著新土,口中低聲傾訴。

  “大貴子,你小子有福啊,死了還能跟弟兄們在一起,但願老陳百年之後,也能有你的福氣。兄弟們,聚在一起,別走散了啊,別讓老陳到時候找不著你們啊。”

  語聲哀婉淒厲,隊列裡,已有人在低聲啜泣。

  李鶴緩緩舉起右手,從腿間拔出短劍,輕輕一抹,小臂上登時血流如注。

  鮮血一滴一滴,流進大貴子墳塋上的新土。李鶴凝視著墳塋,厲聲說道:“大貴子,今日李鶴在你的墳前起誓,李鶴此生,必誅桓賊!必用桓賊項上人頭為你祭靈!如違此言,天誅地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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