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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楚風雷》第87章 喜期將至
一場秋雨一場涼。

  時斷時續、纏纏綿綿了半月之久的霏霏秋雨,終於放晴了,但是氣溫卻陡然下降了許多。一大早起來,西風獨冷,屋面之上,厚厚的白霜,像極了冬天的初雪。遠處,群山依然高遠,層林盡染;庭院裡,池荷盡枯,梧桐蕭蕭。

  迎著暖暖的朝陽,李鶴走出小院,被芳姑嚴加看管了十幾天,臥床靜養,今天,終於可以出來喘口氣了。

  剛走出門,正碰上項智款款而來,聘聘婷婷,搖曳生姿。遙望佳人,籠罩在金色的朝陽裡,遍體生輝,步步蓮花,搖曳著別樣的風情與美好。

  在家養傷這半個月,每天一早,項智總會準時過來探視,多數時候,項智並不多說話,只是安靜地坐著。李鶴翻看竹簡,每有疑問,便會跟項智請教一番。而項智,總是娓娓道來,仿佛無所不知,這讓李鶴對項智的認識,又增進了幾分,心裡暗暗歎服,到底是大家閨秀,即便出身武人之家,在這文字之上竟然也能有如此底蘊。

  見李鶴癡癡地看著自己,項智莞爾一笑,輕聲問道“怎麽出來了?感覺如何?”

  李鶴笑著說道“早就沒事了,芳姑真麻煩,不讓出門呢,再這樣下去,非憋死我不可。”

  項智抿嘴一笑,說道“芳姑這是關心你,別不識好歹。”

  “我知道她是關心,可這樣的關心我實在有點受不了。”李鶴笑著說道“練武之人,哪能這樣一天到晚的躺著,關節要上鏽的啊,今天無論如何得動一動了?”

  項智柔聲說道“你自己可要把握好了,千萬不能勉強啊,傷筋動骨一百天,何況你這傷這麽重呢。”

  李鶴嘿嘿笑著說道“哪有那麽嬌貴,不就是被刀劃了一下嘛。以前我和佔越切磋,這樣的傷幾乎每天都有,根本就不稀奇,我估摸著,這回可能是那陳醫師想多賺點錢,故意誇大呢。”

  項智嗔道“少胡咧咧!你那傷口我又不是沒看到,如果不是皮甲替你擋了一下,就能看到骨頭了。你別忘了,對刀劍之傷,我可不是外行。”

  停了一下,項智又幽幽說道“養傷切忌心浮氣躁,一定要徹底,你現在年輕不覺得,等老了,你就會像家父一樣,一遇到天氣變化,便會遍體疼痛,難忍折磨啊。”

  李鶴見項智一說到家人,語氣便難掩淒婉,小聲地勸慰道“項智,思念親人在所難免,這本是最基本的人性,大家都能理解。但應該適可而止,如果過度,導致身心憔悴,影響了健康,反而有悖人倫,有違孝道了,大將軍如果知道,也不會同意你這樣做的,明白嗎?”

  項智點點頭,說道“這道理不消說,我自然明白,想來隨著時間的推移,會好一些吧,公子不用牽掛我。經此一劫,項智對公子倒有了幾分擔憂,公子雖不在江湖,但所做的無一不是江湖事,總這樣打打殺殺的,誰能保證好運總在公子這裡,萬一哪天失了手,後果不堪設想。”

  項智螓首微垂,蛾眉緊蹙,低聲說道“公子一身,擔著眾多的期望和責任,萬望公子以後行事多加思忖,切不可意氣用事,免得親人擔憂,也免得項智擔憂。”

  李鶴面色鄭重,說道“放心,以後李鶴會小心謹慎的。”

  正在這時,老管家劉參興衝衝地走了過來,見到項智,先作揖行禮問安,再轉過頭來,對著李鶴笑呵呵地說道“給二公子道喜了!大公子和吳堂主從瓦埠湖回來了,才剛剛進府,家主老爺請二公子去東閣敘話。”

  李鶴一聽便明白了,大兄和吳師回來,代表著請期之禮已畢,如此,自己的大婚喜期也就確定了。

  項智心裡明白怎麽回事,連忙斂衽屈膝,笑著說道“賀喜公子!公子趕緊去忙正事吧,項智告辭。”

  李鶴拱了拱手,目送著項智秀麗清減的背影漸漸遠去。

  東閣。

  李義夫婦和李為夫妻陪著吳白團團圍坐著,廳內笑語喧嘩。見李鶴進來,李為連忙站起身,幾步走上前來,把著李鶴的臂膀,上上下下打量著。

  “好懸啊!”李為的神色凝重,說道“讓我看看傷口。”

  李鶴笑著說道“沒事了,大兄,你無需如此緊張。”

  說著,晃了晃雙臂,踢了踢腿,關節隨之發出一陣陣“哢吧、哢吧”聲。

  “怎麽樣?沒騙你吧。”

  李鶴嘿嘿笑著,上前給吳白行禮問安。

  吳白拱拱手,笑著說道“二公子,老夫跟你大兄,風塵仆仆,兩月有余,幸不辱使命,將你和芸娘的大婚喜日及一乾禮節全都定了下來,怎麽樣,這趟辛苦,值不值幾壇好酒?”

  李鶴趕緊說道“值!當然值!不過話又說回來,即便吳師不為李鶴辛苦,李鶴幾時又少過您老人家的酒喝?”

  吳白哈哈大笑。

  李為將此次去瓦埠湖與方圓商定的日期和方案,點點滴滴向父親做了匯報,李鶴在一旁靜靜地聽著。

  喜期定在了臘月二十二,屆時,方圓將攜方氏家族及天地舵一眾人等提前送嫁,天地舵的樓船會提前幾日到達新塘碼頭,大婚之日,李氏只要從新塘碼頭迎娶新娘即可。

  李義心內感慨,站起身,整了整衣袍,衝著西方抱了抱拳,鄭重說道“李義多謝親家公厚愛!”

  千裡送嫁,表面上看,省卻的只是李氏的麻煩和千裡奔波的辛苦。但實質上,卻是方氏主動低下高傲的頭顱,這種甘願屈尊紆貴的做法,看似不合禮數,卻將一份沉甸甸的責任交到了李氏的手裡。

  李義焉能不明白?

  午宴,一場豪飲。

  李義心裡高興,一時興起,聊發少年之狂,與吳白鬥起酒來,吳白雖稍長李義幾歲,但勝在酒量甚豪。李義年輕便是走南闖北的富家少爺,一貫目無余子,豪爽慣了的,只是因為近十幾年來,身處官場,無奈隻得委屈自己的性子。現在的李義,不過是這黔中城裡的一個普通的富家翁,一朝沒了約束,又值麟兒大喜,老懷大慰,能不放開暢飲?

  一頓老酒,直喝到天色近晚,李義轟然倒下,吳白醉眼迷離。

  吳白堅決不去李府的客館休息,一定要和李鶴抵足長眠,而且誰勸都不聽。李鶴無奈,隻得在芳姑的幫助下,扶著腳步踉蹌的吳白,回了自己的小院。

  李鶴讓吳白在自己的塌上睡一會,醒醒酒,卻見吳白霍然睜開一雙迷離的醉眼,眼睛裡精光爆射,哪裡還有半分醉意?

  “呵呵。”吳白笑著說道“小子,你以為我醉了嗎?”

  李鶴詫異地看著吳白炯炯有神的雙眼,搖了搖頭,雙手抱拳,說道“晚輩現在心裡,對您只有佩服!”

  吳白又是一陣爽朗的大笑。

  即便如此,李鶴還是不太放心,畢竟,吳師已經年近六十了,年歲不饒人。李鶴囑咐芳姑,去廚房煮一壺冰糖楊梅汁來,給吳師醒酒。

  待吳白在塌上坐定,李鶴在對面坐下來,吳白看著李鶴,輕聲說道“你可知道,邯鄲城破了,趙王遷被俘,趙國亡了。”

  李鶴點點頭,他並沒有太多的吃驚,這是歷史的必然趨勢。

  吳白似乎對李鶴的淡定並沒有多少奇怪,接著說道“老夫在那邯鄲城裡住過三年,那個時間,在諸侯各國裡,老夫最看好的就是趙國,自武靈王大力變革服裝,大興輕騎兵起,邯鄲城裡就不缺能征善戰的武將,可為什麽卻先於各國被滅呢?”

  李鶴沉吟一下,說道“趙國的悲劇,可能在於它不幸和秦國接壤吧,而秦國的戰略方針又是遠交近攻,所以它和韓國率先倒霉。”

  “也不盡然。”吳白搖搖頭,說道“老夫前段跟方圓就說過,李牧被殺,是趙國滅亡的開始,這是趙國最大的敗筆。”

  李鶴學著吳白的樣子,也搖了搖頭,說道“李牧即使不死,也只不過替趙國續幾年命而已,於事無補。趙國被滅,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但最根本一條,在於趙國自毀股肱,絕非秦之不可戰勝,將來,其他各國陸陸續續也會犯同樣的錯誤。”

  吳白點點頭。

  這時候,芳姑手裡拎著陶壺進來,從壺裡倒出一碗熱乎乎的冰糖梅汁,李鶴強令吳白喝下。

  喝完,吳白抹了抹嘴,皺著眉頭,一臉痛苦地說道“這是什麽玩意兒,甜甜酸酸的,喝到嘴裡一股子怪味,半分也抵不上老夫這壺裡的酒,喝著爽快。”

  說完,從腰間拽出小銅壺,嘴對嘴,又幹了一大口。

  芳姑見此情景,徹底暈了,李鶴則苦笑連連。

  吳白咂摸咂摸嘴,繼續問道“依你看,下一個被滅國的會是誰?”

  李鶴心裡當然知道下一個倒霉蛋是誰,但知道並不代表他能說出。 李鶴故作沉思狀,想了想說道“我猜著會是楚或魏國,也可能是燕國,誰知道呢。”

  吳白看著李鶴,良久才問道“你將來打算是就在這黔中城裡做個小吏?或者說通過其他辦法在這秦國謀個一官半職?”

  “晚生早就與吳師探討過,在對於祖國一詞的理解上,晚生與吳師是一致的。所以,不敢欺瞞吳師,李鶴還沒準備為某一個諸侯國賣命,當然,也包括秦國。”

  李鶴看向吳白的目光很沉靜。

  吳白又問道“那你因何答應為那白練做事,不但不計名分,而且還屢屢犯險?”

  “為了鍛煉自己,也為了風雷營以戰代訓,更為了……”李鶴遲疑了一下,轉而說道“李氏初遷,基礎薄弱,也需要一些官方背景去穩住經營,進而打開局面。”

  吳白半信半疑地點點頭,不能說李鶴的這些理由不對,但在吳白的潛意識裡,總覺得李鶴還有話沒說出來。

  “吳師,天下大勢,分分合合,分久了必然要合,從大趨勢上說,眼下的秦國屬於新生事物,佔盡天下大勢,鹹陽宮裡那位,更是雄才大略,一心為大秦、為嬴氏謀萬世之江山,但以我看,這世間哪有什麽萬世之事,一世足矣。”

  “但是現在,群雄逐鹿的局面遠未形成,這個時候,未嘗不可以再看看,多觀察觀察,好處是顯而易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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