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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楚風雷》第59章 誅心之謀
  公元前230年,在秦國強大的軍事和政治雙重壓力之下,在得到秦國對韓國宗室、貴族的口頭承諾之後,韓王安選擇了向秦國投降。
  這年初秋,韓王安一身白冠素袍,乘著白馬素車,率宗室百官,從新鄭的南門惶惶而出,向代表秦王而來的,自己曾經的部下,現在的秦國內史騰,匍匐在地,獻上調兵虎符、傳國玉璽。
  時令雖然剛剛入秋,但在韓王安看來,今年的秋風,刺骨般的寒冷。
  自此,從三家分晉以來,一直憑借著強弓硬弩和忠武血性,獨立於抗秦前線一百多年的韓國,不複存在了,韓地隨之也被更名為秦國新的三川郡。
  遵秦王之命,韓王安被流放秦郡南陽,這裡,曾經是楚國兩百年的故都郢城。
  韓國滅亡,天下為之一震。
  令尹府,後宅書房。
  李園和李義對面而坐,李鶴侍立在父親身後。
  “大兄,我看王上今日廷議,精神似乎不佳,整個人較之前段時間,也消瘦了很多。當今身體到底如何?是否如外界傳言,情況不好?大兄可否告知一二。”
  李義看著緊鎖雙眉,沉吟不語的李園問道。
  李園抬起頭,看著李義,半晌,微微一笑,說道:“王上身體有恙不假,但也並非像外面傳的那樣,宮裡的醫師悉心調理之下,已經大有好轉。”
  李義注視著李園,半天沒有吭聲,似乎並不太相信大兄的話。
  李園又笑笑,說道:“賢弟難道連為兄的話都不信了?”
  李義歎了口氣,說道:“不是不相信大兄,實在是此事太過重大,我等微末之人,無足輕重,但大兄身系千鈞,切不可自欺欺人啊。”
  李園臉色一凝,說道:“賢弟所慮,不是沒有道理,但也不必過於焦慮。對於我大楚來說,目前的局面卻是外患大於內憂。”
  李園喝了口水,緩緩說道:“秦滅韓國之後,目前已陳兵邊界,對我大楚虎視眈眈,我大楚邊疆壓力陡增,大將軍已奉王命,緊急巡視陳州、丹陽前線,足見局面吃緊,現在這個時候,如果你我還只是考慮我李氏一門利益,胸襟未免狹窄了吧。”
  李鶴一聽,對李園一揖,說道:“伯父,侄兒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李園“呵呵”一笑,說道:“家裡說話,沒有那麽多講究,想說什麽盡管說來,鶴兒的意見,伯父還是聽得進去的。”
  李鶴說道:“蒙伯父不棄,侄兒不知深淺,信口雌黃兩句,伯父權且聽之。”
  “伯父的話,言之有理,目前對我大楚來說,確實外患大於內憂。可在侄兒看來,大楚在陳州、丹陽一線,陳兵十萬有余,我料定秦軍暫時絕不敢妄動,更何況有大將軍坐鎮,當可暫保無虞。可對於我李氏來說,目前種種跡象顯示,境況之憂,要緊迫得多啊。”
  李園看了看李鶴,問道:“何以見得?”
  李鶴低低聲調說道:“負芻之心,伯父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警覺?”
  李園微微一曬,說道:“他敢嗎?”
  “當今王上在位,我知道負芻沒那個膽子,可萬一……”
  李鶴雖然說的支支吾吾,但意思並不難懂。
  李園看著李鶴,笑道:“萬一又怎麽樣,猶王即位,他負芻就更加沒有機會了,大將軍手中的刀劍可不是用來看的。”
  李鶴只能沉默了,他沒辦法再說下去,是啊,大將軍手握重兵,怎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婿被負芻所屠?這不符合一般邏輯啊。
  可是,歷史事實就是這麽發生的啊。
  難道歷史隨著自己的重生,發生了些許微妙的變化?
  李鶴不敢斷定。
  吳競雖然順利地潛入負芻王府,也獲得了王府大管家的絕對信任,但目前能夠送出來的情報,支離破碎不說,毫無價值可言。這也難怪,自己當初送吳競進去,也只是抱著多隻眼睛的心思,哪怕負芻真的動手,吳競能提前幾分鍾預警,對自己來說,也是天大的幫助。指望著一個仆役能夠在戒備森嚴的王府內,發現重大機密,不啻於癡人說夢。
  李園看著半天沉吟不語的李鶴,笑著說道:“鶴兒的提醒,不無道理,你放心,伯父自當關注此事。”
  李園又轉向李義,問道:“賢弟把作坊遷移出去,是否也懷了此種擔憂?”
  李義笑笑,說道:“那倒沒有,遷移作坊,純粹是為了生意考慮。畢竟,十幾年前栽種的漆樹,產量都在下降,急需更新。而且,原木千裡迢迢運至壽郢,也徒耗錢糧,所以,圭園必須要尋找新的生產基地了。”
  李園點點頭,說道:“這樣也好,作坊產業是我李氏立根之本,穩妥一些,總是沒錯的。”
  負芻王府。
  後宅書房內,負芻背負著雙手,久久地凝視著牆上的兩幅地圖,一動不動地站立著。
  那是一幅王宮宮城圖和一副壽郢城區圖。
  像這樣的凝視,負芻每天至少一個時辰,這已經成為這麽多年來他的一種生活習慣。
  沒有人知道他在看什麽,想什麽,也許什麽也沒看,什麽也沒想。
  身後的坐塌上,一個面容清矍的老者,盤腿坐著,靜靜地翻閱著面前的竹簡,不時抬眼看一眼負芻的背影。
  “先生,為什麽你每次總是讓我等、等,我有點等不及了,不想再等了,我想動手!”
  負芻沒有轉身,而是繼續看著牆上的地圖說道。
  “等不及也得等,必須等!”老者清晰而又堅定地說道。
  “先生。”
  負芻轉過身,眼珠通紅,盯著老者說道:“你可知道我每天都在受著什麽樣的折磨嗎?我只要一想到那個混蛋,每天高坐王庭之上,指手畫腳,我的心裡便如同油煎湯煮一般的煎熬。”
  老者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我怎能不知道。老夫隱姓埋名十余年,我的心情和王爺一樣的,怎能不知道?可是,王爺你都準備好了嗎?”
  “我且問你,就靠那三十名死士,王爺能進得去壁壘森嚴的王宮嗎?能保證一擊而中嗎?就算王爺前面都成功了,沒有人擁戴,難道王爺真的就能自立為王不成?三大家族,景氏態度曖昧,屈氏、昭氏乾脆就等於啥也沒說,王爺能保證屆時一呼百應?”
  “另外還有那大將軍項燕的態度,更是充滿了變數,王爺啊,一切都還未為可知啊。”
  “王爺,你可不要忘了熊悍的手段,更不能忽視了李園的悍勇,王爺沒覺得,最近一段時間,你這王府周圍,暗樁增加了不少嗎?這說明什麽?說明熊悍對你的戒心越來越重了啊。
  “依我看,王爺現在就急於發動的話,三成勝算都沒有。王爺啊,咱們不動則已,一旦發動,就必須畢其功於一役,否則,便要殺身成仁啊。”
  負芻牙關緊咬,臉色鐵青,慢慢地踱到老者對面坐下,屋內,能清晰地聽到負芻粗重的喘息聲。
  老者笑笑,說道:“王爺,老朽說眼下機會並不合適,還有一個原因。當前,秦滅韓國,陳兵大楚邊界,大楚子民都意識到國難當頭,這時候王爺發動宮變,大臣們、天下百姓會怎麽看王爺?王爺奪取了王座,坐得穩才是最後的王道,如果天下失心,王爺即便勉強坐了上去,又能坐多久呢?”
  負芻的氣息開始慢慢變得均勻,情緒也逐漸安靜下來,他端起面前的茶盞,潤了潤乾渴的嘴唇,看著老者,問道:“先生,真的必須等到熊悍殯天嗎?”
  老者點點頭說:“那是最好的機會,熊悍一死,必是熊猶繼位,而熊猶,與黃口小兒何異?王爺啊,最好能讓大臣們都見識一下熊猶是個什麽東西,王爺屆時再動,不是更加名正言順嗎?”
  老者呵呵一笑,說道:“果真到了那時,天時地利人和俱全,即便王爺不行動,老朽第一個不答應,呵呵。”
  受到老者的情緒感染,負芻的臉上也露出了笑意,悄聲問道:“先生,那熊悍果真是不治之症?你怎麽會知道得如此清楚?”
  老者微微一笑道:“王爺不必問老朽怎麽知道的,王爺一定要相信,那熊悍定然命不久矣。”
  負芻看著老者自信的眼神,點點頭。
  “王爺稍安勿躁,這段時間可謂是天賜良機,王爺可以繼續與三大家族多多聯系,以爭取他們的擁戴。以老朽看, 只要王爺宮裡面成功了,這份唾手可得的擁戴之功,幾個大家族的掌門人是不會不要的。”
  “負責守衛宮城外圍的環列之尹,是老夫的嫡親的侄兒,他的事情就交給老夫了,應該不會有問題。而那道宮門,才是事情成敗的關鍵,必須及時打開,等三大家族的掌門人進了宮,又必須及時關上。這點,就要看王爺那位表兄的了,王爺,你可不能誤事啊。”
  負芻點點頭,面容堅毅,說道:“先生放心,這件事上,曾柳表兄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老者想了想,說道:“王爺,恕我直言,你那點金餅子可不夠分量啊,指望親情感化曾柳,更是幼稚。王爺啊,必須要有雷霆手段,確保萬無一失啊。”
  “負芻明白!”
  老者陰惻惻一笑,繼續說道:“至於大將軍,我看無需再化任何功夫了。國家形勢危急,往後,大將軍待在家裡的機會可不多了。屆時,一旦塵埃落定,木已成舟,大局不可逆轉,只要王爺能保證項氏一門富貴,大將軍是會接受這個局面的。”
  老者一捋短須,矜持地笑著說道:“項燕此人,我還是了解的。”
  “誰?”負芻突然扭頭,朝著門口一聲斷喝。
  “王爺,是我,樊載,給您送飯來了。”
  樊載輕輕地推開門,低著頭,手裡拎著個食盒,走進書房,將食盒裡的飯菜一樣一樣的擺在矮幾上之後,垂著頭,又倒退著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這個書房,除了樊載,任何人是不準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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