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把這件事做實,前一日李冼便把月娥送到了趙玉虎的屋裡,趙玉虎喜歡得不行,卻不知此時已經種下禍根。
不久後,胡飛帶領一百個人來與趙玉虎要人,趙玉虎本來要與胡飛拚鬥,卻被手下一師爺勸阻道:“這事蹊蹺,容我等眾人冷靜思考。”
趙玉虎怒道:“人家都拎著刀找上門來了,還冷靜個屁。”
師爺道:“此乃美人計也。當年董卓呂布父子,就因為此事鬧得父子為仇!”
“滾你奶奶滴!我與他胡飛又不是父子,你休要再多言,如若今日我軟了,兄弟們也會瞧不起我。我才不管他是不是計策,老子把他燕州幫剁了,看他還能費什麽話。”揮舞手中大刀:“美人我要了,他們的地盤我也要了。”
說著,趙玉虎領著七八十個人衝了出去,這一次,雙方真刀真槍幹了一架。場面極度殘忍,血腥,不可細表。
最後,趙玉虎死於亂刃之下,胡飛搶走了李月娥的同時,還霸佔了淶水河西岸。志得意滿。
這時皮日休遣人去聯絡以前趙玉虎的兄弟,給他們錢財,讓他們東山再起。新首領乃是趙玉虎的族弟趙飛龍,領著二百號人,夜襲胡飛。
胡飛果然勇猛,領著七八十號人,與二百人拚鬥,雙方各有傷亡。第二天天亮,趙刺史派衙役前來講和,雙方罷手。重新劃分地盤。
這一次,胡飛同時佔據東西兩邊的北段,徐丁控制東邊南岸,趙飛龍控制西邊南岸。
雖然暫時講和,皮日休卻道:“雙方從此種下禍根,遲早還會再有一戰。”
搞定了這件事,已經是六月末了。天氣十分炎熱,讓人抬不起頭來。太陽仿佛燒紅的烙鐵。
“愛妻,你帶些冰塊去給老太送去吧。”皮日休懶洋洋地倒在逍遙椅裡,這逍遙椅還是趙恬送來的上好木材所製。
“這大熱天的,你怎的不去?”黃雛菊抱著孩子,埋怨道。
看了看孩子,皮日休道:“我在考慮,應該給孩子安裝輔助她行走的假肢,讓她從小習慣走路才好。雖然一開始容易跌倒,不過小孩子適應能力最強,我相信她會開心起來的。”
“如若真的這樣的辦法,倒也是好的。省得她整日看別的孩子玩,自己悶得慌。”黃雛菊心疼地說。
如今孩子已經兩歲,極愛笑,只是看別的小朋友在地上奔跑玩耍,她總想下去跟著跑,卻不能站得穩,讓大人見了,十分心焦。
為此,皮日休尋來材質最輕的楊木,整日拿著刻刀,按照孩子的腿腳大小,刻製假肢。
這一日,隔壁送來一盤綠豆糕,送東西的丫鬟模仿老太的口氣說:“老太太已經三日沒見過大兒子和媳婦了,心生怨念,如今還主動給你們送來解暑之物,讓你們看著辦吧。”
聞言,皮日休笑呵呵塞給那丫鬟三錢銀子,然後道:“好姐姐,你且回去說些咱們的好話,現在正烈日當頭,傍晚時,我會帶著夫人孩子一起去看老太。”
“如此甚好。”丫鬟回去了。
結果還沒出一個時辰,趙恬苦著臉走了來,垂頭喪氣。
皮日休好奇地問道:“賢弟,為何如此無精打采?”
趙恬道:“大哥,你妹妹就快生了,這當然是好事,可俺娘卻沒把這事辦成好事。整日讓我待在家裡伺候媳婦,不讓我出來玩耍。”
“哦…”皮日休道:“既然如此,那便在家中自娛自樂,這有什麽難的。趙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怎的還陪不得你玩耍了。”
“問題就在這裡,無論幹什麽,我都不如她。下棋也不知個謙讓,每下必輸,還有什麽意思。”趙恬搖頭道。
這時皮日休讓黛月去屋裡取來一本棋譜,對趙恬道:“拿回家去,按照棋譜與她下,看她能耐你何。”
趙恬看了看棋譜,覺得並不十分受用,不過也不好拒絕,於是當天就把棋譜拿回去了。
那日皮日休帶著兩位夫人和孩子,去老太太那裡熱鬧了一個晚上,直到深夜,老太太還興奮異常。這時皮日休道:“不好叨擾媽媽太久,我等趕快回家才是。”
就在老太挽留時,突然聽聞隔壁一聲呼喊,原來少奶奶要生了。竟然早了十數日,全家緊張得不行。
“哎呦,快把穩婆喊來。真是造孽,我早就說把穩婆養在家中,死老頭子就是不肯,說沒事,沒事,如今怎樣,到底提前了。就不應該聽那老頭子的話。”黃老太氣得直罵,一邊指揮家人燒水,一邊派人騎馬去請穩婆。
穩婆慌慌張張來了,卻說,今晚是生不得的,不過穩婆也不會走。
趙雅疼得厲害,不時呻吟,趙恬卻在一旁看棋譜。
趙雅罵道:“好你個沒良心的,我都疼成這般狼狽模樣,你也不知心疼我。”
見嬌妻嗔怪,趙恬湊近道:“我這不是一直陪著你?你還有什麽好怪的。”
趙雅道:“像木頭一樣陪著我, 還需要你幹什麽,還不如一隻貓,能讓我解悶。你能說話,就不能時常在我耳邊說些貼心話?”
“哎,你們女人真是麻煩。”趙恬放下棋譜道:“我說不說貼心話還能怎麽樣?我認為,只要我守在你身邊,不出外面亂搞,便是對你最大的好了。別人家媳婦沒像你這般能給男人找麻煩的。真是嬌氣得不行。”
“哎呦,趙恬,你怎的這般木頭了!嫁給你,真是倒霉。”說著,趙雅把枕頭拋向趙恬,趙恬躲避不及,正打在肩頭。
趙恬有些惱火地站起來,把枕頭一腳踢飛,踢到門口咣當一聲,憤憤道:“你這婆娘,當真是煩人。生孩子本是你們女人的本分,何必因為這個要挾我哩。別人家婆子一生幾個,也沒你這般嬌貴。算了,既然你看我不爽,我也甭在這裡惹你討厭。我走便是。”
小兩口竟然為家庭瑣事吵了起來,可憐徐婉清嬌美容顏,卻沒碰上個貼心人。皮日休感歎著對詩蘭道:“我一直以為,咱們男人和女人是兩種不同的動物。我們之間的語言似乎是想通的,其實不然。女人的話,男人往往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