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而過,轉眼就是七年過去。趙鐵馬十三歲長得五大三粗,不過憨直的性格沒有什麽改變,再加上這十多年來趙統夫妻倆不間斷的調理補充,胎裡受傷所留下的後遺症也好轉了許多。雖然都是憨直性格,但是以前說白了是傻,現在則是一根筋,認準了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改變。趙翊君還是像小的時候一樣眉目清秀,不過因為常年習練“三通合意拳”的緣故,身材顯得極其的勻稱,身體的協調性和靈活性是遠超同齡人的,繼續練習下去只會將差距越拉越大。趙翊君的拳法經過七年的修習,雖然還沒能達到“三通”的境界,但是也能形成足夠強的戰鬥力了。雖說使用這套拳法對敵會因為身體的陣陣刺痛而容易變得心神不寧,會被敵人抓住破綻壓製,但是迅速落敗也是沒有太大的可能的。
在這七年裡,趙鐵馬和趙翊君早就已經與雜事房的諸位雜役和管事成為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簡直親如一家,畢竟這七年之中,與兄弟倆接觸的最多的就是他們。可以說,甚至要比兄弟倆的父母、祖輩、師父接觸的還要多的多。兄弟倆最大的變化還是一雙小手,上面早已經磨出了厚厚的繭子。倘若光是看手的話,根本看不出這樣粗糙的手是由大夏帝國最為受寵的趙家的兩位少爺擁有的。
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趙鐵馬和趙翊君的體質強健,挑水也不再像從前一般費力。趙翊君年僅十歲就已經可以勉強跟的上胖虎的速度了,挑水的重量也相差無幾。至於趙鐵馬,簡直就是牲口,那體力、力量簡直非人。現在可以輕輕松松的一次用兩根扁擔抬四桶水。趙鐵馬還說:“要不是我隻有兩個肩膀,我覺得我可以抬六桶。”不過趙鐵馬力氣大,吃的也就更多了,幾乎相當於一個壯漢的飯量,而趙翊君的飯量也見漲。本來廚房送來的大鍋飯是足夠眾人分的,但是因為兄弟二人的問題就要多做一些了,並且還有繼續增長的趨勢。
因為雜事房的雜役很多,都需要進進出出的做事,尤其是拐角的位置很容易發生兩人或者幾人相撞的情況,就連常年做這些的老夥計也很難避免。一旦和人相撞水肯定是保不住的,就必須要回去重新打水。兄弟倆最初因為想要少跑幾次所以總是注意避免和人相撞的情況,既要抬水又要分心注意周圍的各種突發事件,漸漸的兄弟倆練出了遠超常人的平衡能力和反應力。早在一年前兄弟倆就很少和人相撞了,直到近期,這種“撞車”事情在兄弟倆身上幾乎不會發生了。惹得一乾雜役都很驚奇。
除了抬水方面,兄弟倆在劈柴方面也有了極大的進步,已經追上了柴房製霸的馬鴻的程度。也就是說兄弟倆在腰馬合一和身眼合一方面達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連馬鴻都驚歎自己劈了十多年的柴才能有的這種掌控力,而趙鐵馬和趙翊君僅僅用了近乎一半的時間就達到了。當然這也與趙鐵馬和趙翊君每日習武有一定關系。
七年前兄弟倆從師父雷麟那裡每人學會了一套拳法和一門兵刃的使用招法。到了七年後的今天,兄弟倆還是每人只會這兩套招法。雷麟再也沒教過兄弟倆新的招法,習武時也隻是在指點一下兄弟倆不標準的地方。等到了後來,因為兄弟倆對於這些招式套路早已經刻在了骨子裡,雷麟甚至在清晨時都不會再出現了。至於境界上的進步是沒有的,早在趙翊君六歲的時候,兄弟倆就開始問雷麟什麽時候才可以鍛體。雷麟說:“快了。”過了一個月後,兄弟倆再問,
雷麟還是說:“快了。”又過了一個月得到的答案還是“快了”。慢慢的兄弟倆也不再問了,隻是重複的做著每天相同的事情,而想要進入鍛體的急切心情也在雷麟的“快了”之中消磨殆盡,變得無所謂,最後遺忘在了心底角落,甚至忘掉了存在鍛體這一說。 兄弟倆一直過著這樣的忙碌生活已經習慣了,兒時兄弟倆最愛的糖人也是有七年沒有吃過了。七年之中,兄弟倆從未踏出過趙府一步,不止是平日裡,連逢年過節的時候也都沒有過。因為兄弟倆幾乎不離開後院的雜事房,所以趙府變得安詳平靜,沒有了兄弟倆四處惹禍時的雞飛狗跳,但是也少了往日的熱鬧。兄弟倆的銷聲匿跡使得趙府附近的幾條街都變得平和起來,長久的不出現讓幾乎所有的人都忘記了曾經的兩個“惹禍精”,而王胖子沒了趙氏兄弟倆的壓製也變得膨脹起來,變成了附近的孩子王。當然膨脹的不止是心理,還有體型。唯有趙府門口擺攤賣糖人的秦大爺還記得這兩個七年沒來的小主顧。
今天的清晨,兄弟倆還是如同往常一般修煉著爛熟於心拳法和兵器,隻不過修煉的次數已經從最開始的每日三次和十次都變成了每日三十次。兩人已經熟悉了雷麟的不在,熟悉了修煉結束後才會邁著四方步進入習武場的趙老爺子。
今天趙鐵馬和趙翊君剛剛完成了自己的修煉任務準備離開習武場,就見到很久都沒有謀面的雷麟同趙老爺子一起出現在了習武場。
不知怎麽的,兄弟倆見到雷麟的那一刻,同時想起了一件遺忘了多年的事情――“鍛體”,趙翊君開口:“見過祖父,拜見師父。師父,我們兩個什麽時候可以鍛體呢?已經七年了。”
“快了。”雷麟笑眯眯的說,與四年前趙翊君第一次詢問時如出一轍。
“又是快了。師父,您已經敷衍了我們四年了。”趙翊君略微有些不滿。最後又泄氣:“算了,總有一天是會鍛體的。”說完就好像變了一個人,既沒了突破的急切,也沒了剛剛的無奈,平靜的就像一口深井。這樣的情形很難讓人相信是會發生在一個年僅十歲的孩童身上。
雷麟還是笑眯眯的,讓人捉摸不透。
“今天給你們加個考試,接下來你們兄弟倆來合力攻擊我,隻要能夠攻擊到我,我就帶你們出去玩。你們使用兵器,我用樹枝。放心,我只會使用交給你們的招法並且不用內氣,怎麽樣?”雷麟笑眯眯的說。
“不要,沒興趣,都沒有劈柴有意思。”趙鐵馬回道。趙鐵馬是真的覺得這件事情很無聊,兄弟倆都不再是從前那兩個貪玩的孩子了。
“不要,我們去挑水劈柴了。”趙翊君說。趙翊君拒絕隻是因為他覺得雷麟的笑容裡面憋著壞,雷麟的笑容就像雜事房的雜役們互相開玩笑的時候惡作劇快要得逞了的笑容,雖然沒有惡意,但是已經挖好了坑就等著別人跳。趙翊君可不想跳。
兄弟倆說完就要回去吃飯,再去雜事房跳水劈柴。
雷麟見到兄弟倆不上套,又誘惑兄弟倆:“不喜歡玩,那就讓你們鍛體怎麽樣?”
一聽這話,兄弟倆頓時走不動道了。齊聲問道:“此話當真?”
“當真,為師怎麽會騙你們呢?”雷麟還是笑眯眯的。
兄弟倆齊齊撇嘴,難道騙的還少嗎?不過這個時候也別管什麽挖坑不挖坑了,哪怕被揍一頓,混個二換一對於兄弟倆來說也是“這波不虧”。
“來吧。”兄弟倆應道,紛紛摸起了剛剛放下的兵器。兄弟倆的練習用的兵器在七年裡換了次。第一次是趙翊君的木戟和趙鐵馬的木棍加長了不少,因為兄弟倆個子長了不少。第二次是趙翊君的木戟換成了木杆的鐵頭戟,趙鐵馬的木棍換成了包鐵棍,都變沉了不少。第三次則是趙翊君的木杆戟換成了精鋼戟,趙鐵馬的包鐵棍換成了實心的精鋼棍,隻是在大小上與成人使用的相比要小上一些。
雷麟見狀也不再攏繕砩鮮鞽斷亂桓鞲繕仙源值氖髦Γ路植媯嫋艘惶跗朊脊鞽ざ痰氖髦Γ諏爍雋檣咄灤諾淖聳撲檔潰骸襖窗 !
雷麟話音一落,兄弟倆徑直飛身而上,速度驚人。不過雷麟並不意外,畢竟他這個師父偷偷地觀察過兄弟倆不知道多少次,對於這起年時間裡兄弟倆的每一點進步都是了然於胸。
這是兄弟倆第一次與他人的正式對戰,再加上關系到兄弟倆能否進行鍛體,自然是氣勢高昂。
趙鐵馬一個勢大力沉的重劈,對著雷麟的肩膀就是一下,出招間竟然習慣性的腰馬合一,更是使得這一招變得威勢無雙。趙翊君則是迅速繞向雷麟身後,打算偷襲死角。兄弟倆雖然是第一次與別人比試,兩人合作更是第一次。可是以趙翊君的頭腦很清晰的就認識到不可以同一面對敵,否則難免因為配合不好被雷麟抓住機會暴虐一頓。
“小機靈鬼。”雷麟對於趙翊君的戰鬥直覺很是讚賞。“不過沒用。”
雷麟微微閃身躲過趙鐵馬的一棍,鐵棍擦著雷麟的鼻尖迅速劃過,但是趙鐵馬因為用力過猛,根本來不及變換方向,隻能砸在地面上,揚起一陣煙塵。趙鐵馬漏出如此大的破綻,雷麟當然不會放過,對著趙鐵馬的肚子,一腳將其踹飛了出去,一連砸倒了三座兵器架才落在地上。一時間竟然爬不起來。
這個時候趙翊君也繞到了雷麟身後,趁著雷麟踹出的腳還沒收回,便一戟橫掃向雷麟支撐身體的小腿,想著逼迫雷麟躍起,再趁著雷麟在空中不好借力的時候趁虛而入。不過趙翊君明顯對雷麟的強大沒有清晰地認識,只見雷麟踹出的腳不收反進,前腳落地,後腳就跟著邁出,根本不起跳躲避,而是離開了趙翊君的攻擊范圍。
“不錯。”雷麟繼續稱讚,“但是還是沒用。”緊接著用背在身後一直沒動用的樹枝狠狠抽在趙翊君的握戟的右手上。趙翊君隻覺得一陣酥麻,右手根本使不上力氣,不自覺得松開了緊握的戟杆。而雷麟一擊得手根本不停,邁步上前以相同的手法抽在趙翊君的左手上。趙翊君無奈的隻能松開方天戟。
“結束了,小鬼們。”雷麟狂放大笑,不再笑眯眯的。然後一腳把趙翊君踹飛了出去。
“還沒有。”趙翊君爭勝心大起,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緊接著一個驢打滾滾到方天戟旁,摸起方天戟也不站起,直接雙腿一蹬射向雷麟左側,順手將方天戟朝著雷麟扔出,大喊:“抱。”
雷麟一聽有些疑惑,怎麽方天戟還會爆炸?正愣著想不通的時候,忽然覺得身後有人襲來,才反應過來,趙翊君說的是讓趙鐵馬抱住自己。順勢一個鷂子翻身,翻到趙鐵馬身後,順便還一腳踹在了趙鐵馬屁股上,將其踹了個狗啃泥。雷麟剛剛想要繼續嘲諷一下兄弟倆,就覺得屁股被人踹了一腳。
“嘿嘿嘿。贏了。”背後傳來了趙翊君的陰笑。
原來,趙翊君扔出鐵戟後直接就趴在地上,借著雷麟被趙鐵馬吸引注意力的時候,提前預判了雷麟的行動。等到雷麟後空翻時,趙翊君早就找準機會埋伏在了雷麟落點的後方。然後就是順其自然的輕輕一腳。其實前面的操作隻能說是鋪墊,真正立功的是那輕輕一腳,倘若是重腳,就會被雷麟的戰鬥直覺感知,從而輕易躲開,倒是這毫無威脅的一腳讓雷麟下意識的忽略掉了。
“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算了,這次算你們贏了,明日起,咱們開始鍛體。”雷麟說完就走了,屁股上還留著一個小小的鞋印。
雷麟離開以後,趙鐵馬和趙翊君齊齊躺倒在地,原因無他,與雷麟的比試看似結束的很快,但是對於身處其中的兄弟倆簡直比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劈柴三天還累,無論是體力還是精神都被耗空了。不過兄弟倆還是很開心,因為明天又是新的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