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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蓮1》第4章 1片苦心
  四少八歲那年,訥訥和阿瑪合計,讓四少早些讀書識字,四少讀書的小學,就在鎮口上,所以樣樣事都方便,就差取名了。

  阿瑪帶四兒到蓮藻小學堂的先生李德恆先生。說:“該給四少上學堂讀書了,四兒小名叫虎子,請先生給四兒取個正兒八經的學名吧。”

  李老師家在八裡甸子村,是古鎮很受尊敬的先生,在當地頗有威望,阿瑪自然信奉李先生的文化。

  李老師說:“這孩子模樣可愛,明眸皓齒的,光亮的額頭,一看就是棵好苗,很聰明,要盡早讀書受教育適合。”

  阿瑪隻是點頭,“這孩子排行老四,犯懷字,學名就聽先生的了。”李老師思來想去,不僅想起八卦城與懷仁縣的來歷。就說:古時先人的阿巴奇與晉王李克就是相會於此處邊城的東城口。當時他們站立於青龍山上,騎馬揮鞭遠望,只見此處四面環山、三面環水,一片平原之地紫氣東來,二人有一番對話感慨萬千,留下一句懷想仁人。懷仁縣由此與八卦城一脈相生。現在,內務部修改了一批地名,說懷仁縣與山西大同的懷仁縣重名,因此,將“懷仁”改為“桓仁”以區別山西的懷仁。剛才學校一些先生還為此心疼改了地名頗有議論。”

  然後,李先生歎口氣說:“在我們八卦城,如老天有眼,罩著我們百姓的孩子長大後能夠成為仁人志士,也不枉你們劉家之後也誕於一塊好風水之地啊。”阿瑪一味地點頭稱是。

  於是這樣,四少取名叫“劉懷仁”。

  劉懷仁讀書的小學就叫蓮藻小學堂。說起來好奇,由於這裡地處遼東山區的邊遠古鎮,古樸的建築,古樸的民情,使得古鎮相對封閉守舊。因為封閉,人們就容易變得大驚小怪,因為守舊,一切容不得脫離常規,總之,古鎮人心安理得,循規蹈矩地打發自己的日子,隻要是外地人,不論裝束如何,人們立刻就會把你從人群中認出來,倘使風雅一點的女性路過,會盯住你半天,雖然目光是友善的,不過一定要目送好遠。

  與邊遠蓮藻鎮淳樸文化相背的,是這裡盡有一個遠近聞名的唯一高等學府。由蓮花泡子過南關路,靠南有一條小溪,繞著山嘴流,約十裡地便匯入渾江的南江,沿著南江沿矗立著一座學府,這就是有名的蓮藻書院。

  清光緒年間山城在建八卦城時,道尹陳本植,設計的太極八卦城先天八卦,城內外工、農、土、商各行各業建築分布都有說道。都安排在各自應有的金、木、水、火、土的五行位置之上。縣衙門位於中間為上土,土能生金,所以財政局在西南的金位上。火能生土,所以蓮藻學校就設在偏南的方位上,在城南門外。章樾知縣在《新建懷仁碑記》一文寫:“城像八卦以宣八風,門開三光以立三才”,意思就是說,八角型城郭可以使天氣調節四季氣候。以調和天、地、人三種關系,讓天地來養育人。為此,修建東門為賓陽門、南門迎薰們、西朝京門。打開三面門,放進三面的陽光照射著縣衙府,以象征天、人、地三才的統一和諧。

  早起,劉懷仁站在蓮花泡邊,向蓮藻書院望去。他雖然已8歲半了,但對於近在咫尺的蓮藻書院還是相當陌生,這是第一次,隨著阿瑪到學校來。

  只見,蓮藻書院小學堂的大院建築,雖不宏偉,但卻雅致,又在邊城古鎮是唯一的學堂,所以讓劉懷仁爺倆心生敬畏。校舍是四合院,東西南北面各是一棟青磚青瓦結構的平房,松木藍油門窗,

呈對稱圖型。東西各六間,南北各5間,南面的中間是大門洞,大門朝南,大門外設有一個大影壁,雕刻著圖案。阿瑪帶著劉懷仁小心翼翼地進入大門,沿著四合院內南、北中間鋪著整齊的條面甬道,路過正中央一個涼亭,亭高大約4―5米高,四面寬約3―4米,正面上方楷書“蓮沼書院”四個木刻的大字,兩側柱子上刻得是“十年樹木、百年樹人”。  劉懷仁站在蓮藻書院操場,每天隔岸相望便見到蓮花泡,晨讀時,他的老師李得恆常常帶領學生,到操場上做做操,跑跑步,出現在劉懷仁眼前的便出現蓮花泡的翠和粉,數不清這種貫穿了整個夏日的花究竟開在多少教子學士的詩詞歌賦裡,田田荷葉之中,豔豔荷花之下又存有了多少采蓮美人的故事,只知道她始終深情地望著蓮沼書院,留給人們一種真切而普遍的“荷”文化意象,並在歷史脈絡中像藕絲一樣綿長。

  李先生常對學生講:“蓮花泡有個文雅的別名叫爾雅芙蕖,不妨大家可去蓮花泡看看東南角,在蓮花泡的邊沿上曾立有一塊大石頭,上面就刻著爾雅芙蕖,隻不過這幾年被風沙土石埋後只露出一點,那字碑卻看不見了。那是接任章樾官職的下一屆知縣縣官塗景濤給蓮花泡起的別名,也是文雅之名。按理說,這八卦山城特產的蓮花應有自己的名字,但長期以來東邊外封禁200多年,文化落後,無人去替它著想起名,人們就叫它蓮花泡子。直到光緒22年,來自湖南長沙的知縣塗景濤最終完成了這個起名的事情。這位知縣塗景濤,大號叫雅衡,曾在全國著名的嶽麓書院晉舉,人稱瀟湘才子。他到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帶上書啟上蓮花泡賞蓮,憑借對中國古老文化傳統‘獨愛蓮之出汙泥而不染’的理念,他觀賞蓮花時突然來了靈感。第一眼就看出亭亭玉立的蓮花像課子捧讀,揮墨潑毫,像一群英俊的讀書少年,精英薈萃,大有可為,喚起他內心想重才施教的心緒,於是萌生了利用蓮花泡的地利之便,實行他借地興學的想法。”

  李先生還講:“塗景濤認為,此地居邊陲,風氣晚開,民知向學,頗有可造之才。他極力主張興辦蓮藻書院。蓮藻書院的宗旨是‘效法東西洋各國,以儲緒才為急,致力於教育治國,謀求富強。’接著,他發令‘全城紳民商賈每戶捐銀四兩;不法匪賊,每戶繳銀六兩;凡縣衙查案雜款,一律充公,作教育經費。’由於措施得當,蓮藻書院不到百天便拔地而起,共建房屋30余間,寬敞明亮,蔚然大觀,招童生,儒生上百名,聘義孰相公主講,塗景濤自任山長,還寫詩新樓瓦舍兩輝煌,池下雙蓮沼列旁,水展傳來香滿院,蘭舟采去蕊空房,門垂碧柳懸書幌,筆點青天射鬥光。’以後塗景濤離任,榮升盛京禮部侍郎。蓮藻書院的師生們為緬懷塗景濤開發蓮花泡的功績,而取其大號雅衡的雅字,替蓮花泡的蓮花命名,就叫做爾雅芙蕖。蓮花泡的旁邊還曾建一個亭閣,匾上題寫‘雅荷晚香’四個大字,含蓄地頌揚一貫愛蓮重教的思想。”各個歷史時期縣辦的師范、中學等校舍都建造在蓮沼書院遺址上,路旁的一棵老態龍鍾的大柳樹,是當年蓮藻書院掛書幌的地方。”

  劉懷仁心裡很崇拜這位博學的李先生,打眼李先生也比較喜歡這個虎頭虎腦的學生。對他偏愛一些。

  早晨,劉懷仁在泡子沿柳林遛馬背課文。在這裡遇到早起晨練的李先生。發現李先生和自己一樣愛荷成癖。

  劉懷仁先有些拘謹怕見老師:“先生早晨好!然後敬了個禮”。李先生過來伸手撫摸了他的頭和臉,親切地說:“快來看晨光下的蓮蓬別有一番景致,你看,這可是片心中的聖地啊!”

  劉懷仁點點頭。李先生又說:“蓮花是花中的君子,古人多有崇尚蓮花的高潔、無邪和淡雅。”又說:屈原裁剪荷葉做上衣,荷瓣做下裝,以物換星移表明自己不願同流合汙,追求清政、九死不悔的高尚節操,“多情明月邀君共,無主荷花到處開,忽然湖上片雲飛,不覺舟中雨濕衣,折得荷花忘卻,空將荷葉蓋頭歸。”

  劉懷仁聽懂李老師的話說:“先生,我要好生念書,長大了也像您一樣當個有志氣的教書先生。”

  李先生望著劉懷仁清澈的眼睛,十分喜愛這位學生,摸了一下他的頭親切地說“我們在校讀書是為了什麽呢?江山的守衛、國家的安定希望就寄托在你們了,務必堅持修養品德,才無愧這片土地傳人啊!”

  可見,先生運用知識聯想,把蓮藻書院風光描繪的奇妙無比;“長江迤邐天環帶,遠幽分明地畫眉”,把書院的學習生活描述得幽美出神;“君子花開波潤筆,先生指染柳彈絲”。

  幽美奇妙的書院環境,令劉懷仁常常琢磨啟蒙老師的話,可以想象古鎮雖然邊遠卻愛蓮重教的傳統悠久,劉懷仁深受母校老師李先生的欣賞和重視,在這所古老的學堂裡深受熏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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