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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燼之國》第226章 燒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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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這就是提古拉斯?”言氏撓撓頭,一邊看著火上的烤魚一邊騰出手摸了摸劍面上凹下去的咒紋,“看著挺普通的啊,怎麽就跟一個因為意外觸發了煉金矩陣而被封印了全部力量結果最後變成這麽一根廢鐵的兵器似的?”

 “我都要懷疑你這人是不是全程都在偷窺我們了,”西澤拿出手帕擦了擦汗,面前的篝火雖然算不上大,但言氏因為怕冷所以往火底塞了個道術矩陣,以至於哪怕冬日裡寒風不斷西澤也依舊熱得想脫下外套,“如你所說,保存提古拉斯的木盒上有一個奇怪的矩陣,據說賣家觸發之後感覺到了霜氣被隔閡開,所以就認為那是一個單純的製熱矩陣。”

 “據說?”言氏抓著竹簽將烤魚翻了個面,又從旁邊拿起幾串串好的肉串放在了鐵網上,“也就是說賣家沒有和你們接觸?”

 “沒有,”西澤盯著篝火裡不斷升騰的火舌搖了搖頭,“我覺得沒有必要去見。”

 “為什麽?”言氏愣了一下,他倒是沒想到西澤會給自己一個這樣的回答,“一般都是去見一見會比較好吧,萬一賣家其實是個內行人物呢。”

 “不,”西澤笑了笑,“他如果是內行人物的話就根本不會把這柄劍賣出來。”

 “什麽意思?”

 “這就無可奉告了。”

 “誒?還能這樣的嗎?我們之間的感情居然這麽脆弱——”

 “不如說有過感情嗎?”西澤歎氣道,“這件事涉及到漆澤國本身比較深的秘密了,讓你知道是沒有什麽好處的、”

 “涉及到漆澤國本身?”言氏撕下一塊魚肉塞到嘴裡,細細咀嚼了一番然後說道,“該不會這柄劍曾經是你們漆澤國的鎮國神器吧?”

 “漆澤國從來就沒有過這種東西,即使有的話鎮國神器也應該在當代女皇陛下手裡,”西澤松了口氣,渾身都松懈下來,自從離開白石城以後他都一直保持著精神緊繃的狀態,即使是回來也沒能閑下來,對懷安特動手的時候他為了保證同時摧毀四輛馬車,勉強試著溝通了世界之靈,這種屬於大魔法師階位的能力,最後他精疲力竭,累得在車上躺了整整兩個小時,像此時這種放松的機會真是屈指可數。

 想到這裡西澤終於還是忍不住徹底躺在了沙灘上,就連言氏見了這一幕都忍不住吐槽說:“你是小孩嗎?”

 “唯獨不想被你這麽說。”西澤回擊道。

 他側過臉,看向不遠處倒映著皎月的明亮海面上,兩個靜靜湊在一起玩堆沙的女孩。

 明明那兩個人更像小孩吧,他這麽想著,忍不住笑了起來。

 “所以,調查過了嗎?”言氏走過來,將一根烤得焦熟發脆的烤魚插在他面前的沙地上,自己則坐在了西澤附近,吹著海風,滿臉陶醉。

 “懷安特的羅森家族,在回去之後我就從納拓老爺那裡要來了所有資料,”西澤坐起身子,拍了拍背後的沙粒,拿起表面焦黃的烤魚坐在了言氏身邊,“不出所料,羅森家族和當初的多梅甘爾有很大的關系,羅森家族當初的族長是多梅甘爾的追隨者,後來多梅甘爾成為叛神者,那位族長卻仍然執意追隨他......”

 “於是就被整個家族拋棄了,對吧?”言氏回過頭,看著西澤。

 西澤從沒見過言氏這副表情,沒有喜悅也沒有悲傷,他只是單純地咀嚼著,沒有任何情緒地投來視線。

 “是,所以羅森家族知道一些關於多梅甘爾的秘聞,這倒也正常,”西澤咬了一口魚肉,鮮香的味道頓時在嘴裡蔓延開來,雖然有股稱讚的欲望,但畢竟烤魚這種料理無論誰做都是差不多的味道,“這些東西隱藏得都很深,畢竟羅森家族是花了幾十年飄蕩才在漆澤國隱姓埋名安家落戶,據說以前他們的姓氏是森蘭羅,問題是多梅甘爾的秘史都被銷毀了,到底姓氏是什麽就再也沒有可以追溯的資料。”

 “原來如此,”言氏轉過頭去,靜靜地看著海面上襲來的浪卷還有無數次碎開又重圓的白色輪月,“也就是說這柄劍的傳聞八九不離十是真的了?”

 “多梅甘爾的寶庫,無論讀幾次都感覺不太真實,但懷安特居然這麽拚命地來搶,”西澤低下頭說,“感覺是真的。”

 幾聲海鷗鳴叫,月影斑斕,遠處傳來人的呼喊聲,蕩在海面上,一次又一次,直至揉碎在風裡。

 “你,”經過一番沉默以後,言氏忽然開口說,“是不是被莎爾看見了?”

 西澤微微點了點頭:“雖然告誡了她要向後看的。”

 “難怪你情緒這麽低落,”言氏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被喜歡的女孩看見自己殺人的場面總歸是不太好意思的,對吧?”

 這是個讓人很想反駁的問題,也是個非常簡單就能反駁的問題。

 無論是惡婆還是海森,二者都是被西澤莎爾聯手擊殺的,每次莎爾都是眼睜睜地看著敵人敗倒,但這次不一樣。

 西澤知道自己的反駁毫無意義,因為這次他殺死的是一介凡人。

 既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也沒有將西澤或者莎爾當做仇敵要追殺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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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澤有些厭倦,厭倦了懷安特這樣糾纏不休的模樣,將其斬殺也只是因為不想給納拓老爺帶來更多的麻煩,當時的情況如果不交出提古拉斯的話毫無疑問他們不可能離得開,交出提古拉斯則是完全不可能的選項,對方既然已經口出威脅,即使是隻破除掉那四輛黑色馬車,估計後續的麻煩也會不斷。

 於是他直接殺了懷安特。

 “那個男人不太壞,即使是在搜集的資料裡他的履歷也挺清白的,清白到有點顯眼了,”西澤沉默了很久才繼續開口,“說起來你可能不會相信,我是抱著毀滅王都的心態來到塞萬的。”

 “謔,那可真是一個宏大的目標。”言氏說。

 “但在過程裡我發現,其實這個目標,”西澤垂下頭,只是歎息,“做不到。”

 “如果是你的話應該做得到吧?”言氏笑嘻嘻地說,“說真的。”

 “只是造成暴亂然後促就一次毀滅的話很簡單,我只需要再花兩年就夠了,”西澤說,“但我越做下去越發現自己做不到,那些人的生命在我眼裡本該只是一些數字,但我越是接觸卻越感覺到這些數字的鮮活。”

 “你說的也有道理......”言氏抓抓腦袋,似乎是在猶豫自己該說什麽。

 “我說啊,西澤,”他說,“你覺得我殺過多少人?”

 西澤抬起頭,帶著猜測說:“幾十個......吧?”

 “還真是被當成善良的家夥了,”言氏笑著拍了拍巴掌,將吃得乾淨的竹簽塞進了火堆裡,“答案是五千三百人。”

 看著西澤有些發滯的視線,言氏只是站起身,翻了翻鐵網上的烤串。

 “想不到吧?”言氏低著頭,拿起刷子刷了些香料,“說實話,有時候我自己回憶起這個數字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也許這個記憶其實來自別處,只是莫名進入了我的腦海裡?答案是不,這就是真實的記憶,血也好,火也好,這些數字都是真實的。”

 他朝著遠處招了招手,喊道:“兩位大小姐!烤肉已經可以吃了啊!”

 就在西澤還在發愣時,言氏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後背,笑著說:“我曾經帶著一隊騎兵殲滅了某個小國的整個軍部基地,睡夢裡的人,巡邏的人,山林裡的人,呼救的人,逃命的人,一個都沒能活下來,我那時候將匕首插進一個人的心臟裡,因為技術不太好,讓他沒立刻斷氣,你知道他最後看著我說的一句話是什麽嗎?”

 西澤搖搖頭。

 “他對著我,眼裡沒有怨恨,只是悵然,他對我說這下是不是就沒有戰爭了,我對他說是啊,這下你們國家就歸我們了,他似乎有些憤怒想往我臉上吐口水,但最終他還是死了,嘴角流出混著血的口水,”言氏說,“他的帽子裡墊著一幅畫,那是全家福,他,他的父母,他的妻子,他的女兒都在畫上。”

 言氏對西澤問:“誰對了?誰錯了?誰都不對,誰都不錯。”

 遠處莎爾和彌修的身影越來越近,在月下宛如接引凡人進入神國的天使。

 “他死了,除他以外的五千二百九十九人也死了,我第一個殺的人是刺客,他想要我和彌修的命,所以被我殺了,”言氏說,“重點並不是你殺的人是誰,而是他的位置,他在你的對立面那就死不足惜,當然這個因人而異。”

 西澤舉起手上的烤魚,看著已經沒有任何熱氣的魚肉,呢喃地說:“我以前還很幼稚的時候還會妄想隻殺那些人就夠了,用他們的命來顛覆整個王都。”

 “現在你明白了?”言氏問。

 “早就明白了,”西澤說,“需要殺的人很多很多,想殺的,不想殺的,不管你想不想他們就在那裡。”

 言氏笑了起來:“其實你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路,只是依舊會在意。”

 “不想在意也沒有辦法,”西澤狠狠咬了一口冷掉的魚肉,對言氏微笑道,“畢竟莎爾在旁邊看著啊。”

 “我說,你應該是真的喜歡莎爾吧?”

 “不,我把她當妹妹。”

 “又來了又來了——”

 “哥哥,你拿著的這串連煙都不冒了啊。”

 “沒事沒事,不用在意我......”

 在兩個女孩繞在火邊時,言氏拽著西澤的袖子小聲說道:“你看,這不是完全沒事嗎?”

 西澤撓了撓頭,默默推開了言氏的手:“我去幫莎爾刷下油。”

 “發生了什麽?”在西澤走開之後,石頭的陰影裡緩緩冒出了一個人形。

 “叼著肉串就不要用這麽冷淡的語氣說話啊,快來幾句謝謝言氏大人親手做的燒烤!”

 彌修裝作沒聽見地移開視線,看向遠處明亮的海面。

 言氏坐在她身後的影子裡,感受著恍若無盡的海風。

 世界仿佛都變得平靜,礁石上時不時有海蟹爬過,遠處教堂的鍾樓時不時傳來恍惚的響聲,西澤和莎爾兩個人站在篝火邊,彼此都沒有什麽話講。

 教堂門前的酒館裡再度響起熾烈的吆喝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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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臉上纏著繃帶,一邊怒拍酒桌一邊懷念前幾天那個鬧事的人,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說前天根本沒打得痛快,教堂門內,穿著修女服的窈窕少女跪坐在神像之前,數十道燭火在她周圍環繞,隱約組成一個詭異的圖形,她祈禱著,偌大的神廳裡只能聽見她若隱若現的低語。

 納拓家裡。

 自詡夜行類動物的納拓老爺在書房裡站著,一遍又一遍地翻過手裡的書頁,他並不是想找任何有用的資料,只是想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但無論怎麽努力,西澤呼喚出世界之靈,空間扭曲,懷安特與馬車一同破碎的場景卻總是一遍遍地在他眼前回放。

 這不是恐懼,而是驚喜以及驚喜所帶來的後怕。

 當時西澤示意他要不要解決了懷安特,他雖然並不清楚西澤到底有沒有這樣的能力,但他還是點下了頭。

 這是一股不知來自何處的信任,這股信任讓他堅信西澤有創造奇跡的能力。

 “十七歲的......大魔法師......”他迎著燭火, 劇烈地喘息,“怎麽會有這種天才,就算天才都難以形容這種人吧......”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望向窗外,對著千裡之外的諾爾斯神父低聲自語:“歧節,你到底收養了一個怎樣的孩子?”

 門外,一個孩童的身影悄然浮現,而後再度融在陰影中。

 孩童行走在走廊裡,從窗外照進來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照出了一副算不上太過肥胖的身體。

 從幾個月前比爾就開始節食了,飯量大不如前,成天只顧著讀書,不和任何人交流,就像換了個人。

 此時的他微微低下頭,咬住食指,表情漸漸變得癲狂:“西澤嗎......我記住了......”

 他就像念著一個陌生人的名字。

 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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