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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燼之國》第239章 告白
天幕變得暗淡,直至幾顆星辰垂在帷幕邊沿,灼日墜入西天地底,渲染了萬丈熾熱的雲霞,幾隻飛鳥自窗台邊搖晃著羽翼抬起頭,似乎察覺到了某些氣氛的異常,灰葉伸著懶腰走到門外,從湖邊撈起一把涼水,湖水已經不再如往常那般冰寒徹骨,他站在湖邊有些感慨——原來冬天真的已經過去了。

  霜雪不再,屋簷下也見不到修長的冰棱錐,他之前還會特意將某些煉金原料在窗外放一晚上,以期待會發生某些奇特的反應,但每次都會被希歐牧德製止並教訓一頓,如今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冒失的孩子,他了解了煉金術的不可控性還有其中所蘊含的充足危險,煉金術本就是一枚炸彈,而人類的好奇心就是點燃引線的火花。

  他站起身來,直著腰板打了個哈欠,脖頸後傳來一陣清晰的疼痛,灰葉一邊伸手錘了錘,一邊心想以後不能再長時間地趴在桌上了,多少也該像現在這樣從工坊裡出來呼吸一下湖邊的空氣。

  那具甲胄自從給西澤看了之後就沒再動過,雖然灰葉還會時不時幫忙擦拭乾淨,但總覺得有些可惜。

  它自從被造出來以後一直就沒有遇見過合適的主人,蒂娜覺得過於繁瑣,隱藏在機械關節中的各種機關暗器在她看來都顯得太過麻煩......這些都是借口,灰葉知道蒂娜真正拒絕了這具甲胄的原因是她玩不來這種東西,她從來都是個機械白癡,但這不意味著她蠢,上天給予了她一小部分愚昧,而這部分愚昧僅僅限於機械。

  只能說真不愧是龍血家族的後裔。

  就在灰葉思考這具甲胄既然已經歸屬西澤了那要不要直接搬到他屋子裡也省得自己再忙活時,小院的門牆被推開了,拿著出去時那本寓言集的西澤走了進來,在看見灰葉之後他打了個招呼,灰葉則興奮地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過來,而西澤則表示理解理解,在關上門之後就直接走到了湖畔。

  “怎麽回來得這麽早啊?”灰葉直接盤腿坐在草地上,對西澤問,“不是剛出門嗎?這還沒半個小時呢。”

  “圖書館不知道出了什麽事,管理員直接把我們趕出來了,”西澤聳了聳肩說,“我也不清楚怎麽回事,只是跟在人群裡就被擠到門外了。”

  “沒辦法,畢竟管理員是那個格拿鉑勒嘛,”灰葉拍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撫,“那個老家夥一直都以脾氣古怪聞名整個學院的,你多去幾趟圖書館就知道了,這種情況很常見的,沒準哪天他心情不好就直接趕人了,但大家不敢對他有意見,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麽背景,只知道好像和議會有什麽關系。”

  “嗯,”西澤一隻手拿著寓言集,另一隻手撐在草地上,也直接坐在了灰葉旁邊,“我和他的關系還不錯吧,也算是知道一些內情。”

  “誒?真的假的?”灰葉聽到這裡頓時來了興趣,對西澤問道,“什麽內情?和議會有關嗎?”

  “是啊,”西澤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一邊摸著下巴一邊說,“格拿鉑勒好像和議會達成了什麽契約,議會負責給他提供住地並讓他活下去,而代價是他一輩子都不許出圖書館半步。”

  “啊?”灰葉眨了眨眼,問,“那不就是囚犯嗎?”

  “我不知道,”西澤回答說,可與此同時腦海裡卻悄然浮現出那天教堂大廳裡惡魔所描述的場景——被人為強製封印在體內的惡魔,這輩子都無法踏出領主家半步,領主家的地下鋪滿了抑製惡魔的魔法矩陣,這麽想來格拿鉑勒反而和那個惡魔有些相像,於是他垂下腦袋,看上去有些失落,“但好像就是囚犯。”

  “呃......”灰葉撓了撓頭,心想自己是不是戳中了西澤某些難過的地方,於是他連忙打了個哈哈,引開了話題,“話說師弟你還記得師兄送你的那個禮物不?”

  “那套煉金裝甲?”西澤愣了一下,“記得啊,怎麽了?”

  “你家師兄已經說過送你了對吧?”灰葉的模樣看起來相當苦口婆心,他舔了舔嘴唇,對西澤說,“既然已經送你了那你就拿走用吧?”

  “可我用不到啊,”西澤有些為難地說,“雖然我也挺遺憾的但現在確實沒啥地方用得到師兄你的那套裝甲啊。”

  “過兩天呢?”灰葉說,“過兩天的學院任務,很難對吧,你總得接觸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這時候多一具裝甲是不是就顯得安心多了?比如你要伸手采集某些能腐蝕皮膚,甚至能將鋼鐵消磨乾淨的東西......”

  西澤的表情愈發古怪起來:“師兄我怎麽感覺你是不是巴著自己那套裝甲壞啊?”

  “哪有哪有,”灰葉連忙咳嗽兩聲,對西澤勸說道,“你家師兄只是覺得那套裝甲一直在家裡放著也不是個事,道具造出來就是讓人使用的,你不使用不就顯得它很沒意義嗎,但你家師兄又不會顯得拿著這套心血到地下賭場裡去給那些打手一人一拳,你看,這時候就顯得它很沒用,對吧?”

  “大概吧......”西澤下意識地點點頭說,“那師兄你的意思是讓我拿著在學院任務時用?”

  “可不嘛,”灰葉一拍巴掌,“你看,別人家的學院,商學院,戴著眼鏡,隨時手上都拿著半瓶以上的墨水,神學院,一身白袍,再看看騎士學院,這個就不用我說了,騎士重甲一套氣勢自然就有了,咱們歷史學院也該有些味道對不對?”

  “胡說八道什麽呢,”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響起,灰葉的表情頓時變得緊張起來,西澤回過頭,發現是圍了一圈白圍裙的蒂娜,後者的手裡還拿著一隻掌鍋的湯杓,“別對後輩傳輸奇怪的東西,而且這次的學院任務很簡單,你就安心讓你那套煉金裝甲落灰吧。”

  “啊啊?但是......”灰葉仿佛還像再掙扎幾句,但蒂娜已經揪著他的後領把他拽了起來,一路拽向林中白樓。

  “不要但是了,”蒂娜冷冷地說,“過來試吃。”

  灰葉臉上的表情苦澀得像是吃了塊過期的粘糕。

  西澤看著二人的背影,笑了笑,此時星辰漸起,皎潔的月光照在湖邊,他心想這感覺也不錯,於是打開了手上的寓言集。

  十數張硬白紙疊在一起,看上去厚得差不多有小指寬。

  那淨是些不知道來自何處的筆跡,有的稚嫩如孩童,筆觸間都能透出寫字時的不耐和不喜,有的則老練如刻刀,每一個筆畫都完美得如同印刷一般,每一處落筆都能看到鋒銳的收尾,他借著月光,饒有興致地翻看下去,可接下來的一頁白紙上卻透出了一些東西,男孩的表情漸漸凝重起來,他在湖畔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直至月垂在雲際,男孩背後的影子漸漸被拉得細長。

  “哥哥?”莎爾的聲音忽然響起,驚醒了沉浸在白紙內容裡的西澤。

  “你沒事吧?”她關切地走過來彎下腰,看著西澤的眼睛說,“我看你很久都沒回來,都快在外面坐半個小時了。”

  “我肯定沒事啊,”西澤笑著將書頁合上,伸手揉了揉女孩的腦袋,“別太在意,現在屋子裡怎麽樣?”

  “不怎麽樣,”莎爾歎氣道,“蒂娜師姐做了一堆奇怪的東西,正一點點喂給師兄吃,老師一看她走進廚房就連忙回到臥室了,師姐也不讓我嘗,隻給師兄一個人品。”

  她忍不住左手輕輕握拳狀放在嘴邊,小聲地笑了笑:“看樣子師姐也知道自己做的不是太好,隻願意拿來欺負師兄啊。”

  西澤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移開了視線,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月光倒映著,湖水上時不時泛起泡沫和遊魚,草末在其上遊離著消失,西澤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一切,莎爾見狀,也悄悄地坐在了西澤身邊,此時夜風忽起,微微撩過二人的發絲,莎爾連忙伸手擋在面前,她轉過頭,看見自己金色的發絲正和西澤黑色的發絲飄蕩在一起,就像是被金色和漆黑填滿的世界。

  她輕輕地合上了眼,感覺世上的美好都無法形容這一刻。

  “莎爾,”西澤在風中開口說,他看著湖面,眼底流淌著彼此顛覆的赤金色潮海,仿佛思緒變化了幾分,“接下來這幾天我可能每晚都要消失一會兒。”

  “誒?”莎爾睜開眼睛,看著西澤的側臉問,“一會兒是多久?”

  “大概兩個小時?或者更少一點,總之是在大家都睡下之後,”他轉過頭來,對莎爾說,“所以以後如果你在半夜到我房間裡來的時候可能見不到我。”

  “你在說什麽啊?!”莎爾聽到這話之後臉頰猛地發燙起來,她連忙移開視線看向別處,可西澤的語氣卻愈發認真。

  “無論發生了什麽我都會站在你的這邊,”西澤對著莎爾垂下頭顱,將左手蓋在莎爾的右手上,他認真地保證,“無論發生什麽,無論世界怎樣變化,無論我變成什麽樣子,我都會陪著你。”

  莎爾的右手不經意間顫抖了一下,小指漸漸和西澤的手指搭在一起,她慢慢地轉過頭,閉上眼睛,笑著問:“這算是什麽?告白?”

  “是。”男孩說著,右手握緊了那本寓言。

  黑發在風中繚亂

  西澤如此直白的回答反而一時間讓莎爾不知道該怎麽做為好,她下意識地想要縮回手,但還是強行壓製住了這股衝動,她輕輕地低下頭,和西澤抵在一起。

  “你到底想怎麽樣啊,”莎爾明明已經盡力閉著眼睛,可淚水還是從眼角不斷地溢出來,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嗚咽,“你到底......想讓我怎麽辦啊?”

  “不要懷疑我,”西澤低聲地說,“我一直都在全心全意地信任你,無論我做了什麽也請你,一定要信任我。”

  “你越是這麽說我越是不明白了啊,”莎爾怯怯地動了動手指,緩緩地蓋在西澤的手上,“你知道了什麽,又想知道什麽?”

  “我想知道的還有很多,”西澤說,“等到很久以後。”

  莎爾忽然笑了一下,對西澤說:“你到底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神仆們的戰爭還在繼續,從十年前開始,他們就從沒有停息過,”西澤說,“從瑞森家,從整個塞萬城開始,他們蠶食這個世界,就好像籠罩在整個世界上空的一片陰翳,只是很多人根本不知道這片陰翳的存在。”

  “那你想怎麽做?”莎爾輕聲地問,“你現在還是太弱了,我見識過真正的神仆,他們讓大地震顫,從裂開的縫隙裡召喚出紫色的液漿和巨大的觸手,那根本不是人能抗衡的力量。”

  “你說得對,那根本不是人能抗衡的力量,”西澤抬起頭,莎爾漸漸睜開眼睛,看著西澤,“但是神可以。 ”

  “我是在做夢嗎?”莎爾擦了擦眼淚說,“你居然在說神,你是想成為神嗎?”

  “比你想的要更麻煩一些,”西澤說,“但以我體內流動的血脈起誓,我會做到的。”

  他低聲地說:“我一定會做到的。”

  ——————

  “啥?”灰葉先是一愣,然後狂喜的情緒溢於言表,他抓著面前西澤的兩肩劇烈搖晃起來,“你說什麽?你說什麽?!”

  “我說可以把那具煉金裝甲搬到我的房間嗎?”西澤連忙抓住灰葉的手,不然不知道這樣下去還要被晃多久,“還請師兄你一定要同意。”

  “哪需要這麽客氣啊,本來就是送你的,”灰葉連忙說道,那模樣焦急得簡直就跟老人嫁大女兒一樣熱切,“等會師兄親自來幫你搬過來,以後這具裝甲的保養可都靠你了啊,我估計送到你那可能也沒什麽活動的機會,就多幫你準備一些潤滑油,到時候你可千萬記得上,不然咱們這可浪費了啊......”

  說到後半句的時候他灰葉已經跑向了自己的工坊。

  西澤看著灰葉的背影。

  師兄並不知道,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這具裝甲就不再需要上油了。

  西澤會讓它動起來。

  讓這具與黑暗共舞的龍骨展現出真正屬於它的凶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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