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中的士兵都驚訝地將目光投向了她,竇家小姐衣衫不整地從橋那邊兒的森林裡跑了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們只需要腦補就可以。心中感慨主公不愧是主公,什麽憐香惜玉不存在的,連洞房都不進,在小樹林兒裡直接把事情給辦了。
竇雲嫣跑進了林祈年的中軍議事廳,從此一整天再也沒有出來過,整個鹿鳴山大營的人都挺悵然,不能看見美麗的將軍夫人,是他們最大的損失。
第二天上午,林祈年派出了周處機,帶領五百騎兵護送竇雲嫣回歸雲都,這是讓大夥非常不解的事情,剛來過了一天,竟然就把人送了回去。主公對竇小姐有什麽不滿足的,如此天仙般的美人兒就這樣原封不動地送回去了嗎?
必然不是原封不動,依照主公的脾氣,到手的肉他不啃上一口,豈能那麽便宜就放回去,但把一個女子輕薄之後再拋棄,不是負心薄幸的行為麽?
竇雲嫣騎在馬上,距離鹿鳴山越來越遠,她有些惆悵地回頭,感覺林祈年就站在山頂的某個瞭望塔上看著她。
這個人與傳言中完全不同,她也相信一個凶狠殘暴的人不會說出那樣一番話,至於生吃人心,劫掠少女更是胡說八道,倒是帶一些恣意妄為,疏狂不羈。
她這樣默默地想著,等回頭一看,鹿鳴山已經消失在群山之山,山間有淡淡的霧氣,給竇雲嫣的心底憑添了幾分惆悵。
周處機帶著騎兵奔入了越河縣,縣城的城門大開。容晏親率左毅衛在裡面進行調察。
前天夜裡榮濤被人假傳命令調走,連夜趕回鳳西城,等到天亮才到達鳳西城下。
那時容晏正在城頭巡查城牆防務和城牆的修復工程,看見榮濤帶著騎兵隊風塵仆仆地趕回來,也是吃了一驚。
他站在城頭上大聲地問:“你們把竇府的送親隊伍安全送到了嗎,怎麽突然連夜返回?”
榮濤突然變了臉色,驚異非常:“將軍,不是您傳令讓我帶兵回來的嗎?”
容晏一聽這話,就明白出了差錯,連忙親自點了五百多的親兵,到城下與榮濤匯合,立刻前往越河縣救援。
“你這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容晏的臉色很是陰沉:“假冒的親兵前來送信時,你難道就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嗎?”
榮濤只能拱手說道:“將軍,卑職大意了,請將軍處置。”
“送信的士兵來送信,卑職親自看了信上的內容,的確是將軍你的筆跡,也蓋著您的印信,所以卑職不敢有疑,隻好連夜動身出發。”
容晏咬牙狠狠地用馬鞭抽打著馬匹,他們加快速度往越河縣敢去,希望能夠來得及。
“閹黨果然狡猾,我的字跡是可以模仿偽造的,就算是左毅衛的大印,也能夠造出一個來,最關鍵的問題是,他們為何選擇要在越河縣動手,這裡已經非常接近林祈年部署的軍營。”
榮濤已經猜到了這一點,但是他不敢提出,這是讓他絕望的答案。
容晏自顧自地說道:“他們想嫁禍到林祈年的身上,想讓我們和竇氏結成死仇,這樣江太師才能夠高枕無憂。竇家其它人還無所謂,但竇雲嫣小姐若是遭遇敵手,和竇家的梁子就算是結下了,怕是永遠也無法化解開來。”
兩人心急如焚,揮起馬鞭抽打著馬匹,瘋狂透支著馬匹的力量,整整花費了四個時辰的時間,才到達越河縣。
和周處機前來看到的一樣,越河縣城門大開,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百姓們噤若寒蟬,全部躲在家中。
榮濤帶領容晏去了竇家下榻的幾個客棧,客棧中空無一人,不僅是竇家的人,就連客棧中的老板,還有店小二等服務人員,也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竇家送親隊伍的彩禮,都還完好無損地放在客棧裡,百姓們把這幾個客棧視為凶地,不敢靠近一步。
容晏親自去了縣衙,發現縣衙內也是空無一人,整個越河縣的行政部門全部癱瘓了,他派榮濤去詢問百姓,但百姓們都諱莫如深,也有幾個大膽的漢子,回憶起昨天晚上的情形戰戰兢兢地講述道。
“那些殺人的兵卒都穿著和將軍你們一樣的鎧甲,都說是奉了林將軍的命令前來殺人。”
容晏的一顆心終於沉了下去,他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林祈年此刻在哪兒呢,他不是一向嗅覺敏銳嗎,自己的新媳婦兒被人殺了都不知道?
越河縣的縣令谷雲倉斷案是一把好手,若是他還在,一定能查出伏擊竇家送親隊伍的元凶,可惜此人恐怕也死在了這場慘案中。
容晏決定繼續留在越河縣,保護現場並且搜集證據,雖然看眼前這個情況,現場已經被收拾乾淨,所有證據也恐怕被帶走了。
他們一直停留到第二天上午,周處機護送著竇雲嫣也來到了越河縣城,他們在城門口下馬。雲嫣小姐呆呆地望著昨晚發生慘案的地方,城門處沒有屍體,也沒有血跡,乾淨得讓人害怕。
他們來到客棧,看著空無一人的客棧底層,這裡的每個房間都是空的,可就在前天晚上,她親眼看見,親耳目睹了這一場殘殺。
容晏急急忙忙地帶著人從縣衙趕來,與周處機相互見禮後,見到了黯然神傷的竇雲嫣小姐,不禁問道:“這位小姐是?”
周處機壓低聲音說道:“這就是竇雲嫣小姐,她昨天在逃亡的路上被我所救,我已經帶她見過主公,如今主公要我把她送回去。”
容晏吃了一驚:“林祈年到底在想什麽!既然已經和竇雲嫣相遇,為什麽還要把她送回去。”
周處機也深感不忿,哼了一聲說道:“主公的想法,哪是我們這種人能夠猜測的。”
容世子長長地松了一口氣:“這樣也好,只要竇小姐沒有出事,我們跟竇家就有了交代。送竇小姐回去的路上,千萬不能再出事兒。林祈年也真是心大神經粗,明知道閹黨要對竇小姐下手,還讓你只派五百人前來護送。
他立刻對榮濤下令道:”榮濤,接下來是你將功贖罪的機會,我命令你帶我麾下的五百親兵,護送竇小姐回到雲都,如果她在雲都的途中有什麽閃失,你就不要回來了。“
”喏!“榮濤躬身大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