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重的黑色,不詳在心中縈繞。
在場的諸弟子靈氣供給一斷。
兩隻巨手隨即暗淡。
黎滿倉、稻豐年似乎早有預料。
他們喊道。
“繼續。”
兩手轉眼間要將虎威碾碎。
在重重黑雲之中,一枚一枚花瓣從天上落下。
似下了一場花雨,一瓣又一瓣。
兩隻手崩解消失在半空之中,卻是諸弟子停止了輸送靈氣。
他們迷惑,一個身影自花瓣中落下,給壓抑的空氣帶來唯一一道亮色。
“萬花宮。”
一道有如烈日的光,出現在試劍坪走廊的上面。
一劍劃破天空撕開雲霧。
三尊俯視,漠然如見螻蟻。
青光出現在試劍坪中央,黎滿倉、稻豐年慌忙後退,穩住身形。
“為什麽?”
是姬思辰,以身軀保護他的虎威血液流淌傷痕累累。
“為什麽?”
是站在試劍坪中央的辰尊,不由自主。
“為什麽?”
狂笑,黎滿倉笑罷。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若不將你們誘而殺之,紫陽山就永遠不是我們的!”
“我們的?”辰尊詫異。
“我等三人結伴同行,糾結靈脈於紫陽山中,在用天地之力澆灌此地。引山下無知村民,授法籍,傳大道。”
“就得到今天這句我們的?”
笑。辰尊笑得蒼涼,笑得無奈,笑真荒唐。
黎滿倉心中有愧,蹬蹬推了幾步,目光堅定道。
“若你們真的聰明要麽就不授典籍,要麽就將此山徹底交給我們。你們只要在此一天,我們就不得安寧。”
宏大的聲音,那是午尊的敘述。
“你可知道以你們受的弟子數量,若無我們至多三年之內靈脈就會枯萎。”
稻豐年平靜道:“那就不勞你們操心了。”
冷笑。
身形消瘦如少年一般的子夜面對這腳下的一片狼藉,不由自主。
“這就是你們費心保護的徒子徒孫嗎?”
“何等荒唐!”
辰道:“這可輪不到你說話,子夜!”
子夜直視辰。
子夜莞爾:“若非我等守禦三尊,哪會有紫陽山這個地界!”
驚。
在場之人莫不驚訝萬分。
“守禦三尊,到底幾個?”
“六人。”子夜黑的深邃的眼珠目視腳下所有事物:“我等六人在場披荊斬棘建立下紫陽山,守禦三尊什麽時候成為你等專屬的稱呼了?”
守禦三尊。
“守三尊辰、午、戌,禦三尊暮、昏、子夜。”
“你們恐怕隻記得守三尊不記得禦三尊了。”
滄浪道人停在試劍坪不遠處。
白軒、道遠、羅素將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道遠道:“怎麽辦?”
滄浪道人皺眉:“總不能讓宮主一人面對,我等前去……”
身化劍影飛至試劍坪上空與子夜對峙。
道遠道:“你二人在此等候!”
他踏劍飛行,飛到滄浪道人跟前。
此時羅素歎道:“白兄,你我真是多災多難啊!”
他身後傳了聲音,那聲音如此的陌生。
“是嗎?”
辰尊收起對稻、黎二人的聲討。
勸服道:“此三人是我與你等師祖合力降服,此番脫困,必尋我等晦氣。”
“哦?”
子夜面朝稻、黎道:“你等是這樣認為的嗎?”
“呵。”
出自稻豐年之口。
“太陰山給你,替我們誅殺辰、午二尊!”
子夜道:“聽到了嗎?”
辰尊的臉冷了下來。
人性化的細微表情從他的臉上消失,他此時的臉仿佛泥像一般僵硬。
辰尊舉起手。
一道青光亮起,在他的周圍寸寸蔓延。
黎滿倉和稻豐年喊道:“結陣。”
慌亂中不知所措的稻、黎弟子在少數知情的骨乾中結起陣型,長老、弟子一層層匯聚在稻、黎二人身旁。青光被壓縮到中間一角。
子夜自暮手中拿過劍。
擲出。
黑色的暗線一閃而過。
目標便是辰尊。
午尊動。
不及。
滄浪道人、道遠,劍氣飛劍齊發,阻黑影刹那。
層層散散落,唯一劍刺到青光。
子夜皺眉。
昏狂奔,躍起,砸向道遠。
道遠收劍。
黑劍刺入青光。
青光寸寸碎裂,至皮膚之際,辰姍姍來遲,撞開黃色,手抓黑劍。
道遠閃身,昏用力輪砸,巨大的黑炎自他的手臂中燃起。
道遠再現,三劍刺入昏的左臂、右胸、小腿。
纖細,滴滴黑血緩緩低落。
滄浪道人揮劍,昏以手相抵,吃痛。
攻勢稍緩,道遠出現在遠方。
午尊接劍。
渺小的劍於他的手如同針一樣大小。
黑煙自他的掌心不斷冒出。
劍竄出,回到子夜手中。
辰尊伸手,青光耀眼將黃光撕裂開來。
踏步直往稻豐年。
稻豐年喊道:“祭劍。”
凡稻、黎弟子金丹已上皆有劍從身旁飛出。
晃晃悠悠幾十柄劍懸掛在空中。
百花宮主歎道:“停手罷!”
一個身影出現在他的身後,帶著黑紗。
那是暮。
子夜旁觀。
滄浪道人、道遠躲避。
飛劍形成一道陣。
下落。
劍氣橫生。
辰、午青、白亮光亮至極限,肉身相抗。
幾十柄劍在光芒之中不得寸進。
稻豐年、黎滿倉,手中珍而重之地從手中拿出符咒。
“封絕。”
兩道符咒無風自燃。
青白兩光瞬時弱。
劍氣進,劍身幾乎要擺脫控制。
道遠三劍並發。
昏腳踩地面,襲。
滄浪道人持劍抵擋,臉色凝重。
全力一劍,昏本能扭身,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痕出現在地上。
三劍並發,凡長劍皆被其削碎。
“退!”
辰、暮不敢逞威,將光芒收縮凝練,奔走脫出。
黑芒如附骨之疽。
三劍分出一劍,擊之。
黑芒碰撞間,另一劍出現裂痕。
劍回鞘中,道遠將血吞入腹中。
午退,狂奔迎向昏。
“退。”
天空中子夜之語不容反駁,昏回。
午追,黑芒阻之。
暮手中匕斬向萬花宮主。
瓣瓣花影落下,暮追。
直至子夜之語,她退回上空。
“紫陽山歸稻、黎,太陰山歸吾等,你等自求多福。”
辰尊不甘心又無可奈何地說道:“可!”
辰放下手中的姬思辰,他被剛剛大戰震驚身體瑟瑟。
在不遠處另一股邪氣橫貫天地。
滄浪道人道:“不好。”
身化劍影,道遠緊隨。
辰、午尋覓弟子,或傷重或輕傷或已無氣息。
他們將人聚集在一起。
身體拔高,用臂膀載著他們走下紫陽山。
暮小聲道:“不追嗎?”
“我的報償很公正,現在就夠了。”
戌被鎮壓,辰、午遠走,弟子偏離。
子夜喃喃道:“夠了。”
黑雲載著他們三人飛回。
天空始現光明。
瓣瓣花落,在不遠處。
融入黑煙之中是滋滋啦啦的響聲。
一個挺拔的身形笑道:“居然有人冒用我派聲名,真是沒想到。”
“更沒想到的是居然再次遇到我宗叛徒。”
一個本應死去的帶著鬥笠的身影,鬥笠裂了。
下面是一張宛若枯骨的臉,眼睛無神、呆滯。
他驚訝卻不能表現在臉上。
“居然是你!”
“宗主居然會以這種方式來帶這裡。”
“桀桀桀桀。”
“真是讓人意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