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骨看著眼前面色煞白的人類,喉嚨裡發出了一聲類似冷笑的聲音:
“我親愛的顧問先生,很抱歉讓你產生了些許顧慮。”
戳骨一開口,就讓漢斯驚到目瞪口呆,因為他的語氣根本不像一個混族人。
大部分的混族人因為受到核輻射的影響導致舌頭髮育畸形,根本連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
少部分天賦異稟能說會忽悠的一般都做了飼養和族孩童的祭祀。
這也導致了大部分混族人交流都是靠吼,就連上了戰場也是如此,基本是誰聲音大就聽誰的。
而戳骨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個徹頭徹尾的混族人,可偏偏說話語氣和遣詞用句卻比漢斯還像個人類。
不過戳骨的話只是剛剛開了個頭。
“一件事情想要成功,耐心和細節是必不可少的前提條件。”
戳骨眼睛看著漢斯,嘴裡說著話,手裡卻沒有停下來,還在組裝著那一柄象征權利的短槍。
“您作為我族的高級顧問,更應該理解鐵老虎大人那超凡的智慧,在偉大的鐵老虎的指引下,我們這次必將取得最後的勝利!您也是這麽認為的吧?”
超凡的智慧?!可笑,我看是超凡的生育能力還差不多。
鐵老虎的后宮據說有三四百和族女人為他生育畸形的孩子,現在混亂之都幾十萬混族人嚴格來講都是他的血親後代。
就憑這變態的生育能力,恐怕只有同樣以繁殖力旺盛的鼠人族女皇才能與之媲美。
雖然心裡對戳骨的話並不認同,但漢斯還是猛點其頭,畢竟自己也是靠著鐵老虎的庇護才能活到現在。並且還有足夠的“原料”來滿足自己幾近變態的手術癮。
看著漢斯扭曲的表情,戳骨混濁的眼球閃過一絲譏諷,但很快又被對鐵老虎狂熱崇拜所代替。他的確是很善於偽裝。
最後一個零件回到了它原本的位置,戳骨的手指看起來也比普通的混族士兵靈活得多。
一組彈夾塞進槍機,戳骨拉動槍栓,傳出“哢嗒”一聲清響。一顆子彈被頂進了槍膛。
短槍的槍口幾乎已經伸到漢斯的臉上,裡面四條膛線清晰可辨,他那張白臉上又開始有汗珠往外冒。
不過戳骨現在並沒有把漢斯的腦袋轟成漏杓的打算。
槍管緩緩下移,慢慢戳在了地圖上代表烏米城的圓圈上。
戳骨盯著地圖,眼角輕微地抽動了一下,嘴裡依然不疾不徐地說道:
“請您放心,顧問閣下。現在所有的辛苦等待只是為了讓勝利的果實變得更加甘美的必然過程,我的腳必定會踩在烏米城的冠頂之上!請您記住一句話,好飯永遠不怕遲。”
……
雖然不久前王存兵還告訴栓頭進了大城市可別跟個鄉巴佬似的東張西望丟咱們泥沼鎮的人,但當他們真正站在烏米城那十幾米高的城門口時,最震驚的恰恰是他自己。
其實這也不完全怪他,因為無論是誰,頭回看見這座中立地區的第一大城都難免驚歎的合不攏嘴。
如果能從高空的神之視角去觀察這座城池,就會發現它和王存兵生活的那個年代人們慶祝生日的時候用來抹在臉上的一種多層糕點十分地相似。
烏米城分為三層,由小到大從上到下成巨型階梯式。
頂層被人成為“冠頂”,是三層中面積最小的一層,但就這一層也比整個泥沼鎮還要大兩倍。
這一層的最中心是城主桑吉的城堡和花園,
是整座城市的行政中心。也是最高權利的標志。 在“冠頂”邊緣往下將近十五米,是城市的中腰層,這裡是主要是商業區和製造業區,同時也是中立地區最大的自由貿易市場,雖然現在已經近冬,但往來的人口依然稠密。
“中腰”之下,則是則是整個城市的根基,也是面積最廣大的地面部分。
這裡被高達三十米數千米長的半圓形城牆環繞。
寬達五米的城牆頂端除了有重型機關炮組成的火力防禦網之外,還時不時有滿載雇傭兵的裝甲車從上面呼嘯而過,整個城市根本就像是鐵桶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破綻。
而巨大雄偉的烏米城的背後則是一條寬愈百米、長的一眼望不到頭的幽深峽谷。
傳說這道天塹是上古時代世界大戰的產物,只不過成因年代久遠無法再去考究了。
峽谷的另一側則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新綠嫩黃,那是屬於烏米城的田地和牧場。
這裡出產的糧食蔬菜,還有牛羊駝馬,只需要一星半點的零頭,就足夠養活泥沼鎮的那三五百口人。
一道巨型峽谷的兩側是截然不同的地貌, 一邊是戈壁黃沙孤城,另一邊是莊稼林木和牲畜。
在烏米城中腰位置有近百條長長的絞索吊車跨過天塹,這是城裡的居民到達種植區和牧場的唯一途徑。
這些得天獨厚的條件才是烏米城能成為中立地區所有城池翹楚的關鍵所在。
而此刻站在城門口的王存兵還有蜜朵和栓頭把頭都仰酸了,才能看見那高高的城牆垛。
乖乖,這樣魔幻的場景只有電影裡才能看到吧。
兔腳走到過來輕輕戳了戳了他:
“有點不對勁。”
王存兵把脖子收回來,一臉茫然地說:“哪裡不對勁?”
兔腳努努嘴,王存兵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凱恩從檢查站那裡走了過來,臉上也是一種古怪的表情。
“怎地了?比武招親取消了。”
“……那倒沒有,只是剛才聽守軍說,連咱們一起一共才來了兩個城市的隊伍……而比賽的日期目前還不確定……。”
王存兵奇道:“這不挺好的?直接決賽豈不痛快?”
凱恩嘴唇微動,卻沒有說話,一雙眼只是看著兔腳。
兔腳眉峰輕蹙,衝凱恩輕輕地說:
“按照約定,我們的任務隻算完成了一半,咱們進城!”
凱恩沉默片刻,也不再多言,隨即招呼鐵膽城的遊俠們把車隊開進烏米城。
十幾米高的巨型鐵門在機械絞索的帶動下緩緩升起。
王存兵坐在老雜毛身上緩緩前行,心裡還是弄不明白這兩個人是打得什麽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