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克謝,起床!”一個彪悍的農婦扯著嗓門喊到,“幾點了,啊,熊玩意?睡得舒服不?把你光不溜秋的屁股收回去,又喝酒,自己都窮的叮當響了還喝酒,什麽時候喝死你算了。對了,明天交房租,別忘了。要是遲了一點,把你這一地爛瓶子和你都扔出去。”說完就摔門而出。
“哦,好的布列切斯太太,房租我早就準備好了,祝您有愉快的一天。”
布列切斯太太是我的房東,和大多數俄羅斯女人一樣,一進入中年,就從萌妹變成了胖大媽。她的丈夫三年前去世,留下了幾間房子用來租賃,也算是給布列切斯太太留下了生活的門路。不過很不近人情,對於把我從房子裡扔出去之類的詛咒,我相信她是能做出來的。
“切,胖女人,摔的是你自己家的門,你心疼嗎。”我嘟囔著,很不情願地從床上爬起來,下床時沒注意,一腳踩到空酒瓶上,骨碌~砰,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啊蘇卡,疼。”摸了下後腦杓腫起來很高的腫塊,心裡滿是說不出來的鬱悶。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走出門去,抬頭一看,時間果然不早了,太陽都升到頭頂了。
“嘁,確實不早了,出去找點營生,明交房租吧。”
“呦阿列克謝,睡醒了?沒有被生吞活剝了?您的老腰還能撐住嗎?”一個小男孩蹦過來,用挑釁的語氣對我說。
“布裡亞特,阿卡那,你說什麽,有本事過來再說一次,我沒有做那些事,我再說一遍。你人不大,一天都想的什麽鬼東西?站住,別動!”
在抓住阿卡那並施以老拳報復後,天色漸漸昏暗下來。
“行了,抓緊回去了,我去賺錢,不然明布列切斯太太就把我丟到河裡去了。還有,以後別胡說,不然有你好果子吃。”“那別人都說你…說你不學好來著…說你盜竊,酗酒,還…還乾那種活動。”我對著阿卡那苦笑一下,“別人說的不能全信,自己看見的也不能全信啊小同志。快回去吧,啊。天黑了有西伯利亞狼啊,把你叼走的時候你就知道什麽是人生了,快回去。”
目送著小男孩跌跌撞撞的走回家,我也動身前往最繁華的基輔市中心,去幹我的“營生”。
將近凌晨一點鍾,小懷表響了三下。我拿起一個小筐,撿拾別人丟在外面的煤核。雖然說這都是別人不用的東西,但是我還是不能光明正大的拿走-太羞恥了,誰能理解我一個剛剛二十歲的青年那可笑而又敏感的自尊心?或許沒有吧,我想。手漸漸失去了知覺,天邊蒙蒙露出了白光。“夠了吧。”我自言自語到。就算不夠也該回去了,等會清道夫就會來清掃街上的煤核。想揀也沒有機會了。
來到郊區的老伊萬的顏料作坊,拿這些煤核換了200盧布。房租夠了。
“那就再給我瓶伏特加吧,要烈一點的。”
走回布列切斯太太的房子,天已經很亮了。